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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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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帖夹竹桃
但李炎魔力强,闪躲快,稍稍侧身,打他不着。李炎也没放法术锁他,晓得打杯子那人过一会儿就偷偷地出来讲理,毕竟那人一击不成,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敬酒过后便是照例饮酒。
不久一侍宴的庶务女官托盘前来,盘中却有一个方胜,展开方胜,上面却写道:“何事真心焦,看鸠占鹊巢。你冒充宗室,本来就是犯罪,这酒怎能该你喝呢?”却不是宗正李约的手笔,是李固所书。原是李固见李炎比他用功进学,心里不服气,又因李炎是女子,就看轻几分,处处刁难欺凌。所幸李炎有荀蕤护着,又有旧部撑腰,李固没有讨得好处。
却说李炎见了方胜,就用法术对答道:“如是观鹊鸟,我自观枝分。若我不是宗室,你这刚才偷偷给人放耳光咒的罪过可否减轻一些?”写完将原纸折成相同花式,请女官照旧托盘前去。话说今日李约也在宗室的席上,见女官端盘过来,就领她将托盘端给自己。
女官就听令行事,李约看完盘中纸上对答之后,就长叹一声暗道:“若是谈情说爱倒也罢了,只要血统不十分近,倒是不忌讳的。可宗室之间又出了这种鸡争鹅斗的事。”因而嘱咐女官,这样信留到宴会之后再寄出去,何况李固在酒宴上动手,是犯了大忌讳了,若无人替他遮挡,他必定倒霉。李约并不想要将此事闹大,就轻轻遮盖过去,道:“等上学时候,让李固和李炎来见我。”
却说李固见女官迟迟不来,就突然起心,当酒席后,人们开始跳舞的时候,他走到李炎身边,乜斜着眼说:“你,就是你,小女人,陪我跳一支舞怎样?”按说此时若换了一个人,恐怕要动手了,而李炎却没生气,笑道:“既然是先生请,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当此时,只见穿着一身多段袖镶花边百褶束腰深红隐金花大礼裙的岳麟款款站起来,笑道:“有李先生这样请人的吗?如此我也请李先生跳一场如何?”
李固听了,气上心头地咬牙道:“二夫人,您这样不守妇道,主动与男人说话,有礼法可言吗?二殿下知道此事吗?我将此事告诉宗正,见他说不说理。”说着一溜烟地跑了。李炎方才冷笑道:“这样冒冒失失去请人。也不算讲究礼法,若真讲究起来,先倒霉的是他。”岳麟因而道:“为什么不当面说?”李炎道:“此人獐头鼠目,眉峰淡而上冲,眼瞳白多黑少,必然是不讲究又性急之人,若我和他吵起来,就一同得罪了,陛下在场,我也不好意思喧哗,等见了宗正,自有分晓。”
再说李固到了宗正处,将岳麟与李炎二人行状告知李约,李约就道:“他的确是宗室,不然陛下也不许他饮酒,你倒是有胆子,陛下许的事情你去拦,若人家不依不饶,告到陛下处,怕是要将你逐出族去也未可知,这阵子你倒是来的勤快,天天告他。”李固原本见李炎再三忍让吃瘪,心里高兴,他告李炎的状也不是一天两天。
因着李炎是女学生,出身又不好,不少老师对李固颇为纵容,而对李炎苛责有加,而李固则得意洋洋地听着老师们对李炎鞭打责骂,但在李约处却吃了不是。但他也有勇气鼓舌道:“大人,若说我该逐出去,那他之前贩私盐,怎么不逐出去?”李约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现在改过,我是看见的,何况他阵斩杜守规,也是将功折罪,你当众同室操戈,无论如何也是你的不是。”
说完又对李炎道:“方才你也听见了,李固自然有错,可你也有不是,你这等身份低微的宗室子弟,更应该谨言慎行,下次再被告状,即便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了。”
李炎和李固各怀心思地答应。宴会结束后,李固品得李约那句:“下次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很有滋味,故而洋洋自得,一心想要罗织个更大的罪状给李炎,李炎也越想越气,暗道:“李约说这番话,虽然是敲打李固,但实际上却是在敲打我,一旦李固将他这话当了真,下次再找个更大的理由告我,我可就倒霉了,这东西未免可恶,得想个办法整他一通,方才出了这口气,既然是他先惹我,那我也只好咬人了。”
打定心思后,过了数日,正是避险日,文武百官休息一天,日常事务只需应急机构料理。李炎就寻到岳麟,同样告刁状。
可巧今日岳麟闲来无事,刚想找人手谈,但左右净是些不懂棋理的小女官,虽有芈平在旁,但芈平却说身体困倦,何况芈平也不爱下棋。岳麟又是王妃身份,虽说与李勇如同冰炭,方住在自己的将军府上,却也不宜在家居时候会见外男。
此时恰逢李炎来访,两人方得摆盘。在李炎连输两局之后,方将李固之事说与岳麟。岳麟道:“这人也该有点教训,你有什么计策?”李炎道:“此人也是好色,只要如此如此,就是。”当下商议定了。
却说这个李固却有一相熟情人,正是刘氏妃子的妹妹小刘氏,这刘氏在宫中并不显赫,有一子名李敷,可惜早逝,余下一女小名李榆,容貌又不及李梅,李香两位公主光彩娇艳。刘氏就将争宠的心悉数灰了。只有妹妹小刘氏来,两人谈说猫狗零食,才稍微欢悦一点,偏偏小刘氏又因为李固纠缠,乔迁新居。
这新居位置倒是重要:离岳麟日常供职的白虎堂也不算远。好在小刘氏探听不到什么要事,也不想探听。再者白虎堂周围也需要一些人住着遮掩杀气,小刘氏是将门之后,因此允了他住,但他也想不到自家新宅附近有什么呢。
这日李固心情郁闷,因而在散学之后,一人在酒馆吃得烂醉,恍惚中似乎见小刘氏在前招手叫他,就摇摇晃晃跟了过去,那小刘氏只顾前面走,李固在后面跟,朦胧之中走到一个去处:弯弯曲曲,花树掩映,似乎有结界。小刘氏却没有停步,穿林进屋,李固快步跟上。朦胧之中又走到一个去处,像是正厅,又像是侧厅。李固尚未清醒,心想这可能就是小刘氏家,他将我带到这里,自己去后院了不成?就歪斜醉眼,四处找寻。未几却见一大群官兵,拖泥带水拿着铁铲瓦刀上前,个个喊打。
原是今日白虎堂修葺,结界略松。李炎探到李固消息,觉得刚好用计,就托芈平找小刘氏借了车子去买酒饭给上工的官兵们加餐,为了方便行事,芈平今日穿了一件和小刘氏的衣服有点像的长裙,但为了避嫌,事先又穿了一层风衣,到车上才脱下。
到了酒馆买饭时候,恰好被醉的连亲妈都不认的李固看见,李炎又开了一瓶幻术用的魔药,让李固认定了芈平的背影就是小刘氏,跟了上去。二人故作不睬,及到将李固引入白虎节堂,芈平和李炎方才跑去告知众军士。手下一听立刻跑过去,刚好看见李固如痴似狂地在堂里游逛,这还了得?当即一拥而上,将李固暴打一顿,李固吃痛,还没清醒,喊道:“错了!错了!我是妹夫!打错了!”
李炎提着朴刀,愤愤道:“打的就是妹夫!”登时一刀砍在李固头上,李固满面流血,往后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