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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意外死亡 ...


  •   两人都没打算久留,饭后就直接驱车回家,虽说来这里也不过三四天,但那座房子对于冬月来说,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想到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心里还挺高兴的。

      二人前后脚进了屋子,正巧碰上祝遥正在客厅抱着一个笔记本,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冬月忙点头朝他打个招呼,可祝瑶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朝怀袖点了点头,又回来瞥了冬月一眼,就匆匆离开到楼上去了。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冬月被祝瑶看的有点紧张,忍不住搓了搓衣角,心中竟有一点小委屈,见那人转身走了,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喜欢不喜欢这重要吗?他对谁都是这样的,不用管他。”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这,冬月坐下之后还被亲昵地搂了一下肩膀。

      虽然喜不喜欢不重要,但毕竟是同一个屋檐下,这样下去未免太过尴尬,

      祝遥这个人身材高大,这几天看下来,平时少言寡语的,脸上总是冷若冰霜,被那眼睛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心里寒津津的,有时候冬月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才好。

      但除却这一点,这里的生活还挺惬意的,有人做饭,看看书,钓钓鱼,种种菜,重要的是还有人陪伴,对于冬月这种颓废了一段时间的人来说这样的悠闲日常真是久违了。

      他和怀袖还不时的去山里转转。

      这里其实景色很美,往山的深处走,穿过郁葱茂密的树林,有一片视野开阔的草地,那地上开满了各种野花,远处是高大繁茂的柳杉和银杉,尽头是覆盖着白雪的高山,有河水缓慢的顺流而下,河水清澈,颜色还会随着天空的颜色变化,晴朗时,天空是明亮的浅蓝色,河水碧蓝,而到了傍晚,远处的山林和云彩都会染上橙红色的霞光,然后渐渐过渡成粉红色,浅紫色,直到深蓝色丝绒一般的夜幕随着夜晚一起到来,在这过程中,河水也会随之变换颜色,如梦似幻。

      在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

      他得时不时也帮忙照顾菜园,不过多半是和怀袖一起,种种蘑菇,收收菜。而祝遥总喜欢自己待在房间,与各种电子设备相伴,完全是个沉默寡言的宅男。

      日子一长,他一开始的不安也渐渐消失了,就连祝遥的冷淡,他也习以为常了。这里的日子很平静,吃得好睡得香,似乎不再被过去的事情所束缚了。

      能吃能睡是多重要的一件事,且看多少夫妻虽然从未真正了解过彼此,但一日三餐一张床,也能相伴到老,你就知道了。规律的生活,让人能有勇气面对现实,即便是无能为力也能一笑置之,除了生死,都不算大事。当然这不光是吃和睡的功劳,还包含着岁月的打磨和漫长的陪伴。

      他也渐渐习惯了和怀袖一起行动,虽然起初,冬月对于他的兴趣完全是因为长相,即便到了现在,有时他还会感叹两人真的像,那种感觉十分微妙,除了偶尔会被捉弄,搞得他十分头疼以外,怀袖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

      他从不多问,也不会给你讲道理,如果你愿意说,他倾听,你不说,他会逗你开心。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

      他对这地方渐渐熟悉起来,关于这里的风土人情也开始有所了解。当然,这个村子里,每个人也有不同的职责,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他们并不需要为生存物资和钱财而发愁,但还是有一些必须的工作,比如之前屋子里做饭的女孩子,其实与这房子里的师兄弟两人并不是受雇的关系,而是因为她擅长而且热爱烹饪所以,会这些活儿就给她了,相应的,在她需要其他不擅长的领域需要帮忙的时候,其他人也会来帮助他。

      可以说,这就像以物易物,跨过了钱这一道手续,以服务换服务。这事儿之所以能成,主要取决于这里能够自给自足,而且这里的人对财富没有太大的欲望,而且是自愿留下来,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祝遥擅长编程和维护科技产品,经常很忙。而怀袖这个人呢,起先他还得意洋洋的说自己的工作就是玩耍,完全就是骗人的,根本不像话。其实他是个医生,这是后来才被冬月发现的,偶尔会有一些村子里的人因为身体不适上门来找他,而药剂也是通过怀袖出去去购买,能在村外遇到他,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他会定时出去采购一些物资。

      说起冬月的职业,他曾经是个绘本画家,画童书起家,出名了之后却渐渐不满足于此,放弃了原本的童书领域,转而描绘一些成人取向的,充满残酷和暴力的故事,说起来可惜,他曾有两部得意之作,一度颇为风靡,但没有多久就被封禁,停止发行了。之后那段时间他颇受打击,没有信心,也没有人愿意再出版他的作品,在网络上也被封禁,只能换个马甲创作一些不痛不痒的作品,甚至给别人的小说画插图来谋生了。

      如今在这里,他实在也想不出这绘画的技能还能有什么用处,但他觉得,现在或许可以静下心来,从头开始创作了,就算一时还没有灵感,也不会焦虑或者担心,毕竟这里没有读者和观众,也没人催稿了,根本也没有人会在意。

      奇怪的是,他从提到过自己会画画,某日怀袖外出的时候,却顺便给他买了画画的工具材料,但对于结果,却不曾过问。

      冬月问他怎么会买这个,他却回答说,看他闲着就烦,给他找点事儿干。

      平日里祝遥经常窝在房间里,一般只在吃饭时能见上一面。所以大多时候,冬月还是和怀袖待在一起。

      晚餐后的时间总是慵懒闲适的,怀袖喜欢看电影,冬月有时也会陪他,但祝遥再也没有和他们一起看过一次电影。怀袖不在的时候,他通常是在自己房间看书,或是构思他的新作。

      祝遥的房间经常传来哈巴涅拉舞曲的调子,不知他总在哪里做些什么。冬月听着那曲调,总是觉得十分熟悉,但他对音乐并没什么造诣,只是觉得似乎以前好像常听见这旋律。

      偶然一个深夜,他还没睡,正趴在窗边构思着自己的作品,却见夜空中有流星划过,不由得看住了。待到回过神来,却见院子中站着一个人,正仰着头遥望着星空,这样的夜晚,极静极美,可是,在那一瞬间,那个背影显得说不出的孤独。

      冬月其实已经隐隐察觉到,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自然之处,比如说对水声的敏感,对这里一些某段音乐,或者匈牙利炖肉的口味,觉得似曾相识。他一度觉得这就是常见的Déjà vu,直到一日傍晚,怀袖出诊迟归,祝遥正和冬月一起安静地吃晚饭,却接到怀袖的电话,说遇到了麻烦,让祝遥过去帮忙,冬月看天色已晚,不知道什么事情这样紧急,主动提出一起去,祝遥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车开得很快,不多久便到了一栋西班牙风格的房子面前,很快在屋子里发现了全身湿漉漉的怀袖,在他身旁空旷的地板上还躺着一个女人,身上也是全湿透了,一动不动。

      “她怎么了?”冬月问道。

      “应该是游泳的时候呛水了,我正从病人家往回走,听见这边有动静,可等我发现她,下水去救的时候人已经不动了。”说罢,怀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还活着么?”

      祝遥俯下身子,手放在那女人脖子上,摸了摸脉搏,摇了摇头。

      一阵沉默之后,冬月跟在两人身后,到后院的露天泳池看了看,这里看不出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似乎的确是一起悲惨的意外。

      仔细看,这院子和他们的住所氛围完全不同,草坪修的特别整洁,院墙边有两棵枫树,泳池附近栽种着低矮的雪钟花,十分清雅宁静。现下主人已故,那雪钟花垂着白色的头颅,像是在哀悼那一缕芳魂。

      躺在地上这女人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面部能看到细微的皱纹,起码有四十岁了,看起来也算不上是养尊处优,身上穿着白色蓝点的连身泳衣,一头盘发已经湿透散乱,肌肤惨白,双眼始终紧闭。

      没有奇迹发生。

      怀袖蹬蹬跑上楼,不知在哪里找了一条毯子,将她身体盖好,然后又去打了个电话,不知联络了什么人。

      冬月心里有些不大爽快,虽然是素未谋面的人,但见到生命的逝去总归让人不好受。

      怀袖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暂时没什么可做的了,便三个人一起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怀袖和祝遥早早地出门去了,家中只留冬月一人吃早餐,常来做饭的姑娘叫钟小圆,神秘兮兮的对冬月说:“他们带林畅畅的尸体去小白楼了。”

      她所说的小白楼说的就是他曾经被告诫绝对不可以去的白色建筑。”

      “那白楼干什么用的,为什么带尸体去那?是停尸房吗?”

      “差不多吧,大家都很忌讳那个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虽然我也不太知道里面有什么玄机,但听说除了那两人可以进去,其他人只有死了才能去的。”

      女孩的语气像是在讲都市怪谈。

      冬月想要再问,可这女孩却什么都不说了,只是说什么是禁地,让他绝对不可以去。

      这不就和怀袖一样了吗?现在如果再去问怀袖的话,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吗?

      死亡带来的沉重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家里的两个人也没有表现出悲伤的情绪,那场悲剧就像一粒砂石丢进湖水里,只泛起一点点波澜就弥散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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