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爱的鼠尾先生》弦名

51、崩溃与安慰

　　隔天的第一节课，就是那毛茸茸的傻大个儿海格的。这堂课不外乎就是要介绍那些奇珍异兽，不得不说，莱斯理非常的感兴趣，而一旁的金丝猫先生可不那么认为——简直是疯了一样，跟这些臭烘烘的小怪物或大怪物亲近，肯定会要了学生的小命。

　　第一堂课程结束后，莱斯理拦截了海格，而对方有些困惑甚至警戒，这可能跟他身为格兰芬多忠实者有关系，一直以来的印象是——斯莱特林总是不怀好意。 「怀特，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莱斯理露出牙齿微笑，「海格，这真是太有趣了——我的意思是，我在书上看到她两次，你还没介绍她的性别，但应该是女孩子对吧？」他看向被索在树干边的生物——看上去像只绵羊，但是它长了个猪鼻子。

　　海格露出喜悦的表情，「哦，是的，你大概会是这些学生里真正尊重她的那位——你对神奇生物很有研究对吗？」

　　他谦虚地说，「我还没像你这样专业，也不够你爱他们这么深。我只是——想看看独角兽一眼，听说它真的很漂亮！」

　　「看到书上的实体是让人很亢奋的事对吧？」海格呵呵笑，「忍一些，四年级就有独角兽的课了。」

　　莱斯理前往古代神秘文字研究课的地点，好友没有选这堂课——崔佛的书已经读不完了，所以到占卜课睡觉以补充足够力量——他独自一人坐在课堂最后方，开始想禁闭的事情。

　　院长怎么安排都是能够预料到的，经历这件难看的事情后，莱斯理已经不是斯内普最优秀的学生——想到这个他就难受，无论如何他都是自作孽——但，在费尔奇老头那边的禁闭一整个学期？ ——哦，还是杀了他吧。

　　结束课程，他往回宿舍的方向走。待会和崔佛一块去吃午餐，然后再度过几堂课就要迎接夜晚的禁闭了。照理来说院长会猫头鹰他消息，告诉他地点不会再是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但是都已经正中午了，他还没得到消息——莱斯理觉得自己快被急死了。

　　崔佛先回到房间，蔚蓝的眼珠子上覆着三四层眼皮，睡眼惺忪的模样，「我做了场梦，你成了魔法部的部长。」显然占卜课是拿来补眠的。

　　「我还嫁给马尔福呢…魔法部部长。」莱斯理翻了白眼，将书本塞回书柜。他回头询问——但更像是表达自己的想法，「占卜课如何？——我个人觉得这是非常浪费时间的课程，你应该带其他课本去的。」

　　「读书？」崔佛疲惫地将自己放倒在床上，「杀死我吧，我开始爱上海格了。」

　　「那大块头？——」他不赞同地卷起上唇，反感地环胸，「他人品还行，你若是切断与琼丝家族的关系，先上车后补票，我还能去你的婚礼——」

　　金发少年大喊地制止，「闭嘴，恶心死了，到底在说些什么！」

　　莱斯理心情良好地转过身，挺直腰背，「可以的话——我会当你的伴郎。」

　　「闭嘴！」

　　下午第一堂课是变形学，在优等生好友的指导下，崔佛很快就拿捏到诀窍，两人喜悦地绽放笑容。但是很快的，莱斯理一点也笑不出来，魔药学就是第二堂课程。在回到地窖后，他甚至打算编个借口请假躲在校医院，或是干脆把自己手脚都摔断，好过于面对斯内普。

　　这位教授会怎么看待他？设计另一名男同学，诱惑？还是什么？ ——莱斯理觉得自己的形象已经臭到不行了——干脆向校长申请免修魔药学？ ——这倒是完完全全不可能，因为他的成绩从来没有满分过。

　　「你在磨蹭什么，我可不想在院长的课堂上迟到。」崔佛回头发现他站在楼梯间发呆，不满地催促道。

　　于是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位置上坐好了。莱斯理觉得自己的手掌心渗出汗水，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无法回头了，得自然一些面对——低调，斯内普至少不会找他麻烦吧？

　　「打开课本，翻到第二个章节。」斯内普站在讲台上，挥了手，黑板就出现了一大片粉笔字迹，他说课的内容一直很丰富，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会补充许多额外的课外知识——当然这堂课上面能够完全吸收的仅有莱斯理一个人。

　　「所以，加入这根毛的作用是非常重要——」斯内普语调放慢，眼神紧盯着一位学生，这通常是他要羞辱人的前奏，「怀特，你的笔记呢？」

　　莱斯理用衣袖擦拭额上的汗水，赶紧写字，他的心不在焉让他落了进度，只能靠着记忆大概地连结起头尾。但是他自己知道这远远不足，跟他之前的水准差太多，就算和某些傻子相比是好些——但就连韦斯莱那对孪生兄弟课堂笔记都拿到了A，莱斯理没有道理把自己放烂到不及格。

　　现在他压力大到字都写歪了，甚至拼错单字。

　　斯内普没打算放过他，语气不善地说，「下课留下来，怀特。」移开视线后，蹙着眉瞥了某些正在窃笑的斯莱特林，成功让那些孩子闭上嘴巴，又继续讲课。

　　莱斯理吞咽唾液，完全听不到身旁好友低声传来的关心问候。

　　学生们上缴课堂笔记后，收拾了自己带来的书本，结伴同行安静地离开教室。崔佛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敢在门外等待他，谁也不想跟斯内普单独对峙。

　　莱斯理将书本揽在怀里，反常地露出懦弱的一面。他站在讲桌前方，甚至连斯内普登记的成绩他也没像之前那样偷＼窥一眼，拳头不停地攥紧又松开，反覆不止。

　　斯内普对那频繁的皮屑摩擦声，听得有些烦了，他将羽毛笔放下，打算将这些工作留到下班后，「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怀特。」他没有轻声地说话，因为这间教室剩下他们两人。 「——闹出大事后，完全没有羞耻心地继续自大的炫耀你的才能——你不应该是如此？」

　　莱斯理被刺的有些慌张，但还是鼓起勇气与对方对上眼，「那不是聪明人的行为。」

　　魔药教授装模作样地恍然大悟，「哦——我错了，看来你还存些脑子，好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如此愚笨？」他双手交错攥着，靠着讲桌倾身于其人。 「但…你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这位脑袋发烧的少年已经无法思考对方的言语，着急地问：「我不懂——教授，您想表达什么？——我已经知道我犯了大错，所以我感到后悔，你为何—— 」

　　「注意你的礼貌，怀特！」斯内普低声斥责，眼神不善地看着他，「我认为你的悔意是如此没有价值，它让你整个人都变成废人，连剩下的那点东西都丢弃了，你到底还能做什么？——浑浑噩噩地度日？还是让小布鲁诺搞政治酬庸？——把你排到一个领多薪做少事的位置？」

　　「不要让我更看不起你了，怀特。」斯内普鼻子缓缓地喷了口气，将目光放回上课成绩表，「滚出去我的教室——现在。」

　　崔佛等地有些着急，他怕莱斯里的情绪不稳会导致无法收拾的事情发生，在原地踏步着，终于等到人从门缝钻出了。他想和这位黑发少年说话，但对方似乎眼里已经放不下任何人，略过他就这么离去。

　　「莱斯理，你怎么了？」崔佛追上了他，低声关切，「院长说了什么？」

　　莱斯里恨不得自己留些云针的库存，他几乎要抓狂了。将凌乱的浏海拨到一边去，又随着他走路的步伐刺到了他眼睛，再度地勾到耳后，又刺到眼睛，他干脆地将浏海整个用手固定在头顶，累积更多不耐烦与愤怒地回到了房间。

　　他忍耐着不去爆发，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崔佛还在一边，不能再让这个柔弱的男孩受伤。

　　课本直接扔在书桌上，崔佛小心翼翼地上前，对那站在床头的人说，「你还好吗？」

　　他猛地瞪向对方，怒火攻心地深呼吸，他几乎攥紧了拳头，「先离我远一点，琼斯。」然后大大步伐地进了浴室，甩上门，再洗手台洗脸。

　　「噢！看看你的脸，上面用你们麻瓜产的麦克笔大大写着『我不甘心』这四个——」

　　镜子还没说完话，就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莱斯理彻彻底底的激怒，「闭嘴——！！不过是魔法弄出来的狗东西，凭什么对我评头论足— —！！」咬紧牙根后又攥紧拳头，抓狂地吼破了喉咙，

　　他边大叫着，用拳头打破了镜子，「说话啊，不是很强？——再说话啊！！」

　　即使已经剩下后方一片的磁砖，莱斯里还是不顾右手染上鲜血的继续对着那面墙壁大叫。

　　站在外头的崔佛吓得忘了阖上嘴，手脚甚至发抖。他想起上次破釜酒吧里的事情，莱斯理也是这样失控地摔破了花瓶。他不知所措，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莱斯理冷静？ ——他想戏剧里的歌唱是没有任何抚慰人心的作用，或者干脆——

　　莱斯理扯着自己的头发，嘴角已经张大到一个极致，已经喊哑了喉咙。他把水龙头给打坏，导致管子里的水源源不绝地涌出，沾湿了他的裤管。

　　「莱斯理？」崔佛握着魔杖缓缓推开门。

　　「抱歉——崔佛，我太失控了。」他看上去已经冷静许多，坐在马桶上撑着自己的额头，刚刚被水龙头砸到，流了点血，晕眩让他没有力气继续大声吼叫了。莱斯理抿了唇，「只是——我觉得我是个蠢材，以为自己有那么点能力就能够自大起来——你肯定早就看不下去了吧？」

　　崔佛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打算用昏昏倒地偷袭——收起了魔杖，他走过去蹲在这落寞的少年面前，轻声说话，「我不晓得你怎么想我的，但…我会那么想待在你身边，是因为你很有自信。」

　　他有点不确定地抬首，观察对方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真的很帅气——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救了我又呛了我母亲。」

　　崔佛说完两人同时都失笑，但片刻，莱斯理又显得很不安，「不过，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原来我那么冲动自大。」

　　崔佛干脆地盘腿坐在淹水的地板上，放松地勾起微笑，「你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非常的有爱心，这也是你和其他斯莱特林不同的地方。现在的你…不过是有些迷失方向。你不晓得你在这个社会的定位，也不明白怎么做才是对的——但，并不是只有你一人，像我——我从来都没有梦想、没有个性，是你让我能够表达出内心的想法，做真正的自己。」

　　「但是我做自己的时候去伤害到别人了，崔佛。」莱斯理捂着眼睛，声音变的微小而脆弱，「约翰·布鲁诺因为我的关系，休学了一年。虽然他也报复了我，但—他——他原谅了我，我却不能原谅他！」

　　「你不需要原谅他，莱斯理。」崔佛蹙眉说着，「既然他已经报复你，那你们就没有相欠，他自己喜欢原谅你那是他多给的，你就当作礼物收下，又没有人会责怪你。」

　　「但斯内普教授看不起我——他说我是个愚蠢的废人——他看不起我。」湿润从捂着眼的指间泄出，莱斯理的怒火被悲伤浇熄，「我难道不能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吗？——还是我已经把自己搞得那么难堪，就可以被随便批评？」

　　崔佛将膝盖跪在地上，拥住了对方，他安抚地说，「你可以后悔，但是是避免未来再犯错。再来，你一定要向前看，不要留恋于过去的种种回忆。你那么优秀的人，能够选择的路实在太多了，…千万不要被绊住。」

　　在对方冰凉的怀抱中，莱斯理感觉自己渐渐平静下来了。几分钟后，他理清楚自己的思绪，慢慢拉开彼此的距离，给予那担忧的少年一个温柔的微笑，「身边有你真好，我——我如果没有了你，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

　　崔佛无奈地笑了声，正要说些什么，对方却抢先开口，「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对吧？」

　　他能怎么说？ ——他仿佛天生拒绝不了这名俊秀的少年，尤其在看见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底下，是如此的脆弱。那样的不完美，是如此——楚楚可怜。

　　崔佛·琼斯——你还真的完全被吸引住啊，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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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海格其实挺可爱的，看书本的感受比电影的更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