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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血脉来归(中) ...
初夏明媚的阳光,碧蓝天宇下青绿的麦穗伴着微风层层起伏如浪。近处,两名女官含笑奔过大理石回廊,激动地从阶上奔下迎接伊珞。伊珞回首相看博杜文,发现他正把银面具戴上,
然后才平静地带她来到恭迎的侍从前。没等说话,久候的书记官已经提醒。
“国王陛下,卡拉得大人已经在等您!”
博杜文微点了一下头,看了一下伊珞,转身正要离去。身后伊珞迟疑一下,还是轻言告知:
“陛下,这次撒拉丁是派他手下几个埃米尔率军来追击阿萨辛,结果感染上了出血热。就算我把药方给了他们,但是已经传播开来,最为可怕之前是他们撤走了部分骑兵。所以想必那些军队驻扎的城镇,瘟疫将不可避免。”
“王后陛下?”一旁的官员有些不明白伊珞此言的目的。
“穆族力量尽管因此消弱,但借此去进攻,我无法保证我们的军队不会被感染!”伊珞只是盯着博杜文而言。
沉思了片刻,博杜文立刻会意,伊珞从不主动言及政事,这次却……一丝感激从眼中逝过。诚挚的道
“多谢!”
……
清新的沐浴后,袅袅檀香中,重新换上熟悉的白塔夫绸缎裙,如轻烟的白纱发际垂下,碎钻镶成玫瑰的艳光,蓝宝石镂嵌金丝花冠中尊贵,再度束于纤腰,盘上发际。
凝视着镜中再度换上法兰克衣装的绝艳少女,伊珞微微一笑。身边的侍女整理着妆台上没有用上的珠宝首饰,笑着建议:
“王后陛下,其实穆族的衣饰也精美,西碧拉公主就喜欢穿,您不妨也试试?”
伊珞垂眸想起西碧拉手背上有如穆族女子般纹满的花纹,一笑不语。
倒是身边正帮伊珞扣上腕际紫水晶银链的女官微一皱眉,训斥道:
“王后是什么身份,怎么可以穿着穆族异教徒的衣饰?”
侍女自知失言,寒颤不语。伊珞依旧是从容一笑,示意没有关系,步出打开的重重庭院之门。
这里乃是领地中接待官邸,因为国王“临时”到来所以暂为行宫,所以长长回廊上白纱垂地帷帐随风,廊下却是稀稀几株巨大牡丹旁,遥遥层层的金绿麦浪起伏。
“真不知道这位领主大人什么奇怪的爱好,这么巨大的花园中居然种麦子!”女官跟出,瞧着眼前的一切不由抱怨道。
“这很好呀!”伊珞浅笑盈盈,想想几日前黄沙荒凉之地,烈日下被乌鸦啃噬残缺的无数尸体。眼前的这一切都已经美好有如传颂诗卷。只是笑意渐渐转成苍凉……当瘟疫过去,也许就是五年,当对立的穆族国度回复生机,而圣地这旁积蓄的战力已满时。大战将终不可避免。
那时眼前的这一切……麦浪卷起的勃勃生机,田野中微笑的送水的女子,嘻闹着奔过林荫道的孩子们,这一切也许都将化成战火下劫灰。
“我们为什么而拔剑,又为什么而寻觅。”伊珞低低的话音随着长长的叹息散开。女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正在此际,一淡淡话音接过:
“无人愿意先拔剑,但是法兰克人却绝不能选择弃剑跪求饶恕!”
银白衣袍闪过,惊觉来人,伊珞和女官纷纷屈膝行礼。
拉起伊珞,示意不必多礼,博杜文也一样回眸眺望远处如画之境。只是问道:
“伊珞,如果这里乃是撒拉丁统治国土,你以为这一切就不会毁于战火吗?”
“陛下……”伊珞不解博杜文何出此言。
“撒拉丁乃是库尔德人;穆族几时又曾团结过?”说着轻然笑出,话语中却分辨不出悲喜:“何况有人心之处,必有战火!不独我族!”
伊珞笑笑,不想再在重逢时刻再谈及这些,按着博杜文坐下,回复平时飞扬神采,纤指划过利落解开博杜文衣上领口,一青肿的伤口烙在颈上。
取过侍女呈上的丝绢,沾上一些药,轻轻按上。
“伊珞……”这个举动让博杜文一怔,直觉的脸一红,想避开。
眼角余光却瞟见侍女们错愕一惊后误解般忍耐的闷笑,顿时无奈的叹息,出声:“这里有人……!”
人字未出口,伊珞“微笑”看去,有意手下一压,顿时丝绢上的药水全部贴上伤口,不知道那个是什么药,几乎是火烧针刺般的剧痛渗入。让不提防的博杜文压下话音,闭眸忍耐般不语。
挥手退下多余的侍女,伊珞宛转轻轻道:
“这种药方是犹太人传下,叫做苦思。传说是缘自力士参孙的故事,自以为无敌的力士却毁在自己狂妄自大下,被人断去神力之发,结果导致这个自己的被俘,民族的灾难。直到最后以身赎罪!”
至此不必再解释,博杜文就已经明白伊珞言下的责备。有些疲惫的摘落面具,清澄眼眸瞧过:
“伊珞在指责我不该冒然前去?”说到这里目光扣住伊珞:“那伊珞……当时真的一点也不希望见到我吗?”
浅笑从颜上隐去,未料及博杜文居然如此反问,伊珞怔住,半垂眼帘,扇睫随着加重的呼吸微颤,半晌才试图平静回答,却难以掩饰话音中的波澜,:“我不知道!无助之时我真的很希望,但理智下我更怕真的看见你!有些东西不值得……不值得!您……您不该来!”
此话反令博杜文由衷笑起,轻轻拉起伊珞,淡淡道:“值的与否,我心中有数。我不是参孙,更不是自大的赫里克斯,一如你对我的了解。若没有必然的把握,岂会妄行?怎么,我的王后连对我这点信心都没有?”
伊珞再度有点怔住,“叹然低头”,她怎么忘了博杜文平时沉默却绝非口拙之人,这番回答避重就轻的巧妙令她无话可说,只好聪明的选择点头,潋滟双眸盯住国王语带双关回应:“我当然相信国王陛下您的抉择和责任心!”
见状,博杜文再度认命一叹,揽过这个过度理智,认真的女孩隐隐泄漏一点心扉:“伊珞,你现在这样会让我后悔答应当初的联姻!何况……傻丫头,如果你兄长还在,若知道你危险的情况,会置之不理?”
谁料就是这一句话,却让博杜文感觉到怀中女孩一僵,随即几乎是立刻搂紧了他,就此低首不语,掩去一切神情。
“伊……”感觉到惊讶的博杜文尚未来得及相问,就只觉点点温润的水珠浸落肩上衣衫。是……泪水?!当意识到此,按下追问,博杜文只是装作不曾察觉般默默揽紧怀中骄傲的少女。轻抚过少女如冰凉丝缎的长发,等候了良久才轻松笑道:“我的夫人,你按的我的伤口很疼!”
闻言,伊珞轻笑抬首,触及博杜文颈上深深的伤口,难得局促闪过,嗫喏话音滑过:
“对不起……我当时,”
“没有关系!”博杜文浅笑着截下伊珞的道歉。“伊珞是担心我,不是吗?”
“可是,”有些心虚的告知:“博杜文,您身体的原因这个……这个恐怕很难愈合。不过我一定尽力让您,”
再度止住伊珞内疚话语,只是说:“若是伊珞真的内疚,那么答应我一件事情。”
伊珞正另取出一水晶药瓶,以着丝绢重新沾上药水轻轻敷上,听见此话抬眸望去,静候。
博杜文淡然笑意流落,却正色道:
“就如同你担心我一样,身为王后,下次不要轻易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料居然要求的承诺是此事,伊珞的手一滞,淡绿晶莹的药水溅落指尖,清新的花香顿时萦绕于四周空气中,留意到伊珞眼中闪过的水光,但比她更快是博杜文轻松言及其它,笑问:
“怎么,伊珞这次药还是苦思?”
伤口处药水初起清凉的感觉很快转成温和感觉缓去疼痛,令博杜文留意到伊珞细心已经换了另一种药,所以也趁此带开话题。
慧黠如伊珞当然能领悟这不希望她再道歉的苦心,所以顺着解释:
“放心陛下,这个不是折磨人的苦思;其中的成分,也并非穆族常用的油膏。乃是从薰衣草、洋甘菊、茉莉、玫瑰、鼠尾草这些有着消炎镇定的作用的花草中调和而出。”
“很好奇你的医书。”记得教会中提及的医术,几乎很少能如此出色用及这些花草的。
“若你不介意,我取一本您可以看看。”伊珞微笑转身,借此打算整理一下自己有些波动散落思绪。博杜文方才的话音再度回响过耳旁,只是行了两步,
“如果你兄长还在……会置之不理?”
“下次不要轻易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茫然中低首瞧过自己双手,残落莹透的药水令清香余手,悠悠不散……终止住脚步,转首望向博杜文,不辨含义的轻笑碎落:
“陛下……其实,我的兄长若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去……所以,谢谢!”
说罢,跌撞离开。
……
……
夏夜凉风时,星光洒落下腾起的篝火旁,笑语阵阵杯筹交错。今晚这按照当地习风于田庄旁举行的宴会活动,再度证明了当地领主伯爵的特殊“品味”。除了喜欢于花园种麦子外,此时游兴活动也是田庄与当地居民庆祝丰收一式的。
整齐的拍手声响起,一名骑士没有解下身上微重的布甲,眼望众人一笑,带头敏捷如羚羊般跳过篝火,顿时欢呼鼓掌声迭起!这一举动立刻激励更多人跃跃欲试地打算开始跳。
……
跳跃的火光下,博杜文止住身边人为他斟酒的举动,将银杯交给侍从。瞧着欢快投入的众人,一笑走开。
见状,另一人也拍拍拉他下场玩闹的伙伴,似不经走开。
……
“国王陛下!”
府邸湖畔,月光如银缎散在于波光凛凛的湖面,安静中,一发色有如月色的俊美骑士恭敬向凝望着湖面静思的君主一礼。
由衷感激地谢道:
“陛下,多谢您亲自带回了公主,若非您……我真不敢想象公主会在那个可怕之地有何等遭遇!”
博杜文没有回首,只是淡淡问道:
“格瑞斯,怎么你对我的‘考验’令你满意了?”
这一句话令格瑞斯逝过一丝尴尬,但却没有惊恐慌乱,坦然跪下。
“您既然已经洞悉我可鄙的动机,我愿接受一切惩罚!”
轻笑出声,“你并非向我宣誓效忠的臣子,我为何要处罚你!”说到这里,按下声色问道:“你还没有告知我,你的试探后的分数!”
格瑞斯复杂的低首,但磊落气度让他还是感慨而尊敬回应:
“我……臣感激您!我放心了……愿在此发誓效忠于您!”
对于这捧上忠诚表态,博杜文并没有显得多高兴,转首淡淡回绝:
“公爵大人,你有比效忠于我更值的去做的!”
“陛下!”
挥手拦下格瑞斯惊讶的话音,“今晚找你来,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当年王后的亲兄长德纳尔王子去世的原因。”
“国王陛下……”这次格瑞斯迟疑了,当年的事情绝大部分知道都是公主坦然承认罪过,获得基曼国度北部诸侯的欣赏和原谅,最终换来北部的统一和安定!这浮光掠影的广泛传闻反而掩饰了残酷的真相。可因为牵扯太深,所以知道真相的寥寥几人反而闭口不谈。没料到今晚。尚在犹豫时,博杜文清落话音传来:
“其实,他们不曾善待过伊珞对吗?”
“您!”
缓缓言道:“伊珞有着超越一般女子的坚韧和刚强,但是这世间那里有着不经历磨难而得到坚韧?”
格瑞斯惊讶看去,这一举动无疑是让问话成为肯定答案,博杜文微微一叹,果然是!其实今日在无意提及她兄长时,那丫头倔强隐忍的泪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陛下……我算是王国的公爵,所以有些事情,我发誓不能说!”格瑞斯心中却深深佩服眼前君主的洞彻力。却换了一种说法相告,
“其实,德纳尔王子的确是感染伤寒去世,但是临终公主赶到时,他却绝然推开了公主!不肯看她一眼,也拒绝她的救治!那时公主不及十二岁……”
“为什么!”
苦笑掠过,格瑞斯压下翻腾的感情,再度提及那段往事,
“您还得记得德纳尔王子号称圣人王子吗?所谓圣人,有时真的太圣洁……因为自己行事高尚,就理所当然要求他人当和自己一致。却不懂这个世间有些罪过本是值的宽恕!并非他人有心犯下,有时甚至是为了牺牲而承担的过错……所以圣洁的他们难以容忍他人的丝毫过错,而对亲人尤为严苛!”
“所以这种人注定不容于世!”博杜文点点头,忽然深深理解当年基曼王室近乎残忍的抉择。
……
……
侍女捧着刚酿好的苹果酒,瞧着王后和领主伯爵的行来,立刻在湖畔的青石桌上以着银盘,花篮摆好麦饼,新鲜大虾,烤嫩羊,烧小牛肉雏鸽虾酱汤等等小食,并随便布上蜂蜜,牛奶烩点等餐后甜食。
“好了,臣就不打扰了。” 卡拉得伯爵按着礼仪捧上一杯酒后,立刻告退。见状,伊珞和侍女同时笑起。
倒是从一侧湖畔阶上步下的博杜文瞧见眼前的有些不伦不类的餐点陈设,好奇道:
“怎么,晚餐宴会不是已经结束?”
“这是他为您准备的,因为您不曾参与宴会!”伊珞忍住笑解释道。
博杜文立刻明白,教宗各国城堡贵族的晚宴几乎都是通宵达旦,游戏节目不断。所以饕餮贪吃已经是贵族的另一种生活乐趣。
一如自己这种因为疾病回避开和人用餐,宴会的君主几乎是没有。示意侍从退后,博杜文瞧过含笑的伊珞,有些歉意道:
“伊珞不必担心我,因为我的回避人群,让你也……”
没等博杜文说完,伊珞已经接下“陛下,我很高兴能够在圣地这里没有那么多繁冗的礼节,也因此能让我有机会偶尔能陪您!”
对此利落的回答,博杜文只能笑笑。倒因此想起一事,
“你的堂兄红衣主教刚才急递来一封信。”说着把那封近乎天书般语句不通的信交给伊珞。飞快浏过,伊珞神色一肃,黯然神色闪过。却诚实相告
“陛下……我可能要尽快离开圣地王国,返回家族一次。”
“伊珞在为难什么?”博杜文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但您的病尚未痊愈,我……不想离开您。但……封锁来往的船只,港口都未能拦下我的表姐斐德林。所以……”
“拦?”不解看去。
伊珞微叹:“我的表姐,发誓要借这次瘟疫,灭亡西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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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亡西菲!饶是一向博杜文沉敛如海听到此话,眸中也转过惊讶之色。
伊珞苦笑着借月光让手中薄薄信纸对折,一些字句由此重合!示意给他看这种家族中特殊的传信方式。
“我们家族中有着特殊的传信方式,上次我被劫持而阿萨辛派发现有人追踪时,为了防止他们动手暗杀格瑞斯,我不得已配合一次内讧被误杀的戏码来误导彼此。同时借机把我的手镯留下,传信给堂兄!”
“手镯?”
“对,那个带有裂痕的宝石手镯是家族中代表瘟疫,战乱严重事变的讯号。而手镯中那句《圣经。传道书》的话,‘我又见日光之下,在审判之处有奸恶。在公义之处也有奸恶,’则是暗示家族中有人卷入!所以堂兄立刻借机返回,调查此事。”
博杜文略一点头,姑且不说卡特莱斯家族中精英出色的应变能力,单这个家族种种严密谨慎的制度就足够令人佩服。看来这个家族能代代王室联姻,暗中操控教会的力量不是没有缘由的。
伊珞娓娓尽述自己所知,“在小镇山谷中我偶遇阿威罗伊医师……他是穆族国度最优秀的医师。从疫病一开始在巴格达周围山地传播时就开始追踪。表姐斐德林一直是他最好的助手和朋友,起初这个病症并不凶险,只要小心即可避免。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病的传染忽然变强,一旦和病人有着肌肤接触就会传染,更为令人头疼乃是发病日期也大大缩短。当时这个消息尚未上报,而阿威罗伊刚调查出一点头绪……结果一日醒来,斐德林忽然不知去向。而刚刚调查出的资料全数被人付之一炬。同时宫廷斗争莫名其妙牵扯到参与调查疫病的医师,不少医师以着谋杀丞相之罪被投入监牢。不得已之下,阿威罗伊只有接受阿萨辛的邀约,躲避至小镇……”
“后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感染,所以把药方留给你。”想起那镇定步向火海深处医师,博杜文已经不知道是否该用世俗的叹息为他感慨。
说到这里算是前后因果明朗,但伊珞却独独没有提及本该是话题的中心-姐姐何以对西菲如此的怨恨,而出人意料的是博杜文在起初一点惊讶淡去后,也没有再追问。
反是一时静默来临时,博杜文理解道:“好了,伊珞,不必担心我,这些毛病我都已经习惯了。一时不会有大碍。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和我回王都,你直接从提尔乘船赶回,记得给我写信。”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陛下……”身后伊珞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唤住博杜文,但却先回避开他的眼睛,先行转身凝望着月下湖光闪烁的水面,良久才幽幽道:
“传说中,在满月时分,银羽泉的仙女们会披着轻纱从湖光中舞出,那时围绕万里湖面的迷雾会散开。迷失的宫殿,黄金将再度呈在月下……但这并非勃兰登湖最吸引人的宝藏。那时只要你能以着一曲琴声引得仙女回顾,沿着你静洁优美的琴音就能把迷途中灵魂澄透,指引他们飞升于天国花园。”
“伊珞……”博杜文恍然明白之前伊珞提及梦想,还有她出色的琴技的由来。
“这一勃兰登古老的传说是在一任性女孩又一次哭泣不止时,她的老师告诉她的。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关自己故乡的传说,那个从出生下来就不曾得见的家国故乡。这名老师乃是专门请来的学者,为人博学而刚直,他经常对学生描述着这片大陆上失落的辉煌……‘国家’,‘民族’‘荣誉’还有‘统一的家国’;我们何时能寻觅回这一切?是平民支持起我们国度的一切,但是贵族们,商人们甚至主教们却以着上帝之名在盘剥着他们!
当时,谁都没有想到而一向严肃的老师竟会对自己任性哭闹的学生讲述这些,那时也是女孩头一次看见老师他的微笑。那种宛如父亲般温暖的笑意。
可不久被世人称为上帝罪罚之症的灾难降临到他身上。为了防止被感染,女孩不得已调换了老师。可是当知道自己的老师因为家族中事情,必须赶回自己的国家。所以灵机一动之下,和着仰慕老师的姐姐偷偷躲入了行李箱中,打算陪着一起去外边玩。
因为临行的匆忙,行过克曼地区老师才发现偷偷跟来的小鬼。面对娇惯学生的任性,当然不能将她们就此扔下,只得且行且等待家族中人的赶来。
一日赶到西菲境内小村庄旁,面对清澈溪流两个女孩笑闹着摔倒在水中,一旁汲水的众人含笑相看。可就在此时,一群人气势汹汹赶来,不加多说就指责外来人把瘟疫带入村庄,不多的仆从和这些村民扭打中,老师的外袍滑落。‘天……是麻风,他刚才碰过我们的水源!’
不必村庄中神父的煽动,瞬时所有人有如疯了一般冲上厮打。
家族中娇贵的女孩几曾见过如此疯狂的场面,正哭着呆愣时,是她们的老师以身挡住那些狂乱挥刀的人群,嘶吼着让两个女孩离开!
……
漫天细雨之下,冲天的火光卷着黑烟腾起,瞬间吞噬火刑架上的衣袍。一旁,张张盲从的脸上交织扭曲而解脱神情。欢呼雀跃声迭起中,有人喃喃的划着十字跪下祈祷。神父的话音在萦绕“你这种罪孽之人,将不得救赎!”
……
谁不知道伏在远处山坡上,瑟瑟发抖满身泥泞的女孩,彼此拽紧对方,回望腾起的黑烟,泪光凝结中,看着自己熟悉的老师被推上火刑架,活生生烧死于面前,活活烧死在他生前不断疾呼应善待的人群之前!
……
两日后家族中寻觅回失踪的女孩,平素唧喳爱笑的女孩都沉默了,其中姐姐拾起了最不愿读的医书,不久后远走异国寻觅世间救治病疼的良方。
而妹妹没几日就恢复以前笑容,忽然愿意接受往昔逃避的训练,只是提剑走入神殿,发下誓言,绝不再救治一个无知的愚民!”
尽管不曾提及这故事中所指,但此时博杜文已经了悟了一切。淡淡问道:
“如果当灾难来临,往昔的梦魇被唤醒。这个女孩该如何抉择?”
迎着微风,伊珞缓缓摇头,
“不知道!其实连她都不曾料想。原来这么多年来,姐姐居然和她一样始终都不曾忘怀,甚至不忘报复,如今如果她阻止……就等于违背自己昔日的誓言!更对不起老师,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博杜文笑笑,顺着伊珞凝望方向望向月下碎如银锦的湖面,忽然道:
“很美的传说,我听说勃兰登湖碧绿如诗,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亲眼看见它流淌过我的窗外。”
伊珞回首,嫣然一笑:
“我是勃兰登女王,您当然可以亲眼看见。”
对于此回答,博杜文优雅笑过,静了片刻才道: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日,当我不再守卫这里雾澜中海岸之时。能去……
多年之前当我降生在这片美丽国土上,可直到如今我没有足够的时间走遍它。
而我也同样不想在战争中度过余生了,希望能和儿时我牵着父王的手随他在夕阳花园中散步那样,奢望着能够和我的孩子一起玩耍,陪伴我的妻子。能够去走遍王国的山山水水,看阳光下农民们带来他们的收成的微笑或者去钓鱼。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必须持剑守护这里海岸,既然战争退去,身为国王我也无法得到安宁,争斗将再起。”
“孩子……?”这一番话令伊珞不由感到眼中一阵阵刺痛!常人触手可及的平凡幸福对于王室中人都是那么遥远。但博杜文轻松继续言道:
“主教说我深负罪孽,所以得到罪罚之疾。
我当然有罪!屠戮生命无论何时都是罪孽,但我却不可以为了赎罪,放下我的手中剑,同样看见穆族国度的在撒拉丁的统一下不断强大,而教宗国度却屡屡因为内斗,偏见让战乱不休。我也想问这一切的舍弃和努力值的吗?……我也不知道,我只清楚唯有这一层层的坚持,我才能告慰自己!”
说到这里,博杜文清澈眼眸迎上伊珞游离的眸光,问道:
“内维尔被烧死那一刻,他是否后悔过自己平素宣传的学说?我不清楚!但是我却看见他的两名学生在火光瞬间把往日诗歌世界烧得支离破碎后。姐姐依旧在坚持着行医,而另一人尽管努力把往事尘封遗忘,却在瘟疫中还是选择了以身挡之。也许类同于我……这么多年的救治他人,其实她们也是在医治自己心中的伤痕。而今日,当他的学生能再度坦然提及这段往事,我想……内维尔此时一定在天堂微笑!”
随着博杜文话音平落,风声凝吟中伊珞泪水无声无息滑落,却转首释然笑出。悠悠望向天宇,默默合手暗祷过……其实博杜文说得对,自己早已经做出了抉择!而且早该做出抉择!思及此,轻轻拭去泪水,忽然言及另外一事:
“国王陛下……其实我也得到一封信,是来自您的老师威廉大人。”
没料到伊珞怎么迅速提及此,博杜文不解看去。
伊珞神秘笑笑,
“他在信中描述了一段国王和臣子,老师和学生之间的对话。‘老师,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次任性。伊珞,我的王后可以对于西碧拉坦然说,只要为了国家,她可以牺牲我!’在此事上,你知道我的回答吗?……”说到此有意瞧瞧博杜文 ,
博杜文很不自然掉首,
‘我不会!身为男子,连自己的妻子都无法保护,谈何守护他的子民!‘”
话音落地,博杜文略有些尴尬避开伊珞浅笑盈盈的目光,……没料到,自己老师多嘴的可以,这些话他从未想过让伊珞知道。但是此时提及,却宛如青涩少年暗恋之人忽然被指出那般的难堪和不自然 ,顿时初雪般颜上闪过有如被湖中多情仙女戏弄后的绯色。
连忙含混道:
“伊珞,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说罢转身就要走。
谁料伊珞转身抱住博杜文不让他离开,任性般搂住,忽然踮脚轻轻向博杜文脸上落下一吻,霎时始料不及的博杜文一下脸红得以伊珞借着月光清楚瞧出。压下“诡异”嫣然微笑,伊珞耳语道:
“陛下,您太不大方了,我毕竟医治过您,您却丝毫不提半分报酬!”
“报酬?“博杜文一怔,“伊珞,你要什么?”
“今晚请给我一个孩子!”
博杜文真正地呆住,但却很快看清星光下伊珞的翦水双瞳中毫无一丝玩笑,甚至没有一丝渴望,只有如滟滟傲冷的笑意。那清冷微笑还带着几分暗示和调皮。几乎是瞬间,目光瞥过一旁,博杜文了然。配合地一笑,优雅地执起伊珞手,低语携手而行。
“国王陛下能不能不要在给我的信中,提及您自己都是千篇一律的安好?”低低抱怨声传来。
一晒,只是反问
“上次我让你读的那本历史书,还没有读完?”
“国王陛下阿萨辛派,可不会在劫持我时随便让我挑书读。”无力哀叹,不愧是外交高手威廉调教出的学生,如出一辙的善于抓住机会“谈条件”。认命道:“我以主的名义发誓,这次我一定读完。”
博杜文但笑不语,到是牵手之际,再度触及伊珞腕上叮当做响的鸢尾花饰银链,清脆的回音令博杜文留意到这正是上次伊珞遗失在自己这里的,而且记忆中伊珞几乎一直都配带着这银手链。
好奇的执手瞧过,尽管手工精致却并不名贵。在这个讲究衣装等级的时代,一般的贵族女子都不屑带,何况伊珞的身份。
“伊珞,怎么很喜欢这手链?”
留意到博杜文颜上逝过的浅淡笑容,伊珞抬腕瞧瞧,回眸看去:
“陛下,我的确是很珍惜它,因为它是一个小……骑士刚学会狩猎,第一次打下猎物后。为了送我一个礼物,自己放下尊严拿到市集去买换来的这个手链!所以尽管很轻微,于我却十分珍贵。所以上次丢了……”说到这里伊珞微微羞涩的一顿,“多谢您归还了我!”
“骑士?卖掉自己第一次的猎物,在市集?”惊讶重复了几个字,博杜文摇头笑出,难怪伊珞珍惜如此,仅仅为了送女子的一份饰物,对于一名骑士来说,此举足够叫他被贵族世界耻笑终身。伊珞当然明白博杜文言下之意,也有些歉意。
“是我和他玩笑打赌,说他未曾以亲手赢得一分蒂罗,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凭的身份而来。结果这个小骑士豪言壮语,一定凭自己的能力送我一份礼物。”
这点补充反让博杜文敛去微笑,有些欣赏道,“尽管此举很……但行诺一致,甚至不息屈尊只求言行一致。必是一优秀的……王子!”
眼见博杜文洞悉提及之人的身份,伊珞颔首代为感谢。:“尽管他万分不愿我的远嫁,但是能让他一向崇拜的圣王陛下如此一赞,想必他会很高兴。“
说到这里,伊珞微笑着晃晃腕上银光闪耀的精致手链,透过月光折射的花饰光芒中隐约恍如那清秀少年正向自己兴奋奔来
……
风声送来隐隐轻笑,远望着湖畔那渐渐行远貌似亲密无间的伉俪,花丛后一人影闪出,呆呆站了良久。绝然转身而去,匆匆急促的步履几乎撞上暗藏的守卫。未等守卫警觉拔剑。那人已经先把自己亮在明处。低首到抬首瞬间,已经成功把神情转成焦急万分,催促道:
“让路,我有急事要禀报公主!“
……
当侍女通传让亚利安晋见时,饶是早有万千准备的亚利安也不由有些惊讶,公主同意他求见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仿佛早料到他会到。融融银灯下,当亚利安看清立在壁炉前安然看书的公主心下更是一惊。
伊珞的裙纱拽地,臂上银缎轻纱流泻,整洁的衣饰不见半分匆忙痕迹,
“公主!”身为和格瑞斯一样的亲卫骑士亚利安压下心中的波澜,半跪行礼:“很抱歉,我不想在如此深夜忽然打搅您的休息,希望您能……”
“不必多礼,何事?”伊珞宁然目光只集中书页上。亚利安似欲言又止,但目光游走察看周围,留意到通向内室的殿门半阖,柔和光亮悄然泻出。……心中一震,难不成自己的时机还是没有拿捏好?心中虽转千念,口中却似犹豫了很久,断续言道:
“公主,是基曼的要事。这里有几封来自诸位重臣的亲笔信。国王他……”说到这里有意扬高话音:“皇帝陛下已经亲自赶回基曼!”
果然话音未完,伊珞已经皱眉低喝
“亚利安小声一点,国王陛下身体不适,刚刚休息!”
“可是公主……”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亚利安还是做出急切万分道。
“好了,不必高声喧嚷,跟我到外间礼拜室去!”伊珞截断冷冷吩咐道。
压下唇角上划的笑意,亚利安似恭敬站起身,抬眼却正好触及伊珞清冷的眼眸,宛如不经意问道:
“亚利安,一般公主身边都有有着贴身侍女,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要?”没有等亚利安回答,伊珞已经转首眸光莫测笑看他的闪躲,径直给出答案:
“因为有时越是贴身的人,越不懂的礼仪,忠诚的界线何在!”
此言令亚利安惊骇之下,忘形抬首看去,“公主,我……”却看见伊珞滟滟眼波实则有如寒潭碧湖般洞彻而森冷,
“我相信你没有做错什么!”合上书页,伊珞露出整暇以待的微笑。
……
“亲爱的小姑姑,上帝保佑您还好吧?今天我又收到了父皇责备的回信。又是那一套说辞!意国是帝国荣耀的花园,决不可以放弃对它的统治和征服!有时真想扔下头顶他给予的王冠,就这样参与东征军,成为你麾下一捍卫我主之剑!希望我的话没有让你不快,对了你答应给交给我教导的小王子呢?我可万分期待这个侄儿,我知道您又要说孩子是上帝给予,可您都嫁到圣地一年多了,赶快努力向上帝祈祷吧!我也一样。”
这个家伙!压下颜上轻泛起的弧线,伊珞小心折好最后这一封既缺乏敬语又无条理的信。回眸间更深的忧思袭上,这个孩子对自己父王……二哥亨利的不满已经上升到如此程度,难怪家族中频频催促自己回返。
站起身却看见正偷眼小心观察自己神情的亚利安,莫测的轻笑转过。吩咐道:
“亚利安,这次由你陪我回基曼。”
“可是公主那圣地这里的消息。”
如期瞧见亚利安精致脸上的错愕,伊珞宛如无意道:
“让格瑞斯来接手……而且听说你们家中瑞克伯爵病重,你的兄长并没有孩子,按规定这种情况就该由王室来考察挑选你们家族适合人选;所以跟随在身边我才能给机会,不是吗?”
“公主!”亚利安呐呐无语的表情一一落在伊珞眼底,见状伊珞只是宛尔一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
清辉月光斜入,柔和灯光洒落一室的光明,本该在休息的博杜文却手执书册翻看,在他的身畔矮几上含苞白玫瑰悄然绽放,花开清香的缭绕反压过香炉中所焚的沉水香。正是这一份宁然让匆匆行来的伊珞为之止步。
眼角余光瞧见侍女们无声的行礼,没有抬眸,只是问道:
“是亚利安?”
伊珞一拂裙纱,无比愧色的跪下,道歉
“国王陛下,我……对不起,对不起。”刚要内疚解释。
博杜文已经比手拦下:“王后为什么道歉?”
“我?”低首斟酌着字词打算如实告知这桩自己不慎导致的过失。谁料博杜文却转开道:
“因为刚才和我开的孩子的玩笑?”从容一笑:“刚才那些胡乱的话语居然让你误解?”
“陛下,我不是指此事……”伊珞颦眉试着解释。
合上手中书,博杜文没有再和书中字句纠缠,清楚的告知“伊珞,我不想知道你从何时发现手下的蹊跷,正如我的身份不愿也不能涉足基曼王室间的争斗。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曾重处过雷纳德?甚至明知道他们挑衅撒拉丁的计谋是针对我。哪怕清楚他们的挑衅可能会破坏这个国度维系下的和平?”
这似和自己问题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让伊珞一怔,却迅速反应过来,
“因为任何一国家的任何政令措施都会遭遇到支持或者反对,就算各个贵族是依据自己利益而选择支持何方,但是都不能说那一方主张绝对有错!”
博杜文微一颔首,伊珞在政事上冷静犀利的确有着执政官的风采。可惜伊珞却对于政事退避三舍。
淡淡若有所指的言道:
“世间没有任何一人是十全完美的,哪怕身为君主或者执政也是一样!既然我们自己都做不到,又岂能去求全责备他人能毫无私心过错?所以该做的就是因势利导选择于国家最有利的方式,可这也要求你有时必须要有着气度去容忍和宽恕。”
话已经至此,冰雪聪明如伊珞当然明白博杜文言外规劝。压下心中起伏,点头同意,却再度有些复杂地看去。
身为女儿天赋的敏锐和缜密诚然可让政事细节步骤上得以完美,但因平生知识和经历所限和男子相差有时正是这种统摄全局的眼光和心胸。自己虽能得以从对兄长,狐狸等理政上观察体会这些,可真正悉心点拨反是平素沉默寡言的博杜文,所以这份深沉心意已经尽在无言中。
……所以伊珞涩然低语:
“那陛下起码让我向你感谢一件事情,刚才您的配合……保全我的颜面。”
博杜文当然知道伊珞感谢是什么:如果今晚他若离开伊珞则无形中暗示。不被君主所重视的王后自然不会有着尊严可谈!只是这个该怪谁?……尴尬的低首描过手边的公文,但是身为男子的责任和气度,却不容他在此时再含混过去,所以坦然直言
“伊珞为什么不告诉我。雷蒙德夫人等私下曾请求你……尽快诞下王子?何苦一人背负这样压力?其实……有些时候没有孩子,错并不在女方。是我私心希望着你我能够保持好友的距离,而不是夫妻!”
伊珞憾然看去,这个就是博杜文回避她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洁癖般不习惯与人接近的习惯?这么说还是因为自己终究于他还只是?但……只是倔强地压下眼中碎过的泪影,清灵笑出,高傲一点头,
“那么……陛下打扰了,我先告退!”说罢就要转身。
“等一下!”博杜文摇头苦笑唤住匆匆作别的伊珞,心知她显然又误会了。
伊珞诧异回首。
博杜文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任清水目光越过书册的上方,打量着前方傲然回眸的少女。
银色月光中折射出若水晶般女孩,此刻静谧中殿中花瓶中白玫瑰和孜枝花香飘逸,面前的一切花香光彩都是冷的,清冷而高傲的一如面前的少女。
沉默了片刻,博杜文轻揽住面前倔强别眸的伊珞,几乎立刻感觉到衣纱下少女肌肤也是冰冷光滑如银缎,甚至在微微发抖。
忍不住一笑,微微揽紧无声将温暖传递,
“其实西碧拉也不是象众人想象的任性和讨厌我……有一次,却是唯一的一次,当时她刚十二岁,马上就为了延续王国而出嫁,那时我曾经亲近过这个姐姐。”
伊珞有些不解看去,只听博杜文叹息一声缓缓道: ,
“那是深夜时分,我在回寝宫时无意听见有女子的哭泣声,好奇寻去,喷水池旁一华服女子掩面饮泣。是……姐姐!看见我递过的手帕,在问她出了何事时,忽然一把我抱住,绝望般恫哭‘我不要回去!太可怕,为什么嫁人,为什么主要赐予女子这种痛苦?’当时年幼的我不知所措地呆呆任她抱着,掐着……当时,前庭就是盛大庆祝公主婚礼的十二天盛宴。礼花绽放的间隙光亮中,我才看清西碧拉手上有着青紫淤痕。尽管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想,从无忧的少女到真正的女子应该是一个很痛苦和辛酸的过程。”
伊珞眸光转转,她有些明白博杜文为什么说这个了,他怕有如姐姐当年一般无意伤害了自己的妻子?压下感触的千言万语,只是问道:
“那么后来?”
博杜文轻松笑笑:“后来,姐姐回神看清是我……立刻有如看见毒蛇一样,推开了我,我……”
话音凝住,只因刹那时,只觉伊珞主动有如当年西碧拉那般紧紧抱住自己,那种少女最信任般攀紧拥抱住。明白伊珞这个举动的含义,……比之姐姐,她不会!……眼中一涩,
却很快闭目压下心中跌荡的波澜,深吸一口气,博杜文理智道:
“伊珞,我的命只是从主手中借来的。纷争,离乱很多事情至我应该结束了,主赐于的使命要求付出的不仅是十字军战士的生命,这种累和痛苦,我不需要旁人或者下一代来分担和延续!”
但伊珞没有松手,依旧紧紧抱拥住,细微的话音却清楚传来:
“只要你在!亲人?爱人?我不想分辨!她会松手, ……我不会!”
……
厅中悠悠冷香依旧萦绕,却在泪水碎落的瞬间溅起了点点温暖,少女的纤指犹豫了一下,却决然解下衣衫上的珍珠扣,摘下金别针,塔绸丝衣如水从肩上滑落。
指尖拂开淡金长发,凝然望去,无论是他人言谈中落落容光的少年还是初见时那位清冷傲然的君主,亦或是面具后自己终于得见那个男儿……此时他令人心安的淡笑,圣洁高华气度都不曾改变。
微微轻笑划过,捉住少女淘气不安的手,轻落下一吻,缓缓握紧,十指扣合处,不曾再松开……或者……上帝允许与否,是王国还是责任,对错得失与否,长久与否至少此刻都不需再去刻意分辨!
只是当密密交织幻梦之网松开,轻吻过身边天使,等候他的喘息化成平和安然的呼吸后,悄然回首中伊珞透过随风起伏的轻纱帘帏,才发现方才一场新雨倾落,梨花花瓣随风洒落窗前一地!……轻轻笑意掠过,世间最美的花不是在它盛放时的惊艳,而是在花瓣陨落后将化成种子时悠远之韵!
……
几日后,当雅法清晨阳光尚未穿透晨曦时,随着猎猎海风,伊珞不由回望薄雾中美丽的城市,遥望远去的圣地国土,目光再度落在自己所在的船上,在这厚重的甲板下有着数十箱手抄的书籍……那些记载着曾经流传于自己家国大陆的古老文明的书卷,在彼岸的国土上早成战火的余烟,再也无从寻觅!但正是这些书被穆族所保存,所继承浸润了穆族国度的新的知识,
经过再翻译和转抄,如今这些失落的书卷将随着自己再度回到诞生它们的海岸国土,一如当年从圣地步出艰难传教于罗马,最终传教于天下的圣徒……它们也再度从圣地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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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道歉,因为同住的女孩帐户上没钱,却忘了告诉我们,所以网络被断了两天,因此更新晚了:(
希望原谅……不得已我是在学校发的:(现在半夜一点了,我才回家,据说UK BT说交了银子后半部12-24小时恢复网络,……希望吧:(爬走
谢谢erteilen的评论,比你评论更人感动的是你不会发长评。这说明你本不熟悉晋江,结果偶都能把人钓出,太佩服你我呢:)对于支持偶的erteilen等等XDJM ,万般感谢都是空话,我填坑实际行动回报。其实我能支持填坑也是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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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血脉来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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