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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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学校气氛变得压抑许多。
或许是来自哈利的伏地魔的传闻，也或许是魔法部派来的乌姆里奇教授造成的。
莱斯理走在廊道上，盯着自己皮鞋看，偶尔瞄眼前方的路，避免撞上了人——其实许多人会自动避开，他也不必要操这份心。
德拉科对八卦好奇，幸灾乐祸的心态而总是缠着他。
「怎么样——我听布鲁诺说，院长还是没有理会你？」这位小马尔福明知故问，将火鸡肉放到了自己碟子里。
晚餐时间的噪音总让人烦躁，莱斯理微蹙着眉，「是我没有去招惹。」
「但他不是很爱关你禁闭？」德拉科疯狂地探底，拽上狡黠戏谑的笑颜。
「那也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对他来说，我只是惹人厌的学生罢了。」
莱斯理将肉排切块，刀子在瓷盘上发出细微尖锐的摩擦声。
「你不是乖乖道歉就能解决吗？某方面来说，教授算是对你蛮宽容了——」德拉科稍微偏了身子躲避那可怕的声音，喝了口浓汤。
「但我觉得很痛苦。」莱斯理迅速说完话之后，将刀叉抛着，「不太舒服，先回房间了。」
他不敢望向教师席，担心那位沉默寡言的魔药教授仍厌恶着他，或是根本将他抛在脑后，盼也不盼一眼——比起被厌恶，莱斯理更担心这些年来的毅力是白费工夫。
真的，他比任何人还要努力，可为何梅林总是那样待他？
是嫉妒他是天才？
…
还是…他真的讨人厌？所以恶心？
莱斯理连想到假期所发生的事情，那样的形容，仿佛在影射自己身体发生那样的事情？ ——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就表示他真的会被任何人这样认为，只要泄漏了出去消息…？
——那种反胃的感受涌上心头，捂着嘴赶紧找了间厕所闯了进去，在隔间内把方才所食皆呕吐至马桶。
他全身发抖着，连牙关都无法制止地颤抖，眼泪泛雾充斥着视线，他无法忍受地跪起身，对着坚硬的铁板隔间墙，额头撞其之上，一声又一声地巨响。
直到有五年级生进了厕所，见到这样的情况大声惊呼之时，呕吐中的人停止了动作。
「很抱歉，将今天的事忘掉吧。」
莱斯理手罩住了那少年的脸，直到一忘皆空起了作用，他才离开厕所。
内心的恐惧掩盖过其他的负面情绪，并且被怒火、羞耻加成。
对这样的自己不耐烦了，若是活的那么辛苦，何必再活？
…
闪神之间有了个想法，脸上如释重负地面无表情。
不知不觉，来到天文台上，这天夜晚霍格沃茨没有排课，所以毫无人烟。
冷风吹拂在脸上，当他跨坐在栏杆上望着那片毫无波澜的寂静黑湖之时，内心的情绪也渐渐沉淀下来。
真的过不去了吗？他非得走到这步？
战争开始前，他还得带母亲去避难，这样死去的话，可什么也做不到。
咧开了嘴角，觉得方才愚蠢的念头让人发笑，于是将外面摇晃的腿收了回来，面向门口时顿住了。
——德拉科瞪大眼珠子注视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珠，充斥着不敢置信的恐惧。
莱斯理想着，自己有这样的情绪时，也是这样懦弱的表情吗？
「你…」小马尔福不想说得太明白，故作镇定声音却颤抖着。
而那位俊秀的少年面无表情，环着胸倚靠铁栏杆，等待对方说接下来的话。
德拉科吞咽了唾液，只转了弯说完语句：「你真的那么喜欢斯内普教授？」
…
无法藉由烟雾逃避压力，指尖磨着左衣袖的布料，焦躁不已的他瞅着脚尖，沉默着。
「什么时候开始的？」小马尔福问道。
「我不知道，很久了。」莱斯理不是很想谈论，尤其对象又是不怎么保密的油滑小鬼，「反正等到我毕业了，一切就结束了。何必把最后一年搞得那么难看？ 」
「为什么不毕业前告白试试？反正教授一直单身着，有可能心血来潮就接受，不觉得吗？」他态度轻佻地笑着。
「你认为呢？」备感羞辱地瞪大眼珠子，莱斯理转移了视线，「我现在光是要面对他就很困难了，怎么可能还说那些废话。」
「我以为你多大胆，传说的禁闭之王也不过如此。」德拉科大叹一口气，「说真的，教授知道你喜欢他吗？还是他只是隐约感觉到？」
莱斯理思索片刻，望向那双灰蓝的眼珠，盼见之中的好奇，「你不要管太多这件事情，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反正这又不是我的初恋，何必非得在一起不可？」
「说实在的，虽然你是混血的巫师，但你性格并不讨人厌，所以若你真正喜欢教授，我可以让我爸爸替你——」
「并不是靠别人介入就能见起色的。」
莱斯理不安地忧愁，「教授已经放弃我了，当他发现我毫无前途，我就只是…。所以德拉科…谢谢你的好意了。」
德拉科会得知这个秘密是意外中的事情，而这份意外并不是深思熟虑而来，所以令他惶恐焦躁，就害怕这份讯息会流露出去，纵使学校有一半的人早已相信了前一年三强争霸赛的那份报导。
想起过去所言——有一人知晓，甚至于本人，那它便成真。
从前只是为了找位男性故作迷恋，让母亲相信自己不再喜欢女性。
可却在某一日开始，虚假的情愫逐渐充斥它的胸腔，又于他脆弱之时侵入血骨之中。
使人厌恶的是，纯纯的师生之情，竟被他自己扭曲成不伦恋。
想必这也就是斯内普感到恶心的点，并不难以理解。
——连带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乌姆里奇的权力日渐膨胀，她得到新的任务——审查霍格沃茨教授们的能力。
斯莱特林处在幸灾乐祸的状态，毕竟他们就只喜欢自己的院长，其他教授们都亲近于格兰芬多，但又有什么差别呢？ ——总之斯内普教授的优秀肯定于结果是留下，年轻的魔药大师是当时的世纪天才，乌姆里奇再傻也不会开除他。
「占卜课那老女人被赶出去了。」艾伦愉快地说道：「她总是垃圾话满嘴，幸好能躲开她的课程就选择别课，不然每天都要心惊胆战自己将死——她预言大抵如此？」
莱斯理不感兴趣，也不以细故为然。他正忙着追回课程进度，不愿浑浑噩噩过日子，这是难得的清醒。
「乌姆里奇若真有这个能力，干脆连邓不利多也——」艾伦持续说着，却被崔佛迅速肘击，脑袋还尚未转过来地皱眉，就又遭莱斯理愤怒瞪视。于是他尴尬地转弯：「怎么啦，开开玩笑也不行？」
「邓不利多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还能留在这所学校，他帮我不少忙。」
莱斯理进了魔药学教室，将额上的汗水用手帕擦拭，却方好与史密斯对上视线，那位肉感少年正和他做一样的动作，那手帕正是当年莱斯理送他的。
史密斯一个扭曲张大的笑容，让莱斯理心生恐惧。
他不自觉地想起在伊登家所发生的事情——心脏猛力撞击胸口，瞳孔扩张，脑袋肿胀地无法思索。
最终使他摇摇晃晃地倒在了教室廊道间，沉浸黑暗之中。
…
白被单，难闻的药水味。
这地方是校医院，有许多身子不适的学生会来这，自然其中不乏爱装病的，如同德拉科曾做的。
捂着胸口，心脏跳动的无力，可又慌的厉害。
莱斯理愁眉地将脸埋入曲腿间，希望能逃避，还他一个宁静的日子。
「醒来就回去上课，才过十五分，课堂还没结束。」庞弗雷夫人催促道。
「好。」莱斯理翻下床，疲劳地活动着肩骨后，拖着脚步离开校医院。
他希望慢点走，就能少些与斯内普相会的课堂。
可这时候，眼前的廊道正在摇晃。
尖锐的耳鸣如同刀剜入脑，嗡嗡作响之时，画面再度逐渐模糊。
他只能蹲下身，按住自主性颤抖的左手，吸着鼻子用嘴大力呼吸。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今天突然这样了？
想起了方入学时的自己，对魔法界充满期望，用自己的独特魅力受欢迎，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都无法拒绝他的交友邀约——如此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如今去哪了？
他该怎么办才好？
要怎么样才能回到过去？
一次就好，梅林——给他一次机会救救自己！
可他无法，无法忍受这样的压力了。
脑袋在充血，眼泪溃堤。
「克莉丝汀…。」
必须得见母亲一面，她肯定也在受苦，有着同样的痛楚，遭受折磨。
可哪有办法呢？
邓不利多如今还会信任他吗？
原以为伏地魔会交代他特别任务，可现在也没有下落。
那他还有什么用处？
不如赶紧逃离英国，别让母亲在战火中逃生——还能重生。
只要去别的地方，克莉丝汀和他就能回到过去的生活，纵使再也没了泛森。
只要一放假，他就要整理行李离开，反正英国也没有他留恋的事物，他曾经敬爱的斯内普教授也疏远，何必还在这里与双方人马对峙摩娑？
是的，是的。
「怀特，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待在这边呢？」
听见背后传来黏腻高亢的女声，莱斯理心胸寒冷，背部与额角泌出汗水。
吞咽了唾液后，缓缓起身，并且回首，「乌姆里奇教授，我身体不适方从校医院出来。」
肉硕的脸颊陷了笑纹，这位让人毛骨悚然的女教授故作友善，「是吗？看你脸色那么差，回教室上课？」
「是，回教室上课。」莱斯理觉得喉咙干渴，沙哑不已。
「谁的课程呢？」她又问道，并且双手交叠地摆在胸口。
「斯内普——」莱斯理习惯性地别开了视线。
「斯内普教授？」乌姆里奇噗哧出声，哼哼地长笑着，却也没有解释，「来我的办公室来，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但想你也不介意。」
为难地迟疑，但他不可能拒绝的了，于是点头，「好，请教授带路。」
作者有话说第120章 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