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76、第十一章，人总是低估孩子的成长（1）

　　周一如期而至，我把肖谷拿来的卷子写完，数学课上数学老师打趣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玩笑一样的问：“小王子终于病好了？”
　　班上大半都在笑，我没懂他是什么意思，也就没说什么，自讨没趣的数学老师对我伸出手：“卷子写了吗？”
　　我把放在文件夹里的试卷递交上去，然后他又给我递来三四张：“你上课把这些题写了。”

　　接过来拿出钢笔开始誊抄计算，窗户边有寒风窜进来，我顺势拉紧了衣服，偶然有喧闹声从操场上传来也不知道在热闹什么。

　　第一张填写下最后的答案，我检查两遍之后，开始算另外一张，题型大部分都见过，基本上都是高二高三的陷阱题，这个老师……该不会拿我当枪使了吧。
　　得失计算之后，确定了自己也在获益的范围之内，索性就没有再多说。

　　课间操解散时，易灵隐终于出现，她扔了一包巧克力过来：“想着你那包吃完了，给你送新的过来。”
　　“那盒子被扬扬偷吃完了。”
　　“真是可怜呢，居然连自己的食物都看守不住，你这样在原始人时期会被唾弃的。”
　　“就你历史好。”
　　易灵隐掩面而笑，望着人群之中走在最前方的老师等人，绿网背后是疏散的人群。
　　“听说你们班主任最近心情不大好啊。”她一味的恶劣我早就知道，是相亲男那件事，易灵隐抱臂与我同行：“你猜的果然不错啊，那个相亲男果然是个厉害的，知道在万事俱备的时候再甩了她。”
　　“男人一旦被激怒，复仇和忍耐的心思不会比你们女人差。”
　　“世上没有简单的人。所以背地里的话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易灵隐眉眼弯弯道：“这招真是高明。”
　　“高明不高明都是她自己作的。我说的话，都是她自己曾经说过的。”
　　“她说的不错我们这种爹不疼娘不爱，没爹没妈的孩子，没什么教养，但是复仇起来一个赛一个强。”
　　枯木无叶，寒冬到来连树木都无法遮挡，手指在风中被吹得僵硬，微微生出些刺痛来，我恍然想起一件事，我问易灵隐：“今天我们数学老师莫名喊我小王子，你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哦，这事儿啊。”她了然的点头：“毕老师你知道吧。”
　　“嗯。”
　　“她在学校这么喊你，然后不少人都跟着这么喊。”易灵隐叹气：“你在小提琴上的成就本来就是荣耀，你自己藏着，毕老师被你爆出来了，估摸着全校少说一半都知道你是个人物了。”
　　见我面色不好，易灵隐愈发的幸灾乐祸：“毕老师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扮猪吃老虎，是个厉害人，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你不说我也会离她远点，我对付不来的。”无尽的无奈。
　　“别这么丧嘛。好歹她是同盟啊，不会害你的。”
　　“猪队友和神对手，都不是好东西。”
　　她噗的一声，花开笑颜，当真是明眸善睐又顾盼生辉的水灵。

　　塞了一颗巧克力到嘴里，想着回去继续写试卷，坐在位置上左右寻看一遍发现试卷不见了，我怀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姜瑜斌，又摇头，不对……他想要的话，一般会直接和我说，不问自取不是他的风格。
　　还有谁？
　　我们班的人我认识的不多，就这么排查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还是……去找数学老师再要一份，还好刚刚都有拍照存档，不至于重头来过。
　　走出班级，肖谷从身后黏上来，勾肩搭背的压着：“你去哪啊，一起？”
　　“试卷不见了，我去找数学老师要新的。”
　　“不见了？”肖谷伸手揉着我的脑袋：“你这么聪明稍微排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班上人我认不全，资料不足没办法分析。”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班上的同学认全？毕业的时候吗？小王子？”
　　知道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之后，仅仅是听到这个名字都让人不舒服，我推开他的亲近：“别那么叫。”
　　“不是挺好的吗？你看过那本书没有？《小王子》很有名的童话故事。”
　　一路黏着到办公室门口，他才松开，我隐约察觉到他在学郑雨扬可是又说不出好歹来，就没多问他，进了办公室，数学老师面前站着两个学生，一个认识，一个脸熟。
　　吴敬文见我们立刻挥手打招呼，他身边那个男生怯懦的往后退了两步，明显不打算说话的意思。
　　“小王子怎么来了？”数学老师的做派也带着些不怀好意，几个正在泡茶的老师也抬头看过来，我有些难堪，还是没太当回事儿，索性直接说：“老师您给我的那个卷子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您这还有吗？”
　　“被人拿走了啊。”数学老师也讶异的很，倒吸了一口凉气：“谁拿的知道吗？”
　　“知道就拿回来了。”
　　“这样……”数学老师看了我一眼：“那不着急，我晚上回去再给你复印一份。明天你过来拿。”然后他指着吴敬文对我说：“正好，这是吴敬文你们两个认识吗？学校这边有竞赛，但是高一这边只有一个名额，你们两个商量一下，看谁去？”
　　吴敬文接过数学老师递过来的章程，肖谷好奇的探头。
　　“这个对保送有好处……”
　　“我没兴趣。”事情已经办完，那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老师，我先回去了。”
　　不打算给他们找不自在，吴敬文这件事也不要去争，还是和从前一样过日子。肖谷也急急道别追着我出来：“你够大方啊，这种竞赛你都能让。”
　　“你想去？”
　　“虽然我成绩还可以，但是只够维持现状，多一点我就要吐血。”
　　“嗯。”
　　“你必修五都自学完了，这种比赛你去就是玩，为什么让给别人。我想起来了，吴敬文之前不是一直缠着你吗？你不会……”
　　“你想什么呢。”我摇头和他解释了：“吴敬文小时候被我救过，他说我是恩人，要是他为了报恩傻了一样把名额让给我，我就说不清了。平白无故接了他的好处……”
　　“觉得不自在？”他再次勾肩搭背上来：“你怎么这么聪明呢，什么都能看明白？数学老师才说了一句，你居然能想这么多。”
　　“嗯。”我想起易灵隐曾经评价过我的话：“我肯定会早死。”
　　“胡乱说什么呢。”

　　班级门口，我看到了正在等待我的易灵隐，女孩子有些不爽的看着我：“太慢了。”
　　“我又不知道你会过来。等我一会儿。”我回到班级，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纸袋，把纸袋递过去：“周六逛街的时候买的，脖子上没有东西，你不冷吗？”
　　她颇为惊喜的接过，取出正红色的围巾之后，更是明眸嫣然，她指尖触着那份柔软，随后果断的将纸袋扔到我怀里，自己把围巾缠了好几个圈，然后臭美的对我晃了晃：“好看吗？”
　　“好看。”我伸手替她挽去额边散落的头发。
　　“你选的？”
　　“看你平时用的东西，大抵猜到你喜欢红色。我猜错没有？”
　　“完全没有，加十分！”
　　好久没听到她和我说这话，记得之前是九分来着，现在就是十九分。
　　肖谷看着却笑出声：“你们两个虽然举止行为真的很像谈恋爱，但是怎么就是不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我们本来就没有。”易灵隐拉扯着自己的围巾，看着玻璃里面自己的模样，喜色满目：“我们连朋友都不是好不好。”
　　肖谷讶异的看着我，我随之点头，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