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衣白执墨

5、第 5 章

　　Chapter.5

　　“朕等你很久了。”龙椅上的人听到脚步声，眼都未睁，“就知道你会来。”

　　“你是故意的。”刚走进来的人并没有下跪行礼，而是轻笑一声，“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蠢。”

　　“你就不怕这么说话会掉脑袋？”上面的人睁开眼，带着戏谑的笑看着那人，“伊家小子，就单单你这句话就足以死千回万回。”

　　“左右我也是死，不如死之前让自己痛快些。”那人正是伊白，身板挺直，不卑不亢。

　　“可是你别忘了你今天的目的，若是朕想，你可以死，她也会远嫁。”当今天子状似无害地歪歪头。

　　“可是你不想，若是你想，便不会今日在此等我了不是么？你想要什么？”伊白攥了攥拳，尽管内心已如油锅上的蚂蚁，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想让我不让昭文去和亲很简单，只要你上战场，击退北戎，倒也不是不可以的。”皇帝不欲再与伊白打哑谜，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身为伊家人，自是要上战场的，我去便是。”伊白闭上眼，声音微颤。

　　“那自是再好不过，这次使者来的时候朕会说你染疾身子不便另派他人，你便趁此时机，进攻北戎罢。”皇帝脸上是明显的得逞的笑。

　　“是，陛下。”“明日开始你也上朝，官职嘛，暂时仍旧挂在礼部，若是能凯旋，”皇帝轻声嘲讽地笑了声，“再另行封赏吧。”“是，陛下。”

　　伊白一路心情沉重地回到公主府，已到了门前，却又停下，想起那皇帝在自己走之前似是一时兴起问起的问题。“你只是昭文的伴读罢了，何必为了她去牺牲性命呢？”

　　是啊，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罢了，如今长公主即将肄业，自己也已将去礼部，啊不，是兵部就职，也没有理由留在公主府了...公主已经快成年了，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自己一个“外男”住在这里着实不妥...更何况，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更何况自己与她同为女子...万万不可啊。

　　“我在想什么...为什么一想到会和公主殿下分开...这里就这般痛苦。”

　　正想着，只听府门“吱呀”一声开了，传出了那朝思暮想的人儿的声音，“这小白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这么久还没...”伊白忙转身躬身行礼，“殿下...”墨懿见了嗔了她一眼，“你这是在作甚？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现在在门口不动是要本宫请你回去？”说罢便率先进了去，伊白忙跟上。

　　“说吧，你去干什么了。”墨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那传旨的公公走后，伊白也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再寻时便不见了踪影，心里竟是慌的厉害。

　　伊白低下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殿下，眼下您将成年，男女有别，臣也当去就职，不便...再居于您府上了。”尽管心中万般不舍，终究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日提出，让殿下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今...今日怎得突然提起此事...”墨懿一听一愣，明明自己很讨厌他管着自己的，心中怎会生出不舍！“伊郎中可是升了官看不起我这公主府了？”

　　“臣不敢...”伊白忙道。“哼，你说好要教本宫剑法的，堂堂郎中怎可言而无信，今日你先下去吧，搬走一事，想都不要想！”说罢墨懿便甩袖离去，掩饰住眸中的慌乱，因而回房的步伐也变得凌乱不堪。伊白眼看着墨懿回房，抿了抿唇，垂眸于前院中站了会儿便也回了房在床上躺了许久，不得不承认自己...怕是喜欢上了那个第一眼蛮横，后来发现有点可爱的小公主了。眼见此时天色已晚，取了三年未曾吹奏的箫，拿出储藏起来的酒，倒至壶中些许，出了门跃上房顶。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唱至此处，伊白长叹一声，仰头喝了一口酒，接着唱到，“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

　　将箫放至唇畔，一首采薇缓缓吹奏开来，音调由凄凉转为豪迈转而又化为慷慨激昂，直至收尾，余音绕梁，百转千回。

　　“呵，酒不醉人人自醉，何苦，何苦。”伊白眸中带着水光，又酎了一口酒，月光打在她单薄的身上显得愈发清冷孤寂。

　　而主屋的墨懿心情也并不平静，先是今日不见那个小伴读心就乱了套，练剑时不小心便伤了自己。又做出不符合自己长公主身份的决定，竟想自己去寻那人...要再练剑已是不可能，心情乱到即使躺在床上阖眼也无法睡去，忙起身招了人抬轿向着皇宫方向去了，正逢宫门将要下钥，忙进了去，向着文贵妃所在的昭和宫赶去。

　　文贵妃听闻自己女儿来了，忙将她迎了进来，“懿儿今日怎得进宫了？”她上前拉住墨懿的手，说完才发现墨懿满脸愁容，“是谁惹我们懿儿不开心了？”

　　“母妃...懿儿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懿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怎么不舒服，具体跟娘说说？你说你来这时候，宫门下钥了吧？那今天就留母妃这儿，明日再走吧。”说着贵妃把墨懿拉到卧房。

　　“母妃，三年前，父皇给我派了个伴读，您也是知道懿儿的性子的，她处处管着我，让我读那些书，明明应当很讨厌的...”说着说着，墨懿脸竟是红了起来，“可是不知怎地，近日竟是做一些跟他有关的梦，今日他不见了，我...我甚是着急心慌，听闻他要搬走，更是难过得紧...”贵妃笑出声，墨懿羞地拽了拽她衣袖，“母妃不许笑的！”“傻丫头，”贵妃摸了摸她的头，“我家懿儿长大咯，”刮了刮她的鼻梁，“你啊，怕是对那个臭小子动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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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发疯，看到有小可爱在看咱的文，能评论个或者收藏个给点动力喵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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