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1、第一章，他躲在二次元寻求安全（1）

　　高中会被很多人定义上各种各样的颜色，我不太清楚眼前团团而过的人到底想要将自己的生活渲染成什么模样，但是……怎么说呢。
　　南来北往的列车也好，秋收冬藏的人间也罢，都只是‘人’长居的地点。

　　学校也是个很特别的地方，里面充斥着悲伤，痛苦，心酸，悲鸣，欢乐，青春，嬉笑，以及那些显而易见却又被漠视的伤痕事件。

　　李清照的词有一句我很喜欢，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单单只看这一句，不必考虑前后上下。
　　或许这句话可以这么理解。
　　明明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很多人却没有发现事情的发生，或者说，是人们故意视而不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如斯恐怖。
　　背部生凉。

　　这句话用来形容学校这个‘特别’的地方最好，因为它冰冷，因为它炙热，它矛盾的将所有青春期古怪的孩子接纳，无数次的，重复性的上演着海棠依旧的场面。

　　问我吗？
　　高中，青春是什么颜色的？

　　或许就是海棠的颜色吧，无香无味，美丽妖治，又极快的凋零。
　　毕竟，师父曾经清楚的感慨过，教导过。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确定着这个星期会更新的新番，耳机是昨天刚刚到货的联名款，封锁住安全区，我咬着煎饼果子往学校的方向缓步走去，赶在上课前五分钟准确的坐在座位上。按照习惯先把作业交付完成，机械性的跟随大部队开始一天毫无营养的生活。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可是阳光却很暖，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被暖意包围着，很快就有了睡意。
　　我从来不会抗拒自己的本能，毕竟……晚上看动漫是一种享受，无聊的课堂用来睡觉是王道。所谓的离经叛道吗？其实我不清楚。

　　终于，压迫灵魂般的课程结束了，提前五分钟看好时间，把书包收拾好，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就能冲出去了。
　　好，在自由的号角响起之前，让我想一想关乎人生的轮回问题。
　　嗯。
　　今天中午吃什么？

　　自由的号角响起，我背上书包打算趁着所有人松下一口气的时间率先离去。
　　讲台上有危险的信号传来，班主任冰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肩头，她说：“郑雨歇，还有程青梅，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好的，完美的跑路计划，彻底破碎。

　　班主任是个三十往上跑的单身族，她称不上贵族，因为她自降身价打算依附在男人身上生活，办公室里经常能听到她叫嚣着要去找一个‘老实人’的声音，我欣赏女性自强，可是……依附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得以轻松生活这种情绪叫我无法认同。
　　同样的，她一个成年的女性，并不需要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认同，毕竟……我们不熟。
　　生命的形态有那么多种，这虽然不是让人心生敬畏的一种，却也同样是一种生存的形式。

　　我也真是够能胡思乱想的。

　　其实学校的天也没有很蓝，日子过得也没有很快，走廊里喧闹的声音让我有一种置身于养鸡场的错觉，从一班往三班的方向走，里面莫名的传来了仿生鸡叫。黏成糖葫芦串的男生，三三两两，三三五五的与我们擦肩而过。

　　办公室里，班主任把手里的教案放在桌上，开始熟练和对面的老师说话，嬉笑，理所当然的把我们晾在一旁。
　　没有基本的尊重。
　　我并不打算惹事，也不打算和身处在上位圈子的老师为敌，所以，学会了敷衍和冷漠相待。

　　两个老师说笑起来，大概五分钟之后，她靠在椅背上，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道：“郑雨歇啊，咱们学习委员的位置还没有人，我和班长，还有肖谷商量之后决定让你来做，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非常不怎么样。

　　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程青梅，班长依旧秉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眼底甚至还有些我看不明白的厌恶，她的情绪不在我的开率范围之类，随口应付道：“老师，我没什么时间。您换个人吧。”

　　不惹事，也不给自己找事。
　　这是我的‘生活’理念。我只想安静的生活，然后回到该回去的位置上。

　　“这个……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你忙，只是你在班里不担个位置……”她说的很委婉，我听懂了。
　　年级第一在班级只顾着自己埋头念书，会引发班级其他做贡献的孩子不满，他们也会懈怠班级工作。谁都清楚，谁都明白，学校之中成绩即为强者，成绩即为标杆。
　　还真是迂腐啊，为了班级之中暗暗存在的平衡，有些牺牲确实需要存在。

　　真够不幸的，我就是那个倒霉蛋，被选中的‘牺牲’。
　　维护那可笑又不堪一击的虚假‘平衡’的牺牲品。
　　这件事并没有拒绝的办法，这是牺牲，并不是帮忙，我明白大人今天叫我来的意思，也知道纠缠下去没有意义。
　　“好，我知道了。”
　　权衡利弊之后，我应承下来，不再多浪费时间。

　　班主任好像没有料到会是这么轻松的场面，随后点头，面色温和，挥着手叫我们离开。

　　门落了锁，我的视线落在那边的正在进行社团活动的‘二年级’学长们。
　　高举着摄像机，像是在录制什么。
　　一声‘NG’在走廊上频频回响。
　　我问我自己。
　　NG是什么？
　　是重头来过？还是一切否定？又或者是付诸东流？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但是，NG是不好的意思，我明白。

　　我回神的时候发现程青梅没有走，没有动，她的视线落在我的侧脸上，像是在观察什么，等我转过视线，她一脸无语的转头，先一步离开。
　　下楼梯的时候只有班长的马尾在我眼前乱晃，像是古老钟表的钟摆，看的我头疼，顺手拿出耳机，塞入耳朵，走到大门口，她并没有道别的意思，快步往左转后我往右转，并不顺路。

　　校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我们无意识的对上视线，那个像是太阳一样的男孩子灿烂的笑着，身边围着很多男生与女生。
　　看着他，我想起一个词‘现充’。

　　抬头看了看银杏树上新建的鹊巢……陷入了沉思。
　　今天到底吃什么呢？

　　操纵着手机，在归家的路上点好的麻辣烫，有些疲倦的打着哈切回家的路虽然不遥远，但是……走路真的很累。至少对于我来说，真的很累。

　　密码锁叮叮了两声，门开了，门又锁了，放下书包，靠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鸟鸣声，等待着午饭的靠近，下楼，接过外卖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回家，打开平板播记录，开始选择用餐适配的美食番。
　　美食加上美食番，完美的人生状态，再加上一瓶可乐。
　　大圆满。

　　垃圾被整理好，堆放在玄关口。
　　没有怀疑过班主任给我这个任务背后有什么暗线，但是……这也不代表学习委员这个名号不会耽误我的时间。班主任将自己视作大元帅，而班级是她的三军，我们是她观察之下，历经考试洗礼之后选出的将领。

　　学习委员是什么职位？
　　少帅吗？
　　嗯。
　　听起来还蛮帅的。

　　不管怎么说，即使我不愿意，也明白眼前是个陷阱却还是不得不往里跳，这是两相伤害取其轻的策略。我虽然喜欢现在一成不变的生活，可是我并没有单纯到认为这种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算了，多想无益，还是等问题来了再考虑其他吧。
　　现在还是要考虑一下火烧眉毛的问题。
　　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瞌睡虫最猖狂的时间我们踏上了去学校的道路，左右两道都是打着哈切的同龄人，当然其中也不乏与喜欢的人走在一起阳光明媚的现充。眼看着他们三五成群，眼看着他们欢声笑语。
　　这种友谊到底能经得起多少考验？
　　答案：这个世上没有能经得住考验的感情，所以不要闲着没事干随意的考验身边的人，除了失望你什么也得不到。

　　赶在上课铃前五分钟进入教室，我盯着手腕上的手表，冷静的夸奖了一下自己，我真的是太有时间观念了，时间观念简直就是完美。

　　“郑雨歇。”是程青梅的声音，她秉持着高高在上的站在我的座位旁，手里握着一卷A4纸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对我说：“班主任给你的，咱们两个准备今天第四节课的班会。”
　　“班会不是你和肖谷一起负责的吗？”
　　“我们三个轮流。”
　　“……”面无表情的接下，我有些郁闷，虽说知道会有麻烦上身，但是麻烦来的太快也不太好。
　　“听到了吗？”
　　“嗯。”

　　说是傲慢也好，说是天然的高傲也好，总之，我很难和人相处。程青梅似是在我身边停留了一会儿，随后无言而去。
　　这不重要，她和我一样都不过是少将罢了。可悲的傀儡人偶，毫无反抗的力量。

　　我望着纸上无关痛痒，杂七杂八的小事，算是明白为什么要将这种事情交给刚刚入学不久的我们。
　　美名其曰锻炼学生的组织能力，不过是将麻烦的事情推到可以利用的小兵头上罢了。
　　什么少帅，只是方便的廉价劳动力而已。

　　不愧是最强的阶级等级，老师与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