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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七十七) ...

  •   乞巧节将至,寒苓正在指点女儿结彩线,张雷入内启奏:“主子娘娘,大贝勒府来报,大福晋生下了一位小阿哥。”
      和惠公主兴奋地问道:“额娘,我当姑姑啦?”
      “是!你都是做姑姑的人了,还是没个正形!”约莫算了算日子,寒苓倒也不曾觉得意外,“打发人回过皇上和两宫皇太后,比照皇子降生的旧例颁送赏赐,告诉内务府,那是皇长孙,不许因为大贝勒获罪有所怠慢。”
      张雷答应一声退出殿外,和惠公主问道:“额娘,您要把成雪姑姑嫁出去啊?”
      内廷宫女,犹如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凡是在旗秀女,原则上在应选之前是不能私自婚配的,虽然如此,并不是所有秀女都盯着选秀一条路径,有门路的能找借口申报免选,有财力的可教主事打个退回,只要后宫短不了人用,上头大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过问,出身内务府正黄旗包衣李嘉氏的成雪就属于有门路的包衣家庭。
      既然是有门路的家庭,成雪怎么就被选进内廷在景仁宫一待十年呢?
      成雪有个青梅竹马的世交,也是内务府包衣出身,祖上曾服侍太宗、世祖两代皇帝,老姓布母布哩氏,汉译朴姓,因两家互知根底,彼此父母也有取中之意,不意男方家道中落,女家父母便有悔婚之念,成雪赌一口气,面上未动声色,小选时便未曾依照嘱托贿买管事,父母无法,只得花费银钱将她调去景仁宫当差,这也是看中娴贵妃深蒙圣宠的缘故。
      从表面上看,成雪是典型的乖乖女(其实是让成云成霜给比下来的),实质不然,这位姑奶奶是位有成算的主儿,当初之所以在关键时刻站队娴贵妃,一为寒苓宽待下人,二是宁可安居冷宫了此一生,一直延误到今日,眼瞅着到了年纪也不愿意出宫回家。
      今年初夏,布家少爷经商致富、回京定居,先到成雪家中拜会世交,打听到成雪近况,心中感慨不已,原来他也大龄未娶,便想重复秦晋盟好,成雪父母不愿女儿蹉跎年华,无奈之下默许了这桩婚事,寒苓虽有不舍,到底将恩放成雪出宫提上了议事日程,如今万事俱备,只等把接手宫女调教妥当便可出宫成婚完备大事。
      “对呀!”寒苓含笑答道,“咱们五公主要赏些什么嫁妆让她发嫁呢?”
      和惠公主倒不财迷,想了一想答道:“我送成雪姑姑一箱黄金吧?”
      “果然财大气粗!”寒苓提醒闺女,“你的金子都是打着内务府火印的,真要送,教内务府换成没有标记的再给她。”
      一个月后的八月十四日,永璜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生下了他的第二个儿子。
      这一天还是永玺的生日(永玺的实际生日是八月十三日,因与乃父同辰,是以延后一日庆生),寒苓听得奏报十分欢喜,重赏了送信的嬷嬷,当场传下懿旨,撤销对大皇子府的相关处分,恢复永璜夫妇入宫请安的恩典不在话下。
      八月十六日,皇帝降旨,赐摄六宫事娴皇贵妃“中宫笺表”,准行皇后事,又谕皇子公主、内外命妇、王公大臣皆以国母之礼朝觐,命中外使节进表称贺;八月十七日,诏晋摄六宫事娴皇贵妃之父讷尔布为三等承恩侯,恩准世袭罔替,本枝三代皆由镶黄旗满洲划入正黄旗旗下,辉发那拉氏一族鸡犬升天,在短短的十余年间从位列八旗之末的镶蓝旗满洲一跃进入天子亲辖的上三旗之首正黄旗,椒房圣宠,较前朝后妃皆有过之。
      虽然如此,六宫内外、朝野上下都觉不解:先皇后孝期已满,皇贵妃正位中宫是顺理成章的事,皇帝绕这样大的一个圈子,不立皇后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先有御史上奏,请求天子早立中宫以安内帷,弘历置之未理;又过数日,内大臣傅恒具表,以元后之名恳请皇帝早立继后,弘历以“皇贵妃深敬皇后,大丧之期新过,不忍侵夺孝靖皇后名分”为由予以搪塞,臣下不能再议,遂将立后之事含混了过去。
      八月二十二日,和敬公主下嫁科尔沁辅国公色布腾巴勒珠尔。
      成云有些沉不住气:“主子,让奴婢去瞧一瞧吧。”
      依照规矩,和敬公主在乾清宫拜别皇父后,应往皇太后宫中行礼,奉先殿向孝靖皇后磕头,出宫的最后一站便是景仁宫,成云掐着时辰不见公主踪影,相当然忧虑和敬公主在大婚的事上给自家主子添堵。
      寒苓淡淡一笑:“不用急,该来的总会来的。”
      恰在此时,宫外礼炮鸣响,小太监一路飞奔跑来报信:“主子娘娘,和敬公主已经升銮出宫了!”
      寒苓点了点头,起身向众妃嫔说道:“都散了罢!”
      次日是雍正帝的忌辰,待等后宫祭祀大典完结,寒苓便向婆婆请旨:“臣妾想留在此处,多为先帝诵读几卷经书,祈求先帝保佑皇上子嗣绵长,请两宫皇太后允准。”
      崇元太后自无不允之理:“先帝没有白疼你一场,你留下陪先帝说说话也好。”
      奉送了两宫皇太后离开,寒苓向身后的众妃嫔吩咐道:“本宫今晚要为先帝彻夜诵经,明早你们也不必去景仁宫请安,有什么话,过了和敬公主归宁之日再来说罢!”
      “是。”众人起身跪安,“臣妾(嫔妾、奴才)告退!”
      时近半夜,奉先殿外传来一阵慌乱之音,寒苓唇角微斜,收敛情绪询问随侍:“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在先帝的大日子作乱生事?”
      张雷正与夤夜而来的苏贵妃说话:“贵妃娘娘,主子娘娘有旨,后宫事务请您从权处分即可,不必再向主子娘娘请示。”
      苏贵妃忙道:“张公公,永瑢忽染急症,太医束手无策,本宫实在没有法子,只能惊扰主子娘娘凤驾,有劳公公代本宫通报——”
      “这——”张雷十分为难,“贵妃娘娘,换作旁日倒也罢了,主子娘娘是为先帝诵经,又是因子嗣之事为万岁爷祈愿,若被中途打断,有惊先帝英灵,不但奴才罪责不轻,连主子娘娘都有不孝不诚的嫌疑,请贵妃娘娘体谅才好。”
      苏贵妃被急的团团转,大宫女竹坞上前央求:“公公,六阿哥也是先帝的孙子,皇贵妃娘娘为皇子安危中断祈福,先帝爷是不会见怪的。”
      张雷仍感踌躇:“这——”
      竹坞赶忙塞了一个荷包给张雷:“公公,若是两宫皇太后与万岁爷因此怪罪主子娘娘,贵妃娘娘自然一力承担,绝不使主子娘娘因此担负干系。”
      张雷“无奈”启奏:“主子娘娘,贵妃娘娘有要事求见。”
      寒苓继续诵经:“有什么事,让她自己做主处分,不必再来回我。”
      张雷看了苏贵妃一眼,扬声向寒苓回道:“主子娘娘,是六阿哥突发急症,御医院诊断有中毒迹象,贵妃娘娘放心不下,特来迎请主子娘娘前往储秀宫探视。”
      里头只有三个字传出:“知道了!”
      过不许久,苏贵妃见皇贵妃整衣出来,慌忙上前行礼告罪,寒苓扬手阻道:“等看过永瑢景况再说别的。”
      苏贵妃感激不尽,亲扶皇贵妃登撵,这才跟在后头直奔储秀宫而去。
      “这——”把问脉息的寒苓眉头一皱,“伺候六阿哥的嬷嬷是哪个?”
      乳母嬷嬷慌忙上前回话:“奴才在。”
      寒苓问道:“六阿哥几时发作的病症?”
      “回主子娘娘的话,六阿哥在睡梦中忽觉不适,奴才近前察看,见阿哥身上起了一片红疹,阿哥是种过痘的,奴才不敢大意,急忙报予贵妃娘娘知道,至今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事儿。”
      寒苓又问:“阿哥晚膳用的什么?”
      乳母回道:“六阿哥近日有些咳嗽,御医院开了药来,嘱咐六阿哥清淡饮食,晚上只用了半碗粳米粥,还有就是一碟自酿的酱白菜,旁的便没有什么了。”
      寒苓点了点头:“御医院是哪个在伺候?”
      当值太医从新行礼:“微臣赵学敏叩见皇贵妃娘娘!”
      寒苓吩咐道:“把你给六阿哥开的方子拿来给我瞧瞧。”
      赵学敏起身答应一声:“嗻!”
      寒苓把方子细看了两遍,因向成云吩咐道:“你回景仁宫,把永珏挪去延禧宫,交托愉妃照管两日,将六阿哥挪到永珏的寝宫去,我要就近察看,以防应对不及有所闪失。”
      成云福身答应:“奴婢就去。”
      苏贵妃愈发着忙:“娘娘!”
      “太医开的方子很平和,永瑢的症候不大像是从这上头来的。”寒苓宽慰贵妃,“我瞧着有些作疯(即过敏)的样子,指不定是吃了什么不能吃的、碰了什么不能碰的就变成眼下的模样,虽然如此,还是不能大意,先让他在景仁宫住两天,有了变故我也能够应急处分。”
      苏贵妃稍稍安心:“如此便只能辛苦主子娘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升后的时机还没到,我决定在两百章左右结束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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