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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早饭时,白芷向玉奴寻问刘奶妈的后事,说道:“她儿子应该把她的尸首领回去了吧?咱们要不要去上一柱香呢?虽然她活着的时候挺惹人厌的,但毕竟死者为大。”
这两句悄悄话被蓝玉听到了耳里,她对玉奴说道:“我也要去上一柱香。”
刘奶妈的儿子已经死了,只是这消息还没有刮到悠园中。在玉奴看来,蓝玉去灵堂前凭吊一番本是应该,但一则这件事要经过蓝太太的准许才可行,她无法擅自做主;二则刘奶妈的后事不知是谁在操办,更不知道灵堂摆在了哪儿。玉奴叫来一个小丫头,让她去北院里找张总管,问问刘奶妈的后事是如何料理的,又是谁在操持。又嘱咐道:“若是张总管不肯说,你便说是我让你问的。”
小丫头应了一声而去。
玉奴继续伺候蓝玉吃早饭,白芷却瞧见玉奴的左手有些的不对劲,又红又肿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她走到玉奴跟前拉起她的左手一瞧,果不其然。她惊讶地问玉奴:“你的手怎么了?”
玉奴躲无可躲,笑着说道:“昨晚上走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碰到了,不碍事的。”
“也是,昨天晚上你走那样急,不摔跤才怪呢。”白芷让小丫头去找药粉来,继续说道:“你说,刘奶妈好好的,怎么就上吊了呢?”
玉奴抽回左手,轻掸着袖子,望了一眼蓝玉,低声说道:“兴许是一时想不开,现在不说这个,伺候着玉小姐吃饭罢。”
小丫头送来了药,白芷让红珠伺候蓝玉吃饭,自己拉着玉奴坐到了内室里,摊开玉奴的手掌,将药粉撒上。说道:“我要是她,就不会去死。家里盖着那么好的宅子,出去颐养天年多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把没吃过的东西全吃一遍,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
药粉撒手里,又痛又痒,玉奴问白芷道:“你这是什么药?”
“普通的白药,治跌打损伤最有效了,你再忍一忍……”白芷继续说道:“可惜了,人一死便什么也没有了,纵然是想吃,也吃不了啦。”
去问话的小丫头回来了,一头钻进了屋里,瞧玉奴不在,便向蓝玉禀报打听来的结果。说道:“张总管说,人昨天已经埋在城西的乱葬岗了,没有什么灵堂。”
“乱葬岗?”蓝玉放下筷子,问小丫头道:“你说的是真的?”
“回玉小姐,是真的。张总管亲口跟我说的。”
玉奴从内室里急急走了出来,看见蓝玉凄楚而又痛苦的神情,把小丫头打发了下去。
白芷低声音对玉奴说道:“犯了多大的事呀,连灵堂都不设,直接埋到了乱葬岗去了。”
红珠见蓝玉停了筷子,自顾自地收拾了碗筷而去。
玉奴先前隐隐也预料到会这样的结果。刘奶妈的儿子已经死了,犯的又是叛逃的罪,他们家的亲戚又大多在悠园里做事,现在即便没有牵扯到刘奶妈所犯的事中,也不敢冒着风险替刘奶妈收尸办后事。再者,本来也要将她下狱治罪的,悠园更是不可能为其料理后事了。这样一来,埋到乱葬岗是再自然不过的结果了。可是这样一来,蓝玉恐怕难以接受。玉奴有意要将白芷支使出去,于是对她说道:
“你去跟吴夫子说一声,今天的课不上了。”
白芷不乐意做这样跑腿的事情,说道:“让小丫头去不就成了?还巴巴让我去跑这一趟。”
玉奴心里焦急,不禁带着几分的怒气,说道:“让你去你就去……”
白芷见玉奴动了怒,这才不情不愿地挪了脚。
屋里的人遣散干净,玉奴拉着蓝玉坐到了内室,攀附在她的膝上,说道:
“人已经……入土为安了。”玉奴说道。“虽然是埋在了那样的地方,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刘奶妈的儿子已经死了,后事想必也是没有人料理。”
“宏达哥哥也死了?”蓝玉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的,前几天的事情。”玉奴不敢多讲,尤其是王宏达惨死的那一部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钱太太告诉我的。”玉奴犹豫不定,踌躇一阵后,说道:“钱太太对悠园是有想法的,对你也是有想法的。她希望将来你能嫁给钱少爷……”
蓝玉冷笑,“所以你是她安排进来的棋子?”
“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我早和你说过,我的心由我自己做主,除了你,谁也没办法左右它。不过我和她……还是从头说起吧,最开始她与刘奶妈一起,到太太那诬告我买那样的(you know who!)书,虽然事情没成,却也让我知道了她的手段。那事你也知道,就是张妈遣小丫头来问你是否想让刘奶妈出园子的时候。这事之后没有两天她便来找我,告诉我应该和她一起联手治刘奶妈。她恨刘奶妈贪了许多的钱,想把这些钱全要回来,但我知道她其实是不好直接插手到悠园里面,不过想借一只手把这件事情挑到明面上。而我呢,恰好又当了掌事,”玉奴淡淡地笑了起来,“正好也有这样一种权利,更何况我也想让刘奶妈出这园子去,所以就答应了她。那时我只想着,你对她疏远起来,怕也是不需要她了,她的掌事又被我顶替了,两项合在一起,哪一条她也不会甘心,留在园子里,少不得要闹事,我就想着让她出园子去,她出了这园子,彼此都安好。所以,我到账房里借来账本,不看还好,看完后真是胆颤心惊,也印证了钱太太说的果然没错,只要她在这园子里,我就不得安生。账目出入数额太大了,你对银子是没有什么概念,自然也不关心这里面的猫腻,你可知道这笔银子背后得有多少个人,牵扯了多少人才敢这样明目张胆?这个掌事的职位表面看着风光,私下里却是暗涌涛涛,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一想到这,我就觉得背后发凉,那时我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抄了一份给了钱太太。即便那时,我也没想过要她的命。那天钱太太来了后,我就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才让你去找张妈,也是想救刘奶妈一命,但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反而提前送她上了路。”
蓝玉看着书架出神,顿了很久,才问道:“你没答应我姑妈什么条件?”
这话问得玉奴心惊肉跳,她审视着蓝玉,犹如重新认识她一般,这个别人眼中的傻子,忽略了她交待的一切,直刺人心地提出而她不得不回答的问题。“我不敢隐瞒,她确实提了一些好处,但是我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什么好处?”
“她,除了想让你嫁给钱少爷外,也想让我将来嫁给钱少爷。”
“就这些?”
玉奴感觉蓝玉的气势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她许我将来嫁给钱少爷后,由我来当家。”
“这真是不小的诱惑!将来做这悠园的主子奶奶,掌管一切,”蓝玉笑着问玉奴,“你怎么不答应?”
玉奴见她这样问,揪紧的心渐渐松驰下来,也笑了起来,说道:“你说我为什么不答应?如果你也觉得好,想让我答应,我也会答应。头天伺候完那钱益,隔天便来伺候你,你说好不好?”
蓝玉一下子脸红起来,“你真是不知羞耻!”
“羞耻?你现在说羞耻 ?”玉奴心里的委屈泛了上来,噙着泪水看着蓝玉,说道:“我说完了,想把我赶出园子去也好,想让我留下也好,随你处置。”
“我什么也不想做,任何时候,我都是接受结果。”
玉奴听不得蓝玉这样丧气的话,拭了泪水说道:“你是悠园的大小姐,是蓝玉,只要你想,还有不能做的事情?”
蓝玉也气了起来,“你在这里时间也不短了,你瞧着哪件事情是由我做主的?都是命!”
这话却格外刺耳,玉奴忍着心头的火气,冷冷地说道:“命?我没想到你会信这个!到底什么是命?你才十五,就要谈命?就要认命?我看这不是你的命,是你的懦弱。”
“你……”蓝玉颓然地说道:“你根本不懂!”
“我不懂?还是你真的太胆怯?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糊涂?宁愿装疯卖傻,也不愿意走出来,替自己做一个更好的选择。”
蓝玉神情痛苦,凄然地看着玉奴,让玉奴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过于重了,她拉起蓝玉的手握在手里,两个人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蓝玉轻轻抚摸着玉奴掌心里的伤痕,悄然无语。忽然,玉奴感到手心里一阵抽丝般的疼痛,蓝玉大颗大颗的泪水落到了她的手心里,打湿了一大片刚涂上的白药。玉奴握住泪水,将蓝玉揽在怀里。
“我不该呈强,说那样重的话,你不要生气。你要是觉得这样好,就还是这样,我再也不逼你了,更不会让你为难。”
蓝玉听了,哭得更厉害,埋在玉奴的脖颈间,泣不成声。
玉奴又轻抚着蓝玉的背,安抚道:“人已经走了,便放下吧。晚上没有人时,我陪你到刘奶妈的屋里去祭奠一回,当是告别。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想了,从今往后,我陪着你,咱们像以前那样,读书写字,好不好?”
蓝玉点点头。
一整天两个人窝在屋里看书,玉奴重新拟了个书单,递给蓝玉,蓝玉看了一会稍作补充,便交给新来的采办去采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消失在天边时,玉奴用篮子装了一些时鲜水果,两人静悄悄地往刘奶妈住的屋子走去。道路两边亮着幽暗的灯,夏虫啾啾而鸣,那间屋子里黑漆漆的,大门锁了大锁,贴满了黄纸做成的鬼画符。过去这儿总是亮堂堂的,也总是人来人往。玉奴看见锁着的门,没有办法,只得在廊檐下摆上贡果,让蓝玉朝着厅室深深鞠了一躬。两人站了一会,又怕有人过来,收拾了东西,与蓝玉一起离开。
刚回到屋里,白芷迎出来,一边吩咐着小丫头们摆饭,一边说道:
“可算回来了……”她的一双眼睛在玉奴的脸上逡巡了一会,才仗着自己与玉奴关系好,让小丫头伺候蓝玉吃饭,强拉着玉奴走到门外说话:
“好心的玉奴姐姐,你就跟我说说,刘奶妈到底是为了啥事去上吊的。”
“都一天了,你还不死心。”玉奴勉强笑着说道。
“咱两关系那么好,你就和我说说吧,我这心里头一天都不是滋味,净想这些事了。你不知道,私底下都传成什么样了。”
玉奴看着白芷,她知道悠园里最不缺的就是传言,三言两语的话到别的地方总能变出不一样的意味来,她避重就轻说道:“说到底是她家里出了事,一时的承受不住吧。”
白芷不以为然,说道:“别人说是她贪了太多的昧心钱,被张总管发现了,要拿着下大狱,才想不开的。平日里她什么都要捞一把,这一下好了,把自己捞进去了。”
“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你私下告诉传这些话的人,让她们快些住了嘴,如果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不论是谁,一律罚月银半年。”
白芷被吓了一跳,见玉奴真的动了气,便说道:“那我以后不问了,你可别罚我的月银了,已经被罚了一年,再被你这一罚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领。我这就告诉她们,让她们少碎嘴。”
回了屋子,蓝玉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小案几边读书。玉奴与小丫头们一起收拾了碗筷,下去吃了饭,回来时,见蓝玉仍在看书,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翻书的声音。过了一会,绿掌走了近来,对蓝玉说道:“玉小姐,该入睡了。”
蓝玉放下了书,随着绿掌走进隔间里。玉奴又看了一会书,觉得身子困乏,便也回去睡了。刚躺到床上,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紧接着内室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玉奴觉得奇怪,揽衣起床,门却吱呀一声开了,蓝玉闯了进来。玉奴脸红心跳,嗫嗫嚅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蓝玉面容羞涩,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道:
“我把这瓶雪肌膏找了出来,兴许你能用得上。”
“这是哪儿来的?”
“我常挨先生的戒尺,我妈让人送过来的,我一直没用。”
蓝玉取了一点抹到玉奴的手上,清凉浸润,白药所带来的抽丝般的疼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样?”蓝玉问道,“放了些日子,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挺好的,你怎么不用?”玉奴说着翻着看蓝玉的左手掌心,掌纹凌乱又稀薄,显然是挨了不少的打,一阵的心疼。
“我懒得用……”蓝玉红着脸,蹙拢眉头看着玉奴,顿了一会说道:“你把衣裳脱了,我给你涂涂身上。”
蓝玉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玉奴不好意思起来,她细声让蓝玉转过身子去,待脱了衣裳趴在了床上才让她转过身来。说道:
“这样好的东西,不要浪费了,你只涂在有伤的地方就好。”
“用完了再让人去要,又不值什么。”
玉奴感觉蓝玉的手指轻轻滑在她的背上,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她的心里,轻轻搔动着她的心,也让她一动不敢动。过了许久,蓝玉说道:“好了……”顿了一会,又迟疑着说道:“前面还有……我也一道涂了吧。”
玉奴强忍着心房里的震颤,依言坐了起来,面对着蓝玉。蓝玉神情专注地取了玉肌膏,细细涂在昨晚被她咬过的肌肤上,眼神里慢慢溶起一股笑意,问玉奴道:“还疼吗?”
“不疼了。”
蓝玉又问:“心里还疼吗?”
这句话让玉奴徜徉在甘冽的汪洋中,情意恣睢溢满了心房,她看着蓝玉,凑上前轻嗫了她的嘴唇。
各处的伤痕皆涂了遍,除了那两团柔软上的一点,蓝玉看了一会,忽然用舌尖舔了玉肌膏,附了上去。玉奴向后微仰,迎接蓝玉的情意。
“有些苦……”蓝玉砸吧了下嘴巴,笑着说道。
“我偿偿……”玉奴揽住蓝玉,吮住着她的舌尖,品了几口,笑着说道:“味儿……确实有些的苦。”
两个人笑着拥作了一团。
这里的文字,改成长评了,需要的同学去看长评。原来我也可以发评论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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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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