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爸爸[综]》无繇可医

12、十二、寻找鹅子（二）

　　“我回来了。”

　　“打扰了。”

　　站在玄关处一起换鞋的桃矢和雪兔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因学校被烧掉一半而暂时不用去上学的小樱“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看到桃矢时眼睛先是一亮，小小的松了口气，继而气鼓鼓地说：“哥哥一整天没回来也没打个电话，爸爸说这周的清洁工作都由你来做！”

　　注意到她说话前的小表情，雪兔好笑地看向桃矢：“虽然幸灾乐祸不太好，不过桃矢，这个惩罚你确实要接下。”

　　笑意从唇角滑过，桃矢走到小樱跟前，在努力将本就很圆的眼瞳瞪得更圆以起到控诉效果的她头上按了按：“我知道了，现在，先帮我把医药箱拿来。”

　　“医药箱？”小樱一呆，“哥哥你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它。”小心地掏出安静躺在自己口袋里的小麻雀，桃矢捧给小樱看，“它的翅膀伤得很严重，需要尽快处理，以免感染发炎。”

　　“我、我马上去！”

　　善良的小樱一看见受伤的小麻雀，顿时忘了控诉自家哥哥的事，也忘了不远处还站着雪兔，小跑进厨房拿医药箱。

　　“我说过了，怪兽的心理承受力很强。”桃矢回身，向雪兔举了举掌心的小麻雀，微微笑道。

　　雪兔忍俊不禁，既是被他暗含得意的表情逗乐，也是欣喜于他与小樱的相处态度一如往常，并未因他获得的力量和加诸于身的责任改变。

　　是了，在自己发现桃矢如今背负的事情之前，他待自己，待小樱，其实也从未变过。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由于担心小麻雀的伤势，小樱很快就把医药箱拿了出来，然后和雪兔一起蹲在沙发旁边，眼巴巴看着桃矢如何替它处理伤口。

　　桃矢的工作性质决定他随时随地可能与恶妖，与那些搞事的妖怪大打出手，将它们从儿子辈削成孙子辈。但对于后者，桃矢揍完还得替它们上药包扎，某个死要钱的抠门精同僚管这叫售后。因此，桃矢无意当中练出了一手处理伤口的好本事。

　　虽然这手本事的练习过程凶残到糊八层马赛克都过不了审的程度。

　　咳，言归正传。

　　小麻雀的伤在右侧翅膀下方，从形状上看，像是被利器割裂，但伤口边沿又有烧灼后的焦黑痕迹 。值得一提的是，这条伤口虽然很深，却没能伤及骨头，出血量也不多，就像正好避开了要害似的。

　　桃矢查看过伤口，就用医药箱里的绷带和药物帮小麻雀包扎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小樱一直紧张地看着桃矢的动作，只是碍于怕打扰到他，便没有出声。等他系好绷带的结，表示伤口处理过程结束，小樱才问道。

　　“还好，不算严重，但恐怕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伤处才能长好。”把小麻雀放在抱枕上，桃矢低头说着，又补充道：“在创口恢复之前，翅膀不能乱动，若是创口二次撕裂，情况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小樱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由衷地为小麻雀感到高兴。然而雪兔却看到了比她看的更深的东西。

　　他注意到桃矢说第二句话时，指向的对象并不是小樱，而是安安静静任由桃矢摆弄的小麻雀，仿佛认为，或者说知道它听得懂一样。

　　除此之外，这只小麻雀也很特别，丝毫不惧人、不怕生，全程没有任何挣扎，连叫也不曾叫一声，这种反应放在寻常鸟类，乃至所有动物身上都是不寻常的。

　　先前一直没有察觉，现在想想，雪兔觉得桃矢发现小麻雀的举动也有几分异常。他似乎……不是看见了小麻雀，而是感应到了什么奇特的东西，往那个方向找的时候，才知道那是小麻雀。

　　看见和感应，可完全是两种性质啊。

　　雪兔隐约明白自己找到了重点，不过，经过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又放弃了深究。

　　既然桃矢不想告诉他们自己正在做的事，说明他有自己的打算。雪兔答应了他不会再纠缠于此事，便会遵守承诺，安静等待着他愿意和盘托出的那一天的到来。

　　桃矢并不清楚自己说出那两句话的时候雪兔的心思多么百转千回，多么跌宕起伏，因为当时，他正在与小麻雀进行心灵对接。

　　心灵对接，又称心灵感应，是组织特意为逢魔使者与妖怪们能够进行秘密交流而开发的一种新型法术。

　　法术的原理颇为复杂，使用起来却极为简单。只要对方是理智的、有思考能力的妖怪，桃矢就可以通过心灵对接与其交流。这种交流的层级高于普通的语言交流，双方几乎只需要调动几个念头，就能完成一次相对复杂的交谈或讨论。

　　桃矢正是想以这种隐秘的方式与小麻雀交流，了解它的来历和受伤的原因。

　　没错，小麻雀并非寻常的麻雀，它是一个妖怪，而且是实力很强，逼近大妖层次的妖怪。

　　“逢魔使者，请你相信，我绝非有意闯入你的辖区，只因我身份敏.感，又遭人追杀，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小麻雀回避了桃矢询问的两个问题，只做出一个无关痛痒的解释。

　　“你知道，我不介意理智的妖怪进入我的辖区，其他逢魔使者也不会介意。”桃矢自然不会让它轻易蒙混过关，“你的伤势不重，但也不轻，至少它使你失去了行动能力，并且上面还附着恶意满满的妖气。我想知道打伤你的妖怪是什么？”

　　小麻雀闭上豆子大的眼，一动不动地被小樱捧进她临时为自己搭的窝：“使者大人，这不重要。”

　　“是的，这件事对我来说不重要。”桃矢低头收拾着医药箱，“可是对于我辖区、我名下的庇护所里的妖怪，却至关重要。”

　　一个强大到可以打伤实力接近大妖的妖怪的存在，威胁程度不比普通的大妖低，甚至和毕方这种被牙疼击败的大妖相比，它的危险程度还会更高。

　　自己的辖区里出现这么一位主，不弄清楚它的来龙去脉，桃矢晚上睡都睡不安稳。

　　小麻雀没有再回应，它摊开受伤的翅膀，其他部位却蜷缩成一团，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心灵对接无法探知妖怪的想法，桃矢也不可能强行逼问它，这场交流至此，只好暂时告一段落。

　　晚上，晚餐之后，桃矢把小麻雀托付给无所事事的小樱照顾，然后骑着自行车去医院看毕方。

　　当然，此行他不单单是为了探望芦芥，还想询问她东京其他隐世妖怪的动向。

　　妖界与人界重叠，导致现如今人、妖不得不混居于同一个社会，逢魔使者的诞生为的就是应对如此局面下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其中，对妖怪的管理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但不是所有妖怪都会被组织登记在册，进而受逢魔使者管控。妖怪里多的是喜爱自由和桀骜不驯的家伙，它们哪里容忍得了人类对自己指手画脚，即使这些人类继承了神明的力量。这种不受控制却也不会给人类社会添麻烦的妖怪，就称之为隐世妖怪。

　　桃矢这段时间遇到的妖怪，如迷路的雪女、负债的鲛人、牙疼的毕方，全部属于隐世妖怪这一群体。只不过得到桃矢的帮助以后，它们便成了登记在册的妖怪，受组织与逢魔使者一定程度的管控。

　　换句话说，它们是有身份证的妖怪了，但伴随身份证而来的，还有一只没有栓绳的项圈。

　　一般而言，隐世妖怪之间大多会选择互通有无，交换情报，以确保自己的生存空间处于正常安定状态。芦芥虽然有了身份证，但也只是才拿到手，关于隐世妖怪群体的事知道的应该不少。

　　桃矢步履匆匆地走进病房，恰好看到芦芥撕开包装袋，将一块饼干往嘴里送的一幕。

　　一人一妖面面相觑，空气近乎凝固。

　　三秒后，芦芥飞快把饼干塞回被子下面，若无其事地拨了拨刘海，挤出优势很大并不害怕并且淡定自若的笑容。

　　“使者大人，晚上好。”

　　桃矢眸光一沉，唇角微弯，语调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危险感：“牙不疼了是吧？”

　　刚才是不疼了，不过现在有点疼……

　　芦芥捂着脸颊，笑得像哭一样难看：“还好、还好……”

　　“既然还好。”桃矢抬起右手，掌心银光如电，阴恻恻地说：“那我帮你把另外两颗智齿弄掉，一劳永逸如何？”

　　芦芥一个原地起跳猛虎落地式收力跪倒在桃矢脚边，大声认错：“使者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下回再偷吃甜食我就自己从窗户往下跳，绝不张翅膀缓冲！”

　　态度不错，就是听不出诚意。

　　“先起来，我有话问你。”想了想，桃矢收起蠢蠢欲动的短剑，决定先问完话再打。

　　“好的使者大人，没问题使者大人。”

　　芦芥庄严点头，纵身后空翻平沙落雁式跳回床上，动作敏捷，犹如乳燕投林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后“啪嗒”一声，几包软糖掉到了床下。其中一包已经开过了，软糖上的糖霜与某毕方嘴角的不明白色结晶一模一样。

　　完蛋！

　　芦芥心头划过厚厚的弹幕，一脸惊恐地看着桃矢在经过半秒的沉思后淡然向自己走来，口腔内另外两颗并未病变的智齿……不，口腔内所有牙齿都在隐隐作痛。

　　“使者大人，我可以解释……”她试图负隅顽抗。

　　桃矢：“不用。”

　　有什么话，还是打完再问比较好。

　　反正神兽皮实耐揍，打不死就行。

　　物理治牙也是一种治法，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