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逐月华流照君》肖贝

21、第 21 章

　　果然听得蝉衣说道，“胡妈妈，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好了没？”胡婆子说道，“蝉衣姑娘，这事儿我想了，可是终究还是不敢，你想想，要是漏了风声，说我把儿子偷偷放进了二门，那我们娘俩可就全完了。”蝉衣劝道，“俗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你儿子今年都二十三了，名声吗，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那是吃喝嫖赌全占了。年年丫头放出来婚配，无论有身份的没身份的，谁能看得上他？现在天上掉了个馅饼，你倒不敢接了。”
　　胡婆子一直不说话，想是在思量，蝉衣又道，“这月见，可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说白了，她的身份，连我都比不上。她那模样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就说吧，你做梦有没有想过有这样的儿媳妇？”
　　月见听到说到了自己，和木香对视一眼，两个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只听得胡婆子说道，“月见这个人当然是没处挑，只是……”
　　蝉衣截了她的话，“我跟你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今天晚上，你费几两银子，请所有人吃酒，月见新来的，就不用叫她了。等她睡着了，你就偷偷把儿子放进来……，到时候，她不得不愿意。至于你担心主子知道你放儿子进来的事儿，你自然不会说，她都那样了，还能敢往外说说？过个几天，你就说看上她了，想让她当儿媳妇，找个媒婆来提亲，生米煮成了熟饭，她敢不答应？”
　　月见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炸了，胡婆子之后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见。等两人走了之后，木香摇着她的胳膊才把她叫醒，木香怒道，“蝉衣好歹毒，竟然打这样的主意！我去告诉老太太！”月见拦住她，“怎么告诉？她们什么都没做，我们没抓住证据，她们不承认，我们能怎么办？”木香哭到，“月见姐，那，那该怎么办呢！”月见本来不想哭，她告诉自己哭没用的，可是一股心酸直往鼻子上涌，眼泪就哗哗的下来了。她和木香一起哭了一阵，渐渐地冷静下来，安慰木香道，“至少，我们听见了她们的计划，总比被打个措手不及好。”木香点点头，也在着急的想办法。月见问她，“你刚刚说给了赵婆子一些钱，她这人你熟悉吗？”木香摇摇头，“没有，之前没见过面。不过她知道我是大少爷房里的，对我还是挺客气的，甚至有点巴结的意思。加上我又给了她钱，她应该还是听我的话的。”
　　月见想了想，说道，“我在这待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赵婆子和胡婆子不对付，都想把对方弄下去，自己当这里的头儿。那我们就给赵婆子一个机会，让她去抓胡婆子的把柄。”两人商量了一番，分头去安排。
　　今天的黑夜来的格外的迟，月见熄了灯，把被子卷起来，装作有人的样子，自己蹲在门后面等着。她手里拿了个从小戏子那边借来的锣，和木香约定了，两人以敲锣为信号。果然，快到二更天的时候，听到了院子里的悄悄脚步声，窗户上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个男人。虽然安排了计划，月见此时也是忍不住浑身发抖。那男的轻轻的开了门，直扑倒床上去。此时月见使劲把手里的锣敲响，几乎是立刻，木香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领头的赵婆子命人点了灯，早有人把门外的胡婆子摁住，把他们母子两个捆了交给守夜的看管。
　　一大早，就有人回禀白老太太。老太太大怒，叫人押了胡婆子过来，“你好大的胆子，这样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这法子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同谋，快说！”胡婆子见老太太动怒，不敢隐瞒，把蝉衣供了出来。白薇听了脸色大变，果然老太太问她，“薇儿，你房里是不是有个叫蝉衣的？”白薇只得站起来回答了是。
　　蝉衣一大早听说东窗事发，心里正忐忑不安，忽听得有人说，听到老太太那边叫她，战战兢兢的跟着人去了。一路上想着，自己就来个抵死不认，反正当时没人在场，一口咬定孙婆子是诬陷。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说的话被木香原原本本的听了去，跳出来指认她；青黛认出蝉衣就是那天在梅苑挨打的丫头，把当年的事儿也说了出来。
　　老太太沉吟半晌，说道，“同在一起学艺，一起长大的姐妹，不过是你认为她的差事比你好，你就心生怨恨，就要害她！小小年纪心思也太过歹毒！这样的人要是再留着你，谁知还能干出什么事来！你既然操心着孙婆子的儿子讨不到媳妇，那就把你许给他吧。今天起，你们一家三口就去西北边的庄子上，就不用在回来了。”又叫青黛，“说给外面管事的，立刻就送他们过去。”又看到月见跪在地下，说道，“可怜的孩子，才去了几天，就摊上这样的事！罢了，你还是回来继续伺候吧。”月见磕头谢了，老太太把众人散了，说闹了半天，自己要休息了。
　　木香跟着月见一起出了门，笑道，“那西北的庄子，离得有一千多里，她们这辈子可是别想着回来了。蝉衣刚刚哭的那个样子，跟多委屈似的，这才是活该的，害人终害己！”月见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说道，“她还指望着大小姐能为她说两句话，不知道老太太之所以撵她走，就是不能让这样的人留在小姐的身边。老太太不迁怒大小姐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为她说话。”
　　月见回来了，最开心的莫过于白苏。白苏叽叽喳喳的向她说着，她不在的这段时发生的事情，“我跟祖母求情，刚开始她很生气，后来就消气了。小王爷也求情来着……”月见一愣，“小王爷？”“是啊，他来道歉，说是自己没安排好，让我受了伤，还说说都是云华挑唆的，别处分底下的人了。不过他只说了一次，看老太太脸色不好，就没多说。”月见没想到楚君迁还能为自己说话，心里暗暗感激，白苏凑着灯光看月见，“你的脸怎么红了？”月见下意识去摸，讪讪道，“可能是刚回来不太习惯，这屋子抬暖和了。”白苏低着头，“月见姐姐，你在那边真是受苦了，都是我连累的你……，对了，小王爷说，等你回来了，他要带着云华给你道歉呢。”
　　道歉？一个郡主来给自己道歉？月见笑了笑，“我哪里配呢，小王爷也太看得起我了。”
　　楚君迁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没过几天，就带着妹妹来到了白府。云华知道哥哥这回是让她去赔不是的，十分的不想去，可是又拗不过，最后只得不情不愿的上了车。
　　到了白府，兄妹两给老太太请了安，白苏就和云华就到花园里去玩儿。云华在自己哥哥的示意下，给月见道了歉。月见连忙说不用，楚君迁说道，“本来就是她出的主意，连累了你受了惩罚，道个歉是应该的。”云华道了歉就和白苏一块跑远了，月见和楚君迁跟在后面。
　　月见想起上次在王府，这样的情景也出现过。距离上次的时间并不长，她的生活，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两人都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楚君迁打破尴尬，问道，“你，还好吗？”他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她变得又黑又瘦，凡是长个眼的都能看出来她过的不好。但是话已经说出去，想再改也来不及了。只听月见低了头回道，“谢谢小王爷关心，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