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常怀山

5、第 5 章

　　三、
　　耳机里单曲循环着一首旧情歌，在惆怅的声线中，周昶沿着地铁下行的台阶走进站台，他看着地铁一号线的尾灯消失在漆黑的隧道内，手机在衣兜里震动了一下
　　明日晴朗，后日晴转多云，是天气预报
　　对面的站台上站着一个背着黑色背包，穿着西装的青年，他时不时地在确认时间，一对青年情侣坐在站台的座椅上亲昵地依偎着，如无意外，沈袁会在十分钟内抵达，然后他们会各自搭乘地铁，去往不同的方向
　　他的一号线开往城东，沈袁的二号线去往城西，他的末班地铁早她十分钟，这十分钟里发生过许多故事
　　他如常地在等候的期间浏览着社会新闻的版面，从别人的喜怒哀乐里汲取一点人生经验，在遇见沈袁之前、之后，他都将此事视为消遣
　　约莫是过了十分钟，她抬眼看向对面的站台，沈袁不急不缓地走进他的视线范围内，她穿着一身碎花连衣长裙，外搭着米色的风衣，左手提着公事包，静静地站在那里，以着与众不同地姿态
　　二号线即将进站的消息在广播中播放着，他看着沈袁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将安全距离拉开一些，地铁进站带起的风吹得沈袁的裙摆飞扬，令她像一株迎风绽放的花，有种内敛自持的美
　　是这种感觉，他记得这是她对沈袁的第一印象
　　在二号线即将发车的广播声中，他看着沈袁走进车厢、落座，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带往不同的方向
　　他想起自己与沈袁正式相遇的那一天，他因错过末班地铁沿着台阶上行，在通道里碰上因崴了脚而坐在台阶上的沈袁，本该视而不见的自己却对她伸出了手，让故事有了起点
　　一号线即将进站的消息在广播中播放着，他向着地铁开来的方向□□着向外探了探身，确定无误后再退后三步，站定
　　“我每次看见你这样都害怕你会跳下站台”
　　这是沈袁对他的第一印象，一个随时跳下站台的家伙
　　他看着地铁停靠，门一开启便走进了车厢内，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几人还在归家的途中，他就近坐下
　　[今夜的月光真美]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了一下，是沈袁传来的讯息
　　[是的]
　　他没有留意今晚的月光如何，一心想着沈袁这样说，月光定是不差，便顺着她的话回复着
　　[我有点东西落在你那儿了，我周日去取，顺便还你钥匙]
　　他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转变成这样一句冰冷的文字，若是说那晚在粥铺的分手并没有引起他多大的伤痛，那此刻，这短短的一行字便如利箭般刺穿了他的心脏
　　[好]
　　按下发送键后，他微微仰起脸来，抬手抹了抹从眼眶里溢出的眼泪，他怎么就哭了呢，真是一点都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