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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他怎么会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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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皎皎也朝八班的方向看过去。
依然没有找到陆邵阳的身影。
她轻轻舒了几口气，狂跳的心脏才缓缓平复下来。
她不知道这番演讲能不能帮助到陆邵阳，可是哪怕只有一个人能听进去，她都愿意去做。
只要能在他跌下深渊之前，拉住他。
刚走下台，贝皎皎就被方老师拉住。
方老师神情复杂，拉着她的手臂，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应该责备贝皎皎没有按照演讲稿来演讲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开口，关于陆邵阳的传言，她也有所耳闻，可听见归听见，没有一个人替陆邵阳出面澄清过。
就连八班的班主任，都只是在谣言最甚嚣尘上的时候呵止过几句，从来没有关注到，这种谣言，对一个从小失去双亲的学生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他们有意无意地遗漏了这个站在最黑暗地带的，浑身充斥着戾气的男生。
所以他们有什么立场责备贝皎皎站在台上说出这番话？
说到底，是他们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学生，才会发生这种事。
方老师叹了一口气，说：“回去吧。”
贝皎皎笑起来，她知道，这是方老师不会再追究了的意思。
她朝方老师鞠了一躬，一路小跑着跑回一班的位置，像是一朵轻盈的飞絮。
“皎皎！”费鱼抓住她：“你胆子真大，敢替陆邵阳出头！”
贝皎皎摸摸鼻子，笑得可明媚了。
就连吴鹏生都回过头，朝贝皎皎竖起大拇指：“姐妹，勇气可嘉！我以为我在全班面前念情书已经够牛的了，没想到你比我更厉害，直接全校！”
“去去去。”费鱼推开他：“这跟你那个不一样，你那是早恋！”
吴鹏生哼哼唧唧地把脸扭回去了。
经历过这个高潮，接下来的演讲就没什么人有心思再听了。
大会结束，准备回去的时候，贝皎皎收到陆邵阳的短信。
“楼梯后面见。”
没说缘由，只有短短的五个字。
贝皎皎猜，他应该是知道她的演讲了。
所谓的楼梯后面，就是教学楼楼梯后的一个狭小空间，上次，贝皎皎被陆邵阳拉进去过。
她刚走到楼梯旁边，就被一只手拉住，一把拽过去。
一双手臂伸过来，拥住了她。
陆邵阳低着头，抱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贝皎皎静静地让他抱着。
一道楼梯之隔，外面人声鼎沸，往来人不绝。
楼梯后面，相拥着的少年少女，寂然无声。
许久之后，陆邵阳直起身，声音有些暗哑：“寒假愉快。”
贝皎皎点点头，朝他笑：“你也是。”
陆邵阳深深看了她一眼，矮身，走出楼梯后。
贝皎皎抬手，按住胸口的位置。
她的心脏，刚才，似乎漏跳了一拍。
……
寒假终于到了。
因为女儿这次考试考了年级第一，所以刘梅心情十分愉快，连着做了好几顿大餐，并扬言说，年夜饭要做更贵的犒劳一下贝皎皎。
贝皎皎被这几顿大餐喂得胖了几斤，脸上多了些肉，看起来更加白嫩可爱。
她心里记挂着陆邵阳的事，数着日子，终于到了陆邵阳要出发的那天。
当天，贝皎皎一大早就急匆匆跑出家门，给陆邵阳打过去电话。
过了一段时间，电话才被接起。
贝皎皎刚跑下楼，还有些轻喘，声音依旧清越：“陆邵阳，你要走了吗？我去找你呀！”
电话那头，陆邵阳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抬眼，看向窗外的晨光。
他此时正站在一间狭小的公寓里，身边放着行李，整间房只刷了白漆，连床都没有。
贝皎皎察觉到不太对劲，轻声问：“陆邵阳？”
陆邵阳声音低哑：“我已经走了。”
贝皎皎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紧。
“你，那你现在在哪里呀？”
陆邵阳又没说话。
贝皎皎眼眶红了，问他：“你不是答应让我送你的吗？我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委屈，一字一句，捶进陆邵阳的心脏里。
陆邵阳默然无语。
贝皎皎擦擦眼角，将委屈吞下，她不想让陆邵阳不开心，所以尽力用明亮的声音跟陆邵阳说话：“那你那边怎么样？学校，还有住的地方，还好吗？”
陆邵阳抬眼，看了眼空无一物的房间，“嗯”一声。
“很好。”他说：“我家很有钱，有这时间，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贝皎皎说：“我也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陆邵阳低笑一声，“嗯”道。
“陆邵阳……”
贝皎皎轻轻念着陆邵阳的名字，心情失落到了极点。
她想见陆邵阳，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很有可能六年后，他们才能再次见面。
书中，曾蕊将陆邵阳送到了很远很远的学校，而陆邵阳也再没回过沐东市。
陆邵阳：“我会回去的。”他察觉到小姑娘的失落，轻笑：“傻子。”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在曾蕊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回去沐东市。
他的能力，早就远超出了曾蕊的预料。
回去看看小姑娘，还真不是一件难事。
“嗯。”听到陆邵阳的话，贝皎皎的心情这才明朗了些，小声嘀咕几句：“那你在那边也要好好学习，你欠我的补课费还没还呢！”
陆邵阳哑然失笑。
小姑娘真是越来越不怕他了，还敢跟他要补课费了。
“等我回去。”陆邵阳说。
贝皎皎柔软地应了声：“好。”
陆邵阳挂掉电话，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眸色沉静，拿出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他这台笔记本电脑的存在连曾蕊都不知道，而家里那台电脑，早就被他布置好，用作掩人耳目。
陆家。
曾蕊进去陆邵阳的房间，看见里面收拾得干净空旷，心里才舒服一点。
终于把这个小怪物赶出去了。
要不是当初陆铮坚持，她都不想收留这个孩子。
曾蕊环顾房间，顿住，朝陆邵阳的电脑走过去。
她打开电脑，把里面的文件夹一个一个都翻了一遍。
都是些寻常不过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
曾蕊这才放心。
她之前还隐隐觉得陆邵阳瞒着些什么事，现在看来，应该是她想多了。
……
快要过年了。
贝皎皎跟着刘梅出去买年货，特地给在外地的陆邵阳寄去一份。
晚上，她就收到陆邵阳发过来的“压岁钱”。
贝皎皎偷偷跑出去，打电话给陆邵阳。
电话被接起，陆邵阳那边有些吵闹，他的声音似隔着尘嚣，模糊不清。
“陆邵阳。”贝皎皎提高声音：“新年快乐！”
“嗯。”陆邵阳说：“新年快乐。”
耳旁炸开一道巨响，贝皎皎抬起头，看见烟花硕然绽放，绽开漫天华彩，无数星火从夜空中坠落。
“陆邵阳，放烟花了。”贝皎皎说。
陆邵阳抬起头。
恰好，远处也燃起烟火，璀璨夺目。
陆邵阳从电脑前站起来，走到窗边。
几个月前，他也曾跟小姑娘一起看过烟花。
那时候的小姑娘，穿着一身雪白的裙子，裙摆如栀子花一般。
他那时候看得心不在焉，现在，依然心神不定。
“等我回去，带你去放烟花。”他说道。
“好。”贝皎皎笑眯眯地应下。
跟陆邵阳通完电话，回到楼上，贝皎皎便被刘梅叫住。
“皎皎。”刘梅朝她招手：“过两天我们去亲戚家，明天妈妈带你去买新衣服，到时候你穿着去。”
他们家的亲戚大多在外地，贝皎皎心下疑惑是谁，但是不能问，怕露馅，只点点头。
两天后，刘梅特意给贝皎皎精心打扮一番，将她带出去。
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眉眼似曾相识，朝刘梅跟贝强宗礼貌地问候几句，目光触及二人身后的贝皎皎时，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
贝皎皎今天穿着白色的盘扣毛呢斗篷，领口裹着一圈白软的绒毛，而下面穿着红色的裙子，头发扎成两个花苞，缀着一圈白色绒毛与鲜红小巧的平安结，明眸皓齿，月貌花容。
贝皎皎弯起眉眼，朝青年笑了笑：“哥哥新年好。”
听刘梅在路上的时候说，这家与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因这家人与贝皎皎的爷爷奶奶是故交，所以过来拜个年。
青年这才回过神来，忙说：“新年好新年好。”边将他们领进门。
进屋，贝皎皎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个青年看上去这么眼熟。
屋子里有个她认识的人，恰好，是她避之不及的人。
滕泽。
而这个青年，是滕泽的表哥，陈继轩。
滕泽擅长毛笔字，家里的对联经常要他来写，他提笔，刚要落下，便看见一抹红影在眼角余光处翩然掠过。
他抬起头，正对上贝皎皎的眼。
这双眼美极，如星似月，秋波微转。
笔在滕泽手中顿住，一滴墨从笔尖滴落，在纸上晕染开来。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