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山海经》崛地而起

5、第五章

　　站在门口的王洋吓得一哆嗦，饶是他早就有了准备，这会儿浑身也被冷汗浸湿了。
　　那只手从指尖到手腕，几秒钟的时间，门板晃动起来，王洋半弯着腰，知道时机成熟，一个大跨步的瞬间。
　　一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紧紧拽着那只作乱的手，嘴里发出大叫，‘啊’的一声，吓得屋里的几个人魂都快没了，赶紧推开大门就想往外跑。
　　屋外边，叶染抱着手臂似笑非笑，脚边团着一只白色的猫崽，猫崽两只前爪人性化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喵喵直叫。
　　“阿染，这几个小崽子，好傻，就这样还敢吓胖爷我！”
　　赵小奇依然笑得有些斯文乖巧，倒是半点没有被人捉弄的怒意指责，张建国这个东北汉子这会儿摸着后脑勺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这是被学长们捉弄了。
　　当然，捉弄不成反被套路，这就是不作不死？
　　“额，没吓着你们呀！”手臂还是血红一片的学长嘴角抽搐的看着一脸镇定的四人组，微微有些尴尬。
　　王洋是个会来事的，笑着说，“没呢学长，到是你们，没被吓着吧？”
　　那学长抹了一把手臂上的红色番茄汁，一摆手，“放心，没事儿，哥几个好胆量，以后我们常玩？”
　　王洋哭丧着一张脸，“别呀学长，这个欢迎仪式来一次就够了，多来几次，兄弟几个可就不敢出门了。”
　　这股子尴尬劲儿和害怕劲儿一过去，301的几个学长都非常热心的招呼他们来点果汁，然后从寝室里端出几杯红色的番茄汁，对着那只故意摸了厚厚一层粉底和口红的手臂，一口焖了。
　　回到寝室，王洋告诉他们，这是京都大学对新生的欢迎仪式，每年都不一样，不过每年每个专业的项目都是一样的。
　　于是，这一晚，同他们一样回来晚些的新生，都狠狠体验了一把高年级学长学姐他们深深的爱！
　　叶染清醒的时候窗外雾蒙蒙的，抓过书桌旁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8点过了，外面在下小雨，寝室内的空气有点闷热。
　　穿着大背心的张建国背对着叶染，后背水渍一片，头顶的风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叶染按了两下开关，好吧，停电了。
　　胖球不知道跑哪儿疯野去了，这会儿也不再寝室里，叶染揉了两下发涨的太阳穴，去厕所洗了一把冷水脸，瞬间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寝室内的其余两人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翻身做起来，抓了两把被汗水浸湿的发梢，狠狠冲了一盆冷水。
　　“京大什么都好，就这点，大一新生不安装空调这点不行！”王洋一手湿毛巾捂脸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叶染听着楼下略显热闹的嘈杂声，若有所思，“楼下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张建国从阳台外边端进来一盆发财树，皱了皱眉，“好像是出事儿了，咱楼下围满了人。”
　　王洋冲到阳台往下看，嘴里念叨着，“能出什么事儿啊，别又是艺术系的系花班花过来给谁表白了吧？”
　　他话还没说完，一阵警车和120急救鸣笛声从远即近，只见几个警察动作迅速的拉扯黄色警戒线，从宿舍大厅抬出来一个人。
　　隔着四楼的距离，叶染一眼就看清了担架上那人苍白如纸的面色，嘴唇发青，脸颊凹陷，双眼直勾勾盯着天空，一只手紧紧攥紧裤腿。
　　“嗬”，王洋一眼对上男生青白的眼白，捂着胸口喘了一口气，哆嗦着手指着楼下，“你们看到没，那个男生，是不是就是昨晚带头吓我们那个学长？”
　　张建国紧紧抱着碎花盆里的发财树，不确定道，“不会这么巧吧，别自己吓自己。”话是这么说，这个东北大汉这会儿也有点发慌，脑子里掠过昨晚的几位学长，越发惴惴不安。
　　这时，404寝室门被人从外边大力推开，木质的大门撞上粉刷白净的墙，发出激烈的撞击声。赵小奇手里边还领着三袋豆浆，一个大塑料袋里边是几大个包子馒头，还有春卷，麻园和油条。
　　“不好了，学长，昨晚上那个学长出事儿了！”赵小奇一边将自己桌上的小猪佩奇的台灯打开，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一听真的是昨晚上的学长王洋浑身一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说是昨晚儿上的学长吧，这是不是昨晚上撞鬼啦。不然好好的，怎么就出事儿了！”
　　“学长怎么样了，警察有没有说是怎么回事儿？”
　　赵小奇白净的脸上带着一抹害怕，脑子里想到警察脸上凝重的表情，“不清楚，初步判断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不可能！叶染想到担架上青年紧攥裤腿的苍白指骨，那是一种惊惧和求生的欲望。青年的眼白泛青，面容痴呆，到有一种中邪的可能，而且，昨晚他感觉到的那一闪而逝的阴气和尾羽可能不是错觉。
　　“卧槽，这还没开学呢就出事儿了，我这是不是得去金元寺烧一炷香啊！”王洋拉开凳子，吸溜一口香甜的豆浆，咬了一口鲜肉包子，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
　　金元寺是京都第一大寺庙，平日里烧香拜佛的香客众多，有些小年轻也喜欢去看看，求个姻缘签玩玩。
　　金元山上的风景也很好，从山脚一条大理石的阶梯，两旁是洋槐和红枫，春天洋槐花开的时候，白嫩嫩的洋槐花一串一串的点缀着青葱绿叶，煞是好看，被春雨洗刷后，小朵小朵的落在石阶上，伴着清香，完全是忙碌了一周的上班族们最好的去处。
　　接下来几个小时里，寝室楼好似寂静下来，就连今天开学的学长们走路都开始静悄悄地，好似生怕惊扰了什么。
　　中午四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叶染仔细打量了两眼三楼楼道地镜面，发现木雕包裹的镜面微微发黄，没有四楼的亮堂，木雕上微微带了点黑色的细灰，用手捻了捻，一股腥臭扑鼻。
　　京都大学有两个大食堂，每个食堂都有五层楼，第一食堂供应的是华国八大菜系，和一些小吃特色，第二食堂则是西方的特色，主要是供应给京都大学的交换生的。
　　由于他们还没有饭卡，于是直接在一楼吃大锅饭，虽然是大锅饭味道也不错，叶染打了一个红烧排骨，油焖大虾和糖醋里脊，再来一大碗米饭，看得王洋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我说叶染，你怎么吃这么多不长肉啊！”王洋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一小块肉，再看看自己碗里只有一个荤菜的凄惨样儿，瞬间生无可恋！
　　叶染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没办法，谁让我是亲生的，你是后娘养的。”
　　正巧被端着菜过来的张建国听见了，挺了挺胸肌，又端着一大盘肉在王洋面前晃了晃，“就算是后娘养的也还是有分别。”
　　噗嗤一声，叶染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王洋一开始还挺稳重的，一旦熟悉下来就会发现，这就是一个逗逼，张建国长着一张老实脸，有时候说话能气死个人，偏偏他还端正着一张脸。
　　三人找了个四人桌坐下，赵小奇也打好了饭菜坐在叶染旁边，一盘子青菜，再加上一个素炒红萝卜，几人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没说话。
　　王洋眼疾手快，一筷子就冲叶染的餐盘伸去，一大半红烧排骨和糖醋里脊就被他捞进了自己和赵小奇的餐盘里，嘴里嘀嘀叨叨，“这抢的就是比自己打的好吃呀，小奇，你真聪明，以后哥也和你一样就吃素，正好染染盘子里的肉最好吃了，以后我们就吃大户了！”
　　叶染笑眯眯看了他一眼，也不戳穿他的意图，一摊手，“恩，吃大户可以，等会儿记得给我家胖球带条两斤重的烤鱼回去，这排骨就赏你了！”
　　张建国也扒拉了两大块羊排放两人餐盘里，“你们吃，等会儿我去就行，正好我要去给我女朋友买东西。”
　　王洋竖起大拇指，“行啊果子，这还刚开学就脱单了，一把狗粮哟，满满的。”
　　张建国憨憨绕了绕头，“是我的邻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叶染将最后一只虾子下肚，擦了擦嘴，“青梅竹马，不错。”
　　几人说说笑笑，赵小奇微微垂着眼帘，遮下眼底的泪光，勾着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下午，叶染去领了历史学专业书，在全班打量珍惜动物的目光下溜出教室。
　　因为今天从才算正式开学，明天上午新生一年级需要体检，下午会有专车接送他们去军训的地点。
　　还真别说，京大不仅教育背景雄厚，师资力量也是一等一的强悍，而且临近闹市，但校园内的风景确实不错。
　　叶染躺在茂密的树荫下，双手搭在脑后，享受难得的下午时光。他的身旁蜷缩着一只白色的大猫，大猫皮毛顺滑，脑袋搁在前抓上，明明眯着眼睛，一双小巧的耳朵却时不时抖一抖，随时注意周围是否有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