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十二季》微雪半晴

3、第二季 动荡的牧季（下）

　　踏着夕阳的余晖，西克斯走在回军营的路上。回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他不禁微微一笑。他已经播下了种子，但是，究竟种子会不会发芽、开花，会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子，他心里也没有把握。不过至少，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军营门口，站着一个人，好像在等什么人，不是朝四处张望。他似乎看到了要等的人，连忙迎了上去。

　　“你上哪儿去了，西克斯？”说话的是克里斯•博格希尔中尉，是西克斯的好朋友，曾经和西克斯就读同一所军官学校。

　　“遇见了个熟人，所以耽搁了一会儿。怎么了？”西克斯问。

　　“也没什么大事，我不是担心你么。”

　　“对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西克斯若无其事地问。

　　“不就这样吗。哦，说起来好像要实行宵禁了。”

　　“宵禁？看来变得严重了啊。”西克斯皱了皱眉头。

　　“那些议员老头大概也无计可施了吧！”克里斯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不要待在外面了，回去吧。”

　　“嗯。”

　　西克斯和克里斯并肩回了营地。

　　几天后，蒙娜来找格丽西亚，听说了她的遭遇后，狠狠把格丽西亚说了一通，并且再三禁止她独自外出。格丽西亚虽然很委屈，却也没办法。蒙娜倒是对那个度托上尉产生了一点兴趣，从他两次搭救格丽西亚来看，应该是对她有好感吧，而从格丽西亚的语气来看，似乎也并不讨厌他。不过遗憾的是，度托上尉没有高贵的身份，也没有什么财产，不然倒是个不错的对象。蒙娜很聪明地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不然格丽西亚又要抗议了。

　　虽然在蒙娜面前，格丽西亚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再单独外出，可是蒙娜走后，她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并不是格丽西亚健忘，而是她觉得蒙娜想得太严重了。

　　这一天，格丽西亚又一个人开开心心地在外边溜达。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她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打架的声音。格丽西亚停下脚步，往里面看了看，原来是两三个少年正在欺负一个少女。

　　“你们在干什么！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格丽西亚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少年们停了手，看着格丽西亚。

　　“切，看来是贵族。”其中一个说。

　　“算了，还是不要惹到贵族比较好。”另一个说道。

　　三个少年撇下少女，匆匆离开了。

　　“你没事吧！”格丽西亚好心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少女，却被少女闪开了。

　　“哼，多管闲事。”少女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可是好心帮你啊！”格丽西亚没想到好心居然没有好报。

　　“我又没叫你帮我！”少女没好气地说。

　　格丽西亚仔细打量着少女。少女大约只有14、5岁，虽然衣服破旧，到也还干净，头发有些凌乱，可能是刚才的打架造成的，眼睛倒是很明亮，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格丽西亚。

　　格丽西亚正要走上前去，忽然觉得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项链坠子。她弯腰捡了起来。

　　少女见状，连忙喊了起来：“这是我的东西，快还我！”

　　格丽西亚并没有马上还给少女，而是打开了坠子，里面原来是一位少妇的肖像，少妇身着华贵的服装，显得很端庄。

　　“这是谁？”格丽西亚问。

　　“我母亲。”少女有些不耐烦，“快还我。”

　　“她人呢？”格丽西亚故意忽略少女的不耐烦。

　　“死了。”

　　“你父亲呢？”

　　“也死了。”

　　“就你一个人吗？”

　　“没错。”

　　“那你怎么生活？”

　　“要你管！”少女说道，正要过来抢，被格丽西亚灵巧地躲开了，看来有时候身材高一点也还是有好处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怒视着格丽西亚，格丽西亚视而不见，只是晃了晃手中的坠子。

　　“维拉•卢契特。”少女只好屈服。

　　“那好，维拉，想要要回这个坠子，就跟我来吧。”格丽西亚把坠子放进贴身口袋，转身自顾自朝小巷出口走去。

　　维拉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格丽西亚回到了庞克雷府邸。

　　“爱莎，帮这位小姐洗漱一下，换一件合身的衣服。”格丽西亚一回家就吩咐爱莎，没有给维拉任何插嘴的余地。

　　维拉蛮不情愿地跟着爱莎走了。过了一会儿，爱莎带着梳妆妥当的维拉，回到了格丽西亚的卧室。

　　格丽西亚正在弹钢琴，她见维拉进来了，便停了下来，吩咐爱莎退下。

　　“会弹钢琴吗？”格丽西亚问。

　　“你什么意思，可怜我吗？”维拉压抑着怒气。梳洗完毕的维拉显得很清秀，不过，现在她正涨红着脸。

　　“我没有……”格丽西亚没料到维拉会这么说，连忙站了起来，争辩道。

　　“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吧，我还没有堕落到要你们这些贵族可怜。”

　　“为什么要排斥贵族？贵族现在只是一个头衔，已经没有特权了，现在已经是民主社会了。”格丽西亚反驳。

　　“哼。”维拉冷笑道：“这种谎话谁会信？虽说是民主，权力却仍然掌握在贵族手中，哪有平等可言。我父亲，就是因为被贵族欺骗了，又求助无门，才自杀的！”

　　“怎么会……”格丽西亚有些难以接受。

　　“这是事实。”

　　格丽西亚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雇你好吗？”

　　“你说什么？”维拉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要雇你。”格丽西亚提高了嗓音，“你还没有工作吧。”

　　“我为什么要为你工作？”维拉不同意。

　　“你会弹琴唱歌吗？会画画吗？有没有收过教育？”格丽西亚没理她，噼里啪啦问了一堆问题。

　　“当然会了，父亲在世的时候，可是为我请了好几位家庭教师。但是……”

　　“好，那你就做我的陪伴好了，反正我也正缺个陪伴。”格丽西亚没有给维拉多说话的机会，又开口说道。

　　“我干嘛要……”

　　格丽西亚突然握住了维拉的手，害的维拉下半句话没说出来。

　　“给我个机会好吗？贵族也不全是卑鄙小人。”格丽西亚冲着维拉笑笑。

　　维拉愣住了，微张着嘴。

　　“我是格丽西亚•迪•庞克雷，叫我格丽西亚好了，维拉。”

　　清晨，微曦轻轻笼罩着还未苏醒的城市，圣菲兰丁王国，都城一角的一幢不大却显精致的房子的花园里，一位气宇轩昂的绅士，正坐在凉椅上，安静地品着咖啡，享受着早晨的微风。

　　一位面目清秀的男子，身着便装，走进了花园。

　　“伯爵大人，找我有何吩咐？”便装男子问道。

　　绅士微微扬了扬头，说：“你来了。”他有站了起来，接着说：“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这几个人的事情，越详细越好。”说完，拿起桌子上的一张字条，递给了便装男子。

　　便装男子扫了一眼字条，说：“尤琴？我明白了，我将即刻亲自前往。”

　　“记住要尽可能详细。”绅士再次嘱咐。

　　“请放心。”便装男子微微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了。

　　绅士再次坐了下来，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