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151、第二章，当他和她踏上自己征途（5）

　　郑锡涛视角。

　　第二节下课，水分缺失，大脑缺氧，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去买水，走出小卖部，转头瞧见正在水房门口排队的郑雨歇和肖谷，他们两个倒是形影不离。万航真是没用，和郑雨歇一个班都能让肖谷占据了更好的位置！

　　李长城眼尖立刻开口：“哎？那不是郑雨歇和肖谷嘛。”他站在小卖铺外玩笑着：“帅哥就是帅哥啊，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高一小女孩的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谁身上了。”
　　“前天我还看到有个小姑娘追着肖谷告白呢。果然女孩子还是更喜欢肖谷那一挂的吧。”徐辉倒是不羡慕，视线里也没有什么揶揄的气氛。
　　“那男孩子更喜欢郑雨歇那一挂的了？”海韵从一旁冒出头，一句话就惹得众人发笑。
　　“他们两可是贴吧里排名第一的cp，肖谷对郑雨歇别提多忠犬了。”丁玲露出猥琐的笑脸：“他们两个一个高富帅，一个白富美。还有个贴子拿他们两个做人物，写同人小说呢，别提多感人了。”
　　“嗯？”海韵问：“链接发我，成不？”
　　“……”学校这些人真是够闲的。

　　郑茜月从人群之中钻出来，郑雨歇就像没听到她的声音一样，视线都不偏一下，要不是肖谷伸手把那孩子拉住，郑茜月都追不上那两个。

　　“那不是你妹妹吗？”徐辉问：“她和郑雨歇他们很熟吗？”
　　我脑子一抽，随口来了句：“不知道！”说完又觉得自己小气，心里纠结的很！！

　　走到楼梯道就能听到郑雨歇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辨识度很高，抬头，肖谷一脸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得意，他和我对视上，我听到那个小子问郑雨歇：“我看郑锡涛对你态度很差啊，以你的脾气我还以为你会揍他呢，怎么看你最近对他越来越和颜悦色了？”
　　我下意识的察觉到肖谷的故意，立刻去看郑雨歇。我在想，郑雨歇要是敢乱说话，我就当场抽他！管他是不是病弱！
　　然后他略带无奈的语气响起：“那只火龙吗？”

　　火龙？
　　说谁呢？
　　他是在说我吗？
　　哎呦，我去！！！

　　“火？火龙？你说他是火龙？不会吧，他平常还挺开朗的。”肖谷笑着发问。

　　我盯着郑雨歇，我发现他极其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答案，然后一副肯定的表情：“他……是一只只会对我喷火的火龙。”

　　火龙？！
　　哦！！我在他心里是这么个形象，是吧！
　　死兔子，居然说我是火龙！！
　　我什么时候对他喷过火！！
　　气不过，上前走到他背后于他后背被猛推了一把，一个踉跄，肖谷把他扶稳，他慢慢回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态。
　　火气更大，好歹你也露出一点大祸临头的正常表情吧！！

　　“哦！！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一只火龙啊！！”

　　楼梯道里的哄笑声打响，同班那几个上前起哄，他们问我：“你们两个这么熟啊，郑锡涛怎么就成火龙了？！”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你啊！你对他做了什么了，怎么就成火龙了？还喷火了？”
　　我忙着对付他们几个，转头发现郑雨歇满脸绯红，耳朵也染上颜色，他那一直垂着的睫毛都因为难堪舒展开来，他正在对肖谷发难，那小子一副说坏话被人听到的窘迫。
　　眼睁睁看着他松开肖谷，低着头加快脚步从人群之中溜走，对了，我都快忘了，他不是云淡风轻，他是反应慢！！
　　这小子刚刚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一只破兔子跑的还挺快！！
　　不对啊！
　　怎么的呢，他跑什么啊，我还能吃了他啊！忍不住心里怒火万丈，对着那小子吼道：“喂！郑雨歇，你跑个鬼啊！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说谁是火龙？！”

　　肖谷凑我面前揉着发疼的手臂，满脸幸灾乐祸，笑过，闹过，就转头去追落荒而逃的兔子。
　　身边几个家伙也不停的说我此刻确实很像是火龙，我挥开他们几个，气着气着就笑了，真是无语！郑雨歇这个死兔子居然说我是火龙！！
　　下次见面就直接给他做成红烧兔肉！！

　　高三课业实在是压力大，我们班大部分人都选择省出上下学的时间，中午就在学校睡午觉，午饭也在学校搞定，我爸中午也不来接我，回家坐地铁也要二十分钟，还不如在学校。中午和徐辉，李长城约着一起吃饭，转头就看到郑雨歇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缠着往附近的餐馆走，为什么说是缠着。因为一直只有那个家伙在说话，郑雨歇时不时的嗯两声，表示他在听。

　　他们去吃砂锅，正好我们这边也在愁要吃什么，我就问吃不吃砂锅。
　　李长城和徐辉也没有意见欣然同意。
　　自从上次郑雨歇为了帮人把自己撞成那个德行开始，我就觉得他需要有人看着，他作死的本领还是很高的，就算他不认我当哥哥，我还是该看着他，至少保证这只兔子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其他就算了，他要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死了，我也是要做噩梦的。
　　他身边的几个人我都认识，突然出现这个莫名的，还是要去看看，万一这个也是不安分的！！

　　上次就是因为我不在操场，不然他不可能被撞成那个德行！！

　　自从他出事之后，我就一直这么想，要是我在操场肯定会盯着那个吕方，绝不可能让他这么去撞人。我把这句话和万航说了之后，他露出了无奈又恐惧的表情：“当时，真的很凶险，哥，肖谷怎么喊他，他都没反应，我以为雨歇会死，头上全是血……身上也全是被水泥地磨破的血痕，我大脑一片空白。”

　　其实，我看到了，那天操场上不少人都拍了视频，班群里都转疯了，是怎么撞得，撞到之后那小子手里的糖撒了一地，他躺在肖谷怀里垂垂欲死的样子，我全都看到了。
　　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他后来居然告诉我那是他和易灵隐故意的，居然是为了帮那个家伙！！当时我抽死郑雨歇的心都有。
　　为了你受伤我气得想杀人，你居然告诉我，你是故意的？！

　　但是……易灵隐说，他们两个只是希望吕方能正常的活下去的时候，我心底的气全都消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就消了下去，我觉得我好像通过这件事了解了郑雨歇一点。
　　原来他和易灵隐那么善良，善良的让我愧疚，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对他说三道四。
　　他们两个是希望那个叫做吕方的人能活下去。
　　只是希望那个人能活下去。

　　推开店门，那两个人正在柜台前站着，郑雨歇是吃的行家，很快的点出了自己想要吃的东西，然后帮江弘时也点了他可能会喜欢的口味。
　　“哇，和你一起吃饭好轻松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怪不得易灵隐喜欢和你一起吃饭。”
　　“她比我会吃。”
　　“对，毕竟你们两个是著名的饭友！”

　　徐辉和李长城不知道我的心思，伸手推着我，往前走：“站门口干什么？往里走啊。”
　　两个人抬头看到目标人物，徐辉说：“哎？那不是郑雨歇吗？你们两个不是认识吗？打个招呼啊？”他只是通知我一声，随后立刻出声：“呦，郑雨歇，你们也来吃东西吗？”
　　这家伙自来熟我知道，但是我没明白他这么积极的和郑雨歇打招呼是什么意思，那边的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他和我对上视线，我没说话，他就转过头，没把徐辉的热情放在眼底。
　　“哎？怎么不理我啊。他是叫郑雨歇来着吧。”
　　我冷笑，郑雨歇本来就是个傲慢的家伙，他不想理人，他就不理，管你是谁，痛快的讽刺了一声：“他就这德行。”
　　看板上五花八门的名字在眼前摊开，我没怎么吃过砂锅，问老板娘：“刚刚那个矮一点点了什么？”
　　老板娘迷惑的看着我。
　　“漂亮的那个点了什么？”
　　老板娘立刻会意。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郑雨歇的脸会让旁人忽视掉他身上其他所有的配件！
　　要了一份和他一样，反正跟着他吃肯定不会有错，拿了号码牌，准备找位置坐下，奇迹的，徐辉拉着我说：“哎，既然认识咱们和他们一起坐呗。”
　　奇了怪了这个家伙：“你凑他那么近干什么？”我问他。
　　李长城温和的笑了笑，他说：“你不知道吗？徐辉喜欢咱们班海韵，海韵不是古典乐团的嘛，现在古典乐团是郑雨歇管事，他估计是想找郑雨歇走个后门吧。”
　　“郑雨歇管古典乐队？”哦，对了，昨天万航好像也和我说来了……但是我太累，没太注意。我问徐辉：“怎么你也会拉个琴什么的？”
　　“什么啊，先过去，再说！”
　　这家伙是行动派。

　　那两个还在纠结怎么搭话，搭话？你们两个找他说话？等明年吧。直接拉开椅子在他们身边坐下，那个陌生的孩子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敲了敲郑雨歇的桌子，死兔子正低头算题目，勉强抬头，陌生的孩子问：“认识？”
　　他这才侧过视线，确定是我，然后点头又低下头。
　　我那个火气一瞬就冲上脑，要不是在公共场所，我一定先揍他一顿。

　　“你们也认识吗？”江弘时问。
　　徐辉说：“这不是过来认识认识的嘛。”
　　“你们找他？”江弘时指着那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家伙，我转头去看郑雨歇，他看着手里的平板，丝毫没有被影响。
　　“嗯，稍微有点事。一起吃不碍事吧。”
　　“倒是没什么。”江弘时大方的接受了我们三个陌生人的靠近。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
　　郑雨歇没常识，难道还不会和身边的人多学学吗？！！

　　“喂！”我敲了他的桌子，忍不住火气：“你看不到我吗？”
　　他叹气，收了平板，稍稍恩赐了我一眼：“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我还真的是没事，指了指那边正笑成一朵花的徐辉。稍稍降了一点火气，好声好气的说：“他找你有事。”

　　他上下扫视了徐辉一眼，然后眸色漠然无温，淡然道：“我不是月老，管不了姻缘。”
　　多么可怕的怪物！！一眼看穿了徐辉来意，明显的我察觉到其他三个人的僵硬，那个江弘时倒还好，很快的恢复过来，他应该见识过郑雨歇的妖法。
　　李长城就没有那么淡定，拉着我的肩头，凑过来耳语：“他怎么知道的？你和他说了？”
　　“放屁，我自己都才知道！”要和他们解释吗？怎么解释？你们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人，是怪物，或者你们叫他半仙？！郑大仙，有求必应的那种哦。
　　徐辉接受能力较强，皮也比较厚实，无视了郑雨歇的冷漠，还是笑盈盈地发问：“那个……郑雨歇啊，我也没别的意思，不是让你给我牵红线，你们古典乐团不是中午练习嘛，我想跟着去看看，你可以给我安排点杂活什么的。或者，你让我进去看看你们排练也可以。”

　　正午阳光正艳，郑雨歇那个位置上阳光斜许，两缕明艳的骄阳落在他半褐色的瞳孔里，一瞬粲然晶莹，郑雨歇垂着眼睛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只是慢反应在思考。伸手拦住了想要插话的徐辉和李长城两个，果然十秒之后，郑雨歇点头：“那也没有不能参观的规则，你要是感兴趣就在教室里面找个椅子坐着。”他说：“只要你自己不觉得无聊就好。”

　　“不无聊，不无聊。”徐辉握紧拳头：“怎么会无聊呢！”

　　下一瞬，我发现郑雨歇的眼底有些不易察觉地笑意，他最近被云斋的人包围着，气场没有往日的坚硬，冷漠无法摘除，但是心底是柔和的，那孩子温柔的注视着正在追求青春的徐辉，像是在看待天边百般变化的青云。
　　明显的坐在我身边的李长城愣了，他撞了我一下，如同感慨，渺着声音：“嚯，真的假的？他……细看更好看啊。”

　　好看？你可别被他这张脸给骗了，他可怕的很。

　　东西端上来，徐辉和李长城继续说话，江弘时和郑雨歇安静的吃饭，贯彻着食不言的古老规则，我们三个说说笑笑，他们两个安静如斯。
　　小小的店铺里坐满了人，基本都是我们学校的，能看到视线往这边飘的女生们，也能看到议论纷纷的男生们。
　　男女通杀。

　　老板娘走到我们这一边问我们，不，是问郑雨歇：“怎么样啊？今天的沙煲好吃吗？”
　　徐辉和李长城都是自来熟，和人友好相处更是手到擒来，彩虹屁立刻出口，江弘时也回答，我也顺势回答，郑雨歇慢慢悠悠的抬头，和老板娘对视了两秒，老板娘一副慈母的神态，半眯着眼睛心疼的望着那孩子身上的纱布，柔声问他：“是不是要喝水啊？”
　　“麻烦您给我一杯可乐，可以吗？”

　　等到老板娘离开，我听到郑雨歇小声的一句：“咸了。”
　　……
　　算了，他就是这么个人，我和他计较什么呢？
　　计较有什么用呢。
　　火龙就火龙吧，伸手揉了他的头发，他到是没有再反感我，但是也没有半点反应，他很习惯被人这么疼爱。

　　郑雨歇要给可乐钱，老板娘推手叫他不用，他想了想说：“那我明天再来吃，帮您带两个同学过来。”
　　老板娘应声说着好，笑呵呵的离开了。
　　徐辉看的一愣一愣：“哦，原来帅哥都是这么活着的啊。”

　　其实我觉得郑雨歇挺难堪的，他并不喜欢这种强硬感觉，毕竟我看他喝起可乐都没滋没味的。他明明最喜欢这些没有营养的碳酸饮料。

　　坐在音乐教室里，训练开始，听着郑雨歇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分出声部，列出各种各样的要求和更变，我都替他累得慌。
　　短短四十分钟他吃了六颗糖，练习结束，那群人也都不离开，依旧纠结着一段曲子，拉着他指导，这个教室里的乐声不断重复。

　　坐在阶梯教室长排的座位上，风很轻，也很静，我盯着郑雨歇，突然发现他是个很好的领导人，做事有条理，以理服人，还肯听意见，认真的思考每个人的话，还对每个人的实力进行了分析，分别优缺点指教，摆事实，准备音乐录音方便复习和细节指导，事事周到。
　　不得不得感慨他耐心真好，而且对待事情很认真，虽然说话做事都慢慢的，但是一点都不恼人。
　　这么看着，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和他学学？做事不要再那么冲动急躁。
　　我是不是太急躁了。

　　终于结束，我在郑雨歇的脸上看到了解脱两个字，人渐渐的离开，他摸着自己的琴盒，站在阳光下吃着水果口味的糖果。
　　葡萄的，水蜜桃的，草莓的，哈密瓜的，幼儿园小朋友的糖果标配。

　　倒是还留下几个，江弘时笑着凑到郑雨歇身边，架着琴上前舒展的笑着。
　　应该没事。
　　我看他跟着郑雨歇的状态不像是在求他拯救，江弘时浑身都洋溢着已经被拯救过后的明朗，他拿出曲谱对着郑雨歇拉了一段，郑雨歇给他指出问题所在，然后提出解决办法，再询问他这样试一试好不好？甚至还会引导江弘时自己去想怎么处理。上次他教我数学题的时候也是这样，郑雨歇一直很小心的保护着旁人的自尊心，也很尊重别人的脆弱。

　　好高的修养。
　　也不知道姚老先生从小是怎么教育他的。
　　云斋做徒弟的日子苦不苦？

　　郑雨歇拿起小提琴时气场就会改变，那个站在聚光灯下和柳予安斗琴的少年，带着我无法理解的高贵感。他顺手拉了一段，然后叫江弘时和他一起，再和他说明感情，揉弦，运弓的方式。他温柔又耐心，毫无保留的给予旁人指导。
　　江弘时很高兴的跟着他练，不知疲倦，那边几个赖着不走的也端着琴说要一起学，大概半个小时之后，郑雨歇叫了停，说是明天再继续练。
　　我发现他左手在抖。
　　脸色很难看。
　　收拾好东西，他在椅子上呆坐着，平静的喂了自己糖，像是充电的机器人，然后伸手捂住左手上臂，记得那天他伤口发炎的位置就在那里。

　　他太安静了，呼吸都不会被任何事情打乱，约莫十分钟，江弘时待他缓过来才问他：“你是不是手疼啊。”
　　他点头，然后又摇头：“是绷带绑的太紧了，我刚刚抬手勒到了。”
　　“那我帮你重新绑？”
　　“不用了，我去医务室一趟就行。”

　　他回班拿了书包，一路都很慢。
　　说实话，这家伙真的让人挺不放心的，江弘时跟了他一路，确保他真的没啥事情才离开。

　　敲门进去了医务室，他正在拆绷带，空荡荡的房间里校医不在。
　　“要我帮忙吗？”
　　“不用。”
　　“信不信我喷火烧死你！”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说你。”
　　“你是有意那么叫我！”
　　“……”
　　他没说话，拿着棉花给自己处理伤口，都是些疮口了，他愈合的速度实在是太慢，真是娇养出来的大小姐！！
　　弱不禁风！太难看了！！
　　勒出的两道印子渗出血来，他无奈的叹气，像是在责备那些绷带，他一定很累，能看得出来…

　　坐在沙发上我盯着他手臂上那些疮口：“你这个德行还敢去拉琴？”
　　“昊然哥哥早上绑的太紧了，不然不会出血。”他随口回复我，最近他确实不再敷衍我了，但是随口这么哥哥，哥哥的叫，也很让人不爽！！哪门子的哥哥，老子才是你堂哥。

　　我问他：“你最近心情不错啊。”
　　“嗯。”
　　“我爸说你最近天天被人接走，他想找你说句话都没机会。”
　　“嗯？”
　　“他想问你，你相信他会喜欢上一个人吗？不是为了讨爷爷开心，也不是为了生女儿。你相信他会喜欢上一个人吗？”
　　“他又有对象了？”
　　“嗯。”
　　他对我笑了，如同宽慰：“怎么说呢，你爸虽然人到中年，但是还是帅的，他谈吐大方，幽默风趣，而且还富有端正，是个不可多得钻石王老五，所以，你爸爸身边有很多女人围绕这是正常的，他很快的喜欢上一个人也正常，大部分男人都多情薄情。”
　　“所以呢？你别顾着安慰我啊，我是问你，我爸能不能认真的喜欢上一个人。”
　　“我又不是你爸，我怎么知道。”他抿唇，疼的厉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额边的冷汗擦掉，脱力的靠在床头，顺手把绷带扔给我：“你给我绑吧。”
　　他又开始用这种方式安慰我，我知道，他一直都很考虑我的状态和心情，他比我懂事太多，懂事让人心疼也让人暴躁！

　　我原以为他会多劝我两句，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随风摇摆的茂密苍叶，仿若已经出尘入定的老道。
　　我心烦意乱，绑的很难看，他也没抱怨，只是说了声谢谢。

　　“你明天还吃砂锅吗？”
　　“嗯。我还有两个锅要吃。”他兴致很高的念了两个砂锅的名字出来，我听着然后点头：“你不是答应那个老板要带人过去吗？”
　　“随口说的，她给我东西我总要回应她一声，我自己去就行了，到时候和她说句抱歉，她也不会真的和我计较。”
　　“老板娘也只想你过去，你真看不出来吗？”
　　“嗯，看的出来，不过师父和我说过，别人对我好，那就是真的对我好，好就接受，并不是什么好都要记恩，这样会活的很辛苦。”
　　“你师父这话说的没毛病，那你干什么明天还要去吃沙煲？”
　　“我要去吃沙煲啊。”
　　明白了，这个小子就是纯粹的想要去吃沙煲，和老板娘给他的可乐根本没关系……
　　真是够鸡贼的！靠脸捡了一瓶可乐，还能赚来别人的好感。
　　“那你明天放学别乱跑，我中午也不回家，一起去吃沙煲吧。”
　　“哦，好。”
　　“你这么听话我还有点不习惯，你魔障了？”
　　他半靠在床头，依旧是那副懒散的困顿：“你虽然老是对我喷火，但是对我没有恶意，我知好歹。”

　　他什么都知道，还是聪明的保持着和我的距离，我很想问他，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成天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你要是能像对你那个师兄一样对我，我肯定就站在你这边了，郑家我都能帮你一起反抗！不止是我，郑雨扬上次在现场差点直接和三叔撕破脸，就为了保护郑雨歇，万航呢？茜月呢，一个小小的郑雨扬都能为了他的好这么歇斯底里，我们三个大的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还是……
　　算了……
　　好不容易和他关系缓和了一点，还是不要找彼此的不痛快。
　　就这样吧，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要知道这小子半年前还说过叫我离他远一点的蠢话，还和万航说过很多决裂态度的话语，现在能这么亲近算是不容易。
　　嗯。
　　就算了吧。

　　我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有些怒火上头：“你说谁喷火！！”
　　“……”

　　他困恹恹的靠在那里，上课铃响了，他叫我回去，自己也慢慢的背着书包往楼上走。
　　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下课有点担心，去他们班一问，他已经请假回家了。
　　万航说，是肖谷无视掉郑雨歇说自己没事的现实，直接扭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