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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入红楼 ...

  •   天刚蒙蒙亮,荣国府内一片寂静,只一个年纪八九岁的青衣小姑娘提着灯笼穿过抄手游廊,走进一间耳房内。这耳房占地不大,却色色齐全,临窗一溜大炕,炕上睡着四五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被灯笼一照,都有些迷蒙。其中一个年纪稍小些的还未睡醒,翻了个身避开光,又要睡过去,旁边的忙推醒她:“醒醒,该起来了。”那小丫头呢喃道:“你让我再睡一会儿。”旁边的仍要推她,便听到青衣小姑娘说道:“月儿,别管她了,你们先起来洗漱罢。”被唤作“月儿”的丫头听罢,便利落地穿起了衣服,出去打水洗漱。
      这时候又有另一个小丫头问道:“鹦哥姐姐,今儿个怎么是你过来?”
      鹦哥笑道:“我这几天起的早,正好出来透透气,你们也别急,离琉璃姐姐她们起来还有点子时间,时间充裕的很。”
      小丫头们一个个起来,有的去水房打水,有的叠被子,有的帮姐妹梳头,还有一个去拿了早饭回来,各有分工,一丝不乱。
      鹦哥看着她们动作利索干净,点了点头,自转身回房去。这时候另有一个小丫头跟上来,却是那月儿,她便停下来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那月儿陪笑道:“鹦哥姐姐,昨天我妈进来的时候跟我说我家奶奶摔了,我奶奶一向疼我,我想着这两天也没什么大事,想请假回去一趟,麻烦您跟琉璃姐姐她们说一声。”
      鹦哥忙问:“陈嬷嬷摔了么?严不严重?陈嫂子是怎么说的?”
      月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年纪大了,一时半会儿有点缓不过来,这两日在家里养着呢。我妈请了假在家里服侍了,只是我私心想着要回去而已。”
      鹦哥听了便道:“你有这个孝心,上头哪里不肯的。老太太最是惜老怜弱的,等会儿我便回了琉璃姐姐她们,你吃过了早饭便收拾一下吧,我这里还有些上头赏的点心果子,都是不常见的,等会儿你来我这里拿了带回去,也替我问候问候陈嬷嬷。”
      月儿便笑道:“怎么能拿姐姐的东西,既然是上头赏的,姐姐自己留着不好。”
      鹦哥道:“这东西不过是个意思而已,陈嬷嬷和嫂子怕是见多了,不过是一点心意。况且我也不太爱那些东西,白放着也坏了。”
      她都这么说了,月儿再推辞就是矫情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谢姐姐了。”说完便转身先回屋梳洗了。
      鹦哥回到自己的屋里,早有人把今早的早饭领了进来,她去领了自己的那份,见是一碗碧莹莹的粳米粥,一盘婴儿拳头大的枣泥馍馍,一小碟子大头菜,还有一小盘手撕风腌鸡,便伸头去看旁边的人的。
      恰好她旁边的珍珠也在看她的食盒里是什么,两个人一不留神脑袋便撞在一块儿,幸好没撞狠了,否则她们手里的东西都得砸了不可。
      其他几个看到她俩这副呆样子,都忍不住笑道:“瞧那里有两只呆鹅撞一块儿了。”
      鹦哥好不容易站稳了,想起刚才的事,也忍不住笑:“这不是大早上的饿坏了,看着珍珠姐姐的菜馋的紧。”
      珍珠也笑:“我看你的更好呢,难得清爽些。”
      恰好鸳鸯从老太太处回来了,便说道:“既然这么着,你们干脆凑一个桌子,把自己的菜摆出来,捡爱吃的吃了,只是得快点儿,老太太和宝玉快起来了。”
      几人忙答了是,自取菜来用不提。
      却说如今荣国府史老太君的贴身丫头是琉璃、玛瑙等几个,下来的二等丫鬟中,以鸳鸯、琥珀、翡翠、玻璃几人居长,而鹦哥、珍珠几人则是两个月前刚从三等丫鬟里提拔上来的。
      鸳鸯等人虽说年岁大些,今年也不过十一二岁,和鹦哥等都是贾府的家生子,五六岁被选进来当差,先是从洒扫的小丫鬟做起,几人日日相见,别有情谊。而那珍珠则是贾府从外头买进来的,因她勤快老实,又心性纯良,再者几人年岁差不多,便也很快和其他人称姐道妹起来。
      小姑娘们胃口不大,几人动作也快,不一会儿功夫便吃的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个人在房内收拾碗筷,其余人便站在廊下听候吩咐。少顷,便听到上房内响起一声咳嗽声,鸳鸯等人便会意,各自捧了巾栉、脸盆、肥皂、青盐等物进屋服侍贾母和宝玉梳洗不提。
      待贾母和宝玉梳洗完毕,房内便没有她们小丫头们什么事了,鹦哥瞅着琉璃没什么要紧事,便凑近了低声和她说起月儿请假的事情。琉璃家和鹦哥家一样,也是贾府几辈子的陈人了,对月儿家的人也是惯熟了,听罢便点头道:“你做的不错,等会儿就让她回去两天吧,不过光带些果子糕点可不成。”说罢,便回屋拿了一个荷包出来给鹦哥:“这里有个银锞子,就当是老太太赏的,让她回去再请个好大夫来看看,她那差事多少人盯着呢。”
      鹦哥忙代月儿谢过琉璃。回到房里,刚好月儿过来,便把前两天赏的点心果子给了月儿,又把刚才那个荷包给了她,月儿又是一番感谢。
      刚送走月儿,便听到有人来报:“大太太、二太太带着哥儿姐儿们来请安了。”接着便看到鸳鸯领着两位贵妇等人浩浩荡荡地走进院子里来。
      打头的那个身材丰壮,高颧方脸,身着绛紫色披风,银色袄子,浅灰色绣花马面裙的妇人是邢夫人,旁边走着的那个端庄大气,圆脸杏眼,穿着湖水绿织金披风,米白色袄子,米色马面裙的妇人则是王夫人。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寡淡素净的年轻少妇,则是李纨。再往后是一群奶妈子们或牵着或抱着各位小姐少爷们,随着两位太太来请安。
      鸳鸯琥珀两个比鹦哥她们早上来一二年,体面大些,早就听见了动静,打起帘子笑道:“大太太、二太太、珠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环三爷、兰哥儿都来了!”
      贾母听了便笑道:“你们听听,她那一大串名字一溜儿下来,生怕我这个老婆子闹不清楚似的。”
      琉璃笑道:“这也是大太太、二太太的孝心,这一家子人整整齐齐热热闹闹的,可不得一个个念出来,让大伙儿也跟着沾沾老太太儿孙满堂的福气。”
      贾母自觉是个有福之人,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平素也最喜别人赞她儿孙之事,听了琉璃的话,自然高兴:“快快把她们叫进来,天气冷,也别让我的孙子孙女儿们冻着。”
      唯有宝玉听了闷闷不乐,只因几个月前,他最喜爱最尊敬的大姐姐被选入宫中,再不得回来,此时听了这一大串名字,唯独没有大姐姐,便觉得伤感。
      琉璃是看着他长大的,怎能不知他如何想,见他不快活,便推了推鸳鸯,小姐妹们忙拉着宝玉说话,才把他哄了过来。
      宝玉将将好转,这边邢夫人王夫人等人已经请了安,陪着贾母说笑了。
      贾母问李纨:“兰哥儿可好?”
      李纨今年刚生下贾兰不久,贾珠便病故了,从此李纨便一心一意带孩子,其余时间便如同槁木死灰一般。贾母素来看重贾珠,长孙骤然离世,心中悲伤,哪里还有精力顾及李纨母子,王夫人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怨恨李纨克夫贾兰克父,平日里也很少过问贾兰,因而李纨乍一听贾母过问贾兰,有些受宠若惊,忙回道:“回老太太,兰哥已经会爬了,爬的可快了。”
      贾母听了,自是高兴,又让人抱了贾兰上来逗弄了一番后,便对李纨说道:“他还小,见不得风,你也不必天天抱过来,等天气暖和了再说。”李纨忙点头称是。
      邢夫人忙凑趣:“兰哥儿聪明,那么小就会爬了,宝玉也是小小年纪便能开口说话了,看来还是老太太会教人,跟着老太太,哥儿姐儿们都聪明伶俐的。”
      贾母微微一哂,没接下话来,王夫人知道她不甚喜欢邢夫人,便转移话题:“老太太现在可要用早膳了?”
      贾母点头,邢王二人便开始张罗起来。早膳早已备好,只等传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摆了满满一桌。刑王二人服侍在侧,贾母自是坐在正面榻上,左边第一位是宝玉,迎春右手第一,探春左手第二,惜春和贾环人还太小,便由奶妈子们带着另设一小桌共食。李纨守寡,贾兰幼小,便提前带着奶妈子回去了。旁边丫鬟们各司其职,邢王二人在旁布让,又照看惜春和贾环,一顿早饭吃的井井有序,除了贾环时不时大哭大叫几声,又打翻了鸡蛋羹外,无甚可言的。待饭毕,吃过茶后,贾母便对邢王二人说道:“你们去用饭罢,让孩子们陪着我就行了。”邢王二人遂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便离去了。
      鹦哥虽是二等丫鬟,然而她年纪小,这等饭桌上伺候的事,倒是轮不到她的,只不过远远地观摩着,心中暗暗记下鸳鸯等人如何做。一旁的珍珠也是如此,她是外来的,能进老太太的屋里,是天大的福气,但她也比旁人更努力勤谨几分,因此不过一年多便升了二等。
      鹦哥见饭菜撤下,便悄悄退了出去,此时房子里人颇多,贾母的八个大丫鬟,姑娘们的奶妈妈们和贴身大丫鬟都在,实在是用不着那么多人服侍,她本想拉着珍珠一道,却见她和宝玉一道站在鸳鸯旁,不知在说什么,便不再言语,自行离开了。
      她到院子里看了看正在洒扫的小丫头子们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二等丫鬟的待遇比三等丫鬟们好些,虽然仍是四五个人一间屋子,但房子又大又宽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柜子,又有各自的箱子和绣架,靠窗有两个大炕,可以睡四个人。鹦哥平时睡在左边的大炕上,炕边有一个榆木的小炕几,上面有个白瓷瓶儿,插着一束梅花,又有个香炉,还摆了一个针线篓子。她拿了篓子,又开了点窗,让光线更亮些,便练起了针线。
      除了经常要在上头奉承服侍的差事外,二等丫鬟其实是很闲的。近身服侍,常伴主子的事轮不到她们(通常是有事的时候才会上前凑手),洒扫浇花喂鸟之类的脏活累活也和她们无缘。对于鹦哥这样生的伶俐,家里又有背景的人来说,二等丫鬟只不过是个过渡期而已。然而对大部分丫鬟们来说,她们的终极梦想就是做个二等丫鬟,又清闲又有钱拿,实在是舒服得很。不过鹦哥是注定要做一等丫鬟的人,就算不做个一等丫鬟,她也不想虚度光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叶芷琪适应的差不多了,她本来性格就和鹦哥差不多,又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后,也算是混的如鱼得水。她明白自己来到了红楼的世界,而且看样子,自己就是日后要跟着林黛玉的那个“紫鹃”,为了不让自己有一个坏结局,她不停地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做才好。然而再怎么想,她现在也只是个八岁的小丫鬟,虽然凭借着家庭背景,混的比别人好,升的也比同龄人快,但要她能够影响别人,让人对她另眼相看什么的,还是太早了点。还不如好好利用平常的空闲时间,把丫鬟该有的技能都点满了才是真道理。叶芷琪虽然不甘于一辈子做个丫鬟,但还是很清醒地意识到,有一技傍身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什么优点特长,单靠着老子的荫庇,她的丫鬟生涯也就到头了,撑死了就是个二等丫鬟,到二十岁左右或者随便被拉去配人,或者放出去让她老子娘找个人嫁了,毕竟,穿越的事情都有了,谁知道她穿越后事情会不会改变,也许贾母叫了珍珠或者鸳鸯去伺候黛玉呢?但不管怎样,伺候林黛玉的出路比做个二等丫鬟的出路会好些,至少按照时间来算,也许她还没出去嫁人呢,贾府就被抄了。而林黛玉如果不死,作为一个客家小姐的丫鬟,也许下场会好些呢。
      更何况……她看了四周一眼,确定无人后,便闭上了眼睛,再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平凡无奇的丫鬟房间变成了泉水淙淙的林间小路,树林深处有一间小木屋。叶芷琪,现在叫鹦哥了,这一个月来一直在摸索这一片空间,然而除了这片空间不大,也就一个足球场的面积外,倒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也算是她的保命符了,她曾做过试验,当她进了空间后,自己的身体是不在现实世界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至少她能钻进空间里躲起来,总比在外面任人宰割来得好。
      她独自在窗下练了大半个时辰的针线活,直到上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贾环哭哭啼啼地被抱了出去,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其他几个姑娘也手牵着手走了,她才伸了个懒腰,出了房门。正好,廊下站着玻璃,她便拉住她的手问道:“刚才怎么了?我恍惚听到环三爷的哭声?”
      玻璃倒是知道上房里的事情:“还不是不知怎地,环三爷扯了四姑娘的头发,又惹哭了三姑娘,惹恼了宝二爷,被训了一顿。老太太便发话让他回自己屋里去,不许再过来了。”
      鹦哥道:“环三爷才多大?哪里懂什么?扯了四姑娘的头发便也罢了,怎么又惹上了宝二爷和三姑娘?”
      玻璃悄悄道:“正是这话呢,这三姑娘和三爷还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差距那么大,想当初三姑娘这么大的时候,多伶俐讨人喜欢啊,这三爷倒是又吵又闹,嘴里没个好话,瞧着怪让人厌烦的。三爷和四姑娘年纪差不多,本来是抱在一块儿哄着玩的,但是三爷扯了四姑娘的头发,三姑娘见了便叫三爷放手,结果三爷便骂了三姑娘,宝二爷听了就怒了,后来不知怎地又吵了起来,老太太这才赶出来了。”
      鹦哥心下了然,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只不过这贾环没被教好,又正是小孩子最人嫌狗憎的年纪,到处捣乱是有的,不服管教也是有的,毕竟探春也不过四五岁的小丫头,贾环是赵姨娘亲自带大的,怎么会怕这个姐姐,自然是顶了回去。但是宝玉向来和女孩子要好的,探春是他亲妹妹,又是一起长大的,自然是帮着探春不帮这个弟弟了,可偏偏贾环不懂退让,便吵嚷了起来。惹着探春惜春是小事,但是宝玉可是贾母的心尖尖,贾母自然不可能偏向贾环。刚好贾母也看贾环不是很顺眼,便借故发挥,把他隔离出了这个贾府小辈们的圈子。
      怪不得读红楼梦的时候,没看到贾环跟着一起来给贾母请安呢,按理说大家规矩在,贾环就算再怎么不济,也是二房唯二的男丁之一,想来只不过是贾母看不上,早早地把他摘除了贾府的高层罢了。而之后的贾琮,大概是邢夫人有样学样,没领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然而鹦哥并不知道,其实贾母气的倒不是贾环不懂事,而气的是贾政王夫人夫妇。贾环再怎么也是二房的子嗣,又是儿子,怎么着也该像探春一样,养在王夫人名下,好好教养着,以后成为宝玉的助力。然而赵姨娘这个不懂规矩的在贾政面前一哭,贾政这个没主意的便心软了,虽然他素来是个守规矩的,斥责了赵姨娘一通,但想着赵姨娘的女儿已经不认这个娘了,再把儿子抱走似乎也有悖人伦,遂左右摇摆,最终便弄成了白天到王夫人处,晚上却给赵姨娘带这样不伦不类的规矩。王夫人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本来就不喜欢赵姨娘,连带着也不太喜欢探春和贾环。探春好歹是养在她这里,多少有点香火情,再加上探春确实是个聪明有眼色的,这几年下来她也算是把她当半个亲女儿来看了,但是对贾环这个庶子,却是怎么也亲近不起来了。正好贾政发话让赵姨娘养,她便乐得听丈夫的话,白天的时候只丢给奶娘,其余时间便不管了,以至于贾环被赵姨娘养成了这幅模样。贾母气贾政耳根子软,气王夫人不识大体,便发了话,让贾环回去以后好好跟着“太太”学习规矩,不学好不许过来。赵姨娘不懂这些,见贾环去了一趟贾母的屋里回来,便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面上不敢说什么,关起房门来骂骂咧咧,又拿好东西来哄自己儿子,恨不得贾环待在屋子里玩,不再去受委屈。而王夫人嘴上答应着,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贾环不受重视,正合她的意,只不过偶尔做做样子,当着贾政的面,叫贾环来写写字,和宝玉探春玩一玩,让贾政知道自己有在“教养”贾环,其他时候便任其自然生长了。
      此时的贾母并不知自己的命令会被如此阳奉阴违,只是又气自己这不省心的二儿子和儿媳妇,又心疼宝玉,忙命人哄着宝玉,又把小姑娘们打发了出去玩耍。宝玉最爱和姊妹们厮混一处,见贾母叫姊妹们出去,怎会依?忙闹着要跟出去。贾母担心他受凉,只得叫鸳鸯等人帮他换好了大衣服,又捧了手炉,带着奶嬷嬷们,出去找小姊妹们了。
      等宝玉出去后,贾母的脸才沉下来,对琉璃道:“去,传我的话给二老爷二太太,叫他们好好教导环哥儿,没得让那些不着调的教坏了。”
      琉璃忙道了一声“是”,匆匆出去,留翡翠和玛瑙在近旁服侍。
      鹦哥和玻璃在廊下说话,一转眼又看到宝玉带着李嬷嬷、鸳鸯等人浩浩荡荡地赶出去,心知是要去追迎探惜三人,又过了一会儿又见琉璃匆匆出去了,便推了推玻璃道:“快进去吧,这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谁来服侍老太太?”
      玻璃纹丝不动:“老太太怕是心里不自在呢,再说还有翡翠玛瑙那几个蹄子在,她们难道是断手断脚的?”
      鹦哥就笑:“姐姐既然闲着,何不出去逛逛?”
      玻璃懒懒道:“今儿个天冷,我偏要窝在院子里不出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扯着,只见珍珠从廊下走过来,看到她俩便笑:“好啊!我忙里忙外的,你们俩倒是光明正大地躲懒。”
      玻璃招手让她过来:“有什么可忙的,无事忙的走了,正是清闲的好时候。你也来,趁着太阳还在,我们说说话。”
      珍珠便凑过来,鹦哥见她面色微红,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忙掏出手绢为她拭汗,又问:“我看天挺冷的,怎么你就出了那么一身汗。”
      珍珠仰着脸让她擦了,才道:“方才宝玉要出门,老太太少不得嘱咐一番,我又有教小丫头们的差事,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倒是忙出了汗。”
      玻璃忙把她推进屋:“既是出了汗,还是换身里的,省的风一吹,身子骨受不了,可有你哭的。”
      珍珠虽笑:“我们做丫鬟的,哪有那么金贵,”还是听了玻璃的话换了衣服。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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