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无妄之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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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来了？！”
“不，不，“林德尔连连摆手，”是切磋，切磋。但是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告知领主您。”
“这是明智的选择，林德尔，”埃隆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说，“我去看看。”
“呃……领主！领主！”
埃隆微微侧身就绕过了林德尔往书房外走去。
从书房走到瑞文戴尔门口得花点儿时间，埃隆走的是步履生风，身后的林德尔十分忐忑，一时也把不准自家主人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还没到达地点埃隆敏锐的耳朵已经捕捉到了隔着墙传来的，刀剑铿锵鸣响的声音，他也不打算下到庭院里去了，直接拐去另一个走廊，来到尽头来到阳光照耀下的小露台上。
林德尔谨慎地保持距离站在他侧后方，勉强能看到下方庭院里刀光剑影中你来我往的两个身影。
埃隆的“席位”自然是绝佳的，庭院里是什么情况他尽收眼底。葛洛芬戴尔的身手一如既往矫健凌厉，挥起双刀来不仅进攻迅猛且狠辣，身法显然也比奥斯卡敏捷得多，虽然严格来算他也就比他少个头盔。
埃隆到场时就见着葛罗芬戴尔的双刀刀刃狂风暴雨般落在奥斯卡的徽章盾上，虽说看得出盾是好盾，但有盾不等于无敌，只缩在盾后绝对要吃苦头的。
仿佛就是为了应证他的话，几声框框钝响后奥斯卡终于趔趄着盾牌往一旁松开，巧的是葛罗芬戴尔也打算强行破盾，收起刀长腿往前狠狠一踹，蹬中了奥斯卡的臂甲。
埃隆瞪大了眼。——奥斯卡举起胳膊挡住了？盾牌不是被敌人掀开，是他自己松的，他这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是假动作！
葛罗芬戴尔当然不至于这样就被唬住，眼见“踩”中陷阱他立刻抡起双刀朝奥斯卡头肩砍去同时绷紧腰和腿部肌肉准备后跳，他就不信奥斯卡不躲——
雪亮锋锐的刀刃削过奥斯卡厚重的头盔和肩甲曲面，火花随着摩擦声在钢盔上跳跃。奥斯卡不仅不躲，还迎头逼进——不，是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硬生生受了两刀趁着他身侧的巨大破绽侧闪过去。
收了长腿和双刀后，葛罗芬戴尔就感到直剑的剑尖戳在自己背后腰上。
就在他浑身僵住时腰上的压力突然消失，奥斯卡手中直剑转了个圈，从他身后绕回跟前。
葛罗芬戴尔绷住脸，挑挑眉，很快又舒缓了神情，抬了抬下巴说：“让我看看。”
就刚才奥斯卡那转着剑悠哉游哉绕到他跟前的模样，肯定没伤到身体。
奥斯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盔，当然戴着那么厚的臂甲他自己肯定是摸不出什么。葛罗芬戴尔凑近一瞧，双刀果然在他头盔和脖子附近的肩甲上砍出了深深的凹痕，几乎有一截指节那么深，尽管奥斯卡的盔甲本来就饱经风霜，可已有的任何损伤都比不上他造成的。
“有谁给我个解释吗？”埃隆的声音突然传来，两人回头一看他正大步流星走过来。
“我们就是切磋武艺。”奥斯卡主动上前解释说。
“切磋有必要下死手吗？”埃隆转头望向葛罗芬戴尔问，“若不是奥斯卡习惯整日里全副武装，他现在已经被斩下首级了。就算是不死人，也不能以客人身份在我家门口被劈开脑袋。你？”埃隆又转向奥斯卡说，“你付出损坏铠甲的代价，就为了……当面背刺？我不是很懂你们不死人的战斗思路，说真的我敢说在场谁都没想到你来这么一手。”
“我道歉，我是有点儿失控但是，”说着话葛罗芬戴尔眼里突然闪出奇异的光，“你说的没错，他的战斗理念很奇特，的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太……太有意思了。”
埃隆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望着突然亢奋起来的葛罗芬戴尔。
“我的错，”奥斯卡摊着手说，“我不该用盾反。”
——虽然就反了一次而且之后他没真正处决，毕竟是切磋嘛。而且被反出硬直之后葛罗芬戴尔迅速后滚翻远离了他，这种超乎人类的迅捷让奥斯卡很怀疑自己能不能真的处决到他。
反正他就是感觉到被盾反后葛罗芬戴尔攻击欲望越来越强的，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
“不不，其实我认为……”
“慢着，”埃隆打断了葛罗芬戴尔兴奋的发言说，“先打住，不管你们二位心中如何想，我不希望今后再看见类似的事。行吗？”
“行。”奥斯卡先老老实实点头应了。
“当然，我会——注意。”葛罗芬戴尔嘴角勾起一个友善的笑容说，“你可以放心。”
“我会由衷感谢二位配合的。”埃隆轮流看了他俩说完，朝奥斯卡招招手，也看了一眼他头肩上的划痕说：“看来有必要进行修补了，这种破损若是被钝器重击很可能立刻崩裂。”
“不用，”奥斯卡连忙推辞，“我只消去找个篝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但——”
“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怕白费功夫，因为……篝火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它好像……把我的状态禁锢住了。”
埃隆皱皱眉，然后放弃了深入理解，比划着说：“总之，刚才的事到此为止，以目前的调查进展来看，奥斯卡可能还得在这里住上一周，不过我保证，不会比那更久。”
“……行吧。”奥斯卡耸耸肩说，“我……还可以等。”
埃隆看着他欲言又止，奥斯卡主动开口打破了眼下这有些尴尬的沉默说：“所以我去找篝火了，你们慢聊。”
说完他拿手在脑袋边上比划了一下，转身离开。
眼看奥斯卡的背影往另一个方向越走越远，转过拐角，葛罗芬戴尔才拍拍埃隆的胳膊说：“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什么想法？”埃隆转头反问。
“这两天比尔博跟他来往频繁，那个霍比特人是个诚实的老先生，又和我透露了一些有关奥斯卡的情况。”
“你一开始就不相信他的说辞是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只是需要佐证，越多越好，否则他说再多也只是一面之词，”葛罗芬戴尔理直气壮道，“虽然他的出身——亚斯特拉上级骑士什么的实在无从查证，但我信了他过去‘每一条路都是鲜血铺出来’的这种说法。”
埃隆的表情突然变得兴致盎然起来，又问:“看来他让你觉得相当棘手。”
“啧，”葛罗芬戴尔挑挑眉说，“——过于狡猾和冷静了，同时丝毫不缺决杀的果断，年纪轻轻，倒像经验老到的鹰隼。”
“让你这样的精灵发出这样的感慨，的确是有些手段，”埃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不过你是如何确定他年纪轻轻？从声音？”
“那也要感谢我们的霍比特老先生，有兴趣你可以自己去了解，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是相当长的一段故事，”葛罗芬戴尔胡子模仿比尔博的调调拉长声音说，“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毕竟我自己也相当吃惊，轻敌才是最大的问题。”
“那么他有可能是个身经百战的佣兵？”
“你觉得呢？你比我了解人类。”
“哦得了吧，你还曾经与艾斯特尔的先祖并肩作战，一起追杀安格玛巫王呢。”
“那么就我之愚见——奥斯卡的行为做派跟西方的人类贵族如出一辙，尤其是行礼时候的浮夸劲儿。”
两精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噗嗤笑了。
“而且他能阅览你书库里浩如烟海的典籍，甚至沉迷其中，我不认为他会是个靠刀头舔血谋生的□□。”
“看来——”阿拉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应该不是他对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无妄之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