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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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鲜明的外貌特征，顾锦斓立刻意识到：女主出现了。
先前险些揭竿而起的农民，大多在客栈中被安抚得服服帖帖，男主派来的人尽管有搞事的心，再难翻得起风浪，莫非，女主是来帮他打破困境的么？
沉思片刻，顾锦斓下令：“备马车，本王吃完饭过去看看。”
在玛丽苏小说里，女主就是逆天一般的存在：
她的头发是彩虹色，沮丧时会褪成淡色，高兴时能亮瞎人狗眼；喜悦时一只眼睛的泪水会变成珍珠，悲伤时另一只眼睛的泪水会变成小陨石，据说还能随心情改变气候……
出王府那刻，顾锦斓抬头看一眼天色，无语凝噎：
从这天气看来，女主大概是快原地去世了吧。
到了城北，顾锦斓一掀开马车帷幔，便见田地边聚了一群人，一位少女被团团围在中间。
踏下马车，顾锦斓示意士兵先别动手，开口道：
“这位姑娘，听说你对本王颁布的策令不满？”
听见他的声音，人群自觉让开一条小路，耳边别菊花的少女傲然回道：
“小女子名叫琉璃花·殇绯翠，新令极不合理，请王爷马上收回成命。”
脸上不动声色，顾锦斓以余光扫一眼好奇围观的农民，果然发现，男主找来的人也混迹其中。
而见他一时没有回应，琉璃花·殇绯翠眉头微蹙，似是醒悟过来，一手翘起兰花指，以帕子挡住脸，娇滴滴道：
“王爷请不要为小女子的痴迷，小女子正是因为受不了身边男女老少都会爱上我，才会远走他乡。求王爷放过小女子，美貌不是我的错，呜呜呜。”
顾锦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他总算是发现了，这本书里的人，全得了一种“动不动就以为自己是万人迷”的病。
女主说话的当口，连串陨石和珍珠分别在她身前身后倾泻而下，在田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那一长串名字，顾锦斓自然是记不住的，随意说道：
“牛翠花姑娘是么？本王是断袖，对女子无兴趣。”
话毕，他稍转过身，还没说要喊谁，身后白浚迅速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更一手用力搂在他肩膀。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上道？
困惑看了白浚一眼，顾锦斓定定神，淡定欣赏女主目瞪口呆的模样，昂起下巴：
“如你所见，我们十分恩爱，牛姑娘不用担心。那么，牛姑娘有什么不满，直说吧。”
“好。”
女主——牛翠花一开口，头发渐渐从纯白变成淡绿，引得周围一阵惊呼：
“敢问王爷，你令人传达，未来两年，若没有天灾人祸，这里的佃户，收成越多，王府收购他家粮食的价格就越高，最高可到十倍，不低于两倍；并且，最好的一户，每季还能到万祥楼免费饱餐一回；而收成最低的两户，则仅以两倍价格收购，这哪里合理？”
“不然呢？”
忍不住笑出声，顾锦斓斜睨她一眼，冷声道：
“难道该倒过来？”
第一次碰见对自己“七彩魅力”无动于衷的人，牛翠花双眸的颜色顿时变深，一半头发变成青色，一半变成红色，脸上掩不住愕然：
“收、收成少已经很惨，还得被压价，这不是欺人太甚？一视同仁不行吗？你身为王爷，难道不该扶助弱小，让每个人都吃饱喝足？还有，为什么要设期限？”
作为女主，牛翠花只需一个眼神，身边男子便会对她陷入疯狂，半点不费力便可当女王，对面这个俊美青年是怎么回事？
“哈？”
玛丽苏女主通常伴随圣母设定，顾锦斓内心鄙夷不已：垃圾小说诚不我欺。
故意无视牛翠花，顾锦斓望向看热闹的农民，直击重点：
“本王问你们，是不是有人对你们说，若是所有人的收成都差不多，那本王就只会以两倍价格来买？”
话一出，农民们大多吞吞吐吐，不敢直视他。
这时，男主找来的托及时跳出来，正义凛然道：
“事实你就是这么个打算，只是不好说出来罢了。”
未等顾锦斓开口，他身侧的白浚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寒声道：
“你也配揣测王爷的意思。”
饶有兴致地看了白浚一眼，顾锦斓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便命人抬来步輦，让白浚扶自己坐下，优哉游哉开口：
“原本吧，本王是没有定标准的意思，但既然得牛姑娘提醒，那本王就改吧：未来两年，每季以全城农民的平均收成为基准，比均数高，一律十倍价格收买；收成差的，仅以两倍收买。并且，若是超过一年收成极低，在两年后收回一半田地。”
话音刚落，农民中一片哗然，有人窃喜有人忧，众人看向牛翠花的眼神随即变了味：
不是说好是来帮他们的吗？怎么越谈越糟？
没想到顾锦斓不仅不听从自己的指示，还变本加厉，牛翠花偏不信邪，卯足了劲，头发瞬间变成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同时眼睛睁得像铜铃，宛如一坨人形霓虹灯，再次插话：
“这明明不是我的意思，难道不应该所有人都按十倍收购？还要收回田地，简直不可理喻。”
连田边农民都看直了眼，牛翠华忍不住得意勾起嘴角，不信顾锦斓会抵挡得住如此“美色”。
可惜，她不知道，猫大多数是色盲，顾锦斓也不例外。
“升米恩斗米仇，本王算是明白了。”
依旧对快气得头发竖起的牛翠花视而不见，顾锦斓站起身，缓缓从那群农民前面走过，似笑非笑道：
“看来本王之前是把你们养得太舒适？让你们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即使两倍价格收购，你们也不可能吃亏。
给本王睁大眼看清楚，这片田比城内大多数农田都肥沃，只要努力耕种，收成不是问题。
如果谁有意见，大可换回你们原本的地，相信陈大人会很乐意。”
被他的气势吓到，农民的注意力终于从女主身上离开，似是大梦初醒，面面相觑，这才有人讪讪道：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闭嘴！”
骤然提高声音，顾锦斓一甩袖子，转过头反问呆立的牛翠花：
“你说本王应该扶助弱小，这点没问题；但让每个人都吃饱喝足，本王可做不到，实际上，连佛祖都做不到。”
索性站到步輦上，他指着那群农民，扬声宣布：
“要想丰衣足食，就自己动手劳作！两年十倍价格卖出收成，足够你们自己买地当地主；那些给了良田不懂珍惜，只会好吃懒做的人，本王绝不纵容！”
说到兴起，他又跳下步輦，一记眼刀劈向牛翠花：
“至于你，衣着长袍，头发也不懂扎起，显然是从来没下过地。只凭一腔热血，就指望靠哗众取宠出头，不如去田里捡几块牛粪，好堵住脑子里的坑，或许会让你脑里有点内涵，不会再让人当枪使。”
头一回被人如此羞辱，牛翠花两眼泛泪，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如果忽略四周掉落的陨石，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一个弱女子，你怎能这样如此恶言相向？”
“要哭走远些，别砸坏了田地。”
对她的示弱无动于衷，顾锦斓坐回马车，又似想起什么，探出头，嘲讽道：
“方才你劝本王别‘迷恋’你时，地上一半是陨石一半是珍珠，可见你只是表面装作拒绝，实际对被人爱慕高兴得很？像你这种心思全写在脑门上的人，本王建议你以后出门务必拿簸箕挡住脸，以免整条街的人都被你带蠢。回府！”
跟在他后头，白浚不动声色朝马车旁看热闹的路人打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悄悄隐去身姿。
哭了半天，牛翠花见居然没人理自己，又累又委屈，提着裙摆焉巴巴站起，还没迈开步子，突然眼前一黑，便被打晕，整个人套到一个麻布袋里。
“王爷，”
车内，白浚终于禁不住问出心里疑惑：
“你是怎么猜到，有人在挑拨这群农民？明明先前你让我跟踪的几个人，他们都没有行动，你是怎么知道对方出的是这种主意？”
“很简单，”
抿了一口茶，顾锦斓惬意靠在迎枕上，一手撑起头：
“因为这主意其实是我出的，不过是偷偷借着找事人的口说出来而已，那个女子是意外。前些天他们在客栈里享受优越的生活，算是尝过闹事的甜头，难免心里会有小九九。我就是给个提醒：本王给他们的东西，随时能收回。”
白浚恍然大悟：“王爷英明。”
“话说回来，你刚才挺主动，不错。”
踢掉鞋子换作平躺，顾锦斓侧过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那位姑娘，自称见过她的人都会爱上她，你怎么不沦陷？”
“不可能。”白浚答得坚决：“王爷的美貌远胜于他。”
耳朵动了动，顾锦斓一个迎枕甩到他脸上，哑声警告：
“也不准爱上本王。”
白浚：“……是。”
“话说回来，你觉不觉得，”
说起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顾锦斓想破头也形容不出：
“牛姑娘看上去有那么些不对劲？”
微微收起五指，白浚脸颊不自觉绷紧，勉强挤出一个笑：
“王爷指的是她身上的异象吗？又或是，王爷也对她沦陷了？”
“去去去！”
一想起牛翠花那副白莲混绿茶的画风，顾锦斓鸡皮疙瘩掉一地，蹬了白浚一脚，没好气道：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目光在他光滑的脚背上游移片刻，白浚沉默半晌，看似随口般问道：
“王爷是不是想说，‘牛姑娘’其实是男子？”
顾锦斓：？？？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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