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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43 ...

  •   倒也是能找到理由,塞德里克潦草地把一切归结于青少年无理取闹、过分激昂的身体。毕竟懵懂而冲动的年纪被美丽的事物撩拨到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所以就算幻想的对象是个男性也情有可原,梦里的瑞德的确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聂明微乖巧地将手放在他手上的时候,塞德里克指尖发烫,火苗燃上了他的心脏。聂明微突然讪讪地抽回去,他又感到手心流走了一段高级的柔顺布料。
      他日思夜想的、光是联想就会坐立不安的点心般的手腕就在伸手能抓到的位置。比起青年明显的男性线条,聂明微此刻揉捏的手腕,还是绵软的,连腕骨的凸起都只是微微地顶起不明显的弧度。
      聂明微不擅长撒谎,斜下看地面。他并没有说假话,所以眼睫毛并没有像之前,暴雨夜的幼苗似剧烈地颤抖。
      塞德里克的背猛然冒出冷汗。
      瑞德什么都会些,是被知道了吗?知道他反常的梦和下流的反应,并为此数个夜晚都在罪恶感中达到欢愉的巅峰。
      他忘了收回手,怔在那。觉得自己陷入了污浊黏腻的泥潭或是无力法抗的漩涡,全身都动弹不得。
      周围的东西扭曲、混乱、拉长,塞德里克再一次看到青年外表的聂明微,那人要来拥抱他,檀香味和血腥味混杂的特殊体味让身体下意识地去想象出了更多的难以言述的细节:比如更多的胳膊,脖颈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胸口,可能还会有两条惹眼的长腿,拥有锻炼后的修长紧致。他甚至想到去年圣诞后的夜晚,聂明微蜷起腿,全无遮掩的两只交叠的脚,在壁火的光影波澜中,如快破茧而出的蛹,皮下涌动的是他心中污浊的怪物。
      “塞德?”
      他自知性格不错,因此有足够的亲和力让这只黑白小狗愿意给他摸摸下巴。塞德里克知道聂明微对自己的信赖和亲近,可能无限接近于那个嘴上嫌弃的哥哥。
      “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回过神,发现自己的队友们围了一圈或奇怪或忧虑地看着他。他直视前方的视野刚好有一撮聂明微翘起来的头发。
      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的——两个瑞德。
      眼前的瑞德,不会有拒人千里的疏远感,也藏不住什么,喜怒哀乐全在脸上。艺术家们爱赞美曲线,聂明微还未填充长开的五官每个细节都是甜蜜的蛋挞,是一团一触即破的泡泡。
      他有些慌乱地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塞德,我……这是件危险的事情,也很难说清楚。”
      塞德里克看到他解开纽扣的领口里妥帖挂置的十字架。聂明微不是基督教徒,目前也没有想与众不同的青春期心态,想必是他身边某个亲密的人给的。
      挨个做排除法,塞德里克想到罗德,那个异常沉默的、影子般的红发男孩——说是影子,是因为塞德里克更多的会看到他在聂明微身后。似乎在炫耀某种难以插足的默契。
      这足够让人烦躁了。塞德里克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听你慢慢说。”

      尽管本人不乐意承认,未来三十年估计也不会轻易承认。给伊米尔顺次排一个“宿舍最喜欢的人”名单,第一名是加西亚,第二名是聂明微,后面三名目前不重要。
      综上,现在多是聂明微和伊米尔的二人组合。从吃饭同侧到上课同桌,聂明微魁地奇训练他就在练习场外看书等待,作业写完了也要去图书馆挨着聂明微。
      聂明微在哪里基本都是复数的,倒是不觉得烦,他更多只是有点想知道为什么。
      不仅仅只有他在成长变化,暑假后,再见到伊米尔也会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最大的不一样是伊米尔戴着的巨大戒指,和他并排走的时候聂明微摆手总是会被宝石磕到。
      “你最近……”
      伊米尔看过来,聂明微盯着他好像越来越浅的瞳仁,突然失语。据本人说,他的父母是标准的大骨架高个子的北欧人,不出意外伊米尔也会往这个方向窜。
      “我最近……很奇怪是不是。”
      聂明微说:“你感觉还好吗?”
      伊米尔摸了摸自己脸,“还可以。”他拍了拍石凳,示意聂明微坐过来。
      “……”
      伊米尔问,“你还记得我给你寄的照片吗。”
      “记得。”
      “喜欢吗?”
      聂明微:“……”
      说好昧良心,说不好伤别人的心。
      他选择中庸,“不错。”
      伊米尔说:“那个是我父亲拍的了,用魔法改善了一下。”
      聂明微说:“你有拍吗?”
      “……”
      伊米尔用大拇指摩挲精雕细琢的珠宝,扑闪的睫毛也是白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种透明的质感。他笑了笑,“没有,拍了很容易被抓到把柄。”
      “把柄?为什么?”
      伊米尔亲昵地揽过聂明微的肩膀,贴在他的耳边说话,“因为……我杀的是人。”
      人类,智人,能用双手制造并使用工具的人。聂明微第一反应是听错了,但是伊米尔换了种说法跟他强调自己的猎物。
      搭在聂明微肩膀上的手用手背刮过他不明显的下颌线,“我记得,他们有八个人。是麻瓜,拿着枪。其中有一对父子,我也是我父亲带过去的。”
      “我做了很多年心理准备,没想到最后魔杖指着的是人。”
      在现代科技发展起来前,不会魔法的人异常脆弱,他们的家族理念里会连带着呵护平民百姓,在饥荒、战争、瘟疫的不幸时日里为求助的人提供庇护,或许会有点带着施舍的居高临下,但没人会做文章来指责就是了。伊米尔设想过自己可能会受伤流血然后奋力反杀,也可能会被狡猾的巨怪撕成碎片,没想到父亲指着已经被绑起来的八个人让他处决一个。
      他的父亲,他的家主说,已经许多年没有怪物了,近二十年,无视禁令违法偷猎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杀了……我杀了领头的人。”
      后半句伊米尔用的是丹麦语,他几乎是把脑袋埋在聂明微肩膀里。
      “他比我父亲大几岁,没有国籍,黑色卷发,瞎了一只眼睛。”
      聂明微试着抚摸他的背,摸到一条明显的背脊。只能做到这么多了,他不知道伊米尔在说啥。
      “我用的是我们国家的死咒,我用得不熟练,第五次他才死。”
      “然后,我父亲希望我能将他分尸,像他们之前处理怪物一样,切成整齐的肉快,因为是人,所以会留下人头和人皮作震慑。我母亲说我还太小什么的,我父亲一再坚持。”
      “但是我太软弱了,我做不到,我逃回家里。我父亲也是少见的对我发怒,将我关起来。”
      伊米尔抬头,他没有流泪,也没有红眼眶,只是平白地叙述。唯一的倾听者努力从句子中抠出一两个似乎是能听懂理解的,然后配合伊米尔点点头。
      聂明微问:“你为什么不让加西亚接你呢?”
      伊米尔:“……以他刨根问底的个性,迟早会知道事情原委。然后他就有正当理由嘲笑我。”加西亚是一只快进化完毕的猛兽,看完成体利尔就知道。如果换成加西亚去面对,下刀的手都不会有多少犹豫,还会问一句切成块还是切成片。
      “嘲笑你什么。”
      伊米尔往旁边瞥了一眼,“偷听可不是什么绅士的做法。”
      加西亚被他潜藏的敌意和警惕搞得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嘲笑过你。”他那叫反击好不好,他还没抱怨伊米尔的随时随地时时刻刻的定点攻击呢。
      伊米尔起身就走,加西亚想喊他,又拉不下脸,由着他走远。

      手工课是个听起来有点像幼儿园启蒙课程,但的确是一门如假包换的主科。主要教学内容是炼金术。
      聂明微啥都炼不出来,能兑点不出人命的药水就不错了(其实他挺有做毒药的天赋的)。再说一下他的固定位置,中间排靠窗,由此可得他只有同桌,前桌,和后桌。这个四人小组在手工课上就靠班长一人一带三,凭借一己之力把平均分拉到了优秀。
      他们班主任就是该门课的老师,在黑板写下这门课的任务——调配易容水。
      调好放在瓶子里,不许动!!!
      从足足三个感叹号就可以看出班主任警告之良苦。没放任何东西,如睫毛,头发之类的易容水碰上皮肤就会开始腐蚀。
      “小聂子,你看。”
      聂明微扭头,迎面一阵泼。
      是冰冷的的还是灼热的?
      他感觉自己甚至来不及惨叫,喉舌就融化。同桌拉住他伸出颤动的手,对他笑。

  • 作者有话要说:  *伊米尔他家:纯胡诌的原创
    *借着梦来讲点不周山
    *塞德开始在乎了(老母亲流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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