《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59、高手过招

　　病房里，东方与郝家兄弟在聊天，苏丹红在拖地。
　　明月进来了，苏丹红一见惊喜地喊着：“啊，明月姐，你怎么来了呀？”她搬椅子倒水给她喝，忙着给大家介绍。
　　“在附近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呀。”明月对他们说道：“忙吧各位，我走累了，歇一歇。”明月坐到窗边看着窗外，好像不关心病房里面的事情，其实她的耳朵在听着呢。
　　寒暄后，东方和郝氏兄弟继续谈着厂子的材料问题。
　　“青山一带的轧钢厂，除了你们，其它厂的材料供应咋样啊？”东方问道。
　　“都一样，每次搞增效活动都是这样，一停工就得两个月啊，好不容易赚的几个钱就都贴进去了。”郝有财拿起酒瓶子喝了口酒说道。
　　“这次恐怕不是两个月的问题了吧。”东方轻声说道。
　　“什么，不止两个月，那会是多长时间啊？”郝有财紧张地问道。
　　“这次是全面放开钢材价格触动的，现在搞市场经济了，特供次品将来不会再有了。”东方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那我的轧钢厂怎么办呢？”听到这话，郝有财是真的急了。
　　“买正品钢板啊。”苏丹红插嘴道。
　　“面粉比面包还要贵呢，赔本生意，做不起啊。”二诸葛也插了句。
　　“一开始可能是陪的，得去产能，等到轧钢厂垮了一大批之后，成品的销售价就要涨了，不就赚回来了吗，这是市场规律呀。”东方讲着。
　　苏丹红已经打扫完了卫生，她拿了把椅子坐到明月身边，听着他们讨论。
　　“关键是我赔不起啊，赔两个月厂子就要垮掉了。”郝有财道出家底说道。
　　“没有备用金吗？”东方问道。
　　“哪有备用金哦，搞我们这一行的，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墙墙有洞啊！你别看厂子办了这么多年了，有材料的时候吧没有客户，有了客户呢它又没有材料了，唉，总有一头出岔子，真的没赚到几个钱啊，就管了这张嘴每天有酒喝有烟抽，你看，这不喝成了酒糟骨了吗。”郝有财摇着头苦笑着。
　　“如果每家轧钢厂都是差不多的情况，那倒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哦。”东方自语道。
　　郝有财听了精神一振，二诸葛也是满脸迷惑地看着他。
　　苏丹红掉过头来看着他，明月的耳朵动了一下。
　　“哎呀，东方啊，我们可是病友啊这是缘分啊，这总该叫患难见真情了吧，你有什么办法得教给我呀，咱们可不是外人啊。”郝有财停止喝酒，拿起香烟递给东方。
　　“老郝，我们是讨论啊，管不管用得自个拿主意哦。”东方叼上烟，郝有财给他点着火。东方抽了口烟说道：“有两个法子，第一个，跟你以前一样，低进高出，不是还有汉钢、庆钢吗？大厂价高、小厂价低呀。”
　　“哎，这是个法子，以前就指着江城钢铁厂吃饭没有考虑进小厂的料。要是采用小厂的正品钢板，那就每天都可以开工了。”郝有财自语道，笑了起来。
　　“所以让你不要着急嘛。”东方笑道。
　　“不排除所有钢厂的价格都调高啊。”二诸葛冷不丁地蹦出来一句。
　　“是啊，如果价格都涨了怎么办呢？”郝有财脸上的笑容又凝结了。
　　“你们干什么呀，一惊一乍的，搞得人心脏病都要犯了，东方，你快说第二个办法呀。”苏丹红催促道。
　　“第二个法子，叫做产品的升级换代。”东方一字一顿地说道。
　　“轧钢厂就是剪切钢板啊，怎么升级怎么换代呀？”郝有财又迷糊了。
　　“任何产品都能升级换代的，用剪板机切的钢板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提升……”东方一句一句地讲着，几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苏丹红没料到，东方这个大木瓜一谈到技术一谈到企业管理来就能滔滔不绝地讲着，一肚子的知识。她对东方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二诸葛又说话了：“东方讲的办法好是好啊，可是产品升级换代不是一天的事啊，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呀。”
　　“你有什么办法吗？”郝有财问道。
　　“最有效的办法，还得从那几个处长下手，送红包不能解决关键问题啊，干脆把其中一个彻底搞定，砸死他。”二诸葛说到这里不说了，但每个人都听得明白是什么意思。
　　“到底谁的方法更好呢？丹丹，你说说看。”郝有财沉吟着，问道。
　　苏丹红同意东方的方法，但她不知道怎样去实现，她正在琢磨着，响起一个声音。
　　“一个阴谋一个阳谋，已经立判高下了。”明月突然说话了，她依然看着窗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厂想长期办下去就得用阳谋，只想短期办呢，用阴谋最合算了。”
　　东方不由得面向这边，想道：这个女生挺有思路的啊。便问道：“那位同学，你研究过企业啊？”
　　“没有，我只研究人。”明月转过身来看着东方答道。
　　“研究人？这个课题也太大了吧，繁杂的世界，似是而非的学说，都是人搞出来的呀。”东方笑道。
　　“可大可小吧，去除繁杂只看核心。世界再繁杂、学说再奇葩，名目再巧妙、外观再奢华，其实就两个字：利益。”明月慢慢地说道。
　　“本质是这样，却不可以这么说啊。”东方笑道。
　　“所以就搞得世界很繁杂、学说很奇葩了。”明月问道：“如果你是华夏激光的掌门人，该当如何执掌啊？”
　　“虚虚实实，半势半地。”东方说了八个字。
　　“怎取势、怎得地？”明月问道。
　　“言而不行，行而不议。”
　　“虚实难辨，如何连气？”
　　“美丽凤凰下蛋鸡。”
　　明月盯着东方看着，笑了笑说道：“金无足赤、如何补齐？”
　　“一桶取一板，板板再拼起。”东方依然静静地答道。
　　“商场如战场，人心隔肚皮。”
　　“疑人亦需用，用人亦需疑。”
　　“前程难测，人心各异。”
　　“大掌控、小激励。”
　　“桃园三友能结义，黄巾百万终不济。”
　　“一忙治三乱，只竖一面旗。”
　　两人的对话像在说禅，其他人都听不明白了，郝有财看着两人嘀咕道：“怎么像威虎山里的座山雕呀，对起黑话了，我郝有财今天算是遇上高人了。”
　　苏丹红、二诸葛也是听得三分明白七分懵懂的。
　　明月不多会就告辞走了，可她在东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由得琢磨着：王明月、苏丹红，都是女人中地极品啊，要是能得到这两个女人岂不快哉。
　　这时，郝有财又说起了一件头痛的事：“东方啊，你的办法是好啊，可是没人去实施啊，你看啊，我躺在这里动不了，老六要跑销售。厂里面吧，也就郝时代和黑子算是最有能耐的了，可他们干不了这些事啊。”郝有财长吁短叹地说着，抓起酒瓶子喝了一大口。
　　“哎，不是谈妥了吗，苏丹红当厂长啊。”东方又支了一招。
　　“可是等不及了呀。”郝有财问道：“等到年后，厂子就垮了。”
　　“干嘛要等啊，苏丹红明天就可以上任啊。”东方提醒着郝有财，看着苏丹红。
　　听了东方这话，二诸葛也看着她。
　　“啊，我还没准备好啊。”苏丹红见两人都看着自己，感到了压力。
　　郝有财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红本本，递给苏丹红说道：“准备什么呀，边干边学呗。丹丹，我正式聘请你当有财轧钢厂的厂长。”
　　“轧钢厂二百张嘴等着吃饭呢，我怎么突然感到害怕了呢。”苏丹红虽说是不怕事的主，但这件事她还是觉得太重大了，不敢开玩笑。
　　“怕什么，你敢作敢当的，又有知识有文化，一定能行的。”二诸葛认真地说道。
　　“你这人负责任又没什么私心杂念的，就凭这个你就不会差。要是遇上什么难事可以来问我问东方啊，他一肚子企业管理的学问呢，有什么事他不懂啊？还有你那个明月姐，神仙一样的高人啊，说话我都听不懂。”郝有财拉上东方和明月给苏丹红鼓劲。
　　“我虽然不懂轧钢厂，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东方说道。
　　“主意重要啊，有主意的就是元帅呀，东方能掐会算的就是个诸葛亮啊。丹丹，我没有东方的水平高啊，我也赶不上关公、张飞，但我总比刘备要强一点吧，我至少输了不会哭呀。我信任你才请你当厂长的嘛，你别怕呀，放手去干就是了，你想想啊，这个厂子都要垮掉了，到哪去找高人啊？没人管理那就是个死嘛，你去了之后，死马，哎，死马怎么办啊？”郝有财又被成语给卡住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苏丹红告诉他这个成语。
　　“对，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嘛，说不定还就给盘活了呢。”郝有财虽然不懂刘备也是高人，但他说的是心里话。郝有财这番话减轻了苏丹红的心理压力，她想道：如果认真地想到办法，这个厂或许就能救活了。
　　苏丹红正琢磨着，东方说话了：“丹丹，你爱看企业管理的书籍说明你对企业很有兴趣嘛。你当这个厂长真的挺合适的。哎，老郝啊，你看这样吧，先就叫代理厂长吧，等你腿好了她再把厂长的位置还给你。”东方说了句停下来，先给郝有财提了个建议。
　　“行，等我能下床走路了，厂长就还给我，行了吧。”郝有财对苏丹红说道。
　　“丹丹，你实际上就是个执行厂长，执行人。你这人雷厉风行的，执行力是很强的，要有自信哦。遇到厂子有什么难事大事，我们几个一起来商量，你就权当是锻炼锻炼嘛，哎，就当成你的毕业实习吧。”东方说道。
　　“对呀，丹丹，这对你可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哦。”二诸葛说道。
　　这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苏丹红想道：拿主意的不还是他们吗，不如试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