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湎》soocheer

12、第十二章

　　羌念然打开电视给小甜甜放了一部动画片，自己也坐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甜甜看得手舞足蹈，羌念然也被她的快乐感染，开始大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穆沉就做好了饭，饭和菜也都在桌上准备就绪了，羌念然带着小妞儿过去吃饭时，正愁着小甜甜的就坐问题，把小甜甜放在椅子上她视线才与饭桌桌沿平齐，羌念然突然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穆沉笑着摇了摇头，把小甜甜抱过，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小甜甜也开心得在穆沉脸上亲了一个小小的口水印子。
　　穆沉怔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被小朋友亲过，抱一抱这都是第一次。
　　他此时的表现让她觉得小甜甜应该是触碰到了他心里的某处柔软，才让他现在笑得这样开怀，而他应该还没发现自己这样的变化。
　　小甜甜吃饭算是斯文的，自己拿着自己带过来的儿童小餐具，小勺子一口接一口，吃饭不用人操心，也不挑食，小碗儿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后羌念然就打发穆沉带着小甜甜去客厅玩了，说是为了嘉奖穆沉做的好吃饭菜，就由她来收拾厨房了。其实也就是把碗放进洗碗机，把厨余垃圾收一收。
　　羌念然除了会煮泡面，也没有什么可以在厨房施展的技能了，就连把厨余垃圾分类都算是难为她了。问就是上帝给关的窗。
　　羌念然从厨房出来后，看到穆沉正给小甜甜示范着遥控赛车的玩法，小甜甜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靠着沙发沿，小手捏着靠枕上小企鹅的小肚子玩儿，盯着自顾自解说着的大哥哥，样子有点小郁闷。
　　“穆沉，你好意思说你是在陪小甜甜玩吗？”这阵势明明就是小甜甜在一旁陪着穆沉玩玩具。
　　“那小女孩儿都喜欢什么呀？”
　　穆沉坐在地毯上，带着问号看着刚在小甜甜边上坐下的羌念然。
　　“那就要问小甜甜宝宝啦，对吧，小甜甜。”
　　小甜甜伸手要羌念然抱抱，害羞的往她怀里躲了躲。
　　“小样儿，刚刚亲你穆哥哥时怎么没害羞啊？现在开始躲了。”她温柔的抱着小甜甜，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穆沉盯着她出了神，刚才有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幸福吗？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给他的感觉这么独特了。而且这也是第一次，在这个被他称之为家的房子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穆沉掏出手机给于力发了条信息，于力简直震惊。
　　于力：“要买小女孩儿的东西和玩具？我去！你你你，羌上校这么快就有了？！”
　　穆沉：“三岁小女孩的。”
　　于力：“啊？羌上校还带了个女儿来陪嫁？！。”
　　穆沉：“别造谣，不许在我奶奶面前大嘴巴，明天送我家。”
　　于力:“......得令。”然后加了个抱拳的表情。
　　羌念然给小甜甜洗了完澡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就抱着她又坐到沙发上看了一会儿刚刚打开的动画片。也许是今天玩得太累了，喝完羌念然给泡的牛奶，小妞儿在她怀里蹭一会就睡着了，抱着小毯子，小模样乖得不像话。
　　“念然，你是不是也三岁？”穆沉小声说。
　　羌念然这才想起来穆沉还在旁边，小甜甜睡着后她还沉浸在动画片的节奏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羌念然转头看他，用同样小的声音说:“你才三岁.....”
　　话还没说完，就见她眉头一皱。
　　“你怎么了？”穆沉说。
　　“腿麻了。”
　　羌念然怕弄醒小甜甜，一直没怎么动，现在是想动也动不了了。
　　穆沉起身蹲在羌念然面前，从她腿上抱过了小甜甜，起身的那一瞬间，穆沉感受到了打在他后颈上的呼吸，痒痒的，随后他整个右侧脸都是酥酥麻麻的，因为她的嘴唇刚刚擦过了他的右耳。
　　小甜甜在穆沉手里动了动，两人都愣了好一会儿。
　　羌念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看到他的耳朵红了，她挪开了视线，表情有点不自然，她以为他也会介意，于是轻声了句说，“对不起。”
　　穆沉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所以扯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轻摇了摇头。赶紧抱着小甜甜就去了次卧。
　　安顿好了小甜甜，穆沉坐回到了原处，两人也都没有理会刚刚发生的小插曲。
　　“原来小女孩都这么软这么轻。”
　　“你没有抱过小女孩吗？”羌念然说，端起了手边穆沉给她泡的红茶抿了抿。
　　这应该是他那天被灌酒换来的她的喜好之一了，她爱喝红茶。
　　“那你有抱过小男孩吗？”穆沉问。
　　“当然，幼儿园里可多了。”羌念然说，“摔跤算吗？”
　　她的眼睛里透露着真诚，有那么一瞬间穆沉是想给她解释下拥抱的含义的。
　　“嗯……不算吧。”穆沉喝了一大口水。
　　穆沉并没有发现羌念然是逗他的，她不爱跟人开玩笑，但有时她的话又莫名有梗。
　　动画片被她关掉了，客厅里很安静，她正准备起身，穆沉突然问道：“小甜甜大名叫什么？”
　　羌念然坐回了位置。“仇乐漱。”
　　“她的父母呢？”穆沉问，“为什么这次会跟你一起来这里？”
　　想到自己还没有跟他说明过什么，羌念然说，“她的爸妈是我的好朋友，因为一场车祸，都走了，她的妈妈也只撑到了她出生，小甜甜是那次车祸唯一的幸运儿。”
　　穆沉是一个很认真的聆听者，羌念然接着说：“她是被外婆外公带大的，她的小姑，就是仇筱，婚礼时你应该也见过，她的工作是特警，外公外婆出国度假了，小姑要为人民服务，所以我就带她回家了。”
　　穆沉听了没有接话，羌念然以为他是在介意她的做法，“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她盘腿坐着，正歪头看他，等待他的回答。
　　羌念然给他的印象已经不能支撑到他在这里听她这么平和的讲述好朋友离去的事实了，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者小甜甜对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意义？他现在好像慢慢得到了答案。
　　“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小甜甜本来就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但是我们可以给她更多的爱，对吧？”穆沉对她说。
　　羌念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笑了笑，“对啊，她那么可爱，谁会不想疼爱她呢。”
　　她心里其实很欢喜穆沉是一个这样可以跟她共情，理解她的人，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时间不早了，穆沉，你早点休息。”
　　羌念然朝次卧的方向走去，穆沉才慢悠悠回了句：“晚安。”
　　晚安，温暖不自知的羌念然。

　　林徵羽停好了车，抬眼看到“白帝大学”这四个字后，有种认命了的感觉，一咬牙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进了校门。
　　到了顾燦所在的办公室，房间里却没人，她的办公桌上也没人，白紧张了。
　　林徵羽把手上的袋子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打算等大忙人顾老师来了一起进餐，顺便商量下“大计”。
　　接着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走到了传来声响的角落。
　　是有人在趴着休息，有点眼熟，林徵羽看清了那人后吓得退了一步。
　　苏喜雨怎么睡这儿了？难怪她的位置没有人。
　　她的后腰露出了一小块肌肤，林徵羽习惯性的抓起她搭在椅子上的毯子一把丢在她背上，应该是暖和了，但也把她弄醒了。
　　他意识到之后，有点手足无措，连忙转身，刚好被进来的顾燦抓包。
　　“对我们小雨这么不温柔？欺负完人家就想跑？”顾燦说。
　　林徵羽被他抓着后脖颈，表情青一阵白一阵。顾燦，你大爷的。
　　“谁欺负她了？吃你的饭去！”林徵羽挣开他的手，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顾燦的椅子上，把装着饭菜的袋子对他一推。
　　顾燦笑了笑，打开了袋子。
　　“咦？怎么有两份？”顾燦说，“我知道了，还有一份是给我们小雨带的吧。”
　　顾燦边往袋子外拿着饭边说道。他当然知道是林徵羽带来跟他一起吃的，因为他今天太忙了，林徵羽又急着找他，所以他才让他把饭菜打包了过来吃，现在他就是故意这样的。
　　林徵羽正想开口骂娘，话还没出口，那一份饭菜就被顾燦递到了苏喜雨桌上。
　　苏喜雨这才从桌上起来，咳嗽了两声，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头发慵懒的挽在脑后，表情平静，虽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可模样依旧是美得不像话，
　　“他是给他自己带的，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她睡眼朦胧，对上了林徵羽的视线。起身，抱着毯子，顺便把饭菜提到了林徵羽的跟前，但是林徵羽这会儿不愿意了。
　　近在咫尺，剑光火石。他摁住了她的手，道：“就是给你带的，比起我，你更像个要死的样子。”
　　“我不饿，我没您那么娇贵，林少爷。”苏喜雨拍开了他的手，带着假笑。
　　林徵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明明上次是她把他惹毛的。
　　“顾老师，这个点，这会儿食堂应该没饭菜了吧？”林徵羽说。
　　顾燦见这剑拔弩张的，决定还是当个和事佬，推开了挡在桌前的林徵羽，拉着苏喜雨走向了一旁的圆桌。“小雨，咱吃饭，咱不理他。”
　　对，他决定跟苏喜雨一个队，兄弟嘛，关键时刻就是拿来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