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秦椒当官》利夏尔

32、第 32 章

　　第三十一帖

　　韩信草

　　却说李清是个有忠义，讲志气的，当即目光炯炯地道：“如此说来，到也不能全然忘记礼数，我这就去罢。”说完勉力支撑着下了床，李炎急忙过来扶住他。

　　杨格就道：“我去找报馆，还需要做什么？”李清低声道：“向师兄道歉也不能太随便了，我理个妆罢。”李炎道：“理妆自然是要的，将礼服也穿上，隆重一些。”他却没对李清说众人算计耿进一事。

　　看官，且说那神官礼服可是不太轻，到底穿上它也能增加数倍防御力，真是隆重特别。此时芈平也走进帘子，道：“妆不要理重了，此时化浓妆也不吉利，只是擦些脂粉就好。”李炎点头，道：“若有点白脂粉就好了。”

　　四下寻觅却不见化妆所需脂粉，岳麟等人也只拿出来了仪式上用的眼妆和魔药，颜色都有些富丽。李炎想到自己还有一盒白兰香石粉，就打开了自己的随身空间，拿了出来。这原是宫内赏赐下来的年例，李炎却也不敢多用的，只在需要太学生出席的大祭祀上用。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将它交给了岳麟，岳麟倒在手上一看，摇头道：“太亮了，只怕耿进看了多心，说我们画这样的妆容，是故意打他脸，跟他过不去。”李炎道：“少用些粉，多用点水底，就不太亮了，跟人道歉，若气色虚弱，尚可征得别人同情，若有当场或事后说活该的，记下姓名来迟早解决了便是。”岳麟道：“的确如此。”

　　李珠回到宫中之后，正为李清的事情糟心，恰逢齐柳入宫侍奉值宿，就招来齐柳，这齐柳也有个痴处：只是对眼前的主公忠心，不顾其他，一见主君有忧心之事，他就讨喜地低头端坐，等候李珠发话。

　　李珠道：“今日之事想必你也听了，就为了一个写写风月册子的，闹得两班神官都过不去。这教皇呢，自然是从李清，耿进两位之中选一位的，若选了李清，天下人会说我徇私，扶着自家长辈坐上这个位置，将来议论多了，怕是也不稳，若选了耿进，又太过钻四方眼儿，虽然汪氏心系耿进，但他们为人，我也知道。”

　　齐柳就行了礼，柔声道：“陛下贵有四海，谁当教皇，也要参考陛下的意思，论理——”说到此处，就面有难色地停住了，李珠知道他有下文，就道：“但说无妨。”齐柳就道：“论理，君贵臣轻，如果什么都听外戚的，哪儿能乾纲独断起来？我只是说些不知好歹的话，陛下宽仁宏达，若小臣有无理之处，还请宽恕小臣。”

　　李珠听了，叹道：“阿柳，有你这句话就是，只是我哪里能够独断？当年路西法就为了牵制皇权，特设教皇一位，教皇权柄等同太后，一切理事庶务皆不用管，只在废立诏上签字，并且规劝帝王，教皇若有不符合人心的行径，也为失格，这些都是在契约书上写好的。再说我若独断，那天下种种不如人意之事，有些就直接怪罪与我了。”

　　齐柳就道：“如此，无论陛下心向着谁，都不应该出面说和，由臣下去说就是。”李珠就唤太中大夫称心过来。

　　齐柳就起身行礼让座，称心会意，领旨出宫之后就备车到了岳麟府上，劝解李清，李清就道：“太中大夫来得正好，是我过于鲁莽了，饭后我就去给师兄赔礼，否则我心里是过意不去的。”称心道：“他应该给你一跪才是。”说着就按剑出门，他也知道耿进做得过火，一听李清有意赔罪，更是诧异。

　　李清道：“太中大夫，我师兄是个直率天真之人，也注重礼教，我身为师妹，与他争吵，就是坏了长幼伦理。”正说着，李炎心里暗自叫苦：这位太中大夫，生得瘦削俊美，清冷如玉，怎么脑子不灵光呢？是了，他也不晓得大家这点小心思，因而按剑上前道：“太中大夫请留步，且听下官几句无礼的话。”

　　称心冷冷道：“既然明知道是无礼，说了作甚？”李炎就也不客气，照直说道：“我也就不谦虚了，亚辉师傅虽然耿直，但他自认有理，是不肯向星舞师傅赔罪的，若星舞师傅不向他赔罪，他反而向星舞师傅赔罪的话，可能会记下此事，让星舞师傅更加难为。”称心听了这番说词，就有心为难他一下，就客气地问：“足下官居何位？”李炎道：“现任守宫丞一职。”

　　称心道：“我倒是想要知道，什么时候守宫丞也能妄议政务了？”李炎听了，道：“守宫丞同样身为官员，无论分管何事，也有议政上书之责。淳和年间，还有守宫丞联名上书议政之事，领头的守宫丞，便是谢瑜将军。若说守宫丞不可以议政，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在拦挡言路，蒙堵视听呢？”

　　称心冷笑道：“胆子倒是比人大，若我说你可能觊觎神器，为害社稷，你又如何应对？”杨格，岳麟见称心如此说话，登时恼了。荀蕤也拔刀道：“太中大夫，血口喷人容易，可是一旦事败，想要舔干净也不行了。”

　　李炎拦住他道：“师傅，稍安勿躁，太中大夫也不过是玩笑罢了，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的，一个小小守宫丞，哪里有力量去搞那些乱臣贼子的勾当？若一个守宫丞都有野心，是不是也在说陛下和诸公怎么会把这样的人放进来了呢？若我因此获罪，太中大夫虽然说将我告了，但更多人见我无故蒙冤，为自保故，就向太中大夫出手了，到底太中大夫一句‘可能’又怎能服众？”

　　称心听了，笑道：“我本来是想为难你一下，却没想到你说得倒是有点道理，若非急于回去复命，我倒是想要交你这个朋友。”说完就上车回到宫里。须臾女官过来传令：诏令星舞神官伤愈之后入宫，李珠将亲自调解争端。李清笑道：“我一向是有错则改的，今日不必等候伤愈，我将亲自向师兄致歉，以表示诚心。”

　　说完，就拿出坐骑，岳麟道：“还是乘车的好，师傅伤势并未痊愈，若从坐骑上摔了下来，那该如何是好呢？”左右就着手套车，须臾车马准备完毕，星舞就乘车入宫去了，杨格和荀葳就急忙通知各大报馆。那些个记者，无一不是训练有素，跑得比光还快，两人刚放完口风，宫苑内允许采访的地方已经站了一大堆报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