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爱的鼠尾先生》弦名

74、犹豫与平静

　　——笔记本先生，早安，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第一次庆幸自己还能感受温暖的阳光，庆幸自己还活着。

　　站在城堡外，莱斯理将餐包带到外头用。甜腻腻的奶油，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冰淇淋——太妃糖口味，总是如此的美味。然而他期待的，并不是吃那点甜品，而是看见克莉丝汀如释重负的笑容。

　　只要确定丈夫还爱着自己，她似乎就感到满足。

　　「兄弟，我看见你离开大厅。」乔治难得没有与弗雷德一同行动，他火红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嚣张，「你似乎颇有心事。」

　　「我在想，事情出现转机，就像从乌云间透出的曙光，世界重回光明。」莱斯理深呼吸后，舔舐了手指上的油渍，「乔治，我们算是好友吧？」

　　他勾住了对方的脖子，「这还需要怀疑吗？」

　　「我只是在想，伏地魔若真的崛起，身为斯莱特林的我，是要妥协——还是选择正义呢？」莱斯理偏头注视着近距离的雀斑，「我知道你会怎么回答…但我就是不晓得什么才是正确的。」

　　「若是你踏入了黑暗，那你就无法回头了。」乔治对此是严肃的态度，「不是你变坏，是他们不会放过你。」

　　「但现在我加入邓不利多的阵营，他们容得下我吗？」莱斯理有点担心，怕那邪恶的势力会渗入校园之中，「你们会保护我吗？」

　　「我不觉得你需要谁的保护。」红发少年勾起了微笑，「莱斯理，你比你想像的更强大。」

　　夜幕降临，俊秀的黑发少年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先是碰见了艾伦，闲聊并且被羞辱后，他又与马尔福面对面了。

　　「那么，怀特，你用了那本笔记本了吗？」德拉科抬高下颚，看上去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是的，我很喜欢你父亲送的这份礼物，这对我来说非常有意义。」他挂着微笑，是打从心底的愉悦，「所以我能在你房间加装特别的装置——连我房间都还没有。」

　　他还算平静的脸拉了下来，蹙紧眉头，「什么特别的装置？」

　　「待会你就晓得了。琼斯帮我弄来两台份，你值得拥有——马尔福。」莱斯理瞥了眼一旁脸色很难看的高尔，「你眼睛好像在说我坏话，如果我想要知道，我是可以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的，同学。」

　　「实际上，笔记本并不是重点。」德拉科的表情没有好转，「我有点事情要单独告诉你——到你房间去吧。」然后用眼神示意跟班去别的地方玩沙。

　　满腹疑惑的俊秀少年走入房间，关上了门后，接下来就不是那么轻松了——他大概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说吧。」

　　德拉科有了心理准备，放松地坐在沙发上，「你真单刀直入，原本我想先闲聊的。」

　　「也是可以，你开话题。」他没有所谓，除了预留的四个钟头要读书之外，他也是闲着。

　　盯着坐到自己对面的人，对上那双干净的琥珀色眼珠，德拉科心里也起了犹豫，「这么起头吧——我们都收到了消息，大人们开始聚集起来，不知原因也不愿透露，想说你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聚集？你们接收到的消息，应该是伏地魔复活吧？」莱斯理将水壶从书桌飘移过来，喝了口水，然后将其抱在怀里，「如同你们听见的，救世主又一次的击退黑魔王——这个可不是假消息——黑魔王真的复活了，并且打算将部下们一个一个召集回来——包括你父母。」

　　德拉科脸色变得苍白，方才还有的红润已经消退了，「这和我猜的一样，我原本还期待父亲最近的异样是为了其他的原因——但既然已经确定，那我就做我该做的事情。」

　　「或许很多人都怀疑伏地魔是否有从前的能力，能够召集食死徒再度攻击魔法界。」莱斯理琥珀色的眼珠暗了暗，「但我得说，他的执念可深着。我已经在思考未来的去路，战争总会来临的。」

　　「我知道你和救世主那挂人很好，但要记得你是斯莱特林的。」他不悦地说道：「我或许还会睁只眼闭只眼，但不是只有我是死忠食死徒的小孩。你原本和我们是朋友，加入邓不利多的阵营就是背叛。」

　　「不是我自己说——我是有能力的人。」莱斯理挑高眉毛，「如果我加入你们的大家庭，那他一定会要我跟着去杀人——但我动不了手。」

　　德拉科站起身，「那答案就很明显了。」他虽然是蹙眉，但是担忧，「你是少数我顺眼的人，希望你能活到最后。」

　　莱斯理有些感动地不知如何表达，「好，我会的。」

　　伏地魔都还是那个鬼样子，说这些话也还是太早了吧？难道他真的危险到，让所有纯血的家族都紧张兮兮吗？ ——答案是他也不晓得，连同他这个麻瓜家庭成长的十四岁男孩，都跟这些步入中年的前食死徒同样警惕了——或许他真的得让自己冷静下来，避免影响课业或是生活上的朋友。

　　「你看上去与社会脱节了。」德拉科哼了声，「去休息室拿份报纸看看吧，了解时事比古老过时的资讯要重要多了。」

　　他困惑地跟着德拉科走到了休息室，取了茶几上的《预言家日报》，才发现昨天所发生的事件。但是依照乔治早上的反应，救世主应该没出什么事情——否则邓不利多就很难培养他干什么事情了。

　　「我很失望，波特没有被开除。」马尔福低声地说道，他不想引起注意以至于身旁这位俊秀少年被迫选边站，「至于那穷酸的脏老鼠——我不是说你（莱斯理翻了白眼）——韦斯莱，他没有被关入监牢也是托了救世主的福。看他们这样还能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这间学校的制度真令人羞耻。」

　　莱斯理倒不反对，「校长为了对付黑魔王而留下波特，对麻瓜施展遗忘咒也没什技术上的问题——就是费人力罢了。总之，就算麻瓜死光，我也不认为邓不利多会交出救世主。」

　　「你这么想吗？麻瓜——那些自以为正义的巫师不是致力于那些没用人种的安全？」德拉科讥笑着，然后再度用眼神示意远处正要走来的两位跟班离远一点。

　　「夸饰法罢了，总之——波特有他的重要性，你也小心一点，离他越近，未来黑魔王肯定会挑选中你干坏事。」莱斯理敢说这些话，是信任于马尔福对自身安全的看重，「待会去你房间，稍微整理一下吧？」

　　「我的房间一直都是『旅馆规格』，不需要你的担心。」德拉科和艾伦的个性有那么点相似，而明显不同的是——德拉科显得更有教养。

　　「怀特，你那东西尺寸会很大吗？」他临时想起。

　　莱斯理猛地抬高下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他挥去脑袋里的场景，「哦…还可以吧。你先去吧，我待会跟上。」

　　德拉科的脑袋是很好的，所以感到恶心地卷起上唇。

　　隔天早上魔药学。莱斯理和艾伦同组，他们两人目前搭配的还不错，维持一段时间后总有点默契——但不得不说，他和崔佛才是绝配。

　　「加那个进去，我不是已经切好很久了吗？」莱斯理的脾气不大好。
　　「闭嘴，死麻种，你要等满方才教授给我们的时间。」艾伦也不惶多让。

　　听见周围学生的窃笑，他只好低声地警告：「你可以私底下骂我麻种、泥巴种还是什么，但不要在公共场合搞我——听懂了没？」

　　「那你也不要在大家面前凶我，我真的忍不住骂人的冲动。」艾伦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后，缓缓地将粉末倒入魔药之中，缓缓搅拌，「快点，肉块帮我递过来。」

　　…

　　「我问你，听说你给马尔福装了魔法空调，那东西可不是普通昂贵，更重要的是安装手法——只要搞砸了，那东西基本上就是垃圾了！」艾伦忌妒死了，他可不想习惯在潮湿又烦闷的房间睡觉。

　　「基本上你熬制的魔药才是垃圾，布鲁诺先生——你把口水也搅拌进去了。」斯内普不友善地盯着他看，眉毛微微蹙起，像是观察什么似地，「难道没感觉到课堂是很安静的吗？」

　　莱斯理注意到对方没有给自己任何一眼，所以就只是低下头持去切材料。

　　「我很抱歉，教授。」艾伦的演技课程分数比魔药学高，但几乎满分的演技也骗不了这油腻腻的教授。

　　莱斯理还是不喜欢与斯内普对视上眼，每次的接触，都有种温柔的触电感，身体被电流窜过一遍也不晓得，醒过来时更不会发现自己被偷窥了脑袋——这个魔法他知道，但是并不是那么好掌握，连崔佛也不愿意给他练习了，他还能找谁？

　　「嘿，艾伦，你有兴趣当我的实验白老鼠吗？」他兴起地低声问道。

　　但斯内普表情并不好看，「你在怀念每天晚上的禁闭吗？鼠尾先生。」

　　看来他得看场合说话才行——无论如何，教授给了他课后留堂的处罚，免不了就是打扫教室——愿斯内普让他使用魔法，否则下一堂课就会很匆忙了。

　　「教授，我发现你们都会习惯性地做一个动作。」他很难闭上嘴，忍不住地开口想聊天，「实际上发现后，我都有点怕怕的——你们会看我脑袋里的东西，是吗？」

　　斯内普并没有如平常那般喷毒液，而是接受了谈话，「嗯。」

　　「我之前就有感觉到，你们盯上我的时候——那不太好受。所以我查了些资料，有些人是天生的摄神取念专家——」莱斯理将抹布举高，「那我肯定是天生的大脑封闭术专家。」

　　「怀特，」他不赞同地露出烦躁的表情，「把地上擦一擦，离开我的教室。」

　　「好吧，我其实不会大脑封闭术。这种艰深的咒语肯定需要时间与经验——我觉得未来的我会使用到，教授。」莱斯理平静了下来，不再保持微笑，「或许还很远，也或许是我杞人忧天。但是黑魔王正要重新崛起，魔法界与学校都可能陷入危机——而我不会就这么看着。」

　　斯内普放下了笔，双手合十，「你想怎么做？拯救世界？」

　　「我没有开玩笑，教授。」莱斯理感到受辱，「我不只是十四岁的少年，也不会觉得邓不利多真的能完全保护我们。若是有一天战争了，就算狂用昏昏倒地我也要拐倒那些食死徒。」

　　「你如果地板擦干净了，就赶快离开我的教室。」斯内普傲慢的语调很容易激怒人，而这也是他的目的，「你的英雄梦可以和新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分享，他会把这些参考参考，写入那些浮夸不实的文章里。」

　　「我的理想可不是那些垃圾。」他感到可笑地哼了声，「回头见，教授。」

　　虽然听上去并不是愉快的对话，但是至少表达了想法，也确定对新任教授的书籍同样的感想。而这一切都让莱斯理很轻松，非常有感。

　　站在教室门口的艾伦原地踱步着，他的脚酸透了。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平淡的表情有了起色，「嘿，兄弟。你的动作很快，院长准许你用清理一新？」

　　「没有，我就跟他闲聊，聊到他烦了就会提前把我赶出来。」这才是莱斯理的目的，他笑眯眯的，「这样才不用和麦格教授解释我为何迟到，我可是他最优秀的学生！」

　　艾伦长叹了气，「真好，如果我像你一样是天才，打不定我爸会重视我一些。约翰走了，他们对待我的方式相同是忽视。只不过有更多闲暇时间，管我行为举止是否合乎礼仪罢了。」

　　「我打算在圣诞节时和我母亲和好。」莱斯理舔拭了干到裂皮的唇，「我寄给她的信，她一封都没有回。」

　　「她总有一天得原谅你的，毕竟你是她的孩子，老了之后也得向你拿钱。」他说了较为现实的问题，「我一直以来都不会主动要求我父母对我好一点，因为我打算跟他们切断关系。」

　　「呃…我想我不会这么做吧？」莱斯理懂对方的意思，「我是天才，但是当初没有我母亲，我大概跟『坩埚杀手』没什么两样吧？」

　　「呵呵，我喜欢你的比喻。」艾伦抬高了下颚，感受着吹拂过来的风，「确实，他们养育了我，我也得感谢他们——再想看看吧。」

　　他注意到这位褐发少年总是半垂眼帘，无精打采的样子。莱斯理很想要好友振作起来，但是他又能做什么改变呢？ ——虽然在乎艾伦的隐私与情绪，但他更希望艾伦脱离目前的高压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