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转学生》天将暮

51、C51

　　关于罗德，他的一干舍友总结过一个玩笑性质的悖论。
　　罗德的预言和坏事，孰前孰后。在往后不知道多少次他说有不详的预感，加西亚都会阴恻恻地说他是乌鸦嘴，其实不是他预言糟糕的事情，而是他说了才发生的。
　　另外一个有预言功能的家伙并没有被连坐打击，未来以祭司闻名世界的聂明微在少年时期的预知未来能力还比不上他直觉——人生变化无常。
　　万圣夜的降临前的早晨，加西亚确定聂明微没有藏着一个假脑袋后，才放他出宿舍。伊米尔有点失望，他期待了好久聂明微的惊吓作品。
　　聂明微唉声叹气，“我有准备的。”
　　他张嘴，吐出了一条几乎及地的红舌头，像打翻的卷轴。
　　罗德眼神凝固了一瞬，马上恢复——他永远讨厌万圣节，他现在的水平根本辨别不了这个节日混迹于人群中的异类。
　　伊米尔又惊又喜地抓起长舌，捏了捏，“软的！”
　　聂明微点点头，看到气势汹汹迈步过来的加西亚，又垂头慢慢把舌头卷起来。
　　“你又在玩什么？”
　　舌头才卷到一半，不能说话，聂明微抬眼看凑近的塞德里克，哼哼几声，继续自己的动作。
　　塞德里克把聂明微耳边的头发别起来，转了转耳钉，说：“可以换了，你想戴什么样式的。”
　　聂明微把假舌头卷好，用了点劲和自己的舌头分开，扔到壁火里，零星的火苗掉到地面上，假舌头很快就被其吞噬。
　　他忍不住笑起来，去抓塞德里克的手，“痒。”
　　塞德里克捏了捏口袋，如果不仔细看，物件的弧度并不明显，他几度伸进去，却没拿出来，只在外层布料摩挲。再怎么情感迟钝，他也觉得这个赠礼过分暧昧了些，显得……别有居心。
　　聂明微捏着自己的耳廓在思考塞德里克的问题。利尔看他们一堆人堵在出口觉得一大早上气都不顺了，一只手粗暴地把聂明微从后面横胸抱起，放到一旁，不耐烦道：
　　“我耳钉还有一边，等会给你拿，这种小事还要想半天。”
　　塞德里克登时尴尬得浑身僵硬、闷痛，碎冰块和坚硬的鹅卵石塞满了整个胸腔，堵得他混乱不堪。
　　他像是给心上人从花圃精心挑选，摘了一枝花瓣饱满水露剔透的百合，满怀期待地奉送时，却看到对方被人塞了一束靡丽的玫瑰，美艳得刺眼。
　　利尔从来不吝啬在穿戴的花费，有眼光的人看到他只会幻视到一长串数不清零的标价，他从不显摆家族的权势，却比任何人都要奢侈。自然，他的耳钉从选材到设计，再到做工都是最贵的、最好的。
　　“不合适吧。”
　　聂明微说：“太贵重了，而且还和你同款，我会做噩梦的。”
　　亚当斯：“你本来就在做噩梦。”
　　加西亚朦胧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情愫，却摸不清源头，出于本能，踢了利尔一脚，“蠢货你在想什么!”他从小到大腌臜事知道的多了去了，同性之间的爱恋也算在其中。他百分之一千清楚，要坚定地掐断这种默认罪恶的不伦。
　　利尔把加西亚脑袋当气球捏，“是你！你在想什么。”
　　一个耳钉而已。
　　真希望上面折射的友谊之光能把加西亚看人低的眼睛照瞎。
　　在场只有亚当斯和聂明微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聂明微看到了加西亚毫不掩饰的慌乱和利尔坚定厉声的反驳，一直记了很久。
　　加西亚说蠢货。
　　加西亚说你在想什么。
　　和班主任的玉骨扇一样，清脆地敲在他的眉心。点醒他不要坠入粘稠邪恶的焦油沼泽，那里是地狱的所在。
　　是一个凿在灵魂上的警告，冰冷刺骨。
　　而利尔也说，你在想什么。
　　尖锐的指责鞭挞在背上，从背脊流出糜烂罪恶的花。
　　塞德里克冷汗涔涔，又有种在迷雾中找到路途的感觉。他抽出手，五指张开又微微蜷起，想着把自己做的耳钉放起来。
　　还是扔掉吧。
　　不，毁掉。
　　一大一小的格林少爷们吵着打着向楼上走去，这让塞德里克获得了些许的平静。他似乎终于能从两个月前开学的梦境中醒来，摆脱秾丽的绮思。
　　聂明微歪头在和伙伴谈论些什么，亚当斯求知欲旺盛，一齐看向知晓谜底的伊米尔，他又开始去摸指环，岔开话题。
　　罗德精神萎靡，闭眼忍耐着不适，抓着聂明微的衣角指望他等会把自己带到大厅。
　　塞德里克开口：“你不舒服吗。”
　　罗德敷衍地摇头，不想别人靠近，贴聂明微贴得更近了。
　　“……”
　　聂明微站稳身体给朋友倚靠，对塞德里克说：“没事的，我照顾他。”
　　他衣袖没扣紧，露出一段新的痕迹，睡眠不足的积累的消瘦终于在他身上表现出来。聂明微像一头被折磨的幼鹿，跌跌撞撞地想要支其脆弱的腿。塞德里克突然甩开了身上无形的枷锁，走过去，帮聂明微扣上袖子。
　　细长的手指亲昵地抚摸过细嫩的皮肤，只是短暂地停留，马上熟练地扣好。
　　“谢谢。”
　　伊米尔将一切尽收眼底，一言不发。

　　课上，聂明微和罗德交头接耳。
　　聂明微问：“你的预感准确率多高？”
　　罗德伸出一只手——一半一半。
　　聂明微头疼：跟去年一样不怎么靠谱。
　　罗德不满，“我一直接受的是驱魔师训练。”双天赋不代表能平行发展，有一星半点预知能力知足吧。
　　聂明微表示理解，他来自母亲的通灵师血脉一直悄无声息。
　　“我认为你的预感可能是正确的。”聂明微手持刻刀，流畅地将羊皮纸裁到合适的长度，刀尖抵在桌面，“我能感觉到祂越来越强了。”
　　换句话说，伏地魔越来越强了。
　　福祸不总是成双成对，厄运与厄运才会纠缠拧结。
　　伊米尔似笑非笑地撇他们，然后定格在聂明微脸上。
　　“你想要什么样子的耳钉？”
　　“……你们今天都魔怔了吗。”一个耳钉而已，比不过一颗樱桃重要。
　　伊米尔说：“项链，臂环，头饰，戒指？”
　　加西亚的鹅毛笔水晶笔尖被生生扭曲折断，墨水洇开。他还残存理智，没有当堂暴起把伊米尔提起来破口大骂，加西亚把作废的纸张揉成团，愤怒地扔到伊米尔脑袋上。
　　聂明微拉住伊米尔，“冷静。”
　　“我看起来很不冷静吗。”
　　“你看起来像要把加西亚做成刺身。”加西亚是能个集伊米尔暴虐、破坏、残酷种种黑暗品质于一体的神奇人类。
　　聂明微似乎知道自己被牵扯进他们二人的胡闹中，决定远离一切不利于自己身心和平建设的因素，“我什么都不要。”
　　伊米尔惋惜地叹气。
　　今天平静，或者说太过普通，早餐和中餐连菜式都没变化，罗德下午脸色就好了许多，聂明微觉得自己可能也想太多。
　　直至晚宴结束。

　　密室之门已打开……
　　聂明微一个一个字母地转化成能理解的意思。
　　“继承者的敌人们。”
　　亚当斯小声地念。
　　“当心。”
　　加西亚说出句末的单词，越过人头和肩膀，眼眶里破碎的绿松石森冷地看向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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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短小的一章
*等到三年级左右，懵懂的聂同学就可以开始反向的暗恋了
年龄差在少年阶段就是很get到对方的沟壑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找不到感觉，可能是文笔太差劲了（）去搞oc不糟蹋h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