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转学生》天将暮

31、C31

　　聂明微搁那鹅叫了半天都没找出什么能逃过一劫的理由，斯内普教授平时说话声音低沉，会让人感觉他句子绕过了后脑，耳道酥酥麻麻的——不紧不慢又残酷地说要扣分的时候，就是大提琴手在用琴弓把人的脖子当琴拉，每一下都是学生们的血与泪的奏章。
　　他把剩余的嗯嗯额额咽回去。
　　鼻子嗅到了赫敏头发的味道，耳朵则是听到了哈利独有的脚步声。
　　聂明微各个感官都比常人敏锐，所以他能感受到的世界会更丰富，当然，也有不好的一面，在男人女人里火爆一时的香水熏得他头晕，休息也需要更安静的环境。
　　“你和……”
　　聂明微顺着斯内普的视线看过去。
　　“三个小格兰芬多。”
　　火力转移，聂明微趁机走到到他们三个后面。阴鸷的黑袍巫师沉声警告，虽然看上去似乎是无差别攻击，但是聂明微注意到斯内普似乎更注意哈利。
　　黑瞳倒映出两人不友善的短暂对视。
　　聂明微一直觉得斯内普对哈利的态度并不是单纯的排斥厌恶什么的，应该是更复杂的，至于“复杂”的构成成分，他目前还没分析出来。
　　今天一起床，聂明微左眼皮就一直跳，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跳财还是跳灾，马上又觉得不能信这种术士都辟谣说跳眼皮不是预兆的封建迷信。
　　哈利把晚上的计划告诉他。
　　聂明微想：左眼应该是跳灾。
　　他脱口而出：“我需要去准备一下。”
　　罗恩说：“感觉四个人应该很勉强。”
　　聂明微歪头，“挤一挤？”

　　不周山□□级九班共有二十五名学生，同学录并不厚，最后面的几页是老师写的。昔日的同窗给聂明微写祝福和联系方式，他们和老师都给了符咒。
　　空间移动的符还剩一张，聂明微郑重地把符纸放口袋里——他永远爱符咒课周老师。
　　他整理了剩余的符，老师给的还剩四张：冰系符咒（用来给他失控时给周围降温）、雷雨云（灭火，理由同上）、音律符咒（每次听他弹琴都会露出欲言又止表情的音乐老师给的，旁边备注说是攻击类型，写了三遍慎用）、最后一张与其说是符咒，不如说是符画，画的是一只嘲风。
　　他的同学来自祖国东南西北，甚至还有妖怪血统已经比较稀薄的混血非常规人类，聂明微看着他们的鬼画符和写得乱七八糟的诀，出于对本班共通特性的深刻认知，觉得不是很靠谱，在亚当斯给的红墨水和自己的血中再次选择了后者，聂明微把兽牙磨尖，怕伤口被发现，就割了大腿，用上个学期学会的治愈符咒将伤口缝合起来。
　　舍友和队友没有注意到聂明微的异样，考试成绩一周后出，他们现在可以可劲开心使劲造作。
　　熄灯前，他照例喝牛奶，拿水壶往杯子里倒开水。他等了两分钟，开水渐渐变得混浊，最后变为浓郁的白，上面还结了层奶皮。
　　“晚安。”
　　其它床也一个接一个回应晚安。
　　他蒙在被子里，听怀表内里机械零件碰撞的声音。
　　过了很久，聂明微舒服得差点睡过去，他露出半个脑袋观察情况，确定舍友都闭着眼睛，就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
　　他脱下睡衣，换常服的时候手被拉住。
　　罗德的手在被窝里捂得很暖和，干燥柔软，只是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无名指和小拇指。
　　四月睡在他枕头边。罗德身体没动，一切无声无息。
　　衣服还卡在肩膀，聂明微没有完全转过身，身体薄得像纸，纹身停在蝴蝶骨中间。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洗，呼吸和心跳都没凌乱。
　　静止符咒效果褪去后身体会因为长时间的静止而酸痛麻痹——用昏睡符咒，早点回来装睡，告诉罗德，一切都是梦。
　　聂明微直面罗德的瞬间，饱经训练的抽符动作迅速而准确往他额头拍。
　　罗德稳稳当当地接下他的手，聂明微压不下分毫。
　　驱魔师。
　　就着捏手的姿势起身，罗德还是没有说什么，睡乱的红发簇拥他脸，红色的花开出哀恸的宗教画。
　　罗德解下脖子上的十字架，递给他。
　　“戴上再去，回来记得还给我。”
　　预言家。
　　聂明微泄力，用气声说话，“我从未信仰过上帝。”
　　“神平等地爱所有人。”罗德说，“戴上，上帝会保佑你。”
　　人和人之间有差距，神和神之间也有。
　　聂明微生吃过鲜花，此刻他品尝到花汁的诡异的味道。
　　红绳和金属链交叠，白色十字架和兽牙碰在一起。聂明微想和他说谢谢，罗德已经盖好被子转身，不给一丝煽情的机会。
　　直到聂明微走出门后许久，罗德都是睁眼的。

　　四个人挤在隐形斗篷里，小心翼翼地走到四楼走廊外。
　　赫敏想要用魔咒开门，聂明微伸手推了一下，门打开了一线缝隙。
　　“有人已经来了。”
　　聂明微意识到接下来不会是什么热血故事里的冒险，他们要面对的是未知的危险，乃至死亡。
　　——上帝会保佑你。
　　他安心了些。
　　四个人都心知肚明。哈利让他们带着隐形衣回去。
　　聂明微摩挲袖子里的魔杖，“别傻了。我说你是救世主，不代表你真的能单独面对一切。”
　　呼噜声挤过门缝，聂明微说：“里面，是三头犬吗？”
　　哈利回答：“对，三头犬，路威。”
　　聂明微定定神，“我开门了。”
　　吱吱嘎嘎——
　　纹身在聂明微嘴边变红发烫。
　　三头犬喷出来的鼻息将他们的隐形斗篷吹掉。聂明微如惊弓之鸟，暴露的瞬间已经将魔杖对准它。
　　“不，路威睡着了。”
　　“……看出来了。”
　　施了魔法的竖琴在弹奏轻缓的音乐。三头犬巨大的身形并没有给聂明微带来冲击，他心底还有点失望——为什么三颗狗头长相都有点憨厚，难道不应该是疯狗似的龇牙咧嘴的狰狞长相吗。
　　四个人推开路威的爪子，向下的通道深不见底，乌黑一片。黑暗是生物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可能跳下去迎接的就是无数的尖牙利爪。
　　聂明微和哈利同时说要先下去。
　　聂明微以理服人，“我下去用火照明，要是真的有什么，我会把它们全烧了。”
　　哈利说：“必须是我先下去，我不能拿你冒险。”
　　“我下去是冒险，你下去是送死。”
　　罗恩碰了碰聂明微的胳膊。哈利趁他分神，说了句等我信号，跳了下去。
　　聂明微气得捶地，“哈利波特！”
　　他也气罗恩，“罗纳德韦斯莱！”
　　“音乐停止了。”赫敏说。
　　后颈皮肤传来针扎般的感觉，狗嘴里的臭味越来越近。聂明微不用看都知道三头犬正在头顶虎视眈眈，准备把他们撕烂。
　　路威的口水滴到罗恩肩膀。
　　“跳！”
　　赫敏先跳，罗恩被推下去，他最后，路威几乎要咬断他，被聂明微胳膊上骤起的青火吓退，同时他的衣服也遭殃了，只剩半截袖子。
　　不受控制地下坠，失控感让聂明微的手背一直断断续续地冒出火花。
　　他感觉自己最后落到块很柔软的地方，但还没等站起来，又被纠缠的层层藤蔓挤压。哈利他们也是同样的情况。不知轻重的保护屏障在和纹身对抗，聂明微痛苦地咳了一声不敢放飞自我，他肯定没事，自己的朋友们可是眨眼就会变成灰烬。有几根已经缠住他的上身，半包住了他的脸。
　　“这是什么？！”
　　他只剩下手在外面，赫敏刚好看到了植物躲开了聂明微指尖消逝的青火。
　　“是魔鬼网！”
　　魔鬼网，喜欢阴暗潮湿。
　　赞美知识。
　　赫敏从斯普劳特教授那里获得的信息，聂明微是啃书啃出来的。
　　用火不行，就用光！
　　“明亮如昼！”
　　聂明微陷入的地方，射出莹白的光，魔鬼网蠕动着躲开光线——禁锢消失。
　　他们像被孩童打翻的积木，跌在魔鬼网下的石板地。
　　地下的确是魔鬼网的天堂，换句话说，是聂明微最讨厌的环境。每走一步，就能感觉到脚底的泥沙青苔恶心的粘性，水滴声如生命倒计时的时间沙漏，乱糟糟敲在石头上。
　　聂明微的魔杖一直亮着，强硬地要走在最前面。
　　走廊的尽头陡然开阔。线被展开，空间被拉高拉宽，拱顶在难以触及的位置。时间停滞的地方，却有数不清的鸟在飞翔。
　　房间对面是一扇木门，聂明微说：“我去把门打开。”
　　哈利说：“你没有钥匙。”
　　聂明微推后几步，鞋子摩擦出揉碎薯片的声音，他摆摆手让他们让出一条路。
　　“我不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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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god bless u
*嘲讽：龙生九子的九子之一，老三，瑞兽，长得挺酷的，鳞虫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