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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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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少女手足无措地上前求情道:“季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莲香年纪小,不会说话,您不要与她计较。”
她们同等身份,父亲又是同朝为官,可她却仗势欺人到如此地步,可惜裴桑瑜向来不是惹事之人,不想因为一时之气而乱了规矩,母亲从小就告诉她不管何时都要保持着娴静温婉的性格。
少女居高临下,没有任何要松口的意思,“我见她方才舌灿莲花好生伶俐,今个儿不给她教训,日后还不要越发污蔑我?”
从不与人争的裴桑瑜怛然失色,她哭的梨花带雨,仿佛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孩童,“不要不要,你要罚就罚我,我是她的主子。”
或许是因为太大的动静将男子引来,见到如此美景下几个女子却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得意忘形,有人悲悲戚戚。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锐利如剑,“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季长筠缓过神来,“李毓廷。”
她的目光也渐渐柔和下来,也没了方才的张牙舞爪,她冁然而笑,面容上却保留着一种不安,她在害怕男子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
可起先开口解释的并非是季长筠,反而是裴桑瑜,她勉强地牵起了一抹笑容,“李大人,我与季小姐在闹着玩。”
在旁的少女闻言连忙附和道:“哦,哦,对呀,我们关系从小就好,方才我们在打闹。”
她自然不想在自己的心仪之人的面前表现出刻薄了她的样子,于是她假装大大方方地上前去搀扶地上的少女。
少女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掩盖不住通红的眼睛,李毓廷是个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的人,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恐怕也妄为大理寺卿了。
他是试探性地问:“裴小姐方才哭了?”
少女连忙错愕地摇头,“没有,迷了沙子。”
男子常闻季长筠仗着自己的姑母是皇后在长兴城到处滋事,而一向柔弱的裴桑瑜想当然只有吃亏的份,上次因为她在侍御史的府上见到尸体已然吓得不清,而有人也对她放心不下,若是再让她知今日之事,以那人的性格恐是要把天捅一个窟窿,想到这男子又觉自己有些荒诞,因为她们之间的事竟然想到了姚瑛身上。
他打消了自己荒唐的念想,面色平和地说道:“裴小姐,在下可否冒昧送你回府上?”
他想姚瑛因为这次的案情也帮了他甚多,这裴小姐也是她的朋友替她解围也只是个顺水人情。
裴桑瑜此刻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索性也可找个借口离开,“有劳李大人了。”
看到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仿若将她视若无睹,季长筠此刻的状态已然怒不可遏,她直跺着脚咬牙切齿地喊着那个名字,“裴桑瑜!”
秋葵见着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小姐,您看现在。”
少女气愤不已,只好骂骂咧咧地出着心底的怨气,“看看看,看什么看?!”
“李毓廷,他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一定要让他跪下来求我!”
越是自视甚高之人便越能引起她的重视,她此刻就是个猎人,对她来说李毓廷就是她的猎物,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只会让她越挫越勇。
车轱辘“咯噔”地响着,声音倒是很有节奏,车内坐着的男女似乎各怀心思。就在此时,男子朱色的唇瓣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似乎想到了令人愉悦之事。
坐在对面的少女似乎察觉了这一切,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李大人,您笑什么?”
男子听到声音才想起此时马车上还坐着一个人,他看了一眼车帘外头涌动的人头,声音竟然带着几分温柔,“你性子柔弱,与她还真是截然相反。”
或许李毓廷也没听出,他不知何时变得爱笑了,想到那个笑容嘴角不自觉的会弯起。
少女有些不解,“李大人说的是?”
“没事。”男子也不明自己为何心中何时出现了一个影子,她一直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
裴桑瑜思索了半晌后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思,“李大人说的是瑛儿吧?”
有些事旁观者清,或许别人看不出,可她看得出,女子的心更细些,她笑比清河,“您的心思我看得出来。”
“我哪里有什么心思?”男子从未有过片刻的心动,又怎能理解动情是何滋味,以前他一直以查案为主,也一直觉得有感情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所以他不容许自己有感情,所以他未曾对自己此刻的心情重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大人笑,却未曾想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不过,各中滋味还需要您自己去参透。”少女若有所思地淡笑,她知此刻戳穿了他心里的一丝好感也许适得其反,倒不如让他自己去接受自己内心的感情,让他知这各中情感的滋味方能直视自己的内心。
马车在此时停了下来,裴桑瑜十分有礼地鞠躬道:“谢谢大人今日替我解围,桑瑜到家了。”
“慢走。”男子并未多想,因他觉得他每日思量大理寺的案情已然燋头烂额,二来他从未想过要谈情说爱。
真凶虽已抓获,李毓廷为他请命求得免除死刑,只是流放黔州,他并非全然将少女的话放在心上,而邢铮也并非是穷凶极恶之人,只是为母报仇所以犯下了滔天大罪。
案情虽告了一个段落,但李毓廷知晓真相并未完全浮出水面,而这两日他一直都在私下调查一些事。
侍御史已回到了京中,他也决定登门造访,见到男子来,邢憬恭顺相迎,“李大人,幸会幸会。”
李毓廷目光沉静,他随着男人一同坐下,又从画轴里取出了一幅画,“这是我送给您的一幅画,请您过目。”
看着画上的图男人的目光一滞,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不过那一瞬间的功夫他又一笑置之,“老虎图,小老虎,大老虎,有意思。”
男子似笑非笑,“您也觉有意思,那便好。”
他送给他的这幅画用意极为明确,他注视着男人的神情,挑眉问道:
“虎毒不食子,您说呢?”
男人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目光中带着一丝古怪和异样,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用依旧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李毓廷站起身,松了松气,“案情破了。”
男人目光有些混沌,他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不是三日前破的吗?”
男子英姿飒飒地转过身,从容不迫地说道:“不,应该说就在刚刚破的。”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伪装显然已被攻破,他无法继续保持平静,而是暴怒地拍案而起,“李毓廷,你什么意思?!”
他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想伺机找出对策来。
男子的声音平淡如水,可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刀刀剐在他的身上,“借刀杀人,您在外头有个姓吴的外氏吧?又厌倦了家中这个总是无理取闹的夫人,所以你告知了远在家乡的老母亲当年你前一任夫人的死因,说自己会忏悔,对不起你的糟糠之妻,其实你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来复仇,来杀了家中这个早就看腻的母老虎。”
一个人会对自己的妻子下手也就罢了,甚至还对自己的儿子下手,想利用自己的儿子去杀了秦氏,而他也确实得逞了。
当年他抛弃慧珍却未曾真正的幸福,秦氏仗着自己的身份嚣张跋扈,对他大呼小叫,全然不是他理想中妻子的性格,他需要的是一个对他千依百顺,低眉顺目的女子,可他几次提过和离,可秦氏不肯还要将他当年与她密谋杀妻的丑事抖漏出来,他时刻都觉得自己的头上悬了一把刀,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老母亲,还故意留下了一封书信告知邢铮他母亲的死因。
“你这些都是猜测而已!”男人的脸上愁云惨淡,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俨然是一副心虚之貌。
李毓廷的三言两语就使得他方寸大乱,他轻笑了一声,“猜测?对,此事确实是我的猜测。”
他步步逼近,那锐利的眼神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不过很抱歉,有一件事,是你怂恿秦氏向慧珍动手,你才是背后出谋划策的真凶。”
男人的脸上惊恐万状,“可笑至极!”
他知道自己不能承认,如若不然,无间地狱。
“你想不明白我如何得知的吧?”李毓廷朝着身后的何骞挥了挥手,男子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将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带来。
男人舌头就好像打结了一般,“你,你怎么?”
“这是跟在秦氏身边的乳娘,之前她告病回乡是因为她撞破了你们二人的丑事,两天前,我派人去了乡下告知她秦氏已死,现在她终于可以重见天日将当年的真相都和盘托出了。”
李毓廷一直都在查秦氏身边的下人,他希望能查出些眉目,黄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这位年迈的乳母,因果循环,杀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负手背过身,而何骞带着人来架起了地上的男人。
男人被带走的那一刻怒吼着,“李毓廷,你不能抓我,我没有杀人,你不能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