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常怀山

1、第 1 章

　　一、
　　“我们分手怎么样？”沈袁认真地盯着周昶的脸，不掺着半点玩笑地问着，那只拌着粥的手停下了搅拌的动作，她的身体向着周昶倾去，眼睛期盼地望着他，迫使他不得不收起正欲施展用来搪塞的玩笑
　　“好”周昶有些生硬地答着，他轻轻带起一点笑容来，低头继续用调羹舀起一匙粥来，送入口，平静地吃着，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吃粥
　　这间小小的粥铺里充满着人与人的交谈声，街面上汽车轰隆隆的马达声和锅子在炉火翻炒菜的声音将他的这一点点不愉快掩盖
　　“老板结账”周昶在舀起第二口粥时，瞥见对坐的沈袁推开了粥碗，正拿着手机在消解她的无聊，他也不好继续装作平静地吃粥，只好抬手招呼老板来结账
　　“一共十六块”老板快速地瞄了一眼桌上的粥，给出了一个数字后就转身收拾隔壁桌的碗筷
　　“放这里了”周昶将钱放在粥碗边上后，小声地提醒了一下老板，然后他和沈袁二人站起身，两个人前后脚地走出了粥铺，脚步一致地一个左转、右转，差点撞了个满怀
　　“我去那边”沈袁指着右边的方向解释着
　　“我往那边”周昶亦是如此解释着，他们尴尬地给彼此让着路，十分钟前，他们还是情人，现在变旧，尴尬的气氛疯狂地在滋长
　　沈袁先向着新生活迈了第一步，周昶亦不敢落后地追上，朝着自己的住所方向走去，同一条路，两个人各走一边
　　一个人搭电梯上楼，开门、关门，还未被填满的胃先比心脏表达了自己的感受，他趿着拖鞋，趁着从窗外洒进室内的月光走向冰箱，冰箱里有两支啤酒和一盒昨天沈袁送来的盒饭，他选择将盒饭放进微波炉里翻热，打开一支啤酒，从餐桌边拉过一只椅子，坐在狭窄的厨房等着盒饭热好的空隙，冰凉的啤酒顺着喉管，流进胃袋，因喝得太急，他打了一个混合着皮蛋粥里皮蛋味和酒精的嗝
　　“叮”微波炉提醒着他盒饭已热好，他平静地站起身，打开微波炉，取出盒饭，将盒饭摆在椅子上，迎着月光，他拿过筷子，席地而坐，一口一口地享用着这份昨日的甜蜜
　　感情上的分分合合，大抵在到了某种时限便自然会看开，再爱的人，终比不过吃饭睡觉要紧，他虽觉得心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但不要紧，终会过去的
　　吃了半份便饱的胃，使得他注视着还剩下那另外半份，他站起身，将剩下的这份半份丢进垃圾桶，未喝完的啤酒顺着洗碗池的边沿被倾倒进通往下水道的水管，他在冲洗过筷子后，将椅子摆回原位，在浴室里梳洗，做着睡前的准备
　　明天还要上班，失恋是没有带薪假假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