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爱的鼠尾先生》弦名

60、波特与巨怪

　　校长室里头，布鲁诺夫妇擦着眼泪，迎到那位孩子的到来，他们眼里有着复杂浓厚的情绪，却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斯内普也难得地不冰冷，蜡黄的脸为沉重覆上更深的阴霾。

　　邓不利多按按半月镜片下发红的眼眶，保持冷静地说：「莱斯理，过来这儿坐。」

　　布鲁诺夫人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她用手帕遮住了半张脸，「他走前要给你…但…他还是让我来给——约翰——哦，不…！」然后又忍不住地捂住嘴，痛苦地皱紧眉头，眼泪如珍珠大滴的落下。

　　莱斯理觉得呼吸很困难，他打开了信，然后也泛红了眼眶。

　　信没有写上任何字，没有任何的遗言。

　　「是我害了他…」莱斯理想起昨晚那封信，「教授，布鲁诺夫人、布鲁诺先生，我不是有意…可是——我是罪人。」他头疼地捂着额，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珠，「我害了他。」

　　「当然…当然你是罪人。」夫人眼里只有悲伤，「但他已经死了，再找你碴，让我们彼此更痛苦，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听见这样的回应，约翰的父母已经痛苦到不想再接受任何的弥补，任何的举动都是伤害。莱斯理认为上一次的无助与这次没有差别，都是这样的悲哀，这样的魇梦缠身，这样的无法诉说。

　　他仅仅垂下眼帘，不再发一字一语，为约翰的死给予遗憾的沉默。

　　很多人都得知了这件消息，在整个霍格沃茨传开了。他们知道死，却不知真正的死因。他们只嘲讽约翰受不了舆论而自杀，认为他相当没有担当，但在那对夫妻眼里看来，儿子根本是受谋杀后又遭亵渎。

　　对兄长恨之入骨的艾伦，一顿饭也吃不下去。他只是坐在桌子前面，双手合十。他眼里的情绪与父母那样相似的复杂，却一点也看不出悲伤。或许他真的恨透了约翰，也或许他忘了怎么面对那位兄长。

　　崔佛隐约地明白了这件事情，但他只是保持缄默，不去打扰莱斯理的情绪整理。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再为难他。魔药课上，在确保安全之下给了他很多的空间。但他的担心一点也不必要，做正事时莱斯理不再让情绪操控自己，而是面无表情地跟艾伦完美地完成了魔药熬制。所以斯内普打了往常的分数，不给予多余的评价。

　　崔佛只能鼓励他不要太沉浸于悲伤与自责中，这件事情只是意外，没有人希望如此的。

　　但莱斯理要怎么想，是很难被人影响。那种深层的负面，将自己抛入了太平洋，耳朵听着自己生命逐渐消耗殆尽的气泡声，然后渐渐沉入水底。他总是无法从中脱离，就算有人敲打他的心门，他也不敢从猫眼去探访者为何人。

　　他忽然又想起了家里的母亲。克莉丝汀，整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莱斯理是这么想的，那个女人肯定能够理解自己。所有的愤怒、委屈在她眼里都不会是问题。或许他也该休学，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这样才能停止给任何人的伤害。

　　桃金娘的盥洗室中，莱斯理厌烦了崔佛老在脑后劝念的声音，所以打算整个夜晚都耗在这里。

　　「嘿，怀特。」红发双胞胎探险的时候经过了，第六感引导他们入内，这是很惊喜的，但看见了莱斯理脸上的惆怅，乔治和弗雷德对看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我现在看起来很糟糕，抱歉。」莱斯理耸肩，勉强地微笑，「我和约翰…我们曾经是好友，所以现在的我，好像很难接受现实。」

　　「你比想像中的感性，我以为你是个怪人。」弗雷德坐到盥洗台上看着他，「当然，听到这件消息我也感到很…惊讶——但，我想事情总要向前看，他不会希望你如此难过的。」

　　「事实上，他对我无话可说了。」莱斯理撑着下颚，盘坐在地上，放空视线地注视远方，「我应该听从我们院长的话，不要总是钻牛角尖，这样我就不会和他决裂。」

　　「人生总有过客，他们注定不会为你停留。」乔治双手合十垂在身前，「牵挂的太多，很不轻松。」

　　「如果和你们一样看得清楚就好。」莱斯理有些羡慕两位的天性开朗。

　　「我们也有困难的时候，但是我们更想要开心快活的日子。」弗雷德摊手，勾起微笑，「虽然感觉不太负责任，但若事情使人痛苦，又无法解决，那就向后脑勺扔去——忘记它吧！」

　　「那如果我忘记，不会有人怪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怪你又怎么样，他们想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干嘛拖其他人下水呢？」乔治觉得他们两人有点疯了，居然用了那么多道理安慰人，「这是我们的看法，如果你觉得不适合自己，就再找——」

　　莱斯理看着一旁打断了话，「不，」琥珀色的眼珠印上乔治的脸孔，他声音相当轻柔地说：「我很感谢你们，这…这真的让我好多了，我会把事情看开点，慢慢来——梅林会给我时间吧？」

　　「当然。」乔治挑眉后，坐到对方面前，「那谈谈信件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闹堂？」

　　「不用了，」莱斯理抿了唇，勾起微笑，「我将事情看开了，也直接拒收了——霍格沃茨的公共猫头鹰有这个服务很好——所以就这样吧。谢谢你们帮我，这真的对我意义重大。」

　　约翰，你会怪我将你抛到后脑勺吗？

　　但是如果一直想着你死去的事情，又让我痛苦。

　　你会希望我痛苦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真的很抱歉。

　　事情渐渐地不重要了，过了一段时间，接近了万圣节，没有人再提起那优秀的斯莱特林学生，他最好的朋友强森顶替了级长位置，像他的痕迹都被悄悄地抹去。

　　「艾伦，你还好吗？」莱斯理现在很担心这家伙。看上去兄弟关系不和谐，但血液里的基因似乎让他不得不在乎自己的亲人。

　　艾伦摇摇头，用叉子戳戳牛肉。

　　「小时候，我们两个争着一把扫帚。」他低声地说道，「他总是在父亲出现的前一秒退让给我，然后…理所当然，那个无能的父亲就只会称赞他非常有雅量，而我都被责备很任性。或许我们就是这样来的吧？」

　　莱斯理撑着下颚，瞄着盘子上的油渍，「兄弟都肯定会有这样的摩擦吗？」

　　「如果我能不要想那么多，就不会有摩擦了。」艾伦深呼吸后，将冷却的牛排塞入口中，「吃饭先别说话。」

　　想起了双胞胎的话，莱斯理尽可能不去胡思乱想。约翰会自杀，是自己的选择，或许他有点责任，但也不是负全责。

　　是的，莱斯理他自己也是受害者，被长时间地性骚扰，就算是别人也会选择告诉师长，他没有错！对吧？ ——但这些话是能说给谁听？也只有崔佛会同样认为吧？ ——毕竟他是多么讨厌布鲁诺家的兄弟。

　　万圣节前夕，学生们聚集在礼堂，到处都是南瓜装饰，哭脸笑脸有的没的，还发着青光。

　　而亲爱的鼠尾先生只对桌上那盘车轮大的南瓜布丁感兴趣，他觉得自己总有天会蛀牙，晚上得好好刷才行。

　　「喝点南瓜汁如何？」崔佛难得地坐到了旁边，「你可以加点糖。」

　　「你说像校长那样吗？」莱斯理抬高下颚，示意教师席中间的银胡子老人。他正在把碗里所有方糖倒入杯子中，让人甜腻得鸡皮疙瘩都上来了，「或许——原汁原味对身体会比较健康。」

　　三人相谈甚欢（其中两人是假装的），艾伦表现得比较没有那么紧绷了，似乎约翰过世后，他的压力不再那么大。莱斯理有点担心眼前的人知道约翰自杀的原因后，会憎恨或是发怒，关系那么好的朋友，莱斯理真的很担心失去他。

　　「嘿，你看奇洛，怪里怪气的。」崔佛瞅见那高高瘦瘦的结巴教授匆匆忙忙地跑来，「他在干嘛？」

　　那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邓不利多面前，狼狈地帽子都歪了。他插着腰快喘不过气，「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然后便晕眩过去，头着地摔在阶梯间。

　　礼堂里瞬间爆炸一般地发出了好几起尖叫声，学生乱成了一团，莱斯理耐住心里的不安，捉住了崔佛的手腕。艾伦眼神有些奇怪，但是根本顾不得，他更担心该死的巨怪出现在霍格沃茨里。万一波及到他们寝室怎么办？

　　「安静！」邓不利多向天空炸了烟火，才止住这些脑袋丢掉的小动物们四处乱窜，「级长，把你们学院的学生带回去寝室。」

　　顶替了已逝级长的强森立刻就站起来，指挥所有人排排站。

　　「该死，巨怪会不会跑到我们地窖？」莱斯理只担心寝室会被破坏，他知道那大东西的智商高不到哪里去，一个教授轻易就能制服它。他说着说着，瞅见一年级的马尔福慌张得​​花容失色，「他是没读过书还是怎样，怕什么呢？」

　　「大家都怕意外嘛。」艾伦不以为意，「反正我们的万圣节晚会泡汤了，早点回房间睡觉吧，我还得计画假日要看什么书。」

　　「你识字？」莱斯理露出惊讶的表情。

　　「闭嘴！」布鲁诺小少爷红了脸颊，气的撇开头。

　　在窃笑当中，他盼见戴着眼镜的小毛头跟个红发的，往不属于他们的方向前进。莱斯理都搞不懂了，格兰芬多的寝室不是在高塔上吗？还是他们私会去了？

　　「嘿，别管他们！」崔佛拦住了好友，「你想要院长杀了你不成？——他会剜开你的肉，鼠尾先生。」

　　「好的，现在先说好。」莱斯理放慢脚步让三人到队伍最尾端，「我要搭飞机去美国——就是去厕所一趟——帮我和级长说声，好吗？」然后悄悄地脱队，跟上了那两只小鬼去的方向。

　　救世主方来到新的环境就有了任务，莱斯理真想见识打败本世纪最强黑魔王的小鬼，会什么样的魔法，打不定就像个傲罗似地帅气挥魔杖，在地上翻滚躲过数个恶咒，然后将魔杖指着敌人说：「亲爱的，咖啡还是茶呢？」

　　这好像是空姐。

　　「该死，赶快打开它！」声音听起来很慌张，莱斯理一下子就认出是小韦斯莱的声音——两人正在女厕门口摆弄着门把——他快步上前，抽出魔杖使了开锁咒，「让开点。」

　　两位格兰芬多的男孩对他的出现感到好奇，但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厕所里的一位女孩发出尖叫，因为巨怪正拖着大棍子往她慢慢行去。

　　「赶快，先转移它注意力！」哈利首先捡起了地上被巨怪碰撞掉的半个石砖扔上去，成功引开了傻呼呼的巨怪。它看着哈利，迟疑片刻后，就扭头转了方向过来。

　　「等它走近我们，我会用昏昏倒地。」莱斯理将哈利向后拉，谨慎地注意那大块头手里的棍子，「不要激怒，慢慢来——」

　　「吃我一记！」另一个方向的罗恩又扔了块石头，把巨怪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了。

　　莱斯理用哈利听得见的音量骂了脏话后，抽出魔杖，「走开，红毛小鬼！」他对巨怪用了漂浮咒。这是非常吃力的，因为这和羽毛、书本还是什么东西还重上几万倍，莱斯理吞咽唾液，瞪视着脚步迟疑的罗恩，「快点把你同学拉过来，还看！ 」

　　头发蓬松的女孩从洗手台下爬出来后，两腿发软地和罗恩搭肩过来。巨怪仍在挣扎，莱斯理终于撑不住，碰的一声像是地震，地板凹陷下去好几尺，巨怪哀了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趁着大东西还没被激怒前，莱斯理甩上好几打的昏昏倒地，效果没有那么明显，巨怪只是晕眩地晃着脑袋而已。

　　想啊，还能怎么做！

　　巨怪爬不起来，开始发脾气，用手里的棍棒往他们砸来。莱斯理赶紧用上统统加护，抵挡住相当沉重的一击，莱斯理被震得向后跌了一跤，压住了哈利的小腿，他没有急着道歉，而是完全注意力地盯着巨怪，不敢放下魔杖。

　　莱斯理挥了魔咒，将身体里大量的魔力注入手里的木棍。这是他不常用的咒语，但是能够制住这大块头。艳红的光束从尖端直射而出，从巨怪脚底生出了网状的铁链，沿着树桩粗的短腿上去捆住了双手双脚，让笨重的巨大身躯在洞里头更难挣脱而出。

　　「去找教授过来！」莱斯理命令后方的孩子，但一扭头，就瞥见门外匆匆赶来的麦格、斯内普与奇洛教授，三位都对现场的状况不满的蹙眉，无论是对破坏盥洗室还是巨怪本身。

　　「怀特，还有三位，我希望你们都能给予我们教授都能接受的理由——为什么出现在这边？」斯内普的脸色比平常更难看，咬牙切齿的像是要将某人给切片了。

　　「我…」哈利和罗恩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可能只是反效果，于是互相对看，甚至将希望放到学长莱斯理身上。但他自身难保，斯内普几乎想杀死他，得给自己想点办法才行。

　　「——是我，我以为自己博学多闻，能够对付巨怪。」那头发乱糟糟的女孩子开口了，看麦格心碎难过的表现，她肯定平时很乖巧，「好险他们来救我，不然我就被巨怪一口吃了。」

　　斯内普并不吃这套，他用轻柔却又威胁性的音调说道：「既然安全了，何不回各自的休息室呢？——怀特先生，你今天恐怕无法参加晚宴了，办公室里的蟾蜍正等着你『救』它们呢，新一代英雄。」

　　麦格教授也做了扣分处置，给赫敏·格兰杰减了五分，又让哈利和罗恩加回来。莱斯理的功劳最大，但仍然只有五分，并且还要继续为期一学年度的劳动服务。

　　不过还是有好事发生，他成功地给哈利·波特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方才两人相互微笑告别，即使因斯内普的瞪视所以很短暂，但至少是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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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出国一阵子，这几天可能都不能更新了＞＜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