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转学生》天将暮

21、C21

　　“我跟你说过，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利尔在塞德里克面前来回踱步，每一次转身带着怒气。
　　塞德里克还没从聂明微不成熟的催眠中缓过劲，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他食指按着太阳穴一下一下地揉。
　　他下意识为聂明微开脱，“瑞德可能有急事。”
　　“你借口都帮他找好了是吗。”利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塞德里克，后者在他冷冰冰的眼神下不由得直起腰换了个正经点的坐姿。
　　“这次是催眠，下一次呢。”
　　“他怎么什么都会。”
　　塞德里克选择不作声。谈不上生气，但是他也并非毫无感受。
　　聂明微的眼睛现下是他最深刻的印象，无论想什么大脑的第一幅画面就是深不见底的黑色，令他心惊肉跳。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塞德里克想。
　　早些时候看的话，他的眼眶里塞着的是一颗刚洗完的黑色葡萄，蓬勃的生命力几乎溢出来。
　　利尔说：“你管得太多了。”
　　“他不是你的任何人，你觉得你们是什么关系。”
　　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下，“照顾学弟？”
　　利尔暴怒，“没见你对我弟弟那么照顾！”

　　聂明微怔了好一会，当然，并不是被吓到，他只是突然被自己的无能所困。比起麻瓜世界的小孩子，学魔法的小孩遇到危险的概率更高，可能来自于鬼怪妖物，也可能是走火入魔的禁术修炼者，不周山是极为安全的，李校虽然没有邓布利多的成就，但是绝对是中国术士里的top人物，他在学校里最大的烦恼是食堂老喜欢做蘑菇和晚自习要默写符文。他的生活里没有名字都不能直念的黑魔法师，没有什么命定的救世主，更不会要独自面对巨怪，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可以理所当然地躲起来的，可是必须面对的时候，他再也不想这么被动。
　　他不愿意只能干巴巴地站着，只能看着。
　　格兰芬多的三个人已经放松下来，哈利看他不动，以为他哪里受伤了，碰了碰聂明微。
　　“我没事。”
　　聂明微违心地回应，心底焦灼。
　　老师们赶到的时候，聂明微退到了三人后面，沉郁的时候，他的语言功能和说话欲望会下降到最低值，虽然看上去就是个生闷气的样子。
　　然而最大的功臣是他，赫敏解释完后，聂明微感受到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抬头，发现老师们都看着自己。
　　“我听过你的名字。”说话的是麦格教授，“赫奇帕奇的金色飞贼。邓布利多也说你很值得期待。”
　　聂明微嘴角一僵。
　　“但是。”
　　麦格教授严肃地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你们也知道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距离和亲密是有关联的，哪怕关系最好的哈利，因为不在同一个学院，有时候一天下来见不着面，四个舍友因为一起吃喝住行，熟稔程度很快就赶上了。或许是有了一段不得了的共同经历，聂明微觉得自己内心和赫敏还有罗恩的距离缩小了，能从熟人放到朋友的范围里，他愿意更细致地了解他们。
　　“我舍友也是红发。”聂明微注意到了罗恩的红发，“不过他和你的颜色不太一样。”
　　罗恩跟他说这是“Ginger”。
　　他们走过长廊的时候，聂明微还和赫敏提了嘴，赫奇帕奇有个叫加西亚·加拉哈德·格林的——是的，他最近才知道加西亚是有中间名的，格林家族和传说中的圆桌骑士关系匪浅。他也是个爱啃书的鬼才，准备期末考试拿第一交差。
　　“你被盯上了，赫敏。”

　　聂明微带着奖励的五分回去，希望能从轻发落。
　　他开宿舍门的时候做足了心理准备，视野却突然被一团黑色占据，下一秒被撞倒在地。
　　聂明微晚饭都差点吐出来，加西亚手撑着聂明微的肚子淡定地爬起来，理了理衣服，顺便把地上傻呆呆地发愣的家伙拉起。
　　突然，加西亚瞪向屋内，“你幼不幼稚！”
　　施暴者呀了一声。聂明微一直觉得伊米尔穿上白袍子插一对翅膀模样就会很接近油画中质感软绵绵的天使，此刻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反而很容易让人发怵。
　　和巨人始祖同名的假天使道歉：“瑞德对不起。”
　　“你让一让。我要把格林先生做成火腿。”
　　关于“火腿”，大概在二十多年后聂明微依旧年轻但是开始写回忆录的时候问了一下他。伊米尔说是祖先们发明的酷刑，将人的四肢下端的血肉骨头压扁压碎，挤出来，人吊起来的时候，下半截胳膊和膝盖以下的部分会在桅杆上随风飘，滴下血水，上端肿胀紫红的部分很像火腿肠。
　　“哦，对了，这是用来取乐的。如果食物缺乏了，就会吃掉他们。”
　　十秒之后，聂明微站在加西亚身前疯狂摇头，亚当斯从背后抱紧伊米尔扣着他拿魔杖的手，刚洗完澡的罗德看了眼混乱的现场，站到中间。
　　一分钟后，重点迅速换成了聂明微。
　　加西亚双手环胸，手指不耐烦地一下一下地点自己的胳膊。
　　“你去哪了。”
　　他马上伸手阻止了聂明微开口，突然收敛情绪，平静说：“冒犯了，我不多管闲事。”
　　伊米尔呛声：“骑士先生原来还知道界限。”
　　聂明微赶紧把事情的起因经过时间地点人物说明白了，免得再来一场室内对打。
　　加西亚最先发表见解：“很……奇怪。”
　　罗德粗暴地擦头发，“奇洛先生说巨怪在地下室。”
　　亚当斯关怀备至，“你脸色很差，有没有哪里受伤。”
　　聂明微问罗德，“你的预感还在吗？”
　　罗德皱眉，停顿了一会，“没了。”
　　加西亚说：“哈利·波特在学校里，类似的事情以后怕是还会有。毕竟……”
　　他做了个口型——伏地魔。
　　“瑞德你和他是朋友，我不会说离他远点之类的话。”
　　“你要更注意安全。”
　　聂明微点点头。
　　加西亚突然有种自己应该是又白讲了的感觉。
　　聂明微一会坐在床上，一会又走到书桌旁，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罗德：“你为什么要那么用力折腾你的头发。”
　　说折腾是轻的，罗德看起来是一副要把头发揪光的架势，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仇恨自己头发的。
　　聂明微：“我帮你？”
　　罗德把毛巾递过来算是同意，聂明微拿来木梳，开始给他梳开纠缠成一小团一小团的结。
　　罗德和罗恩广义上讲都是红发，罗德的更接近于暗红色，开学的时候他的头发刚刚过肩胛骨，和身高一样疯长，现在又长长了很多。
　　聂明微手法很是熟练，边做事嘴巴也不闲着，“我以前也是长头发的。”
　　“为什么现在不留了。”
　　“我的头发是续命用的。我七岁之前一直都是长发。”聂明微说，“说什么我刚出生的时候有个小神仙很喜欢我，就想把我带走，我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去问了家里的大爷爷，他就说我得留长发，具体原理我也不太清楚。”
　　被认成女孩子是日常，他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上的幼儿园，花了好久才调整好被孤立的心态，在剪掉头发之前他是没朋友甚至是玩伴的，因为他会进男厕所，却留着比女孩子还长的头发，小孩子简单的思维里面就是会粗暴地用发型来分性别，隔壁床小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男不女的变态。就这样还能保持外向性格完全是因为放学的时候，哥哥会酷酷地骑着摩托来接他（无证驾驶），叼着没点着的烟，提起欺负人的，把他盯哭，然后说聂明微是我弟，不会说话我把你舌头拔了再也不用说。姐姐在他深更半夜自己用厨房剪刀剪头发的时候阻止他，会把他温柔地抱住，耐心地给他解释原因，他哭也好咬人也好，也都耐心地哄，当然咬太大劲了会被哥哥一巴掌拍后脑勺。
　　聂明微赶紧想了点别的防止又开始想家。
　　英国魔法师们显然不会对男人留长发有什么偏见，虽然学校里男生里好像就罗德头发长到需要绑起来。聂明微很喜欢罗德洗发水的味道，凑过去嗅了嗅。
　　聂明微直白地问他为什么留长发。
　　罗德：“别问。”
　　罗德：“你喜欢吗？”
　　“喜欢。”
　　罗德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他大半的脸。
　　聂明微顺手给他捏了捏肩颈。扭头一看，当即用中文喊了声“靠”。
　　近一点的地方，伊米尔和加西亚头顶着头，都用手扯着对方的头发。
　　为什么都和头发过不去？！聂明微真的很想质问这一屋子的奇人。
　　加西亚：“我数三二一，一起放手。”
　　伊米尔：“好。”
　　“三，二，一。”
　　加西亚松手，伊米尔又揪紧了一点。
　　加西亚把手放回了原处。，
　　亚当斯习惯了，叼着牙刷掰他们的手，还能隔空和这边和谐相处的舍友典范说话，“今天是万圣节。”
　　罗德疑惑，“你没被瑞德吓够吗？”
　　“……我想听点鬼故事，英国的鬼故事我都听腻了。”体验异域风情。
　　伊米尔一把把加西亚推开，“我也要听！”
　　加西亚白了他一眼。
　　刷牙，钻进被窝。
　　“谁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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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圆桌骑士出自亚瑟王传说，加拉哈德被认为是完美的骑士。
*火腿的刑罚出自我做过的噩梦。
*长发续命这个之前还挺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