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妃子笑》江南影

15、第 15 章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隐瞒我什么？有什么话，你不能对我说出口？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是皇后，是皇上唯一的正妻。
　　你明明有机会，可以杀我？为什么还要留我？
　　我爹娘皆死，我恨意不断。难道不知道我看你的时候，眼神里全是恨吗？
　　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前来冷宫看我？
　　物是人非。偏偏我们，身在宫廷。
　　同为宫妇。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我对你，居然抱了不一样的感情，我怎么面对你？
　　我所爱的人，成了我恨的人。
　　我又该怎么办？
　　总是在清晨，你会来温暖我，为什么，现在就算你走进我的拥抱，我也只感觉到寒意？
　　你对我又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为何，你要在对我这么好之后，又把我伤的无以复加？
　　心碎的感觉，你懂不懂？
　　我眺望一片银白的宫廷，爹娘死了，如果我再出宫，那我就是真正的自由人，可是，我能放下爹娘的仇恨，一个人天涯海角的自在逍遥吗？
　　扪心自问，我不能。只是我还厌恶这个宫廷，我还想早日离去。
　　怕困住的心，爱会淹没了恨，我始终，放不下她。
　　怕她的狠，也怕她对我的好。颖怜。应怜。怜惜你了，你会明白吗？
　　天气又冷了一些，身上寒气又重了，我裹着的衣服，禁不住寒风和雪中的严寒，丝丝冷风，穿过我的衣服。冷，我只想到了这个词。

　　皇上走了，带着笑意。她没随皇上一起走，只是静静的站在我身后。
　　我送走他，一声不吭的回了自己的寝室。
　　他的气息还在屋子里还没散干净。我刚踏进去一步，又退了出来。还是，去另一间屋子比较好。
　　转身，我手上的铃铛和她脚上的铃铛一起响起，在风里，融在一起。
　　她转首，我抬头，两双眼，相望却无言。
　　我看着她，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她终究要成皇上的人吗？
　　我不想她被葬在深宫大院，她那么美好，那么活泼。那么聪明。不该把大好的青春葬在宫廷。
　　难道，她真的要留在宫里吗？
　　手上一痛，传到心里，像抽搐一般，我连忙抬手，手上又有血留了下来。
　　小琴本就站在我旁边，一见我抬手，马上就看到伤口留出血来。她连忙捧住我的手，惊呼
　　“小姐，你流血了。”
　　我目无表情，流点血算什么。我现在都想拿把刀割开自己的心，看看自己在想什么。
　　更想拿刀剖开她的脑袋，看她在想什么。
　　“没事。拿点药止止就好。”
　　小琴立刻吩咐一个小宫女
　　“快，去取药来。”
　　又是一声银铃的轻响，我转头，看她。她似乎动了一下，又停止。眼睛抬起来，看着我的伤口，意识到我在看她，又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这是为什么，我没有怪你不是吗？为什么看到我就低下头不肯看我？前几天，我们还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如今呢？你只远远的看着我吗？
　　因为我是妃？鬼才看不出来，皇上对你没意思？
　　你也食言了。你说过，不喜欢宫廷的，不会做祸国的妖姬的。可是现在，看皇上的样子，你是离妖姬的称号，不远了。
　　同为秀女，同为答应，同住净芳。同住仁和。
　　谁说，我们之间，没有缘？牵绊着我们的，是我最厌恶的宫廷。
　　或者，我该感激上苍，该感谢我的爹娘，把我送进宫来，不然，我和你，怎么相遇？
　　我又怎么能，心起涟漪？
　　小琴给我上药，我坐在前殿的椅子上，一脸茫然。双目不知道该放哪里。在这么多宫女太监面前，我又不能跟她说那么多话。毕竟，我现在是妃，她是宫女，一个妃子对宫女太好，难免让人说闲话。而且，她还不是普通的宫女，还是皇上下赐到我这来的。
　　趁小琴给我上药的空挡，我小声的问她
　　“颖怜怎么会在这里？”
　　小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又认真的给我上药
　　“是皇上昨夜赐下来的。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小琴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知道。也多亏了小琴，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天她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她为什么，让我不要恨她？
　　我有什么要恨的？
　　后位我不要，皇上我不要，我没有什么好恨的，不是吗？
　　为什么，她对我说了几句话，都是要我不要恨她？
　　手上包好了，跟粽子一样，跟右手放在一起，奇怪的很。
　　我站起来，准备回去。早上有见过几位前来恭喜我的妃子。以及各宫殿的嬷嬷，还有皇上的一些比较宠爱的贵人什么的。害我一大早就要起身接见她们。说好听点是前来庆祝，难听点就是来示威。每个女人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把君王赏赐的金银手饰基本能带的都带上，看那架势，似乎不把东西给我炫耀透了不罢休。
　　可我无心争斗，皇上你们要的话，拿去好了，反正我是没兴趣。我巴不得他不来我这，我一个人守这宫殿，不是很好吗？有的吃，有的穿，还光宗耀祖。就是没有自由。
　　见了这些宫妇一个上午，我是有点累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人。何况三个女人一台戏。早上来的，又何止三个？有炫耀的，有巴结的，一排排的人送东西来。有跟我套近乎的，我还不能摆出架子来，不想给人留话柄，缠斗了那么久。揉揉有些酸涨的头，昨夜吹了风，又一夜浅眠，早上更是见了一堆人，我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我走下阶来，路过她身边，稍稍停下，心里突然又想起，皇上似乎叫她，怜儿。怜儿吗？
　　我都没有这么叫过她，为什么她和皇上认识不到一天，皇上就可以这样唤她，而我认识她一年多，只唤她的名字？要不就连名带姓的叫。
　　我放低声音，不让任何人听到我对她的私语
　　“晚上，来见我。”
　　她一怔，猛的抬头，撞进我的眼。眼里，盛着的是什么？我看不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