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山海经》崛地而起

6、第六章

　　晚上九点左右，校长带着各个专业的班主任对每个寝室进行慰问，校长是个白胖的小老头，和和善善的，说话带着一种领导者的惯有腔调。
　　等几个老师和校长走后，王洋嘴角叼着一根鱿鱼条，压低声音说，“听说这次事情闹得挺大的，上面好像派了人过来调查。”
　　赵小奇穿着一身粉色小猪佩奇睡衣，好奇地问，“调查什么？那个学长不是因为犯病了吗？”
　　王洋竖起食指摇晃，“小奇啊，你就是太单纯，这种官方话也就骗骗你们了，这事情还真不简单，听说女生宿舍楼那边也有一个妹子出事儿了，不过被学校压了下去。”
　　正浇水的张建国从阳台探出头来，“这事儿我听我女朋友说了，就是他们一层楼的，不过是个学姐，艺术系的，听说家里有点背景。”
　　叶染半靠在床头，腿搭在床沿上，问“派了谁来调查？”
　　“这不清楚，不过有人说是上头的特殊部门，”王洋一脸“你懂得”的八卦表情，满脸高深道：“不过，说不定是个和尚或者道士？”
　　赵小奇一脸惊奇，“现在还有人信这个？”
　　王洋从桌上捞了一个苹果，随手一张抽纸擦了擦，“那可不，这世上总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京大这片当年建校的时候还请人看过风水呢，二十年前哪位叶师傅可是个大师啊！”
　　张建国也是开了眼界的表情，把自己发财树放床头，每片叶子都用干净的帕子擦过。
　　“今晚大家警醒点，校长不可能无缘无故过来慰问。”叶染曲着腿，食指敲了敲床分析道，“宿舍楼今晚不断电，外面不管是走廊还是操场上的路灯都全开着，甚至楼道上的灯比平时亮，可能是上面说了什么，大家都注意点。”
　　三人点点头，寻思着睡下了，寝室的灯也不关了，老旧的电风扇在寂静的夜里呼哧呼哧摇曳。
　　半夜凌晨刚过，黑暗中，一只健硕的白猫追逐着一股黑色尾羽从京大宿舍楼的女生宿舍大门前掠过，夹带着热气的夜风吹过宿管的窗前，烫着梨花头的胖阿姨从打盹中惊醒，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嘶，好端端地怎么打颤，这风也不冷啊！”
　　胖阿姨抱着手臂把窗户关上一半，端起桌上黑色的水杯正准备灌下去，耳边倏地刺耳尖叫响起，
　　“啊！”
　　随着这一声尖叫伴随着楼道声控灯逐一点亮，楼道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嘈杂和惊吓声。
　　“怎么了，怎么了？下楼都慢点！”胖阿姨立马打开宿管室的门，半点不含糊地往尖叫声最开始的楼层奔跑。
　　半道正好和吓得脸色发白，目光惊慌的三个女生遇上。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男生宿舍楼也传来了喧哗声。
　　黑暗里，炎热地空气里突兀地传来一股阴冷地寒气，叶染立马睁开眼睛，翻身下床，脚步迅捷地窜出404，几个大步来到401门前。
　　寝室里的其他三人本来也没睡熟，这会儿全拖沓着拖鞋跟在叶染身后，“出什么事儿了，叶染？”
　　站在401门前，叶染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半响，门内毫无动静，王洋搓了搓手臂，“可能睡着了？”
　　叶染摇了摇头，改为拍门。
　　昨晚校长和各个专业的班主任特地过来嘱咐过，加上白日里出了那种事儿，除非神经特别大条，不然不可能睡得这么熟。
　　被王洋大嗓门吵醒的附近几个宿舍也很快打开门来，看出此时气氛有些不对，全都压低声音询问发生了什么。
　　“奇怪，怎么一下子变冷了，嘶。”王洋把睡衣的领口拢在一起，哆嗦了一下手脚。
　　同一时刻，叶染眼神一凛，脚下动作不停，快速退后，大家被他突然地动作吓到，也跟着退后。
　　一股黑色的浓雾从401室的门缝底下冒了出来，尾端若隐若现一根黑色的尾羽，在灯光下黑得发亮，像是浸满剧毒的银针，顷刻间给人致命一击。
　　尾羽左右摇摆两下，眼看着就要冲着人群冲来，叶染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一张用灵力编织而成的细网密密麻麻朝尾羽扑去。
　　尾羽被捆了个正着，黑雾瞬间变作一团向四周扩散，眨眼就消失了个干净。
　　被黑雾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十数个大一新生喉间压抑着惊惧四处逃窜，没注意到叶染的动作。
　　学校的保安和警察局留下的人员分作两队分别到达男女宿舍，警察动作很快，领头的警察判断非常准确，安抚好学生的情绪，和队友合力撞开401室的大门。
　　大门内，皎洁的月光铺撒在地面，靠门的床边，一个身高体壮的男生平躺在床铺上，双眼无神，双腿蹬直，一只手还紧紧抓在护栏上。
　　很显然，在失去意识前，他是想要逃跑的。
　　空气里寂静无声，黑雾逃散后留下的阴冷逐渐消失，一直站在张建国身旁的赵小奇双眼发直，眼睛黑黝黝地盯着男生的眼睛，面色雪白，然后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120急救医生查看过赵小奇的情况，说被吓着了，让张建国和王洋扶着赵小奇回宿舍，叶染先跟着警察去做笔录，其余几个学生恨不得贴在几个警察身后，大半夜地，一个个大睁着眼睛，目光还有点呆滞和害怕。
　　这也难怪，都是国旗下的大好青年，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这会儿不仅三观摇摇欲坠，精神更是被吓得支撑不住了。
　　坐在楼下简陋的宿管室桌前，叶染半低着头，眸光落在桌角脱漆处，回想着山海经中，有那种异兽会有黑色的尾羽。
　　赵乾接过队友递过来的口供快速扫过，看到某处时眉梢一挑，小声凑到队友耳边细语。
　　随后，他朝队友抬起的手臂方向看过去，坐在红漆桌前的青年半垂着眼帘，橘黄的灯光打在脸侧，落下一圈暖色的柔和清俊。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青年抬头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睛，随后赵乾两步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笑了笑，问：“叶染？”
　　叶染点了点头，“我是，警官还有什么问题？”
　　笔录他之前已经做完了，要不是他算是案发第一人，这会儿已经和其他几个新生一起回宿舍了。
　　赵乾从胸前的警服口袋里抽出笔，轻轻敲打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慢慢翻过叶染的口供。
　　“听说事发前，你是第一个抵达401室的？我很好奇，受害者寝室内其余三人都没发现问题，隔了三个寝室，你是怎么知道401室出事了？”
　　也许是赵乾的目光过于深沉，叶染向后靠在椅子背上，“直觉，或者说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产生了警惕！”
　　赵乾瞳孔微缩，面色不变，“什么声音？”
　　叶染微蹙着眉，像是在回想，“一种，像是柔软却又坚硬的东西滑过地面的刺耳声。”
　　赵乾敲击桌面的笔尖顿了顿，想到之前的两个受害者，其中那个女生的好朋友也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才半夜惊醒发现好朋友的异常。
　　再加上之前几个学生的口供，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的东西有一根手臂粗细的黑色尾羽，羽绒柔软，但是却有泛着金属的光泽。
　　这些供词倒是和叶染说的不谋而合，能够发出奇怪刺耳的声音的同时，又因为羽绒柔软，能够吸纳声音，巧妙地遮掩了这种声音，唯有听力或者其他某些地方带有特殊天赋的人能够发现！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4点，在C市呆了好几天总算是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归元马不停蹄地赶回京都，还没等他喘口气汇报自己的发现，转头又被林耀调派去京都大学。
　　一辆黑色的大奔朝着京都大学疾驰而来，奇怪地是宽敞的油柏路上没有一盏路灯，两旁更是镶嵌着一些碎石，这就像是一辆鬼车，在夜半之时，接送来来往往的归家之魂。
　　驾驶座是一个瘦高的男人，尖嘴猴腮，晕黄的眼珠子在挡风玻璃上的倒影扫动，踩在刹车上的右脚还一抖一抖的。
　　正在查询京大信息的归元猛地抬头，“好好开车，不然等会儿就把你的皮剥了当围脖！”
　　司机吓得一哆嗦，猛踩刹车，狭长的单眼皮也跟着一抖，眼泪哗啦滚下来，“别，别剥我的皮啊，大师，我才一百岁，没害过人，而且皮丑，还臭！”
　　这只才刚刚获得成精证的黄鼠狼是第一次上岗，好死不死地遇上死对头，专收妖的佛修，毛茸茸的尾巴都吓出来了，这会儿卷缩在驾驶座上，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归元横他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转头盯着手机，发愁该怎么完全祭天大佬的任务！
　　在C市这几天，他不眠不休翻遍了火车站到达堤坝这一路的监控室视屏，由于当天天气恶劣，很多地方还停电，他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大概发现了可疑人员。
　　可就算是这样，对方在视屏里也只露出了一头柔顺的黑发和半个修长的背影，什么特征都没有，怎么找！
　　就这样他也还不敢报告给大佬，只是猜想那个背影应当是京都某个学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