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常怀山

10、第 10 章

　　五、
　　“一份猪排饭套餐”她站在可必思的点餐台边上，仰颈，将点餐台上方的菜单看了一遍，照旧点了一份猪排饭套餐
　　“二十八元”点餐员在柜台机上下单，那张青涩的脸上浮动着一个标准的笑容，向着她说着
　　她将数目正好的钱递交给点餐员，接过长约五十公分的单据后，自行在一楼寻了个位置面对着柜台坐下，单据上的时间显示是十二点十一分十六秒，等待猪排饭的时候，她总习惯地将视线落在满座的二楼上，空荡的一楼和二楼成鲜明的对比
　　是人类的从众心理令他们选择在拥挤的二楼就座还是那种吵闹的氛围太吸引人？
　　几乎每隔一周，她和周昶便会在可必思就餐，关于这个问题，她和周昶都各持己见
　　“您好，猪排饭套餐”可必思的员工在她的注视下，将猪排饭套餐端至她的餐桌边，放下，收走单据
　　“谢谢”她浅浅地道着谢，着手地将筷子从塑封里取出来，将那杯她并不喜欢的赠饮金桔汁挪到餐盘外，开动
　　她先将铺盖在米饭上荷包蛋和猪排挑开，淋上可必思特调的酱汁，尝一口米饭，先解决荷包蛋，再一口米饭一口猪排。觉得口渴时便勉强用着金桔汁下饭
　　猪排饭的赠饮是金桔汁，牛柳饭的赠饮是乌龙茶，以往有周昶在，他们可以互换赠饮，如今她一个人，对付着也就过去了
　　十二点四十八分，她用餐完毕，饱暖的身体渐生些困意，她站起身，走出可必思，周昶的住所是在可必思对街的那排红色建筑物正数第四座，步行十分钟可达
　　按着往日的路线，她穿过人行道，绕到那排红色建筑物的背面，刷门卡，走进大堂，等候电梯，上楼，走出电梯间，她看着左侧那扇熟悉的暗红色的门，门前铺着一张写着欢迎光临的红毯，觉得有些好笑
　　她在门前站定，从包里取出备用钥匙，开门，因玄关正对着客厅，她看见周昶正窝在沙发上，听到玄关的动静后，他快速地坐起身，他们的视线短暂的相交后，默契地各自别开
　　她过得还好，周昶看起来过得很滋润，她闻得到室内的洗衣液清香和烟火气
　　她抿了抿嘴角，心酸地朝着浴室走去，伸手拉了拉浴帘，在浴室打了个转后走进卧室，打开衣橱，翻动着衣橱里悬挂着的衣物，装作很忙碌地拉开抽屉，在这里，并没有一件属于她的东西被不甚遗落，她只好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乳霜、发梳、一件短袖、一支护手霜，装进纸袋里，假装自己正从周昶这里取走了自己遗落的东西
　　“我收拾好了”她从卧室走进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阅读报纸的周昶，提醒着他，自己将要离开的事实
　　“好”周昶看了看她手中的纸袋，有些不明所以地应着话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她看着周昶若无其事的模样，只得尽力维持着自己的笑容，自尊不允许她责难于他，使自己落到更可悲的境地
　　“我送送你吧”周昶有些急切地站起身，建议性地提着
　　“好呀”她有些惊讶但不至意外地应允着，或许在周昶看来，她的离开只是像送别一位故友，离愁是淡淡的，他要送，她为何要拒绝呢
　　开门，关门，搭乘电梯下楼，沿着西面的街直行，右转，直行再左转，这段路是再熟悉不过了，往后，她再不需要这样周折地来见他了
　　“就到这里吧”她先止住了前进的脚步，提醒着周昶，他们是分手后的旧情人，这样的送别不存在意义
　　“那保重”周昶张了张嘴，此刻，他的脸上才流露一点伤感来
　　“再见”她凝重地道着别，转身沿着地铁口的台阶下行，走进通道后，她站在地铁的路线图前，看着交错的地铁线路发呆
　　她没有任何地方要去，恢复单身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