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80、第十一章，人总是低估孩子的成长（5）

　　在马路边和沈家父子道别，我和郑雨扬也准备回家。
　　他喜欢面包，家里常备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我让他自己进去拿，那孩子就很不客气的挑了二百来块钱的东西，然后阻止了我付钱的动作，直接拿出自己放在包里的手机，踮着脚去柜台扫码。
　　真是个机灵，上次叫车也教过他，看来以后都不用担心他会丢了。

　　提着大包走到学校附近，远远就看到被大伯接上车的郑锡涛，莫名的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严肃，倏然想起郑万航那句话，我拉着郑雨扬躲到路边的文具店里面。
　　郑雨扬迷茫的看着我，我指着店铺里的东西说：“扬扬，你上次不是说自动铅笔被沈耀凡拿走了吗？哥哥给你买个新的，你自己选。”
　　“我已经拿回来了。”
　　“那不要啊，回去吧。”
　　“别别别，再买一个也是可以的。”
　　敲了敲他的脑袋：“自己去选吧。”

　　买了东西，再出来的时候郑锡涛和大伯已经离开，躲过一劫，我领着那个孩子往家门口走。
　　“对了，哥哥，我要去拿快递。”
　　“快递？”
　　“嗯，我自己买的画册。”
　　真是厉害了，画册都会自己买了，绕道去了快递柜取出东西之后，我还要替他抱着，不牵手就给我脸色看……
　　“郑雨扬你真是个霸王。”
　　“都是哥哥你放纵的我。”
　　我低头，甩开那小子的手，严重警告他：“行，你说的……”
　　他高兴的尖叫着，然后扑上来：“我错了，错了，哥哥，你别生气。”稍稍往旁边一躲，他就扑了个空，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的进了小区门，被门卫大叔们笑着，还是给他牵着手。

　　看到坐在三号楼楼下的郑茜月时，我和郑雨扬都定住了……
　　“你们回来了啊。”
　　她鼻子被冻的通红，一副被丢弃的可怜样。

　　我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领着那个孩子上了楼，让她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浑身冒着热气面对坐着和我们一起吃外卖。
　　我什么都没问，郑雨扬也沉默着，吃了饭，我让她和郑雨扬一起打游戏。
　　不过……郑茜月打游戏真菜。
　　我敲了郑雨扬的后脑勺：“你让让人家。”
　　“我已经很让了，她自己不会玩。”
　　“那你教她。”
　　我看着郑茜月，伸手也敲了她：“你不会玩，不想玩就说，我还能把你赶出去吗？”
　　那孩子低着头把手柄放下，诚实的开口：“我不太想玩。”

　　“自己去歇着，想干什么，干什么去。”

　　随后，郑雨扬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拉着我往前去：“哥哥，我们两个来一局，你要是输了，你得亲我一口。”

　　？？？
　　！！！！！

　　“你有病啊。”我把那孩子的帽子给他扣上，郑雨扬手忙脚乱的把帽子拿下来：“那……那别人家都亲，你为什么不能亲啊！！我长得还比他们好看呢。”
　　“谁家啊。”
　　“沈耀凡。”郑雨扬很不满的瞪着我，伸手扣住我防止我跑路，小小的孩子叫嚣着：“他天天都被他家里人亲，那我怎么就不行呢。”
　　“你拉倒，我们家没有那个风俗。”
　　他也急了，死命往我身边挤，手柄也往我手里塞：“不行！！一起玩，你输了你就亲我。”
　　“你给我拉倒。”
　　“为什么啊！！那我哪里不如沈耀凡了，你怎么就不能亲了。”
　　骑马难下，这小子不见黄河不落泪，平时都是让着你还真当我打游戏不如你了。
　　“行，咱们来一局。”
　　那小子立刻摆好架势，随后握紧手柄，十分钟之后，那小子惨败。
　　“平时都是让着你，你真以为你哥哥是菜鸡吗？”
　　郑雨扬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气冲冲的冲到冰箱前，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整瓶可乐。
　　我坐在原地盘膝看着他：“怎么了？你这是在买醉吗？”
　　“切。”

　　我再回头看的时候，郑茜月已经趴在沙发上陷入深度睡眠。
　　“去，给你姐姐拿个毯子。”
　　他倒也听话，拿了毯子过来给那丫头盖上，然后憋屈憋屈的凑到我跟前，坐在我腿上：“哥哥，你太无情了。居然对你弟弟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你闭嘴吧。”
　　我给他抱到地上坐着，自己拿着推理小说去书房看书。

　　半个小时之后发现家里静的很，有点担心就去看郑雨扬，左右找了一遍，发现他跑去收藏室的帐篷里面躲着。
　　我敲了敲门帘，爬进去，在他身边躺下，他和我大眼瞪小眼，我伸手拍拍他的后背，不太熟练的亲了他的脸蛋，有股子孩子的奶香味。
　　“行了吧。”
　　他得意的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我们班孩子都被大人亲过，就我没有，我下次也能去学校吹了。说你总是亲我，弄得我很烦。”
　　“你爸妈就要回来了，找他们亲你吧。”我从帐篷里面爬出去，再回头，发现那个孩子一脸讶异的盯着我：“他们要回来”
　　“大概后天就能到，你准备回去和你爸妈住几天吧，他们在这边也没有事情，肯定能从早到晚陪着你的。”
　　我期待着他的喜悦，然后那个孩子呆呆的坐起身，问了我一句话：“那你呢？”
　　“我？”意料之外的问题，我失笑道：“我当然要上学，高中和你们小学可不一样。”
　　“不是，我是说。”他爬出帐篷和我面对面盘膝，一脸僵硬：“我就是说，我是说……”
　　我按住那孩子的脑袋，总觉得自己有些苦口婆心：“那是你爸妈。”

　　“那也是你的爸爸。”

　　是吗？
　　我太清楚，他到底能不能算作我的爸爸。

　　“还记得柳予安老师吗？”
　　“讨厌鬼。”
　　我失笑的把孩子抱进身边：“等放假的时候，哥哥要去他身边拉琴，也就没有空陪你了。你就跟在爸妈身边，好好的撒娇，好好的做霸王，找他们要亲亲，你还有个弟弟呢。”
　　“这样啊……”他好像有点理解我的意思，然后委屈巴巴的说：“要是我在爸妈身边不开心呢？”
　　“那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去接你。”
　　“好，我知道了！”他凑上来，带着口水贴着我脸上，吧唧一声倒是很响。我抹了脸：“都是口水。”
　　“沈耀凡说，家人之间亲亲都很正常，他最喜欢亲他爸妈。”
　　“这样啊……”我小时候也被师兄师姐们这样亲近过，这是正常的才对，捏着这孩子的耳朵，我叫他自己去玩，他说等一会儿，先靠着我休息一会儿。提着那孩子给他扔到被窝里：“午睡睡一会儿吧，下午醒了再玩游戏。”
　　“哥哥，你呢？”
　　“我……有书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