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11、激光炮

　　这次的激光表演是由市科委组织的，主题是响应改革开放科技兴国的发展方针。目的是为了争取上级的支持，促进科技成果转化。
　　因为市长很有兴趣所以科委主任蔡玲华非常重视，光学所的李代所长自然不敢懈怠了，他安排激光研究室的东方白、涂汉文、王清风、赵军等负责这场表演。
　　表演激光炮打飞机需要大场地，李所长的老婆秋春香是江城大学中文系的书记，老李便请她出面借大操场一用。汪校长知道市长要来后非常支持，亲自操办。
　　表演已经开始了，但东方他们的激光炮表演进行得并不顺利。
　　一辆三轮脚踏车上装了个角铁支架，上面放着一台外形像高射炮的激光机。
　　操场跑道是煤渣铺的，三轮车跑起来一颠一颠的。要将激光炮射出的光束定格到飞机上挺不容易的。每当红色的光斑照在机身上时，看热闹的同学们便大声叫喊着，然而，光斑总是很快就滑出了机身。
　　“只见炮影，不见炮响啊。此时不射，更待何时啊？”有人喊了句，周围的人大笑了起来，不知谁大声喊道：“磨蹭个啥呀，有了快感你就射呗。”爆发出的笑声更热烈了。
　　表演打飞机的人马行进到了主席台前的跑道上，东方在前面清道。
　　随着东方的手势和喊声，跑道上的学生都走进两边的草地上，腾出跑道来。
　　胖胖的赵军举着根小绳子在跑道上跑着，绳子上端牵引的飞机是个纸扎的风筝，卢工踏着三轮车跟在赵军的身后。
　　王清风站在三轮车上弓着身子操纵着激光炮，炮筒里射出一束铅笔粗细的红光，
　　他不停地调整着方向要将光束射到飞机上，但瞄准那架小飞机的难度很大。
　　王清风个子高高的又帅又酷，招蜂引蝶的，一大帮女生站在跑道边看着他叫喊着：“帅哥、加油，帅哥、加油。”不知道她们是来看激光表演的还是来看大帅哥的。
　　“赵军，跑稳点，手别晃啊。”东方白喊着，他又冲着卢工喊道：“卢工，走跑道中间，颠得太厉害了，清风没法瞄准啊。”
　　飞机飞得平稳了些，王清风在瞄准镜里盯着飞机，调整着高射炮的角度。
　　苏丹红、马丽等人也在大操场上走着，看热闹。
　　一个足球飞了过来，苏丹红眼疾手快、伸手接住扔了回去。
　　“哎，你们怎么不喊我呀，丹丹、马丽，有什么事得叫上我呀，要是有人欺负你们，我可以保护你们，当护花使者呀。”豆芽追上来挺着胸说着，他浑身上下连同声调表情一派伪娘神态，如果他化个妆估计比泰国人妖更有风情。
　　“就你这豆芽还当护花使者啊。”苏丹红正说着又一个足球飞了过来，她一拳将球打了回去，马丽默契地大声娇喝着：“晴天霹雳。”
　　“哟，小辣椒，看了排球女将了吧，里面的台词都用上了。”菲菲端着碗热干面走过来，嘴里包满了面条一面嚼一面说道。
　　菲菲衣着时尚，上身一件仿皮马甲，下身一条脚口长长的喇叭裤，蹬着双半透明的大红高跟鞋，鞋跟足有十公分显得她很高挑，看上去个子与王明月一般高了。
　　“哎，怎么闻着这碗热干面的味道不一样啊，来、来、来，快喂我一口啊。”马丽张着嘴凑了过去，菲菲夹了一筷热干面塞进她嘴里又对苏丹红说道：“丹丹，来一口吧。这面可好吃了，放了鸦片壳的。”
　　“来，筷子给我。”苏丹红说着接过菲菲手中的筷子。
　　“放了鸦片壳的呀，难怪这么过瘾呢。”马丽嚼着热干面，对菲菲伸出手说道：“菲菲，借我一毛钱吧，我要去吃一碗。”
　　“我也要吃，也借我一毛钱吧。”豆芽也伸出手来。
　　“一毛钱？做梦吧你们，涨价了，两毛一碗了，一毛钱给你闻一闻啊。”菲菲正说着又有个足球飞了过来打在她端着的一次性纸碗上，连碗带面的飞出去几米撒了一地。
　　那个足球倒是停在了菲菲的手中，苏丹红伸出的筷子夹了个空。
　　“讨厌。”苏丹红恼怒地大声叫着，她扔了筷子夺过足球一抛，不等足球落地猛地一脚踢去，“砰”地一声，足球像个炮弹一般急速飞去。
　　“人间大炮。”出现的突发事件，马丽竟然也能默契地大声喊着。
　　足球飞向跑道上的三轮车，炮弹一般“砰”地一声砸在王清风头上。
　　王清风眼冒金星摇晃了几下从三轮车上摔落下来，趴在地上。
　　“啊—”随着女生们的惊呼，围观的男生们发出阵哄笑：“哇，激光炮变成足球炮了。”
　　“飞机没打下来，炮手给打下来了。”这次的哄笑声更大了。
　　王清风的额头擦破了皮渗出了血，他顾不上这些，爬起来追上三轮车爬了上去。
　　东方赶紧调整指挥，他脚上穿着一只皮鞋手上拿着一只皮鞋，手上的那只皮鞋已经断成了两截，从断开处可以看得出来鞋底是用马粪纸做的。
　　东方赶紧穿上前半截破鞋对回头张望的赵军喊道：“再跑一圈，赵军，再跑一圈。”
　　满头大汗的赵军喊道：“还要跑啊，都累死我了。”他嘀咕着又跑了起来。
　　　“哎，飞机过来了，过来了。”豆芽挤到跑道边看着。
　　表演的人马在跑道上转了一圈又过来了，飞机在空中飞舞着，卢工蹬着三轮车紧紧跟在后面。
　　王清风调整着激光炮瞄准着，他额头上的血迹有半个巴掌大，很打眼。
　　激光炮射出的红光射上了机身，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
　　风筝上的红色光斑处腾起一束火苗，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光迅速扩大，一刹间风筝变成了在空中飞舞的火球。
　　“打中了，打中了。”响起一片欢呼声，看热闹的学生们沸腾了起来。
　　“哎，怎么是帅哥王呀，他怎么一脸的血啊？”苏丹红问道，王清风被砸下车时的情景被人群遮挡住了，她没看清楚。
　　“你那一脚惹的祸呀，一球把他砸下来了。哎哟，啧啧，在地上滑行了好远哦，擦伤了脸出血了，真是造孽啊。”从跑道边回来的豆芽说道。
　　“是吗？”苏丹红问马丽道。
　　“管他呢，哎，丹丹，快走吧，免得他找我们扯皮。”马丽说着拉着苏丹红的手要走。
　　“那不行，我惹的事我得道歉啊。”苏丹红说着走向停在跑道上的三轮车，站在王清风面前给他鞠了个躬，说道：“啊，对不起，王哥，给你道歉了。”
　　“哦，苏丹红，你怎么在这啊，你也在看激光炮啊。”王清风一愣，问道。他这才顾得上整理着已经凌乱了的发型。
　　“我是江城大学的学生啊当然在这了，哎，王哥，对不起啊，给你道歉了。我刚才踢球砸着你了，把你打下车了。”苏丹红再次诚恳地说道。
　　“哦，没事、没事，这有什么呀。”王清风大度地笑道，弄得苏丹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东方看到苏丹红了，走过来拉住她叫道：“哎，你在这里啊，你别跑了啊。”
　　他光着一只脚举着那那只鞋底断成两截的皮鞋，严肃地说道：“哎，你怎么能卖马粪纸做的皮鞋呢，你看跑几圈鞋底就断裂了，退给你吧。”
　　“啊，不是，这不是皮鞋的事啊。”苏丹红没料到皮鞋是假的，她没思想准备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避开这个问题，指指王清风的额头小声说着。
　　东方白伸手一摸王清风的额头，看着手掌喊道：“不是皮鞋的事难道还是我的事啊，哼，你还用球足砸清风，你看，都出血了，差点耽误打飞机了，你知道吗？”
　　“砸都砸了，大叔，你喊个什么呀！”苏丹红瞅他一眼嚷道。
　　“不是没耽误打飞机吗，真是的。”马丽瞟了他一眼，撇撇嘴帮腔道。
　　东方将断成两截的皮鞋递到苏丹红面前，嚷道：“嘿，还不让喊啊，这就是你说的优质皮鞋啊。原来是马粪纸做的呀，我不要了，快点退钱吧。”
　　又有热闹看了，已经散开的人们又围拢了过来。苏丹红没料到东方只扯皮鞋的事，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皮鞋的底子是用马粪纸做的，一下不知该怎么办，愣住了。
　　“又惹事了，马丽、苏丹红，怎么又惹事了呀。”秋春香突然冒了出来对她们说道。
　　“哎，这是我们中文系的秋书记，秋书记是专门负责善后工作的。激光炮大叔，有什么事你就找她啊。帅哥王，你赶紧到学校医院去抹点红药水吧。”马丽赶紧上前抢着将秋春香介绍给东方白、王清风，然后拉着苏丹红就跑。
　　“哎，往哪跑啊，马丽、苏丹红，回来。”秋春香喊道。
　　“快跑，让秋香送帅哥去医院吧，也不能赔皮鞋，我们省下钱吃热干面多好啊。”马丽拉着苏丹红边跑边说着。
　　“什么激光炮大叔啊？”东方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认识秋春香忙和她打招呼，问着：　　“秋书记，这谁呀？”
　　“苏丹红、马丽呀，两个惹祸精，唉。”秋春香叹着气说道。
　　“她们是你们中文系的啊？”东方问道。
　　“是啊，唉，真不省心啊，我这个头一天到晚都是大的，这两个惹祸精隔三差五地惹事啊，不是女生吗怎么这样的呀。”秋春香叹着气无奈地说道。
　　王清风看着苏丹红跑远的身影，大声笑道：“苏丹红，哈哈，真是野性难驯啊，跟她在一起就是惊险、就是刺激，就是带劲啊。”
　　李所长站在操场外看激光表演，江涛走到他身边问道：“李所长，看热闹呢？”
　　“哦，是江涛啊，怎么，学习结束了？”李所长随口问道。
　　“是啊，这刚刚回来呢。”江涛笑着问道：“哎，李所长，这是干嘛呀？”
　　“表演激光炮啊，不是搞科技成果转化吗？科委不是要成立个华夏激光公司吗，给市领导做激光表演呢，希望得到上面的支持啊，想搞个正处级单位嘛。”
　　“哦，成立个正处级公司，这是好事啊。哎，李所长，能不能派我去啊，我保证把这个公司办好了。”听说是正处级单位江涛的兴趣来了，笑着对李所长说道。
　　“派你去？”李所长上下打量打量他笑道：“华夏激光是高科技公司，你一个小学毕业生又不懂技术，你去干嘛呀。”
　　“李所长，办好一个公司跟技术可没什么关系啊，关键在这里呢。”江涛敲敲脑门子说道：　　“思想有多远，才能走多远啊。”
　　李所长懒得理他，他假装没听见，继续眼巴巴地遥望着操场上的领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