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转学生》天将暮

26、C26

　　聂明微是追球手，追球手有三个人，其他两人一个是利尔，另外一个是比利尔高一级的学姐艾米莉亚。
　　比赛性质要求追球手们要有足够的默契和信任，高速活动的时候，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给球手们判断——总之，毫不怀疑地上前去接队友扔过来的球，是一个追球手所应当具备的基本素养。他们也是球场上主要的得分手，虽说抓住金色飞贼加分多，但是因为追球手们进球多令队伍获胜的情况也不少见。
　　他逐渐意识到这是个何其重要位置的时候，也有过胆怯，觉得自己只是有点三脚猫功夫，想换位置，被一队伍人好劝歹劝给劝踏实了。
　　其实性格适配与否与默契程度似乎没有直接关联，聂明微有点怕利尔，但是也和他最默契。两人的进攻风格相似，不平衡发展，攻击性强，像致命的枪炮。利尔投出去的球经常能打歪守门员的手进球得分，有了数个手腕肿胀的先例后，面对他，其他三个学院的守门员都只会用身体去挡开。
　　开场前的等待，聂明微捏着扫帚深呼吸，利尔直视前方，说：“保持平常心。”
　　聂明微愣五秒，反应过来，“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利尔冷硬，“不是。”
　　队长毫不客气地拆穿，“就是跟你说的。”
　　艾米莉亚补刀，“他第一次比赛的时候比你还紧张，开始前一天都不说话的。”
　　所有人都开始笑。
　　利尔瞪了他们一眼。
　　聂明微好受了些，进场前瞄了下利尔被自己弄伤的手，那里还绑着绷带。
　　“走了。”

　　“今天的比赛是赫奇帕奇对拉文克劳。”
　　聂明微跟在利尔和艾米莉亚身后，绕场一周，最后停在半空，他一眼就看见了舍友伊米尔几近白色的头发，从而找到了并肩站着的另外三人，哈利、赫敏、罗恩夹在赫奇帕奇学子中，也仰头挥手。伊米尔朝他喊了些什么，他没听到。
　　不适时的异样感又开始折磨他的内脏，聂明微有点反胃，嗓子满里是柳橙味。纹身慢慢地从后腰爬到了下颌。
　　塞德里克一直在注意他的状况，聂明微示意他别在意。
　　不过聂明微还是说了句“速战速决”。他真的不想摔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霍琦夫人打开箱子，鬼飞球飞了上来。
　　“比赛……开始！”

　　利尔灵活地躲开了纠缠，聂明微和艾米莉亚眨眼已经飞到了预设的轨道。利尔球场上的大力气是出了名的，他扔给艾米莉亚，拉文克劳的球员因为忌惮而下意识放慢了速度，甚至没有多少想接的意思。不过也可能是打算截断艾米莉亚传给聂明微的途径。
　　艾米莉亚接到球后被对方三个人围攻，她做了向上飞的假动作，骗到了两人，剩下的那个贴着她飞，艾米莉亚想也不想又扔回给了利尔。利尔一挥手拍给聂明微，看得出是用了全力。

　　聂明微柳条似的细胳膊没有能耐接下来，他像训练时一样，用背调整了球的角度。他离圆环很近，和拉文克劳的守门员也近，身体挡住了对方。聂明微只感到背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球就顺利攻破。
　　整个过程还不到半分钟，赫奇帕奇的观众台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但是追球手没有丁点时间庆祝，他们的任务是不断的进球，不断地得分，让分数碾压，要让分差达到即使对方抓到了金色飞贼也无济于事的地步。
　　球很快被拉文克劳的追球手拿到，利尔和那人平行着飞，角度非常恶心，几乎挡住了所有能传球的路线，对方试着传球，虽然侥幸越过了利尔的防线，却也又落到了聂明微手中。
　　他和追逐金色飞贼的塞德里克差点撞上，两人转了扫帚的角度险险擦过，向相反的方向飞。
　　“聂明微！”
　　至今为止，能字正腔圆念出聂明微中文名字的只有利尔，还得加个前提，他只有在比赛等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时候才会咬字准确，发音准确到聂明微以为自己回了国。
　　聂明微像在空中写字一样，毫无章法地十几米的距离内拐了至少五个折角，八个方向，他自己都快吐了。球按照利尔的指令——这就是默契，即使格林先生吼出了暴怒的语气，聂明微也能从中理解到他真正的意思。
　　赫奇帕奇先进了三个球，之后被拉文克劳赶上，比分开始紧咬着，这样看来，突破点只有靠找球手。
　　主持人也是把话题引到了两位找球手上。

　　因为赌输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赛，伊米尔又开赌局。
　　“哪边会赢。”
　　哈利说：“赫奇帕奇。”
　　伊米尔用咏叹调：“令人感动的友谊。”
　　赫敏问：“你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学院赢吗你。”
　　伊米尔说：“当然希望。”
　　赫敏：“那你赌……”
　　伊米尔笑了，“拉文克劳赢。”
　　“………”
　　他收到了一票疑惑的眼神。
　　伊米尔说：“这不正是赌局的有趣的地方吗。概率，意外……你永远不知道事情的发展。”
　　他热爱一切意料之外的惊喜，惊吓也可以，刺激才是他赖以生存的养分。
　　加西亚说：“那你输了。”
　　伊米尔揪住他围巾让他踉跄，“因为你自诩真理吗。”
　　“因为你是个愚蠢的赌徒。”加西亚的魔杖顺势抵住他的腰，“永远学不会动脑子。”
　　周围人声嘈杂，尖叫惊呼声起伏。
　　——塞德里克从扫帚上翻身掉下来。

　　金色飞贼被卷进塞德里克的斗篷，他克服住自己身体在自由落体时僵硬，摸到了那个企图逃跑的小球，紧紧抓在手里。
　　坠落的时间被拉长，他开始后悔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
　　斗篷包裹住塞德里克，他像一只蝙蝠。落地的前一秒聂明微稳妥地接住他，惯性让他们几乎摔出去。
　　“我……你……”
　　聂明微搜刮脑子里的脏话，悲哀地发现他几个月的英国之旅毫无收获，哥哥不教，朋友不说，说的也只是些连冒犯都称不上的词汇。
　　塞德里克任由他拉自己的衣领往下拽，垂眼看他。伸手向大家展示手中的胜利品。
　　霍琦夫人吹哨。
　　“赫奇帕奇胜利——！”
　　“我要是没看到你的……手势你就死了！”聂明微也不管什么语序什么，凑齐了主谓宾就往外说，“都说了这次别用……嗝……”
　　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噗。”
　　他抱住聂明微拍拍他的背放声大笑。
　　聂明微气得说母语： “摔死你得了。”
　　队友们都聚过来，七嘴八舌地夸，也有训斥他们俩不要命的，被大家嘻嘻哈哈地糊弄过去。
　　聂明微的几个朋友也跑下去，他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抬手刚想挥一挥，赫敏就注意到他嘴角被蹭花的血迹。
　　“你流血了！”
　　“嗯？”
　　队长一听，当即喝他，“不许乱动！”
　　一个找球手和一个追球手被强行固定住准备带去院长那。
　　聂明微挣扎。
　　聂明微反抗。
　　他被自己的血呛到了。
　　他解释：“我…我可能是掉牙了。”
　　隔壁同样被勒令不许乱动的塞德里克已经笑不动。
　　艾米莉亚掰开他的嘴看了一眼，说：“右边门牙旁边的牙掉了。”
　　利尔想了想，“他刚才用脸接我的球。”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个原因。
　　利尔无不佩服，“你是第一个敢用脸接我的球的。”他收了很多力气了，不然聂明微得被打掉半口牙。
　　因为找不准位置，犹豫太久不得不用脸接的聂明微萌生了杀意。
　　利尔告诉扒在门口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学弟学妹，“你们回去吧，他没事，等会我们会和他一起回宿舍的。”
　　塞德里克说：“我想看看。来，啊——”
　　聂明微：“……”

　　雪越下越大，从薄薄的糖霜变成蛋糕的奶油层。
　　聂明微很担心壮壮，在树下喊了好久都没见它出来，以为被冻死了，含着泪水就准备去喊人来帮忙铲它。迈腿之前被破土加破雪而出的一根藤蔓缠住脚腕。
　　查了资料后，聂明微才发现它只是要冬眠。
　　壮壮睡在地下十米，和用自己找的腐烂叶子和动物尸体保暖。
　　聂明微把自己手套给它，千叮万嘱不要爬去禁林。
　　“明年见。”
　　已经不再是幼弱盆栽的蓝叶子缠住聂明微的手指，回到土里。
　　学校里圣诞氛围越来越浓，老师们开始做圣诞树，开始用红绿金的饰品装饰每个角落。
　　聂明微往年圣诞节的时候都还没到放假的点，都是在不周山过的，毕竟不是传统节日，也就是学校准备顿好的，每个班自己玩自己的，闹到十二点舍管才会来骂你。
　　舍友们都在收拾东西回家了，聂明微等到了哥哥今年出差的消息。
　　反正爸妈也没来，你姐也没来，干脆去干活赚钱也能给你买个贵点的圣诞礼物——大意是这样的理由，信未还画了个笑脸。
　　聂明微有点失望，但很快得知哈利和罗恩也不回去，迅速变成了开心。
　　舍友们一放假就走，放假前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问无家可归的聂明微想要什么礼物。
　　伊米尔说：“我会让圣诞老人给你寄礼物的。”
　　“……是你说没有圣诞老人的。”
　　“我说有就有。”
　　聂明微哑语，沉思一会，回复：“你看着给吧。”
　　几个人在礼堂门口道别，聂明微吃完早饭没事干，准备回宿舍窝着，袍子下面是厚睡衣。
　　“圣诞快乐，瑞德。”
　　罗德给了他一个拥抱，提着简便的行李和人群汇集，他解开了马尾，风雪吹散他的红发，像飞溅的血液。
　　亚当斯同上，“我走了啊，圣诞快乐，我会给你寄礼物的。”
　　加西亚说：“明年见。”
　　伊米尔也说：“明年见，你进去吧，外面冷。记得在床头放一只袜子。”
　　聂明微回走的时候，赫敏也准备出发了，她让聂明微也帮忙找线索，顺便看好两个人免得惹祸。
　　她走几步，退回来，“你也别惹祸。”
　　“好的好的。”聂明微举三只手指发誓，“我发誓。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