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杨村上蒲阳山》鱼予榆

24、药钱纠纷

　　“嫂子？你怎么在这？”

　　揉了揉撞得生疼的脑门，阿水对杨李氏突然出现感到疑惑。

　　“哎哟，阿水啊，我说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啊？”杨李氏一阵抽气，显然撞得不轻。

　　微叹一口气，阿水上前扶起她，“我没注意，不过，嫂子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杨李氏拍了拍衣上的泥尘，“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你这里又不是什么大院，我为什么不可以来？”

　　“既然嫂子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去忙了，你到屋里歇着吧，待多久都行。”

　　说着，阿水转身捡起地上的木桶。木桶已经空了，里面的热水洒在泥地上，像是作了画晕染了家，只是这个家是黄色的。

　　“诶，你等等，我有事和你说。”眼看阿水就要离开，杨李氏终于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连忙一把拉住他的手。

　　这下倒是在阿水的意料之外，她竟然会用手拉自己？该怎么说呢？男女自幼不同席，何况是这种触碰肌肤的事情，当然这些俗礼他自是不在乎，可是他不否认自己不喜欢别人随意触碰自己。

　　至于大嫂？是说她太着急了些？怪异到极点？

　　反感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很好的控制住神色，“嫂子有事待会儿说，这水都打翻了，我得重新烧去，阿生快赢了！”

　　“呵，那没事，你烧你的水，我说我的话，只要你答应了就行。”

　　许是他的神色严肃了些，杨李氏干巴巴地说了句，态度极为识趣。

　　同是一家人，再如何也不可推门置之，尤其是面对一个女人，所以，阿水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就这样让杨李氏跟在了后面。

　　厨房的火还在，出来的时候他特意留了点火种，就怕热水不够，现在这种情况倒是刚好解决了引火的问题。

　　将木桶放在一边，锅里的热水还剩下些许盖在底部。重新舀了几瓢加入，盖上盖子后，他坐在炤前，开始往里面加柴火。

　　“嫂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刚好现在我还空着。”

　　杨李氏跟着进来，见唯一的板凳被阿水占走后，她撇了撇嘴，略微不开心地站在一边。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阿娘病了，抓药的钱你们来出。”

　　说完，附上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

　　阿娘也病了？阿水皱了皱眉，怎么一个两个都生病？

　　“阿娘什么时候病的，怎么也不来通知我们一声？”阿水有些不满。

　　杨李氏翻了通白眼，“就在你们回去后不久，就病了，这不忙着寻大夫吗，哪里有时间来通知你们！”

　　我们回去后？那不就和阿生倒下的时间差不多？说到这里，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原来是这样，他去找张大哥出诊费时候好像遇到了妹子，那时候她好像也说了阿娘生病的情况。

　　也就是自己急糊涂了，把这事都给忘了。不过，这抓药的钱是不是太武断了？

　　“这药钱是大家一起出还是我这边独自出？嫂子还得说清楚些。”

　　“我刚才说的明明白白，药钱就你们出，要知道出诊费可是我们出的。”杨李氏又重复了遍。

　　“出诊费多少？药方多少？钱不该是算清楚平摊？”阿水神色一沉，看来对方是把他当成傻子啊，拿钱拿得手软？还出诊费平摊？出诊费能有多少，抓药要是遇上比较珍贵的，那点银子根本不够看，何况……

　　阿水看向堂屋里间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温柔，何况那两个人还需要他去照顾，补补什么的都需要银子。

　　想到这里，阿水自是不愿意作那冤大头，白白花掉大笔的银子。

　　“嫂子，这药方能不能让我瞧瞧？”

　　“喔？你想看啊？那就看吧，别说嫂子骗你。”反正你也看不懂……

　　接过药方，上面的确写了些字，看情况不是作假，于是，“嫂子啊，这抓药的钱我实在拿不出多少来，上次的十五两已经算是全部积蓄，加上这次阿生也病倒，更是花了钱看病……”

　　“什么？你说阿生也病了？你没说错吧？”杨李氏打断阿水的话，惊讶过头。

　　“就是回来不久，我还特意请了张拿手的儿子张巧手张大哥来看病，唉！”

　　说到这里，阿水又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那是一个噩梦，轻易不敢触碰的梦。

　　阿水的表情因为思虑变得忧伤起来，杨李氏一直在认真地观察他的表情，见此，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的认同，只不过，即是病了，钱还是得交。

　　而且，生子也跟着阿娘病，加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简直是倒霉透顶，诶？不会吧？杨李氏突然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难不成因为这个人？好像自打这个男人进了杨家的门，就三天两头出事情，还每次都花了不少的银子。

　　就像这次，阿娘病了，花钱，生子病了，花钱，简直就是一个瘟神。

　　这么一想，杨李氏的思绪是彻底回不来了，她越来越相信最近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阿水带来了霉运。

　　不行，不管如何，这药钱还得他们出，就当作……当作赔罪，对，阿娘因为这人病了，当然药钱他出了。

　　“阿水啊，生子病了呢，嫂子也很难过，只是阿娘的药钱还得你们出，当时大家一起说好了，阿娘和我们住祖屋，但是一有事情，还是得大家出钱出力。”

　　杨李氏的话很直白，阿水也清楚里面的门道，药钱他肯定会出的，毕竟是阿娘，晚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但是药钱也不能是自己这边出，他得想个办法，要是全自己拿了，接下来家里的日子就别想过下去。

　　锅里的水热了，发出布隆布隆的声响，突然，阿水脑门一热，他想到了。

　　“嫂子，你看这样好吗？这药呢，你先去抓来，钱多钱少到时候我这边拿大头，你们拿小头，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了。”

　　他说的话是真的吗？杨李氏不是很相信，上次说好的三十两就拿了十五两，还剩十五两，加上今天的出诊费，怎么说也还剩个十几两吧，抓药是差不多足够。

　　感受到杨李氏怀疑的目光，阿水只好苦笑，“嫂子，这钱也不是白飞来的，我进杨家的聘礼，就花了不少银子，全部的药钱实在出不了。”

　　阿水的语气坚定而悲伤，杨李氏只好如此，大头的钱总比平摊的好，就是不知道生子病得如何？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抓药，反正生子有他看着，不会出什么事。

　　这般一想，杨李氏也不多做纠缠，告别阿水，直接去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