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14、第三章，溃不成军的领导者们（1）

　　麻烦的事情络绎不绝，程青梅因为参加演讲比赛，有些事情就落在了我的头上，难免要和肖谷接触。又赶上学校莫名其妙的校庆，又要被塞入无数浪费时间的工作。抱着一摞文件往会议室走，肖谷和我是班级的代表。

　　看来来往不绝的人，听着他们口中的话语，稍稍审视了一下这个‘会议室’。我下定决心，这次的事情一定要想办法推掉。
　　“还真的是辛苦呢，这次……”肖谷主动搭话。
　　他确实没有在刘新水事件之后再找过我，我们保持着一个标准距离，如同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嗯，很辛苦。”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却还是觉得辛苦，可能就是心累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感觉太差劲，一定不能再有下一次。

　　因为肖谷的关系四面的议论声变大，确实嘛，是个帅哥还是个现充。
　　“大家都在讨论我们。”肖谷凑到耳边笑着同我说。
　　“是讨论你吧。”
　　“你对你自己长什么样子没有自觉吗？”他问。
　　“有，但是我不是会引起话题的那种。”
　　“因为性格太差吗？”
　　“还有别的回答吗？”
　　他定定的了我一会儿，手掌落在额头上：“郑雨歇，我觉得你比易灵隐还漂亮。”
　　男生被夸漂亮，真的会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会议正常的举着，班级的代表在李老师的指派下开始做活。领我感到庆幸的是……他不是个喜欢说官话的老头，不然就是煎熬，漫长的煎熬。
　　我们的工作比较简单，只要设计出最新的海报就可以，这种东西网络上很多，只要稍稍加以修改就能蒙混过关。

　　“这次的会议记录，你们谁来记录一下？”
　　没有人说话。
　　可能是沉默的关系，老师指了我和肖谷：“那就你们两个吧，好了……”
　　肖谷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等一下。”我举手发问：“我有问题。”
　　就是现在！！唯一一次机会。
　　“什么事情？”这个老师我并不认识，但是他明显对我拖沓了他的时间感到不满，是啊，被人拖沓了时间就会觉得不满，就会感到愤怒……
　　“会议记录是老师你的事情，我们没有帮你做的义务。”
　　肖谷对我的发言大惊！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像是没有料到我会……
　　他结巴着想要圆场，替我解释：“那个……老师……”
　　不能给肖谷这个机会，这次的事情要彻底的推掉。
　　“老师，你的事情为什么要交付给我？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会议记录麻烦您自己负责。”
　　我并不讨厌对需要帮助的人偶尔施以援手，但是我厌恶被当做老好人随意的被利用。
　　这种被利用的感觉，让人觉得不舒服。

　　极度的厌恶这种随意利用别人的便利加以附至工作的人。

　　老师冷漠与我对视了两秒，我先移开视线，将东西整理好，坐在那里稍作轻视：“还是说老师您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着我，最后说：“郑雨歇是吧，是这样的啊，成绩好不能代表一切，偶尔做一些……”
　　“这不是您推脱工作的借口。”
　　场面凝固，肖谷为了圆场切断我的冷漠：“老师，会议记录我会做的，您有事的话先离开吧。”
　　那位老师和蔼的看了肖谷一眼，离开。

　　没关系，闹事的结果已经达到，我可以推掉这份无聊的工作了。

　　“你就这么喜欢被人利用？”我问他。
　　“你就这么喜欢惹事？”他反问我，带着轻微的怒意和委屈。
　　“好吧，画报的事情你也自己解决吧，我会和班主任说我对这件事情力不从心。”四面有议论声，这种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的场面，我不擅长应对，所以……还是撤退比较好。
　　肖谷莫名的望着我，像是在看待什么外星人，忍不住道：“郑雨歇你这个死小孩！！”

　　班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我听到那个老师的叫嚣声。
　　“张老师，你们班那个郑雨歇真是厉害啊！！当着那么多学生面，直接说我推卸工作，我还不是为了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我……”

　　“报告。”我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去。
　　声音隔断一切。
　　班主任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把资料放回原处：“班主任，这个事情我做不了。我周末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些东西太端耽误时间。”
　　“哦……”班主任点头，小心的和那边的李老师赔笑脸：“会找别人的，辛苦你了。”
　　“班主任再见。”
　　时间掐算的正好，我出去前看了一眼李老师，他侧过脸一副烦闷的表情。
　　无所谓，这不是我要在意的事情。
　　好，工作推掉了，去吃饭。

　　易灵隐就是这个时候从楼道里面出现的，精灵一般的美貌，带着夕阳姽婳的红晕：“哦，听说了你的功绩了哦。”她粘着我，像是一块橡皮糖紧紧的贴上来：“不怕被他记恨吗？”
　　“我的比他好，钱挣得比他多，我和一个只能在学校为非作歹的废物计较什么？”
　　“我说的是记恨哦，不要替换概念。”她鼓着脸一副佯装生气的样子，嗯，再可爱也是三次元。
　　我看着她，问道：“一起吃饭吗？”
　　“哎？突然开窍啊，加两分好了。”
　　“你在这里堵我，不就是为了一起吃饭吗？”我看着她手腕上的手表：“等了很久吧。”
　　“帅哥都是值得等待的。”她活跃如风雪：“今晚吃什么好呢？”
　　“上次干锅是你给买的，今天去吃日料吧，我在网上看到一家推荐。”不可否认易灵隐是个让人感觉到舒服的人，特别是刚刚从会议室那种地方走出来。
　　日料需要长时间的等待，她很习惯在外面吃饭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急切的反应。
　　我问她。“你爸妈也不在身边吗”
　　她弯弯了那双晶莹如雪的眼眸，灵动的歪了歪脑袋：“嗯，我和你一样哦，都是孤身一个人活着呢。”
　　“你看过《青物》？”之前就觉得好奇她，她一个这样的女孩子会对二次元感兴趣。
　　“我也是二次元的好不好？”她娇俏的一笑：“我们是同类哦。啊，对了，今年《海贼王》的剧场版要上映了，一起去看吗？”
　　“你射猎很广啊。”
　　“毕竟二次元的范围很大很大。”她保守着底线和我说着一些网络话题，我们就着《青物》展开了讨论。
　　“说到底《青物》还是一部青春爱情小说，你觉得最后大老师会和在一起？你入了哪一只股？”
　　“按照剧情的发展不出意外应该是和雪之下在一起。”我这么回答她。
　　“团子没有机会吗？一色也很可爱啊。”
　　我说：“一色已经被大老师发了妹妹卡了。早就涨停了，不管怎么说按照发展应该是雪之下的胜算最大。”
　　她点点头，对我明艳一笑：“可是我觉得团灭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哦。说不定大老师一个都不会选呢。”
　　“为什么？”
　　“因为团子和雪之下是朋友嘛，大老师不可能做出破坏她们友情的事情，怎么说呢，两个女孩子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子，男孩子一旦做出选择，友谊就会破裂。”
　　她拿起手卷幸福的咬下一口：“你觉得，两个女孩子喜欢上同一个男孩子之后，她们还有可能做朋友吗？”

　　答案：不能。
　　无论是善人还是恶人都没有那个勇气说自己可以和情敌做朋友。

　　“大老师是个很温柔的人嘛，他应该会选择自我牺牲，才对。”易灵隐这么说。
　　“这么想想或者全灭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作者能安排的好的话，全灭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看着她，直接挑明道：“是你自己想要看全灭的结局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选择其中一个，所有人都会受到伤害，如果一个不选，所有人受到的伤害会小一点。”
　　“逃避吗？”
　　“是放弃。”

　　她话里有话，戳着天妇罗对我讪笑：“就如同你一样，选择放弃让自己不舒服的工作一样。”
　　“你在提醒我什么吗？”
　　易灵隐点头：“不愧是你呢，这么简单就看出来了。没错哦，我在提醒你。”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面，易灵隐毫无保留的对我提出忠告：“那个会议室里面人人都很不满哦，只是只有你胆子大提出来了。因为你顺利逃走了，其他人心有不甘就会导致消极怠工。”她说：“说句更明白的，这次所有人都会糊弄的把事情弄过去。到时候……会有人向你求救的。”

　　我静看着她，最后发问：“我只要无事就好，这算不得什么问题。”
　　“其实说到底这次的选人就很有问题。”她说出了事实。
　　各班的班长，班干部被喊来做这件事，可惜的是其中与专业相关的人数，零。
　　美术，设计，音乐，排版等方面，全都没有专业人士。

　　“我们学校的艺术生应该也不少吧，却找来了班长一行。”她说破问题的根本：“因为被召唤的人是班长他们，班级里面的艺术生肯定不会帮忙，毕竟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高中这个群体也不存在什么团队大意识，都是各自为伍。再加上你今天闹了这么一出，那些班长和班干部又没有能力，因为没有能力，他们肯定会把怨气转化成消极怠工。”
　　易灵隐单手托腮，面上带着几分满足的笑意：“郑雨歇，虽然麻烦是一方面，但是你是看到了这件事的根本，不想彻底的趟这趟浑水才是真正的原因。”

　　怪物的嗅觉都是灵敏的，她和我一样都有对危险的预判能力：“没错。”

　　“哇，这么明白的回答我了？”
　　“不然呢？我说不是，你不也不会相信吧。”
　　“那倒也是。”她对我眨巴着双眸一副欢腾雀跃的欣喜模样：“毕竟我们的思考方式是一模一样的嘛。”

　　我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住在什么地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只是为了蹭饭，又或许只是一个人去吃饭会点太多吃不掉。总之……她的靠近肯定伴有目的。目送她跑进地铁站，我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无所谓，我和她都没有成为朋友的意思。
　　这一点，她早早的预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