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家的扭蛋机》第三幕

2、蝴蝶的礼物

　　今年春节，林晖父母跟团出国旅游，家里没人，他干脆也没回去，一个人留在南方过年，被几个同事硬拉着去逛花市。

　　神奇的南方，花市不止卖花，还卖水果，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街边摆满了各种橘子。
　　摊主说橘吉谐音，寓意万事大吉。

　　林晖问：“这好吃吗？”
　　同事一脸真诚，“你可以买一盆回去试试。”

　　于是林晖往自己家里扛了一棵橘子树，半人多高，满当当挂了一百多只橘子。
　　他想着，过节七天有水果了。
　　然而橘子特别难吃。

　　林晖只好把果树当花养，放在小阳台上，定时浇水，偶尔手欠了，摘一个橘子尝尝，又会被酸到怀疑人生。

　　邻居家也有橘子树，年后把果子一气儿摘了，说是可以腌成咸柑桔。
　　林晖听说之后，把自家橘子全部摘了，送了满满一兜过去。
　　有借有还，只是他这橘子比当时那碗陈醋还酸。

　　橘子没了，少了累赘，蔫巴巴的橘子树又抖擞了。
　　新叶鲜嫩可爱，林晖早起总要到阳台多看一眼。
　　一片。
　　两片……
　　刚数满两只手，树上长虫子了。
　　嫩叶上明显挂着几个窟窿。

　　林晖母胎单身，除了自己之外，什么生物都不会养，对养花的常识只有一点——少浇水。
　　新手养花，十有八-九都是淹死。

　　当年刚上大一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养点花花草草绿化寝室，室友听说他连仙人掌都能养死，非常真诚地建议他养棵睡莲，原话是“你就是可劲儿浇吧，这玩意儿保准淹不死”。
　　养花的念头胎死腹中。
　　林晖家里现有的这些盆栽，除了橘子树之外，都是同事塞给他的，可能他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总有人误以为他是居家暖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那种，每次遇上同事离职，带不走的花草都会放他桌上。
　　然而他依然连仙人掌都养不活，几年下来收获了一摞空盆。

　　林晖家里没有花肥，也没有花药。
　　他计划周末去买，然而只是一顿早饭的功夫，橘叶中心就又被啃了一个窟窿。

　　林晖居然有点生气。
　　叶子和橘子不同，是他一片片看着长起来的。

　　家里还有去年用剩下的杀虫药，林晖揣了喷罐走到阳台，刚把盖子打开，就看到从护栏飞进一只蝴蝶。
　　小尾巴，黑白花。
　　太熟悉了。

　　林晖往前进了一步，蝴蝶立刻向后飞出护栏，林晖怕吓到它，于是立刻退了回来。

　　片刻后，蝴蝶又飞进阳台，绕着圈地试探。
　　林晖退回室内，看着蝴蝶落到橘子树上，起起落落地飞了一会儿，很快又从护栏走了。

　　橘子树上多了几颗“小米粒”，圆滚滚地粘在嫩叶根部。
　　林晖去翻图鉴，形状颜色全部吻合，小米粒是刚刚那只柑橘凤蝶生的。
　　等过几天，这几颗“蝴蝶蛋”就会孵出小毛虫来，然后毛虫长大之后变成蝴蝶，一样是黑白花，小尾巴，像他养过的那只小害虫一样。

　　在他自我科普的时候，嫩叶上的窟窿又大了一圈，林晖后知后觉——啃出这窟窿的，可能也是一只蝴蝶崽子。

　　他翻着叶子，从背面找到那只小祸害，仔细和图鉴比对。
　　虫子太小，还看不太清。

　　百科说，柑橘凤蝶幼虫长得很像鸟屎。
　　林晖眯起眼睛打量，嗯，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蝴蝶幼虫，但这小东西长得确实像块鸟屎。

　　叶子上的窟窿仍在继续扩大，林晖忽然觉得，这些窟窿好像有点可爱。
　　阳光透过的时候，似乎闪着星星。

　　他从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墙头草属性，刚还信誓旦旦要用杀虫剂保卫橘子树，转眼就把杀虫剂连瓶扔了，助纣为虐地问那只小害虫：“叶子好吃吗？不够还有。”

　　如果一棵橘子树不够它啃，那他就去花市再买几棵。

　　只用一天时间，小害虫就把橘子叶啃成了一张星空图。
　　中心最大的那颗好似北极星。

　　夜色初降。
　　它抱着叶子，饱饱地望天发呆。
　　听说人类喜欢星星。

　　直接就开文了，没想到会有小天使来看，抓住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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