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暗恋》九面

17、第 17 章

　　如果说一周一定要把周一到周日分出个喜欢和不喜欢的话，那么对于我来说，周三绝对算得上的喜欢的那一列，原因无他，下午的四节课有两节课都是自习——哪怕被临时占用，也是用来考试。

　　我这人对考试倒是真的不算厌烦，考试、讲解试卷以及自习在我看来都是一种让在校时间过得飞快的内容。

　　今天下午的自习更是让人欢喜：本来经常会坐在教室监督自习的昉姐今天有事，临走前撂下了一句“你们自觉一点，这次考验一下你们的自觉性。”

　　俗话说的那个好啊，可不能随便考验别人——正如此刻我们班的鸡飞狗跳。

　　容易趴在桌子上看着睡得还挺沉，像是这周围的吵闹完全影响不到她。我看到被叫上讲台坐在昉姐以前监督自习坐的位置的小班长，估计一边是昉姐离开前的叮嘱，另一边是教室里吵闹的同学，正在左右为难。

　　我看到小班长开口说了好几句，大概离不开“安静”“别说话了”“自习”之类的，但是声音确实不大，感觉眼圈都憋红了。

　　容易侧着脸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时不时还嘟一下嘴，像是什么水生动物吐泡泡一样的动作，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这大概是老师们口中“你就算是睡觉也别影响别人”的榜样典型。

　　我托着腮，翻了几下桌面上的高考必刷题，这本是生物的，银色中掺了几条绿色的点缀，这一系列的书点缀的位置都一样，只不过各科颜色不一样，我最喜欢的还是物理的那本上浅浅的蓝色。

　　向教学楼下面望去，操场上空空的没有什么人，我的视线投在篮球场的位置，仿佛还能看到某一天少年在那里飞扬的身影，蓬勃的朝气，还有，年少独有的嚣张，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在少年擅长的领域不经意的就散了出去，投在了别人的眼里，激起波澜，成为追寻的光与影。

　　“嘭。”不小的声音从讲台那里传来，吸引了我此刻全部的注意力，我望了过去，讲台上的小班长拿着自己的补习资料，而没有被捏着的另一端垂在桌面上，显然这就是刚才的声音来源，她站了起来，刚刚的动作或许有些突然，连她的马尾都反应不及，在稳稳站着的她后面小幅度的颤着。

　　教室惊了不知有没有三秒，又开始小声的吵了起来，不用想都知道——再过个几分钟，又将是“小雨转暴雨”。

　　我还是高估了这时间，不用几分钟，只需要小班长刚坐下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

　　容易还是睡得很熟，我始终不明白这个晚上十一点准时睡早上六点钟准时起的健康宝宝是怎么每天看起来都有这么多觉不够睡的，不过这甩书的一声都没有吵醒她我也就放心了。

　　“嘭。”
　　这一次声音不是从讲台传过来的。我冲我的桌子踢了一脚，桌肚里的书似乎都晃了晃。

　　“宝贝儿们，”我笑着看着安静下来往我这里投来的几缕视线，抬眼，下巴朝容易的方向拱了拱，“不要影响别人睡觉啊。”

　　很棒，容易还是没醒。

　　我看到小班长那小姑娘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的表情，这让我颇感欣慰，她提起嘴角，我笑得更开。

　　但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没有道理，至少这“小雨转暴雨”已经被控制在了“阴转小雨”和“小雨转阴”之间，实时切换。

　　容易又鼓起了脸颊嘟了下嘴，我看得好笑，伸手轻轻揉了一下她最靠近上面的头发，尽量没有碰到她的皮肤，然后实在再无乐趣，直接起身，走到讲台上跟小班上说了一声便离开了教室，“上厕所”或者“马上回来”，什么都好用。

　　“安静，不要打扰别人睡觉。”

　　我的手里还拎着刚刚生物的高考必刷题，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了小班长说的这句，这时班里的音量倒是足以让小班长说的话被清楚的听到。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走廊远远另一端小小的“高三（26）班”班级牌，心里还有一些雀跃。
　　手中的辅导资料被我卷成筒状，双手拿着背在身后。

　　站在二十六班的教室门口往里望，看他们班是不能从安不安静来判断班主任在不在的。百分之八.九十班主任不在他们班也是安静自习的，剩下百分之一二十的可能——那有可能就是像现在这样。
　　班主任不在，我站在他们班的门口，向里望去的时候，教室中心周怀瑾的座位上坐着另外一个男生，遥遥相对还朝我挥了挥手：“你找谁？”

　　这下好了，我来之前“窸窸窣窣”地小声讲话声愈发大了起来。

　　我看着这人实在没什么印象，那人对于我的不回应似乎也没什么意外，扫视了坐的满满的教室，似乎是确认了其他人都在教室，转过头跟隔着一个走道的方菁菁说话，声音大小可以用一个“清晰无比”形容。

　　“这个是不是穆清啊？”
　　“诶，你这人怎么老不理人啊。”
　　“我成绩不差的，要不我们来讨论讨论学习？”

　　除了第一句，接下来这人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方菁菁身上，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方菁菁气鼓鼓的表情对着另外一个人。

　　在二十六班，坐在周怀瑾的位置上，说，“我成绩不差。”
　　至少他“勇气可嘉”。

　　我拎着复习资料在两个手之间荡了荡，走过讲台的时候开始嫌弃它多余便直接放到了讲台上，走的时候再拿走也没什么影响。

　　“穆清！”昆岚坐在角落，微微起身挥了挥手：“容易在你们班吗？班主任在吗？”

　　我感觉我说完他就能直接窜出去一样，“睡着呢，不在。”

　　“好嘞。你这，位置都给我腾好了啊。”
　　昆岚果然直接窜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从我身边过拍了拍我的肩膀，全然哥俩好的样子，我低头，坐在周怀瑾座位上的人表情愈发的“兴趣盎然”。

　　薄刘海，头发吹了造型，金丝眼镜狐狸眼，满脸写着我很骚。

　　我弯腰伸手叩了叩他面前的桌面，那桌面上透明的笔盒显然是我之前看到过的周怀瑾的，“大哥，周怀瑾哪儿去了？”

　　男孩子抬眼看了我一眼，又瞥了方菁菁一眼，这才笑着伸手：“你好，华轶。”

　　华谊华裔画意……他是哪一个？
　　“哦，我时而欧皇时而非酋。”

　　我没握手，把招摇两字写在脸上的人让我下意识敬而远之。

　　华裔兄弟倒是大度，另一只手往刚刚伸出的手心拍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拍掌声，“巧了，我也挺非。”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方菁菁，不知道什么表情。这人和周怀瑾倒是有相似之处，眼睛里的情绪都看不出来，一个是情绪太浅藏得太好，一个是风流太重掩护太厚。

　　“周怀瑾去老师办公室了，还有，”方菁菁这时才放下了手中的笔，像是不耐烦的表情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结果那兄弟却是挂着一脸灿烂的笑，“他就叫华轶，华丽的华，轶事的轶。”

　　“我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你都知道？小姐姐，认识一下呗。”
　　方菁菁瞪了回去……不得不说，我觉得这人在二十六班的所作所为简直和我不相上下。

　　我看了两人一眼，抿着嘴角抬了抬，伸手做了个“避让”的动作：“你们聊你们聊。”

　　路过讲台的时候，余光瞄了一眼刚刚我放到讲台上的辅导资料：我上面写名字没？
　　写了。
　　然后安心地把它“不小心”留在了那里，转身就走。

　　“上次的红榜末尾，这次的蓝榜第一个。”

　　红榜，年级前两百，蓝榜，两百零一到四百。我倒是没有想到看起来很认真的菁菁倒是二十六班被挤出红榜的，除了昆岚以外另一个小倒霉。

　　我眨了眨眼，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周怀瑾座位上被方菁菁一脸嫌弃看着的人……他是另外一个，普通班上了红榜的？

　　抽了抽嘴角，这人大概比我还是个“宝”吧。

　　20160316，教室的座位被昆岚占了，这人寸头和打扮看起来似乎比我的威慑力还强，至少班里敢“打扰别人睡觉”的声音更小了，最后还是两手空空的我直接到操场晃了几圈。

　　虽然我不知道容易睡着了，昆岚这家伙坐到我的位置上有什么吸引力，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是看过猪跑的，“有情饮水饱”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在操场上有时候绕圈走，有时候坐在草地上发呆，想来想去居然还是周怀瑾的内容占了一大半，华轶应该和他关系还不错，怎么也没把他带的外向几分？

　　我的书已经落在他们班了，帮我带回来这件事，大概周怀瑾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