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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太子 ...

  •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天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我看着满眼的翠绿花红,一边背着清平乐,一边看着身边的景色。

      身后一匹大黑马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身后,我心情大好,转头笑问小桔:“小桔,你可去过江南?想来此时的江南是春末夏初,当是繁花如画呀!”小桔听了我的话,也是点头轻笑,我听着莺呜燕呢,脚步更加轻快。

      小桔并没有裹脚,走起路来并不艰难。她笑着问我可想听歌?我一听当然是大大地高兴!只听她清了清嗓子,便低低的唱道:“子规啼,不如归。道是春归人未归。几日添憔悴,虚飘飘柳絮飞。一春鱼雁无消息,则见双燕斗衔泥。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里绿杨堪系马。困坐南窗下,数对清风想念。蛾眉淡了教谁画,瘦岩岩羞带石榴花。”

      一曲婉转如黄莺画眉,我惊喜地看着她笑道:“小桔,你就是当个戏班的教席也可!这歌是谁教的,真好听。快说说,谁是你的俏冤家呀?”她羞的脸也红了,手脚也没地方放了,装成生气的样子说:“小姐,我好心给你唱个歌,省得你累,你却拿我开心!”我拉着她的手哈哈大笑。

      为了行路方便,我早就换了男装,她却是一身汉家女子的平常装束,远远看了,只会当我俩是小夫妻春日出游,也让我们少了不少麻烦。

      “什么小姐?以后叫少爷!没看我是男装打扮吗?”我笑着看了看小桔,她也笑着说道:“少爷息怒,小桔知错了,要不是少爷神算,小桔如何能与少爷在这春景中如此快活?”我嘻嘻一笑,让她再唱个曲来我听,她便又轻轻地唱了一支。

      那日我打发小桔离开客栈,就带着车夫从人直奔北京。又走了两日,我才悄悄地留下书信,离开了马车,之后就换上男装买马回到承德。

      我留书之上告诉我阿玛:我拒婚而逃,要死要活随他便!反正我是不管了!我这一去,他也不用操心,更别去找大哥的麻烦,只当是没生我这么个丫头便了。

      等我回到承德小宅,见小桔已把院子里里外外收拾停当,我便从那日起当起了“张大少爷”。小桔嘛,自然便成了我的少夫人。在承德城中躲了十天,我见没什么人来找我麻烦,便放下心来。想来是我骗过了阿玛,此事也算到此一结。又过了几天,我便拉上小桔,决定去江南一游。

      “少爷,马上就要到京运码头,要是上了船,吃食就不那么顺口了!不如咱们一会儿找个集子,买点东西带上船吃,你看如何?”小桔轻轻地说道。

      我点头称是,盘算着我们都买点什么好。正要和她商量,却见小桔脸色大变,顺着她的眼睛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个大汉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不等我说话,一个大汉已掠到我身前,抬手一掌打到我脖子上,我刚要大叫,却觉得眼前一黑,只看到小桔哭着扑向我,我便人事不知了。

      这是怎么了?我眼前一片黑暗,使劲儿地睁了睁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仿佛有微细的光从四周射进来,可是我的手已经麻了。身下摇摇晃晃,吱吱嘎嘎,想来是在马车上。本想动一动,又怕被人发现我已经醒了,便硬撑着不动不响,用耳朵仔细的听着声音。

      好像过了很久,听到有轻轻的马蹄声响,一个人叫道:“人停车不停,立时送到地方!不得有误!他奶奶的,这两个小娘子可害苦了咱了!”

      另一个人答道:“爷放心,小人兄弟三人,都是最好的车把式。人停马换车不停,保证一天功夫就京城。”

      我听着是要把我送到北京,初时以为是阿玛抓我,后来一想不对,阿玛就是再生气也不至于这么抓我回去吧?又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我便动了动身子,没想到竟然没有被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车里这样黑,一动胳膊才明白,我这是被人封在了一个大大的木箱子里,什么箱子这么长?我四面摸索了半天,头大尾小?想了一下,不禁在心里大骂:TNND!孙子!一群王八蛋!谁想出来这么可恨的招呢?----他们把我放棺材里了!

      “吱嘎~~~~~~”钉子被强迫离开木头的声音是很难听的,特别是像我这种藏身于木头内部有听觉感觉思想的灵长类动物,这样的声音对我来说,无异于噪音中的嗓音!本来我还在梦中,可猛一听到这声音,竟然象有人用电锯把我的骨头也锯开了一样。我忙捂着耳朵瞪大眼睛看向外面,却只见外面光明乍现,一时间,我的眼前有些发花,竟然看不清什么了。

      过了半天,我才看到画栋的房顶,接着,又听见一群远走的脚步声,可是却没有人出现在我这“一方天”中。想了想,我也不起来,干脆正正身子,好好躺在这棺材里呆着。也不知道他们关了我多久,现在我饿的发昏,不如继续睡觉!可是过了半晌,我还是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为了防止我被人活活饿死,我干脆唉叹一声,坐起身来。

      摸摸头发,我的帽子也掉了,想来抓我的人已经知道我是女孩。我也不着急,坐在棺材里打量起这房子来,一间三敞客厅,南向而开,正面一张长桌靠墙而立,上置八宝瓶西洋钟,上头墙上挂着仇十洲的《寒雪夜归》,桌两边各一张太师椅,上首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屋子两边各有三张太师椅,后面是廊条摆设。

      座上的男人浓眉大眼,白净面皮,如果不是有点浮肿的大饼子脸,也算是长的挺帅。一身银八宝加绣绘竹长衫,外面一件褚色外衫,没带帽子,小鹿皮的宽口鞋,手里还端着一个茶碗,微笑的看着我也不说话。他身边两个小丫头垂手待立,大门外站着几个带刀的家丁。

      我坐在棺材里看他,他坐在太师椅上看我,我们两个相互对视了半天,他却没有说话的意思。

      看他如此镇定,我干脆清清嗓子,冲他说道:“嗯,你喝水,没有我的份吗?”

      男人听我的话,笑着说道:“哈哈,倒是我糊涂了!来人,扶这位姑娘起来,上茶。”男人一挥手,旁边的两个小丫头马上走过来扶我起来,我拍拍衣服,便自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丫头给我上了一杯茶,又垂手低头地站在了一边。

      我看那男人还在打量我,我便也学着他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他见我这样子,哈哈一笑,这一笑之中,我刹时觉得他年少时必是一个极帅的男人!

      “你请我来喝茶?不聊天吗?”我问他。

      “只是请姑娘在这盘恒几日,我有几样东西让姑娘的朋友拿了去,只要向她要来,便放你们走。”他抿了一口茶,皱眉说道。

      小桔?“呵呵,那就是说没有我什么事喽!不如你放了我,让我的朋友自己在你这盘桓,好不好?”我试着问他,他却眼皮都没有抬,还是慢慢地喝着他的茶,我只好当成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

      “来人,带这位姑娘到客房休息,不许怠慢了她,她需要什么都要送到她房里。”过了半天,他才吩咐下面人来带我走。一时上来两个老妈子,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我被拽着往外走,回头向他叫道:“哥们,别介!不如让我去劝劝我朋友,让她把东西交给你好不好??”老妈子们见我这个样子,也只得停下来,等他发话。

      没想到,他听了只是动了动眉毛,眼都没眨,就挥手让那两个女人把我带了下去。我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好伤心……

      两个老妈子押着我一前一后地穿院过堂,我一路走,一路悄悄地看,努力记往方向的同时,还不忘摸了摸腰带:还好还好,里面的银票没有被人动过。

      把我送到一间客房,老妈子带门出去时还交待了一句:姑娘好生休息,有事便叫我们。说着,便要带着门出去。我忙止住她们,要她们送点吃的来。之后一头倒在床上想办法:《越狱》里的牙刷这里是没有的;密码锁好像也没被发明出来;折纸送消息我也得有个送的对象吧?刚才我进来时看到四五个大汉站在外面,我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打倒他们。最可恨的是这房间四面环水,我可不想四月天的夜里落水,还不一定能逃的出去。最后被救上来生病变成肺炎,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那就是天妒英才了!我不禁头疼起来。

      吃过了饭,还是没有人理我,最后,我决定从水边上逃出去。刚才吃饭的时候,硬要他们给我买热热的油鸡回来,又要了两床被子。没想到,他们还真是言听计从,反正我油鸡没吃几口,却悄悄地留下了包油鸡的油纸。将身上的银票取出来严严实实地包好,又将外衣也包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斜背在背后。我便开始倒头睡觉。

      一觉醒来,正是半夜,看看窗外的月亮应该凌晨2点左右!偷偷地把床单被子都连在一起,便把这“长虹白链”系在后窗边扔了出去,看看下面几乎垂到了水面上,我偷偷地乐了一下。悄悄看看前面,那几个家丁正无聊地走来走去,他们是哈欠连天的了,我便慢慢地爬出窗外。

      水真的很凉,但我的水性还算是不错,只是不能太快的游动,怕出声音。到了水里才想起来也不知道水里养没养鳄鱼?别我上演新版的《血洗鳄鱼湖》。等我游到岸边的太湖石,已经是累的快要虚脱。扶着大石头又等了半天,看着没有什么动静,便麻利地上了岸。

      这个府院真不小!关键是处处都有家丁,我身上只着中衣,又冻的要死,东躲西藏几乎一个小时,才在一间外廊上找到了几件晾着的男装,嗅了嗅好像还不算臭,想来是刚洗过又忘了收?我套上衣服又开始摸索着找小桔和出路。

      不过一个时辰,我便把这府里的位置大概摸了一个遍,只有我西边的一个小院没有去,因为那个院子的门外看守太多,大概有十几个人,可正因为看守多,才有可能是押着小桔的地方。我蹲在墙边的树后发愁,怎样才能进去时,从东边来走来几个人往这院子方向走来。

      最前面一个老头引路,后面跟着的二个郎中模样的中年人低头不语,他们身后还各带着一个小厮,都背着大箱子。几个人走的很急,在我身边走过去都没有一点声音。我急中生智,双手将我的包袱恭恭敬敬举过胸口,使劲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一路急急地跟进了小院,果然门边把守的家丁没有拦我。

      进了院子,一个中年人接过一个小厮身上的箱子,自被领进了正房。我和两个小厮被人领着进了旁边的一间厨房。可诡异之处,却是这一路上都没有半个人说半句话!这让我如何知道这院子的情况?

      厨房里除了一个老妈子在另一边的灶上看水煤烧茶,再没有别人,那两个小孩打开箱子,也不言语,摆开了许多瓶瓶罐罐。我大概一看,觉得好像是医生配的各种药粉,也不吱声,便将包袱放在门边的台子上,去抱了一捆柴过来,放在炉边。一个小孩看了看我说道:“我们自己生火煎药,不用你在这里帮忙了。”

      我见那边的老妈子也不注意这里,便轻轻拿起包袱退了出来。厨房外面没有人,院门外家丁密布,院子里却只有点灯的上房门外有几个人悄悄侍候。我顺着房边溜到正房后面的窗下,正准备趴窗偷窥,却听里面有人说道:“主子交待的事,属下已找过吴尔敦,可是他却称女儿走失,抱病在床,连客也不见。奴才只好再找到舒尔德库,那老家伙竟是哼哼哈哈,有意拖延。现在这外九门和丰台大营都不能调动,如何能成大事?”我听了一惊,怎么这些人还找过我阿玛?

      又一个声音道:“这事还要慢慢来,上面离京还要再等几个月,现在手里有的兵力虽不够,但也无妨。只要能困住上面几天,把城里料理清楚,丰台那边不理也罢。只要是老头儿松口答应,八、九、十应该不在话下。”

      最后却是那个抓我来的人说话了,他道:“嗯,这个事情,咱们慢慢来!只求稳妥。但可不是不急!这时再不急,等想急的时候也来不及了。还有今天我已找到去年八月逃走的那个待妾,噶礼那边,让他不用再着急了。”

      第一个声音又说道:“既然主子抓到了人,不如了断干净。断不可有怜香之心。”

      “主子”先生说道:“此时我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只是她盗走我一封信和十万两的银票却不在她身上,真真的奇怪!同她一起被抓回来的还有个毛头小丫头。”

      第二个声音笑道:“那不如主子就从这小丫头身上下手?也许,就有了头续了!”

      我吓得一身冷汗,想跑却栽了个个大大的跟头,原来听话这之间我的脚已经蹲麻了。没等我站起来,已经听到屋里喝到:“什么人?”我连忙原地不动,装出一声猫叫,只听屋里的“主子先生”说道:“没事,不过是一只猫叫了春,你们唬唬蝎蝎地干什么?”

      我吓得不敢动弹,只伏着身子想听的更真切一点,里面的声音却渐渐弱了,后面说什么,给主子又配了点“飛燕喜春散”……

      我正想站起来,房两边一下子涌出几十个家丁,都是手持火把,把个屋后照的好像白天。“主子先生”从人堆里踱出来,看到我愁眉苦脸地站在房檐下面,微微笑笑,一转身——走了~~~~!

      这一次,我被送到了另一间房,不再挨着水边上,不再有好看的大床家具,不再有软和的寝具被褥,当真是空空一间房,四面都是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开始我还能站着,到最后我只好席地而坐。虽然有点累,头脑却十分清醒,我细细地叠加着事情的脉络:首先,在这里的人,多半应该是红花会或者白莲会的人,他们找我阿玛,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可能是想刺王杀驾!但我阿玛不过是个小小的副骁骑参领,没有多大的权力,也不是非联系他不可!第二,小桔曾是“主子先生”的待妾,她盗了人家很重要的书信,还有十万两银子,想到十万两银子,我忽然开始心痛我包袱里的银票和细软,呜呜……那是我的全部家当呢!主子先生都有十万两银子了,干吗还要我的钱!?呜呜呜,我的银子……

      熬到天亮,门终于开了,小桔和“主子先生”一起出现在我的面前。呵呵,好戏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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