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30、江大十三钗

　　秋春香将李红梅挑出的十三个女生的照片放在一起，以中文系的名义搞了个振兴中华座谈会，她通知其它十二个女生相关系部的辅导员，指定要她们参加座谈。
　　既然是中文系举办的座谈会，中文系到场的学生自然得多一些了。她安排了六个中文系的学生，五个男生加上苏丹红。
　　别人倒是好忽悠，王明月可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她单独问秋春香道：“秋阿姨，你开这个座谈会是要搞什么鬼呀？”
　　“搞鬼，能搞什么鬼呀！现在不是振兴中华、从我做起吗，就是让大家谈一谈对振兴中华的想法呗，看看都准备有哪些实际行动啊。”秋春香笑道。
　　明月摇着头说道：“中文系，女生只要一个，还是苏丹红，你就不怕她在座谈会上噼里啪啦地乱说一气啊？哄小孩子吧，要是真的开座谈会，你一定会让我去的。”
　　“哎呀，明月呀，什么都瞒不过你呀。行，我告诉你吧，是给清风找对象呢，让你妈妈当面看看哪个最合适呀。”秋春香压低嗓门说道。
　　“什么，你们选美呀，这怎么行呢，这不是跟叶群□□一样的吗。”明月没料到是这事，吃惊地说道。
　　“怎么一样了，不就是个座谈会吗。明月，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可别说出去了啊，说出去了影响可不好啊，你是识得轻重的呀。”秋春香叮嘱道。
　　“这我知道。”明月点着头说道。
　　她觉得这个座谈会对苏丹红和清风的事很重要，便单独对她交待了一番穿着打扮。
　　“哎呀姐啊，不就是个座谈会吗。”苏丹红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你是代表我们中文系全体女生的形象啊，当然应该得体大方了。”明月没有告诉她这是李红梅选美的面试，担心她知道后影响发挥。
　　座谈会是在中文系会议室里举行的，会议室是用一间大教室改的，会议室有面墙上贴着一副标语：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那时候的大学生普遍很保守，有很强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十三个女生坐在一边，五个男生坐在大会议桌的另一边。
　　参加座谈会的除了这些学生就只有秋春香和李红梅了，李红梅是以普通人事干部的身份参加的，她坐在秋春香身边拿了个笔记本做记录。
　　秋春香请参会的同学一个个地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发言，讲讲自己准备怎样投身于振兴中华的时代潮流中去，为建设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她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李红梅看清每个人的体型体态、高低胖瘦。
　　秋春香点到一个同学的名，李红梅就找出对应的照片对比着。
　　那个时候的大学生都是胸怀祖国放眼天下的又都是做过准备的，所以讲起来都头头是道的，一片片的赤子之情啊，都表态说毕业后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建设祖国，振兴中华，为伟大的祖国贡献自己的青春，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
　　轮到苏丹红的时候，她一开口就听得出来，她没做过准备，不过作为中文系的学生，她的文采和逻辑性都摆在那里。
　　苏丹红站起来走上讲台，大声说道：“我个人认为，要振兴中华就得先振兴自己。我虽然不知道祖国最需要我的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我自己最需要振兴的是什么。”
　　“哦，你自己最需要振兴的是什么啊？”李红梅觉得她说得挺有意思的，笑着问道。
　　“经济，也就是钱啊，我太需要钱了。”苏丹红的回答引得大家大笑起来，会场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她平时说话就这样，口无遮拦，直来直去的。”秋春香对李红梅小声说道。
　　“这孩子实在，不说假话、不说空话、不玩虚的。”李红梅倒是更加喜欢她了，她做着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
　　苏丹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嘿嘿，我想，秋书记和人事局的领导召集我们座谈，就是想知道我们的真实想法吧，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是个贫困生，太知道贫穷的滋味了，那可真是不好受啊，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一顿不吃就饿得肚子咕咕叫。我初中毕业时，因为家里太穷了只得辍学，在菜市场卖了两年菜，我高中的学费和我弟弟的学费都是那时候卖菜赚的钱攒下来的。”她说到这里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会场上变得很安静。
　　秋春香小声对李红梅说道：“她上大学后一直勤工俭学呢。”
　　“没给她助学金吗？”李红梅问道。
　　“给了，给的是甲等呢。可只够她自己吃饭的呀，她家里可能很困难吧，所以她就钻到钱眼里去了。”秋春香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钻到钱眼里去了，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鲁迅先生都把生存放在第一位了。她是为了生存，这孩子自强自立啊。”李红梅纠正着秋春香的说法。
　　苏丹红接着谈了振兴中华的愿望和具体想法，李红梅微笑着看着她，满意地点着头。

　　秋春香办公室里，李红梅坐在沙发上，秋春香张罗着给她泡茶。
　　“红梅，看中哪个了？”秋春香将泡好的一杯茶端到她面前，问道。
　　“苏丹红、苏丹红啊，这孩子实在，不矫揉造作。”李红梅答道。
　　秋春香一愣，想道：李红梅确实是喜欢苏丹红啊，这个惹祸精的命可真好啊。
　　她随即眼珠子一转笑容满面地说道：“嗯，苏丹红是不错啊，学习好、身体也好。长得跟阿诗玛一样的，特耐看。”
　　“她还有颗金子般的心啊。”李红梅说道。
　　“对呀，她还见义勇为，勇斗歹徒呢。”秋春香赶紧顺杆爬，夸赞着。
　　“哦，见义勇为，勇斗歹徒？”李红梅惊讶地问道。
　　“你不知道这事啊，明月不是说你知道吗，还说你夸奖她呢。”秋春香想道：明月这个小妮子骗我呢。
　　见秋春香产生疑问，李红梅说道：“知道一点。哎，春香，我想跟她单独聊聊。能不能安排一下啊？”
　　“必须的，哎，就在这吧，我现在就叫她去。”秋春香站起来要往外走。
　　“等等，哎，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很重要的，穷人家的孩子毛病都很多的吧？”李红梅总觉得门户不相当有些犹豫，一把拉住她，沉吟道。
　　“就是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嘛。”秋春香习惯性地附和着，她明白李红梅在犹豫，但她知道做妈的在娶儿媳妇这事上是拗不过儿子的，娶不娶苏丹红该王清风说了算，再说了，李红梅对苏丹红本人其实挺中意的，挺喜欢她的。
　　秋春香突然觉得不能多说话，闭嘴不说了。
　　“你了解她呀，苏丹红有哪些毛病啊？”李红梅看着秋春香问道。
　　“这个。”秋春香脑子飞快转动着，琢磨着该怎么说。
　　“春香，实话实说啊，不要隐瞒。”李红梅催促道。
　　“嗯，这个，丹丹有点特殊，优点和缺点总是搅和在一起。”秋春香理了理思路，说道：“成绩好吧可她不怎么学习啊，几乎每天都去打工赚钱。”
　　“哦，那考试不会作弊吧？”李红梅关切地问道。
　　“那不会，丹丹这孩子光明正大的，不搞偷偷摸摸的事。”秋春香倒是不敢乱说。
　　“光明正大是好事啊。”李红梅说道。
　　“这也得有个限度啊，有的老师讲课不咋的，她竟然当全班同学的面说老师你讲错了，搞得有些老师下不来台。”秋春香说着悄悄瞅了瞅李红梅。
　　“哦，对讲课好的老师呢？”李红梅认真地问道。
　　“那倒是挺尊重的。”秋春香客观地说道。
　　“还有呢？”李红梅继续问着。
　　“倔强，又犟又野，她要干什么你拦都拦不住的。”秋春香说完看了看李红梅的表情。
　　“举个例子呀。”李红梅刨根问底地说道。
　　“刚上学的时候她不是学习委员吗，有一次班上的男生被经济系的几个男生欺负了，她竟然带着几个女生去讨公道，呵，竟然把人家男生打得鸡飞狗跳的。我就说了她两句，得，辞职了不当学习委员了，弄了个什么没心没肺帮，她还当上了帮主，说什么打抱不平惩恶扬善，搞得男生看到她们就怕，老是惹祸啊，唉。”秋春香说忘了形，叹道。
　　“她老是惹祸，你可以处分她呀。”李红梅说道。
　　“怎么处分啊，每次她都占理。那些被她教训过的男生都变得对她服服帖帖的，又没有人告她。”秋春香无奈地说道。
　　“哦，这倒有趣得很啊。”李红梅笑了起来，她换了个话题问道：“哎，春香啊，你说这事，家长插手是不是不好啊，会不会做成夹生饭呢？”
　　“怎么会呢，你们家条件这么好，至少江城数第一吧，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呀。再说了，你亲自跟她谈说明你重视她呀！苏丹红又不傻聪明着呢。”秋春香说道。
　　“我看得出来，要是那十二个女孩子，都会是这样想的。可苏丹红不一样啊，要是家长包办婚姻她会看不起清风的。清风不就是缺少这股子自立自强的精神和担当吗。我看中她可不是因为她最漂亮，我最看重的是她这一点啊。”李红梅已经理清了思路，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秋春香猜测着她的想法。
　　“这事得慎重啊，让他们先交往一段时间再说吧。只是，清风和她没有交集啊，多接触互相了解很重要的，要是能给他们创造一些接触的机会。”李红梅说了半截话停了下来。
　　“交给我呀，红梅，我保证给清风创造出很多机会来呀。”秋春香拍着胸说道。
　　李红梅知道秋春香办事缺少方法，便提醒道：“春香啊，丹丹可是刚烈的性子哦，可不能采用强制的手段哦，她这种个性可是越压越犟的。”
　　“哎哟，你对我还不放心啊，丹丹眼瞅着就是你儿媳妇了，我还敢强制她呀。”秋春香见李红梅已经接受了苏丹红便想提出自己的要求，她话锋一转说道：“红梅，你今天听了丹丹的发言，明白了吧。明月也好、丹丹也好，我秋春香培养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啊，既有感恩之心又有社会责任感，敢闯敢干的，可不像林黛玉、蔡玲华那样的，娇滴滴的能干啥呀。”
　　“怎么扯到蔡玲华了？”李红梅皱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