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相拥--吸血鬼的爱情》瑾*

12、Ch12.父亲的考验

　　站在人类的纷争漩涡中, 我默默地看着鲜血从我脚边流过, 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到事情继续恶化下去。我是平凡的人类, 一无是处的人类, 如果我拥有跟羲翮相约的魔力, 我就可以拯救那宝贵的生命, 不仅仅人类的生命是最珍贵, 更甚者所有生命都是那么的宝贵。
　　逃亡终于完结了, 意想不到我又回来人间界, 现在我已经与这场杀戮脱不了关系……
　　在我前面是通往吸血鬼旅馆的路, 背后是熟悉的小镇, 这个分岔路口我该如何抉择?
　　眼神脉脉地看着羲翮的背影, 一阵狂风吹起了我们二人的发端, 长长秀发飘扬着, 我忽然间有种安宁的感觉。在空旷的大地上, 我仰望沉默的天空, 同时也看见了我们的未来……
　　半晌, 从沉思中走到现在, 我们可不能永远呆在一地。
　　于是拉了拉羲翮的衣袖, 「翮, 我们该往哪里去了?」虽然明晓得他会回答往吸血鬼旅馆, 但是我还是习惯性地问问他的意见。
　　看来我已到了非常依赖他的地步……
　　羲翮回首轻轻一笑, 说:「到吸血鬼旅馆吧。」他的笑靥中充满了自信, 彷佛为这片沉闷的黑夜注入了生机。
　　他伸起右手, 就像上一次在屋子里一样, 来温柔地牵着我的手。我递起了左手, 紧紧地与羲翮十指紧扣。
　　昏暗的树林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深沉的树林就宛如我们的将来一样, 永远看不见尽头……
　　我跟羲翮毅然地踏出了一步, 为我们的生命编上另一段悲壮的故事。

　　穿越闇黑森林己不是第一次了, 可这次我的眉心却不停地跃动, 令我不得不有点忧惧。
　　狂风依旧吹起墨绿色的叶子, 不断地发出沙沙的声音。在两旁大树下有一堆堆丛林, 丛林也在狂风中摆动。
　　我们沿着小径向前走着, 一路上鸦雀无声, 我清楚地听见我跟羲翮的呼吸声。羲翮的呼吸声带点急速, 也许是他太焦急吧。我偷偷地斜睨着他的侧脸, 瞧见了他的额角渗出丝丝汗珠。他的确是紧张他的同伴, 我的心情开始低落了。
　　走着走着, 一阵莫名的寒风刮到我的脸上, 如刀刃般毫不留情地向我袭来。虽然那力度未伤及皮肤, 但已是一个好好的警告。在四周还有别人在这儿。忽然间脑海中有了不安的念头。如果还有别人在,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这, 心沉了一截。
　　我想羲翮应该感觉到四周环境的丝毫变化吧。于是, 我再次抬眸看着他, 他的额角还是渗着汗珠, 可是脸色却黯淡下来。
　　我默默地跟着羲翮的身后, 缓缓地向前走着。
　　我晓得一个不平静的晚上正悄然地向我袭来, 不安的右手已伸入怀里抓紧了那把羲翮给我的蓝宝石短剑。『如果有危险的话, 我应该好好保护自己不让羲翮担心…… 』握紧了冰冷的短剑, 我一副凛然的模样。
　　又一阵狂风把地上的落叶吹起了, 落叶在半空中飘散, 挡住我们的视线。当我再一睁眼, 瞳孔竟然扩大了, 我看见了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烁的金眸, 而且那些金眸全都盯着我们二人。羲翮的身子开始戒备起来, 他低声地在我耳边耳语着, 「绮然, 好好的保护自己!」
　　一瞬间我的身子僵住了, 那个不平静的夜晚终于来临。

　　那一双双金眸是我命运中注定的考验, 这点我似乎早就心中有数了。
　　羲翮跨前了一步, 戒备地亮出他独有的银色长剑, 可是他的脸上却青绿一片,不得不令我费解。在往吸血鬼旅馆的必经路上, 我们遇上了阻挠的生物。若透彻地猜想一下, 这些生物要不是追杀吸血鬼的人类就是躲避人类的吸血鬼。我心中暗自发出嘘唏声来, 以叹息这两族可怜的生物。
　　其实细想之下我和羲翮再次出现于人间界, 到底会令这场纷争恶化下去还是能把事情缓和了? 至此时此刻, 我还是想象不了这场纷争的最后结果。最后两族会大伤元气, 然后憎恨哀怨对方直到死亡吗……
　　这场纷争的因因果果, 到底可以从哪里查起?
　　那群金眸们终于从黑暗中走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华照耀下, 我终于看清了来人。果然我的猜想是没错的。我开始咧嘴苦笑着。现在不需要我们多费力气走到吸血鬼旅馆, 吸血鬼就毅然出现在我们的跟前。
　　那一群吸血鬼绝对是媚艳的族群, 拥有人类修炼千年也不可达至的高贵气质以及永远得不到的美丽容貌, 只是吸血鬼族也有他们的宿命、他们的无奈。

　　此时我也看清楚来者十多人全是手执跟羲翮手腕里一模一样的长剑, 而他们的长剑在月光的照射下闪动着夺目的光芒。我嘴角的苦笑也凝结了, 原来是一群跟羲翮同族的吸血鬼。
　　处于这个昏暗的森林里, 却拿持长剑, 可见来者不善。
　　我偷偷地睥了羲翮一眼, 他的眼眸里充斥了惊讶和震惊的神色。
　　一心一意回到人间界想拯救他的族人, 却受到这样的对待, 这对他来说是狠心的结果吗?
　　我的手偷偷地握紧了, 心中深深不忿。
　　当初在吸血鬼旅馆里被欺压的一幕,我仍印象深刻。如果说人类跟吸血鬼的战争导火线, 根本就是与生俱来的憎恨令他们互相撕杀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终于羲翮他沉不住气说了, 听起来他的语气却有一种抑压的感觉。我微歪着头, 难道他也察觉到事实的残酷吗?
　　人生就是一场无奈且残酷的游戏, 你付出的东西、心血不等于你的收获。可能有人会得到意外的收获, 但那人绝对不是我。我得脚踏实地为自己而努力。
　　这时候, 四周沉默了, 空气中传来如血腥的味道, 还有草木的腥涩味道。
　　一股不安的感觉瞬即蔓延至全身。
　　死亡的气息开始靠近, 直接冲击我的心脏。

　　倏然, 那群吸血鬼冷笑起来, 他们眼中都是深红得如血的一潭水, 似乎现时他们感兴趣的应该只有杀戮吧。
　　叹息, 我心中为命运而叹气了, 为我不平凡的命运而叹气着。
　　如果一开始没遇上羲翮的话, 我想之后的生活只有平淡二字, 我也不会遇上一大堆吸血鬼, 可是我最终还是会卷进吸血鬼与人类的战争。兜了一大圈子, 结果却是一样, 我可以有选择的余地吗?
　　可笑的战争存在于人间界内, 最后会是怎的悲惨局面呢?

　　一阵冷风从森林深处吹来, 隐约间我嗅到奇特的气息, 奇特得让我有窒息的感觉。
　　吸血鬼们的笑声响起来了, 突兀地传到耳畔。那阵冷风强劲地吹起落在地上的叶子, 在漫天飞叶中, 我瞥见了长剑一大片闪烁的光芒。
　　我止不住蹙眉了。也许不该回来是真的, 面对两难的局面, 羲翮他又能怎样面对应付呢?

　　倏然, 我耳畔响起了羲翮的叫声。当我回头搜寻他的踪影时, 已发现一群吸血鬼族包围着他。嗜血的眼神充斥在每一个吸血鬼的眼内, 不禁令人心寒。即使是你的同类, 也有相残的可能。
　　吸血鬼们毫不犹豫地亮出长在他们手中银色长剑, 而羲翮也一脸青黑地盯着他曾经的同伴。羲翮的动作明显地比较小心翼翼, 我晓得他是不忍心与同伴战争。但是如果他不战争的话, 只会轮为剑下亡魂, 那些吸血鬼与人类纷乱时已杀红了眼, 怎么劝也不会有转机的可能性。
　　我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同时已视察到在我的身旁有几个吸血鬼走近, 他们手中的光芒非常刺眼, 令我有点想截断他们长剑的冲动。可是, 面对着拥有超能力的吸血鬼, 我会有可能胜出吗?
　　想到此窘局, 我只能扬起一丝苦笑。
　　剑风在我的耳畔撩起, 掠去一丝秀发, 轻飘着地。我不顾一切握紧了羲翮给我的短剑向他们刺去, 至此时此刻, 我晓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真理。在战斗中不会有仁慈出现, 如果你仁慈便是你走向死亡的征兆。
　　但是为了羲翮, 为了跟他在一起, 我什么困难也要去闯一闯。我要变得更强, 我不要在这场纷争中成为牺牲品。不可以!绝不可以白白死去!
　　我咬紧牙关狠狠地把短剑刺向吸血鬼们, 只有这样做我才会感觉到与羲翮的距离不会那么远。我是和他一起生活, 一起战斗, 甚至一起共生死。
　　就在此时, 短剑巧妙地刺中了某只吸血鬼的手臂, 那只吸血鬼发出吱声。我细心地注意到此声音。
　　一线的生机似乎向我们招手了, 吸血鬼也有他们的弱点。
　　他们的弱点就是长出银色长剑的手臂上方!

　　我迅速地瞇眼盯着每只吸血鬼的手臂处, 在长出长剑的地方是特别的红肿的, 想必是与灵力不够, 长剑与自身作出排斥。
　　说到底在战争中无一不是无情的, 为了仇恨而杀戮, 而最后连自己也有可能付上生命。

　　我大声地叫喊着, 「羲翮, 一定要往手腕处斩去!」也许他是知道此弱点, 也许他是不忍心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同伴, 但是到了此时候不是你生存便是我死亡, 谈不上谁是仁慈的。
　　羲翮听到我的话, 身子微微地抖了一下。果然他是知道吸血鬼的弱点, 真的是我天真的想法, 自身为吸血鬼, 难道不去保护自己的弱点吗? 如果真的往吸血鬼手腕那里斩去, 恐怕那只吸血鬼便不能活下去了。羲翮的脸色沉了下去, 如机器般麻木地挥动他的长剑。他是在作心理挣扎? 眼前的是他曾经的亲密同伴, 他狠心要置之死地吗?

　　忽然间, 一阵强风吹起了四周的枯叶, 吹到我们的眼前, 扰乱了视线。在此刻, 我听到一把沉实醇厚的声音在厉声唤着, 「可以停止了。」
　　我的脑海一片混乱, 搞不明白那话的用意。
　　待我再次看清四周环境时, 我赫然发现刚才与我们搏斗的吸血鬼们全退在一处, 他们似是军人般接收了命令, 而停止与我们的撕杀。
　　不过, 要不他们不停止撕杀的话, 我们也不能活到此刻。他们人数上已经占了很大的优势, 即使我们知道其弱点亦难以对付他们。
　　他们停止撕杀的目的是什么? 一下子在我脑海中涌现着这样的问题, 总觉得有点不安, 有点奇怪。

　　奇怪了, 刚才发出命令的是一把熟悉的嗓音。环顾四周, 除了从那人口中发出便没有其它人可以这样命令吸血鬼族群。
　　我一直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吸血鬼, 除了知道名字叫羲颢就一无所知了。
　　我抬头瞿然地看着羲颢, 他高大的身躯暗暗地散发出慑人的气势。果然是厉害的领导者。
　　我渐渐地勾起了一丝微笑, 具有深层意义的微笑。
　　此时, 羲翮悠悠地走到我的身旁。又是刚才一开始的对峙场面了, 忽然间觉得回来人间界是多愚蠢的事情。
　　羲颢迈前一步, 从容地看着我们。
　　「你们想加入吸血鬼的阵营吗?」
　　我皱起眉头来, 这是谈判的语气吗?

　　「不好意思, 我们没有兴趣加入吸血鬼的阵营。」我冷冷地回应着。
　　「即是你想加入人类的阵营?」
　　「不,我们是中立的, 不会加入吸血鬼的阵营也不会加入人类的阵营。」睁大眼睛, 我坚决地说道。
　　「很好很好……」羲颢喃喃地低念着。
　　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在此时我越来越觉得我不应靠近吸血鬼区。
　　「你们走吧! 既然不想卷入纷争之中, 就得离开。」羲颢冷冷地说着。语气中却带着规劝的味儿。
　　「父亲大人……」羲翮低声地唤着。
　　「走! 不要让我再次看见你们, 既然早已离开吸血鬼族群, 就不要回头再来这儿!吸血鬼不需要你的力量, 不需要你的帮助!」羲颢忽然以一副父亲的口吻来命令着羲翮。
　　他的用意是什么?
　　「父亲大人……」羲翮再次低声唤着。
　　「我说过的话儿不会再说第二遍, 你们走不走是你们的意愿, 是生是死也不是我的事!」羲颢厉声说道。我却清楚感受到他话中带着担忧的情感。说到底有血缘关系的两人, 总不忍心看到后此流血受伤吧。
　　说罢,羲颢领着那一群吸血鬼转身走入昏暗的树林, 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前。

　　最后, 我只听见低喃的一句话, 「离开吧……」

作者有话说

　　可笑的战争存在于人间界内, 最后会是怎的悲惨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