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有一点可怜你》脱壳

104、独走荆棘中

　　就如同聂闻曾经所想的那样，段承度这则消息几乎是引爆了网络。

　　之前他没有任何隐晦的提示，没有任何试探性的提问，而如今他平平淡淡、没有一点隐瞒地全盘托出，丝毫不管不顾自己在网上造成的轰动。

　　他也不是很在意。

　　“不会吧，我没看错吧，段哥有女朋友了？”

　　“到如今依旧默默地不敢相信……”

　　“祝段哥和女朋友百年好合！”

　　“楼上的先别忙着祝福，不觉得那女的看着很眼熟吗？”

　　“我也是看着她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我给大家科普一下，这个所谓的段承度的女朋友就是前些日子假扮顾念出入夜店的不要脸的裸替，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清纯。”

　　“真的吗？我就说她长得像念念。”

　　“呸！真不要脸。亏我之前还喜欢段承度，现在对他路转一生黑，太恶心了，喜欢这么个德性有亏的女人。”

　　“我觉得在事情真相出来之前还是不要乱下决定吧，免得误伤……”

　　“还能有什么真相，念念不是都说了吗。”

　　“顾念舔狗请滚粗，这里不欢迎你。”

　　然后接着评论区里便是一片混战。

　　“#段承度裸替女友”很快就被刷上了热搜。

　　聂闻这个时候也开通了微博，转发了段承度的那天微博并且配字，“大家好，我是聂闻”。

　　毫无疑问的，她的微博也沦陷了。

　　段承度的粉丝受众人群大多是工作了、有收入的成年人，而顾念的粉丝更多是年纪小一些的孩子，两方战斗力不相上下，互相咬成一团。

　　其实本来很多段承度的粉丝中有人不怎么喜欢聂闻，觉得她既没有知名度也没有曝光，原来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裸替，配不上段承度。可是当顾念的粉丝出动的时候，他们却全部倾巢而出，维护段承度的人选。

　　因为喜欢段承度，所以相信聂闻。

　　所以目前除了极少数的个别人，并没有人去骂聂闻配不上段承度。

　　段承度没有去理会网络上的混战，反而专心致志地看着身旁的聂闻：“怕不怕？”

　　聂闻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怕这个？

　　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而且还是来自于她的父母。

　　网络上的这些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所以既然是陌生人，那又何必管他们说的那些是是非非。

　　不值得。

　　她还不如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好好经营好自己的事业。

　　段承度安抚般地将她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顾念辱骂群众演员的那些视频我已经让人去找了，现在也在看可不可以录一些新的。放心，我们一步一步地来。”

　　聂闻点了点头：“谢谢你……承度。”

　　段承度看着她，回了一个极浅的微笑。

　　……

　　第二天与顾念有关的第二件事又上了热搜。

　　“#顾念辱骂群众演员”。

　　那是几段录像剪辑在一起的视频。

　　虽然像素并不是特别的清晰，却还是可以看得出那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女孩儿是顾念。

　　录像里她插着双手，一脸不快，对着旁边几个缩在墙角的小姑娘指指点点。视频里的很多录像都是像这个样子的，而最后一段视频里头的两个人赫然就是顾念和聂闻。

　　其中的一个女孩儿身穿名牌，看也不看那个对她鞠躬的另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女孩儿，甚至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还撞到了她，让那个女孩儿被撞得一个踉跄。

　　视频的名字很一针见血：“扒开所谓温柔小仙女顾念的皮囊：顾念辱骂群众演员”。

　　网络上又是一片哗然。

　　首先是顾念的粉丝的不可置信。

　　“这个不可能是念念！”

　　“以为随便找出来什么视频我们就会相信这是念念吗？”

　　“抱走我念宝，不参加这些是非。”

　　“太假了吧，一眼就能看出来，下回请装得像一点，谢谢。”

　　可是那些路人和段承度的粉丝却丝毫不买帐，反应激烈。

　　“哈哈哈，顾念被啪啪打脸了，什么狗屁小仙女人设，更像是老巫婆。”

　　“一看就是顾念，除了她还有谁这么喜欢粉色，顾念粉不要再为她挽尊了。真的，挺尴尬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一天到晚装什么纯情可爱。”

　　“等一下——如果顾念的人设这些都是假的，那么她说出入夜店的其实是聂闻的那件事……”

　　“卧槽，那不会就是她吧。”

　　“细思极恐……”

　　“亏我还相信她。”

　　“太可怕了，我要去冷静一下，如果她是在撒谎的话我希望顾念一辈子都不要再踏足娱乐圈，人品太坏了吧。”

　　然后这位网友的猜测很快也被证实了。

　　这是顾念被扒皮最迅猛的一天。

　　因为第三条热搜是：“#真假顾念真相大白”。

　　段承度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照片，每一张都清晰地拍在顾念的脸上，白光暴露出了她的五官。

　　再也没有人能说那其实就是聂闻。

　　因为明明白白的，那就是顾念。

　　这一下子顾念的粉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网上全是一片“哈哈哈哈”，偶尔再来几句“贵圈真乱”，更多的是有网友到顾念的微博下面痛骂一顿。

　　不出半个小时，她的微博上就看不见一条好评，全是一片骂声。

　　顾念几乎要被逼疯了。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近乎铺天盖地的痛骂。小时候她连批评都没有被父母批评过，更别提出道之后大家对她都是溢美居多，从来没有人指着她的脸骂她是一个“害人精”。

　　她快承受不住了。

　　此时她躲在自己的公寓里面，满脸都是泪痕，脸色苍白而脸颊消瘦，往下凹陷进去，捂着脑袋，一边不敢去碰自己的手机，一边却又像是想要自虐一样地想去查看那些评论。

　　赵姐坐在她的身边，满脸都是疲倦。

　　顾念抬起头，期期艾艾地看着她：“赵姐，帮帮我，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赵姐却没有去看她，反而不耐烦地转过了头，没有说话。

　　顾念睁着一双眼睛，里面满是眼泪，再次恳求道：“赵姐，你帮帮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赵姐这个时候才动了，看了一眼顾念：“你想让我怎么办？”

　　“去让他们闭嘴！”顾念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满是一种兴奋的热切，“让他们都闭嘴！”

　　赵姐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明白。

　　造成她现在这个结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是顾念捏着一手好牌，却还是将自己逼进了绝境。

　　全都是因为她的脾气。

　　而性格决定成败。

　　赵姐看着她灰白的脸庞，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顾念，我能怎么办，是用刀子指着他们让他们不要再骂你了，还是拿枪顶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夸你？”

　　顾念却忽然眼睛一亮：“水军！赵姐，我们赶快去买水军，把负面评论压到最低。”

　　赵姐摇了摇头：“你怎么还是不懂呢，顾念？这一次不可能光是靠水军就能将负面评论压下去了，而你的粉丝在哪里？她们都不要你了。顾念，醒醒吧，这是整个网络在对你深恶痛绝。你不可能有救了。”

　　顾念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失魂落魄，嘴里呢喃着听不清楚的话。

　　赵姐看到她这个样子，又叹了一口气：“顾念，你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你至少家世很好，能让你出国抛下身后的这一切，而其他人可能连这个机会都不能有。知足吧，顾念，你之前就是不懂得珍惜现有的东西。”

　　顾念摸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看向了赵姐：“那聂闻呢？她出身那么寒酸，凭什么现在还可以那么风光？凭什么？我不服。”

　　“她不需要你服不服。”赵姐站起了身，“你没有资格去评判她，因为现在她赢了，你输了。更何况你不了解她，不了解她之前可能吃过的苦头，所以也许她现在风光都是有道理的。”

　　赵姐最后一眼看了一次顾念：“顾念，我要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赵姐！”顾念却忽然一下在身后叫住了她。

　　赵姐回过了头。

　　“你明明之前和我一起害她的，凭什么你现在就可以这样审视我，凭什么你现在就可以把自己摘出来？”顾念看着她的背影，几乎又哭又笑，模糊不清地大喊到。

　　赵姐转过了头，然后没有再看她一眼：“因为我只不过是你的经纪人罢了，而在所有人面前出事的是你，并不是我。”

　　然后她就关上了门。

　　顾念听着那声“咔”的声音，忽然一下泪如泉涌。

　　凭什么？

　　她就是不服啊。

　　可是现在也太晚了。

　　她想说，她可以向公众道歉，可以向聂闻道歉，向段承度道歉，只要他们让她重新回到圈子里，不再排挤她。

　　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如果她当初有勇气承认犯错的那一回，而不是恶劣而懦弱地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话，可能她现在至少还在圈子里有着一席之地。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顾念彻底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