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feit（神话）》崇致

13、fight

　　胜戴真没想到有关繁衍，她倒是还年轻，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可……把大家关在家里就能促进生育了吗？”
　　她不怎么相信，毕竟人又不是牲畜，可不是放在一起就能配种的。金星暧昧一笑，说：“嗯~谁知道呢，亲爱的。也许有用，也许没用，哦，之前你都不能来开会呢。之前父神还宣布过，神明应该为神宫做贡献。”
　　“什么贡献？”

　　“一个孩子，更多孩子，都是贡献。”金星看她。她的眼睛仍然像海蓝，有种折射开来的光斑照耀的美丽感觉。但不知为何，胜戴蓦然觉得她的眼里有种冰冷的表情，那里面没有一点情绪。
　　但这对话没能继续，因为竞技场的一边开始起哄，金星于是自然而然转移话题：“哎呀。她还真是好斗。”
　　这讨论内容当然是赞莉雅，这位惹是生非的恶神显然已经找到了自己来这的目的，那就是打架。
　　胜戴知道她大概是为了发泄冲突的神力才来的，但没想到求胜心也如此高涨。她遥望过去，赞莉雅正大步流星走出人堆。她头发散了些，但腰带已经系了十几条红色藤蔓，看起来鲜红一片，像她的眼睛似的。
　　可能是因为发泄了不少怒火，赞莉雅看起来心情很好。她甚至都没在意别的，就下了场，又捡了一筐胡萝卜去喂魇影。

　　魇影此时才温驯的像匹母马，乖乖嚼胡萝卜去了。等魇影这匹庞然大物吃完一小筐胡萝卜，赞莉雅才翻身骑上它。胜戴以为她要走，结果赞莉雅骑上它一溜烟的冲进了后院的马堆，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斗争。
　　她是黑色的，魇影也是黑色的，远远看起来就像一大块黑色的石头似的，在一片鲜艳的善神中显得特别注目。骑射开始了，金星坐在软榻上看她如乌云席卷场内，不由得叹气：“她是多么的格外不同啊……”
　　“可惜就是不肯和我上床。”她悻悻然留下这句话，顿时让同时坐立不安（和赞莉雅上过床）的胜戴更加如坐针毡。小处女神可怜的小脑子里突然想起赞莉雅似乎说过金星曾经试图□□赞莉雅，顿时脸也更红了。

　　那女人是比马还要自由的神，所以才能驯服魇影。
　　她正想着，金星却长叹一口气，说：“对了，说起来……你应该不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吧？”
　　“我是被大地母神叫来的，为参加者们致以鼓舞的。”胜戴小心选择措词，“但您……显然并不需要。我想您只是来观看比赛的。”
　　金星嗤之以鼻：“比赛？男人在这里挥洒荷尔蒙的嘶吼和肉搏值得一看？老实说，我没多大兴趣。我来这，只是因为我有件事得做。”

　　她接下来站起来，从满饰珍宝的玉箱子里拿出一只金杯子。这只金杯比她的头发还要耀眼，盘刻了欢歌载舞的庆典景象。金星把玩这只金杯子：“这是用于嘉奖第一名的酒杯。而我就是来赐予勇士美酒的。”
　　“您是褒奖者吗？”胜戴问。
　　“不，我只是附带的……奖品。”金星轻声说，“对了，胜戴，你去传唤一下神使。就让它把所有的年轻女神都叫来。然后你和她们一起进来。”

　　她伸手握胜戴的手，里面卷了张纸条。胜戴不明就里，只能先收下。她走出香驾，叮嘱了神使后，不过一会年轻女神们便聚拢而来，围坐一圈。
　　金星为她们全带上金色的发绳，然后拉开纱布，立马就有神使宣布：“今日比赛完结之时，获得最多红果蔓的参赛者将会亲自品尝金星女神的圣杯！”
　　金星笑意吟吟，洁白双腿如花瓣，她玉臂微抬，将葡萄酒倒进金杯中。一股浓郁的酒味散开来，胜戴稍有点尴尬，于是往里缩了一些。
　　年轻的女神们兴奋地议论着场中的参赛者。芙洛拉这次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里没有那些负责带领她们的年长女神，两人得以窃窃私语。

　　芙洛拉说：“你听说了吗？这次最有潜力的神还很年轻呢！”
　　胜戴没怎么听说这些，她才刚来。她试探性地问：“是吗？我还没注意到呢！”
　　“你看，那位不就是嘛。”芙洛拉用眼神示意给她看：“锻造神艾拉贝利，他可还很年轻呢。不过，他还不够炽热……发出的光还不够。”

　　“说起来太阳神和月亮神怎么不在？”胜戴想起芙洛拉爱慕太阳神的事情，一边寻找那两兄弟的踪影。她这么一看，结果发现赞莉雅正头也不回地骑着马离开场地。
　　她的身影只有一瞬，就消失在场地外缘。不知为何，胜戴竟然有一丝舍不得——她倒宁愿赞莉雅在场内。这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带有一种古怪的宣扬欲望，但那个女人看她的时候却有种浓重的痛苦情绪。被她注视有种很为特别的意味，和玩偶注视人类差不多。
　　她还没能走，只能乖乖坐在软榻上。芙洛拉倒是说：“初始三神不会随便来参战啦，只有那位女神才会来……啊，她走了？”

　　“嗯。刚刚走了。”胜戴回答道。芙洛拉心有余悸似的叹了口气，说：“感谢父神！她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老实说，为什么她不是星辰神呢？那一定很漂亮。”
　　她说的很有意思，胜戴不由得疑惑一会，便也想到这个问题。赞莉雅的兄弟是太阳与月亮，可她却不是自然系的神明，也不是元素系。真奇怪……
　　她不能多想这个问题。一会儿，锻造神就举了旗帜走了过来，他站在香驾前，比金星还要高一些，肌体健壮纹理清晰，他还很年轻，而且显然善于搏斗或者打架，眼中仍然有一种斗性。但女神们有点畏惧他，只有金星堂堂正正站在门前，微笑道：“祝贺你。你是今日上午的优胜者，真值得庆祝！”

　　金星是这里面唯一能压得住他的女性。她就这么站在门口，用目光绑住他的目光，阻止他向里面乱瞧。但锻造神不愿意就这么住手，就说：“金星女神，谢谢您。”
　　他接过金星手中的金杯，仰起头来喝了一大口，才还给金星。金星仍然端庄站立，带着神秘气息看他。锻造神说：“女神，请您为我祝贺今日能获得优胜。”
　　金星微笑到：“当然，神宫的勇士都能取得他应有的功绩。”

　　有一阵风吹过，这阵风有一点来的不是时候，它将白纱吹开，坐在里面的年轻女神们顿时一片惊慌，胜戴猛然回神，见着锻造神的面。她猛然一惊，因为这就是那位头发卷曲，颜色如火焰似的男神。这只瞥见一下，白纱就落下了。
　　金星走回年轻的女神们之中，嘱咐说：“你要知道你们来是为什么的。想必年长的女神已经教导你们了……你们要接过圣杯，交给优胜者。”
　　这里面只有胜戴一脸惊讶：她可从来没听过呀！察觉到她的惊讶，金星也不恼，只是示意她低头看。她低头偷看纸条，一看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没有被教导。

　　竞技的优胜最终的奖品是金杯，但递给优胜者这金杯的女神，也被认为是被优胜者挑选，愿意与优胜者交往的对象。但她又不能结婚——自然也不被选作对象。
　　但显然她还足够漂亮。虽然不能结婚，摆出来做样子，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胜戴因此起了身，往后坐去了。但事不如人愿，等到她都倦了，趴在垫子上睡过一轮后，神使才缓缓来迟，宣布今日目前的优胜者就是锻造神艾拉贝利。女神们一阵骚乱——胜戴远远看过去，那位男神的腰带就和他的头发一样红。神明们为他欢呼，而他大步流星走向此处。

　　金星长叹一口气，吩咐神使们将帷幕拉开。她为金杯盛满葡萄酒，赤脚走到广场上。她的背后是一片漂亮的年轻的女神们，她们有些或者羞涩腼腆，有些开放而活泼，但都笑着，除了躲在被褥后面，实在不愿意想自己被挑出来了，赞莉雅会如何生气的胜戴。
　　她可真的不想和异性有什么交往——可惜事不遂人愿，她越是躲就越明显，锻造神实在不愿服输，起身越过金星，直直指向她：“请让她为我献上美酒。”
　　女神们发出惊呼。金星伸手按住他，神情意外严肃。她只轻轻皱眉，就说：“请再考虑一下吧，锻造神。”

　　锻造神大为疑惑：“为什么不行？”
　　这实在有点难以解释为什么。胜戴羞红了双颊——她必须保持纯洁这件事实在没法说，况且就算不以结婚为前提，她也和赞莉雅立了契约，绝不可和异性有关系……
　　这件事更没法说。在周围女神担心的目光中，她微微皱眉，起了身，以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抱歉……但我真的有我个人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有一根旗杆从香驾之上猛然落地，将大理石地面都弄裂。木制旗杆裂开，木屑四散。这杆子再往前就能刺穿锻造神的脚趾头——显然她不这么做只是因为有人拦住了她。

　　这么一骚动，年轻的女神们纷纷探出头去看，像一群鸽子似的。
　　胜戴也连忙抬头看去，只是一看就与那对猩红色的眼睛对上。漆黑的战神堂而皇之坐在纱幔覆盖的架子上，旁边则坐着她的兄弟——太阳神梭拉。相比起兄妹，这两人看起来更像是死对头，一位浑身漆黑，一位身着白袍金边，但他俩就这么公然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一堆酒瓶子，显然关系还不错。
　　赞莉雅手握住横梁，微微使力，就翻身落到锻造神面前。她的手指扶住旗杆，这恶神连回头也不回，就说：“我可没让你给我这玩意。”
　　梭拉只是微微笑，显然并没有约束妹妹的意思。胜戴不想她就在座驾顶上，一时心里发毛，开始盘算自己刚刚到底说了啥——只有赞莉雅仍然立着，在众神的目光之中。

　　她斜过眼神来注视愣在原地的锻造神。赞莉雅只冷笑一声，以和整个氛围格格不入的低沉声音说：“竞技时间可还没到呢——来吧！接受我的挑战……”
　　恶神眯了眯眼，低声说：“54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