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31、代沟

　　蔡玲华过世的丈夫巫书记生前是老王的领导提拔过他。老王对蔡玲华怀有感恩之心，总是帮助她，要不是老王，蔡玲华也当不上科委主任啊。
　　李红梅以前觉得这是好事，可是她见过蔡玲华之后心里就忐忑了。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人事局长，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蔡玲华是个媚到骨子里的女人长得又极其漂亮，四十岁的人了看上去才二十七八的样子，她担心老王与她接触多了把持不住犯错误。李红梅想到这里说道：“蔡玲华就是个白骨精啊，都骚到骨子里去了。你说啊，巫书记虽然残疾了可身体并不差呀，怎么娶了她没两年就走了呢，一点元神都被她给吸干了呀，当然活不长了。”
　　秋春香也是个人精，她注意着李红梅的神情呢，见她这样说蔡玲华心中暗喜，就着话将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是啊，蔡玲华这人也不厚道啊，我们家老李都当了十几年所长了，还是个代所长呢，你看，这算怎么回事嘛。”
　　“啊，老李还没转正啊？”李红梅诧异地问道。
　　“是啊，都成了笑话了，你说是不是揪心啊。”秋春香无奈地说道：“蔡玲华这不是在故意整人吗。”
　　“唉，巫书记还是蛮好的，看在巫书记的面上就别计较她了。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啊，这可是鲁迅先生说的啊。春香，你也别着急啊，我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政策吧，要相信组织啊，老李一定会转正的。”李红梅拍拍她的臂膀笑道。
　　李红梅又拿起几张美女照放在她面前，对秋春香说道：“娶媳妇的事可不能马虎，春香，你再给我介绍介绍这几个女生家里的情况吧。”
　　秋春香犯糊涂了，她拿不准李红梅到底喜欢哪个女生了。

　　明月陪着李红梅往校外走，李红梅严肃地说道：“明月，你都二十七了，马上给我谈个男朋友，一毕业马上就结婚，不许再拖了啊。”
　　“哎，老妈，你搞错了吧。”明月不解地问道。
　　“什么搞错了？都十来年了噩梦总该过去了呀，明月，必须敢于正视，这才可望敢想、敢说、敢做、敢当。这可是鲁迅先生说的啊。”李红梅停下来侧身看着明月认真地说道。
　　“哎呀，老妈，你不是来给你宝贝儿子选美的吗，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呀？”
　　“他是他你是你，都得娶媳妇嫁人了，一个也别想逃脱。”李红梅斩金截铁地说道。
　　“那总得有可行性吧，老妈，饭得一口口吃啊。我们谈笔生意吧，明月清风你的这两大难题，一年之内我负责帮你解决一个，怎么样？”王明月商量道。
　　“你有这么孝敬啊，是不是又想谈什么条件了？”李红梅停步，打量着她问道。
　　“我怎么敢和老妈谈条件啊，你配合我就行了。”明月讨好地笑道。
　　李红梅命令式地说道：“哼，老妈不会再沉默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明月，我告诉你啊，你既得帮清风也得解决好自己的事，要不然我就随便找个人，把你这个死妮子给嫁了。”
　　“哎，老妈，你怎么不讲理呀。”明月大声嚷道。
　　“怎么不讲理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就是最大的理，这是天理。”李红梅毫不含糊地说道。
　　明月和李红梅回家时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龚姨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子。
　　王清风问李红梅：“老妈，你见了苏丹红了？”
　　“是啊，这小妮子是不错啊，可是。”李红梅还没说完，王清风就笑了起来。
　　“她怎么说啊，答应当你的儿媳妇了？”王清风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能对她说，你当我的儿媳妇吗？我好歹也是个干部呀。”李红梅瞪了他一眼说道。
　　“对，对，干部是不能说这个。哎，老妈，谈恋爱我可以马上就开始，你想娶儿媳妇呢，那可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哦。”王清风说着拿起筷子夹菜。
　　“你敢，臭小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娶媳妇必须抓紧了。只是，娶谁嘛，还得再琢磨琢磨啊。”李红梅说着拿出几张美女照放在他面前，说道：“这几个都是非常漂亮的，都是江城大学的，个个家境都不差，你也考虑考虑呀。”
　　明月一把拿过照片看了看放在王清风面前没做声，她明白了，老妈在意苏丹红的家庭。
　　“考虑什么呀，我不是说了吗，娶妻只娶苏丹红。”王清风不耐烦地大声说道，看都懒得看一眼就将照片推到李红梅面前。
　　“综合比较一下嘛，多考虑一下会错吗。”李红梅的声音大了起来，她控制着情绪耐心地说道：“臭小子，你看，哪个不漂亮啊，都不比苏丹红差呀。”
　　“老妈，你就直说吧，是苏丹红不干呢还是你不同意啊。”王清风放下筷子，问道。
　　“我没说不同意啊，可是，娶媳妇是大事总不能只看长相吧，原生家庭是很重要的呀。”李红梅说到这里被王清风打断了话：“行，行，你选中哪个你自己娶了吧，反正我只要苏丹红。”
　　“混账。”李红梅气得一拍桌子。
　　见李红梅生气了，明月忙出来打圆场：“清风，怎么对老妈说话呢？老妈考虑问题肯定比你周到嘛。”
　　她见李红梅平静下来了便继续说道：“门当户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经历见识都差不多相处容易啊。就说老爸和老妈吧，如果老爸没娶老妈这个贫农的女儿，而是娶了个地主资本家的小姐，能得到提拔吗？是不是啊，老妈。”
　　“那当然了。”李红梅点着头，答道。
　　李红梅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着了明月的道了，王明月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呢。
　　“妈和苏丹红都是穷人的孩子，妈绝对不会嫌贫爱富啊，对不对。无非是想看看原生家庭对丹丹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嘛，是不是啊，老妈。”明月笑着问道。
　　“嗯，嗯。”李红梅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来什么，只得答应着：“是啊，是啊，我怎么会嫌贫爱富呢，只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啊。明月，得摸摸底呀，婚姻大事可马虎不得呀。”
　　“清风，你得跟老妈协作啊，摸底的事就交给我了。丹丹家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一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如果是恶人家庭，就算她苏丹红是个天仙，咱们老王家也不能娶进门呀，对吧，老妈？”明月问着李红梅。
　　“就是，就是啊。”李红梅点着头答道。
　　“如果是本分人家呢？”王清风问道。
　　“如果丹丹家是本分人家，那你就不能拖啊，拖着风险太大了，得速战速决呀。”明月对王清风说道：“像丹丹这样的小妮子，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你要是给玩丢了，老妈非把你赶出去不可。是不是啊，老妈。”明月转向李红梅，笑着问道。
　　李红梅想想，觉得这话也没什么毛病呀，点了点头。
　　“我不想拖啊，可是我们不在一个单位，既不是同学又不是战友的，连个面都见不着，怎么速战速决啊。”王清风说的倒是实情。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只要见着丹丹你就得注意点，别老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行不行啊，你向老妈保证。”明月逼着他回答。
　　“行，老妈，我发誓。哎，姐，我们分工吧。你本事比我大得多呀，你跟她谈，谈妥了就直接娶回来，我负责结婚入洞房，怎么样？”王清风没正经地说道。
　　“臭小子，想得美你，就算姐能替你娶回来，还能替你生娃呀。”明月笑骂道。
　　李红梅总觉得有点不对，可又找不出什么毛病来，见两人谈起了搞定苏丹红的具体事宜，好像她不存在一样，更加闷闷不乐了。
　　明月觉察到了，她担心李红梅还要阻拦，便想将这事捶实了。
　　明月向王清风使了个眼色，对李红梅说道：“妈，你说现在改革开放，是不是要向发达国家学习，是不是不能向落后国家学习啊？”
　　“是啊，当然是了，落后国家有什么好学的呀。”李红梅理所当然地答道。
　　“有个得了诺贝尔奖的社会学家发现了一种社会规律，每个国家的平均结婚年龄与人均GDP成正比。”明月有意无意地说道，故意拿诺贝尔奖来唬住李红梅。
　　“鸡的屁，什么意思啊？”李红梅不懂这个新名词，问道。
　　“英文字母缩写，G、D、P，就是国民生产总值。”明月解释后说道：“现在，西方国家的年轻人都三十五六岁才结婚呢。”
　　“是啊，是啊，二十多岁就结婚，太早了，都没玩够呢。”王清风赶紧配合着。
　　“二十多岁三观还没有成型呢，经济上也没有独立呀，这时候可以开始谈恋爱，但结婚是不合适的，太早了。”明月瞅了瞅李红梅说道，李红梅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就是，就是，恋爱过程是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哦。”王清风接口道。
　　“胡说八道。”李红梅忍不住了，放下筷子站起来驳斥道：“国外好的东西要学，那些烂七八糟的东西学它干什么呀？鲁迅先生说过，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之流的话。你们两个给我听好啰，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才是最优秀的，解放前，三十五六岁都当爷爷奶奶了。你们不要以为外国的月亮就圆些，不要妄想搞资产阶级自由化。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鲁迅先生说得何其对呀。一年之内，你们还不成家就给我滚出去。”
　　“哎，老妈，解放前三十五六岁就当爷爷奶奶了，你是说万恶的旧社会比现在还要好啊，不对吧。”王清风抓住李红梅说话的漏洞，故意气她。
　　“老妈，我们也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呀，就是说着玩玩嘛。”明月小声说道。
　　“哎呀，老妈，你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的，这么爱生气啊。”王清风嬉皮笑脸地说道。
　　“父母对于子女，应该健全的产生，尽力的教育，完全的解放。这可是鲁迅先生说的，你老是干涉、强迫我们干什么呀？”明月也加了一句，还用鲁迅先生的话来批评李红梅。
　　“哼，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你这死妮子，从来就不跟我一条心。”李红梅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她坐不住了起身进了房间。
　　“哎，妈，不是你让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吗？怎么又偏心眼了。”明月对着她嚷道，说完和王清风捂着嘴笑着。
　　“清风，只要我们联手老妈就斗不过我们，不要受老妈的影响，抓紧对丹丹的进攻。”笑够了，明月对清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