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小日子》北安梦

3、第三章

　　“哎呀，少喝一点也不会有事的，老人家想喝就喝一点嘛，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们村那个李老太，现在都八十多岁了，她还不是每天都在喝酒，而且还什么事都没有。”大姑还是不依不饶的说着。

　　“大姑，您就别再说了，我爸不喝酒，我家里也没谁喝酒，所以家里都没酒，您让我姐上哪儿去倒酒去啊？”杨弘毅又说道。

　　“这…”大姑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爸，您尝尝这个，这是榕榕前两天刚做的米酒，这放了两天啊，刚有些味道，这也是榕榕第一次学做米酒，要不您先尝常榕榕的手艺怎么样。”就在这时，杨母徐兰从房间里端来了一小钵米酒，在大家僵持之际端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米酒米酒，既然是叫米酒，自然也是有一点点酒味的。

　　杨老爷子远远的就闻见了米酒的清香。

　　“不错不错，还挺香的。”老爷子也知道这儿子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他每次来这里都是极少数时候才能遇得上他们家里有酒，所以这会儿，在看到这碗米酒之后，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没再吵着让杨馥榕去倒酒，也没再闹脾气了。

　　他只是瞥了瞥嘴，“算了，就将就着来点这个吧，榕榕的手艺爷爷可要好好尝尝了。”

　　见老爷子笑了起来，杨家一行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大家又其乐融融的围坐在了饭桌前。

　　到是大姑，见着老爷子不发脾气了，她顺势在跟老爷子聊上了天，拉了许些家常之后，她又把她此行来此的目地说给了父亲听，把之前那些说给弟弟弟妹的话，又说给了父亲听一次，似乎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真的是一次特别好的机会，总之就是千万不能错过，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榕榕，你觉得呢？你想不想去，毕竟你以前从来没有离过家，而且这也是你自己的事，你现在也长大了，是大孩子了，去不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咱们啊谁也不勉强你。”杨老爷子听了大姑的一席话之后，并没有回答她什么，而是侧头看向一旁的杨馥榕，询问着她的意见。

　　“爷爷，我…”杨馥榕才刚来口，大姑却是又匆匆打断了她的话，“爸，她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啊，她能决定什么啊，她懂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吗？这些还不是得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来替她决定，您说是吧？”

　　杨老爷子似乎很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女儿的话，随即他点了点头，“嗯，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那就还是别去了吧，去那么远，又不能时常回来，这家里有点什么事儿也帮不忙，而且弘斌还这么小，弘毅每天要上学，海成和兰兰也这么忙，那谁来看着弘斌，要是没人看着他，他还不翻天了不成。”

　　“爷爷，我翻不了天。”小弘斌听到爷爷提到自己的名字，忽然抬头插了一句。

　　“哈哈哈，难不成你臭小子还真想翻天不成。”听到小弘斌的话，老爷子愣了愣，片刻后，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忽然听到小弘斌这么可爱，这么孩子气的一句话，杨馥榕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看着眼前的家人们都坐在身边，她有种特别真实的感觉，真实的感觉到那些过去的存在，让她此刻有种特别幸福的感觉。

　　还好，她回来了。

　　还好，她还有机会重新来感受这些幸福。

　　也不知道之后父母爷爷跟大姑之间都说了些什么，杨馥榕都没有听到，因为她的思绪早就飘去了好远。

　　知道大姑推了推她放在桌上的手，伴随着一声“小榕，榕榕…”才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嗯？”杨馥榕有些迷离的看着大姑。

　　“你这孩子，这大家都在这商量你的事情，你在那里想些什么，怎么都不说话的。”大姑看杨馥榕那表情，就知道她是懵的，一看就是刚才他们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

　　“哦，我刚刚在想好像弘毅过些日子就要半期考了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复习，成绩退步了没？”杨馥榕盯着大姑的脸，忽的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还转头看了看一旁发呆的杨弘毅。

　　“姐，你说笑了，退步怎么可能？”虽然杨弘毅在发着呆，可大家所说的话他还是都听见了，所以当杨馥榕一提到他并问向他的时候，他想也没想的立马就回答了。

　　倒是大姑，一听到学习这个话题，整个人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哎呀哎呀，这又说到哪里去了，榕榕啊，你爸妈，还有爷爷都答应了，让你跟我过去那边先做一段日子，那这样吧，你待会儿就去把东西收拾好，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吧，就带上几身换洗的衣服就好了，明天一早我骑自行车带你过去，顺便让你认认路，下次你要回家的时候，就先从那边走到我家，到家里来骑车，然后再骑着车回家来，这样比较方便，也省时间。”

　　“是啊，榕榕，你大姑说得是，下次你回来的时候就先去你大姑家骑车，然后再骑自行车回来。”杨母也有些激动。

　　“说什么呢？榕榕哪里会骑自行车。”杨父直直的坐在那里，扳着一张脸。

　　“噢，是呀，你看我这一激动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呢，榕榕她根本不会骑车啊，那这可咋办，总不可能那么远的让丫头自个儿走路回来吧？”杨母又开始犹豫。

　　“妈，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一会儿一个想法啊，那你到底是想让姐去，还是不想让姐去啊？”杨弘毅有些无语，虽然知道母亲也是为了姐姐好，可他还是不理解这该死的犹犹豫豫。

　　“妈这还是为你姐好，当然要把一切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你这孩子你懂什么。”杨母瞪了大儿子一眼。

　　“爸妈，爷爷，大姑说的那个地方，我不想去。”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就这些问题还会讨论到什么时候，而谁都不打算问一问她的想法，好像在他们看来，她的想法，她的决定好像并不重要。

　　“这怎么行，榕榕…”大姑一听到杨馥榕的话，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她拉起杨馥榕的手，“榕榕，你听大姑说……”

　　“姐，孩子不想去就算了，她还小，也没出过远门，既然她不想去那就算了吧。”杨海成站起身，话落他也走出了灶房之外，刚走出门外忽的又退了回来，众人都看着他不解，却见他又回来牵走了桌边正盯着大人们看来看去的小弘斌。

　　“海成你说什么呀，怎么能不去呢？兰儿，你来说说看，姐姐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榕榕好，为了你们这个家好，你们怎么都不记我的好呢？”大姑一下放开了杨馥榕的手，转而又拉上了徐兰的手。

　　“哎呀，大姑，您就这么想让我姐过去，您该不会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才打包票说是一定会给找个人去了吧。”杨弘毅越看大姑这劲儿，就越觉得是这样，索性也没拐弯抹角，直接的就给说了出来。

　　“你，你瞎说什么了你、”大姑一双手立马握在了一起，她眼神闪烁着，虽然说出口的话还是那般硬气，可却一直不敢跟杨弘毅去对视。

　　不过几秒的时间，她又继续开了口，“算了算了，不去就算了吧，这么好的机会也不知道好好珍惜，要不是想着大家都是亲戚，我才懒得跑这么远来跟你们商量呢，我家男人那边还想让他一个远房表妹过去嘞，要不是我非跟他说我家榕榕特别合适，再加上咱们这儿又特别亲，他才没说什么就让我过来跟你们说，可没想到你们居然一点儿不领情，还这么想我，算了算了，啥也不说了，我还是走了吧。”

　　大姑甩了甩手，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也不管屋子里的几人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她直接转身就大步往门外走了去。

　　“姐，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大姑走到外面院门口的时候，刚好杨海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编着扫帚，一见到她气冲冲的出来，杨海成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冲他喊着。

　　可她头也没回，更是没吭一声，几大步就走到了那个拐角之外，看不到人影儿了。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杨海成看着眼前的空地，后知后觉的扣了扣头皮，有些摸不着头脑。

　　“爸，大姑呢？”刚巧这时，杨馥榕，杨弘毅和徐兰也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刚刚气冲冲的出去了，我喊她，她也没理，你们说什么了，怎么给她气成这样？”杨海成看着三人问道。

　　徐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爸，我们还能说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姑那脾气，随便谁说上一句不好听的，或者她不爱听的，她都能自个儿生气气上好半天的好吗。”杨馥榕轻轻笑了笑，走到父亲身边，拉着父亲的手，宛如小时候的每一次一样，一摇一晃的晃着父亲的手臂。

　　“那她上哪儿去了，咱们要不要去找找。”杨海成还是有些不放心。

　　“找什么啊找，她还能去哪儿啊她，不是去海明那儿，就是去海文那儿了，你们啊就别管她了，还是多管管你们自己吧。”几人说话间，杨老爷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不过啊，我觉得她今天说的这事儿你们还真可以考虑考虑，不管她是不是像弘毅说的那样，甭管她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可最后挣来的那些还不都是榕榕自己的。”老爷子走近了几人身边又继续说着，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转向了杨馥榕，“榕榕啊，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还是自己考虑吧，你大姑明天早晨可能还得过来再叫你的，想不想去就看你自己，你放心，你要真去了，家里的这些事儿还是能忙得过来的，你如果想去就安心的去。”

　　“爷爷，我知道了。”杨馥榕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那快进屋去收拾吧，爷爷先回去了。”

　　“爸，我送送您吧。”

　　“送什么啊送，你去忙你的吧，我还没那么老，再说了，这又没几步路。”

　　看着老爷子走后，杨海成又说，“咱真的不如找找看？”

　　“找什么呢爸，您刚才没听见爷爷说的啊，再说呢，大姑那自行车不是还在这放着吗，她呀，明儿一早肯定就来了，您就放心吧。”杨弘毅指了指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