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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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晚饭没吃，蓝玉如往常一样，到了时间便上床睡了，但玉奴心下担心，晚上躺在床上后，侧耳倾听着隔壁的动静，听着听着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意朦胧间，玉奴感觉一个熟悉的黑影闪到了床前，接着脖子上一片冰凉。玉奴惊醒，看到蓝玉站在床前，朦胧的月色下，一双眼睛里泛着幽幽的光芒。那冰凉的触感分明是一把匕首，玉奴害怕的心很快平静下来。她不怕蓝玉会杀了自己，而是怕蓝玉将心事束在心里，永不向她吐露。对于刘奶妈在蓝玉心里的位置，她心知肚明，如果蓝玉真的默默隐下这件事，那才是她最忧虑的。
“你要杀了我，替你的奶妈报仇？”玉奴坐了起来，看着蓝玉的眼睛说道。
“你敢说不是你逼死的她？”蓝玉愤恨着，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我不敢说没有我的份，但我不后悔，事情赶着事情，哪里有什么后悔可言。在这南院里，我与她已势如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她早晚是要离开这园子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为什么不能等？”
玉奴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情势已是如此，即便我想等，我能等，别人也是等不得，不愿意等。”
蓝玉的神情痛苦不已，“你撒谎！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原来是我看错了，你没有什么不同，你和他们一样……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歹毒。”
“我的心是什么样，你最清楚不过了。”玉奴双指夹住匕首移到心口，刀尖没入皮肤，剧烈的疼痛刺痛了平静的心。“不信，你挖出来看看，看看它是什么样子的。”
蓝玉扶着刀柄的手抖的厉害，玉奴的胸前渗出殷红色的血，空气中立即弥漫着血腥的气味。“我真想杀了你，我真想杀了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你们所有的人。”
扔掉匕首，蓝玉狠狠的甩了玉奴一个耳光，夺门而出。玉奴心里空荡荡的，犹如堕入了地狱之中。她悔恨自己的刚才的一席话，她应该柔声软语的安慰蓝玉，求得她的原谅。现在在蓝玉的心里，自己与别人已没有什么不同，她把她与别人归为一类，使她成为了悠园的一部分。她是再也不会理自己的了，再也不会和自己说一句话了。自己成为了她憎恶的人，她所厌恶的又痛恨的那种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蓝玉手持戒尺重新走了进来。玉奴没有看到戒尺，她只看到了蓝玉，她的心颤栗着，喜悦地着扑到蓝玉的怀里，却被一把推倒在床上。
“伸出你的手来……”蓝玉的声音即便是在这夏夜之中，也让人感到了寒冷。
“难道你还要像夫子那样惩罚我？”玉奴看到了戒尺，心中一顿，但仍故作轻松地说道。
“伸出来！”蓝玉再一次说道。
倘若她能发泄出心中的不满，被打两下又能如何呢，更何况小时候常挨父亲的戒尺。玉奴伸出左手，啪的一声音，戒尺落在手心里，火辣辣的疼痛直往心里钻。这是玉奴长大后的许多年里第一次挨打，心里一阵委屈，但一想到蓝玉心中的痛苦，便把这种委屈化为了忍耐，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蓝玉一连又打了十几下，玉奴的手又红又肿，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噙着泪水看着蓝玉。这哀求的目光使蓝玉不耐烦起来，她的心里现在只有愤恨。对玉奴说道：
“脱掉衣服……”
挡着云的月不知何时被风吹散，银辉透过窗子洒入屋内。玉奴脱下衣服背对着蓝玉跪坐在床上，她的背光洁如月，朦胧的月色为它披上一层圣洁的光辉。蓝玉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高高地举起戒尺，鞭打在那片皎洁之上。顿时，一条如戒尺大小的血痕映入眼帘，怵目惊心。这样的血痕仍不能使蓝玉排解心中的恨意，她连续甩了几戒尺，直到那片皎洁杂乱无章，再也看不到一片好地方来。
每一戒尺下来，玉奴的身子跟着颤栗，她咬紧被角，仍忍不住闷声低吟。背上的疼痛灼烧着她的心，耳边是一声声戒尺落在皮肤上的声，悲伤涌上心扉，带着凄楚的哀怨。这种□□上的痛苦在她的心里满的溢了出来，让她承受不住，扑倒在了床上。
蓝玉仍然不痛快，嘲讽道：“这就受不住了？”
玉奴将脸埋进被子里，整个人躲在阴影中，颤抖着说道：“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给你。”说着缓缓下了床，紧紧地拥住蓝玉，“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蓝玉一把将玉奴推开，月光下她的脸阴郁又绝望，还有一种抓不住的缥缈。眼神里的痛苦，像是熄不灭的火焰，越燃越烈。玉奴瑟瑟发抖，她忘记了□□上的痛苦，只想去熄灭蓝玉眼神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不顾羞耻地再一次抱住蓝玉。
“过去十五年里，她是唯一给了我温暖的人。我知道她粗笨不堪，我知道她很贪婪，我也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好人……但她却是个好奶妈……而你，却和他们一起逼死了她。”蓝玉的眼泪流了下来，握在手里的戒尺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对不起……玉儿，我没想要她的命，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怎么能要她的命呢？但事情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早上让你去找张妈早些说这事，便是想救她一命，谁能想得到，却给她敲响了丧钟。你打吧，你打我吧，只要你心里能痛快一些，你就打死我吧。”
蓝玉一口咬住玉奴的肩膀，玉奴痛的浑身颤栗，只觉得被咬的那块肉被撕扯而去，再也不是自己的了。蓝玉发了疯似的，咬了一口又一口，最终咬住了玉奴胸前。两个人跌倒在床上，蓝玉却还继续用力，玉奴疼痛又羞愤，用力去推蓝玉，却怎么也推不开。
蓝玉忽地松了口，一只手一路向下，玉奴惊恐不安，心怦怦直跳，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向她袭来，她不敢相信蓝玉会有这样的一面，不敢相信那个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女孩，那个美丽又娇弱的女孩，会有这样兽性的一面。她慌张地找着衣服遮盖自己的身体。蓝玉瘦弱的身体因为愤慨而产生一股蛮力，她一把将玉奴推倒。
玉奴咬紧双唇，汹涌而来的屈辱将她淹没，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玉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你之前不是说心甘情愿吗？”蓝玉讥讽道。
玉奴的心被撕成了碎片，临了又被踩在脚下碾入尘土中。“你这是在羞辱我，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这样羞辱我！”
蓝玉怔了一下，整个人蓦然间萎靡下去，躲进了阴影中。许久之后，她才幽幽说道：“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说着，泪水汹涌而下。
玉奴擦干泪水，侧卧着身子，抚上蓝玉的脸颊，拭去她的泪水，摸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一下又一下勾勒着她的轮廓。“跟你我自然是愿意，但是你不要那样……好不好？”
蓝玉流着泪看着月光下的玉奴，看着她身上异常醒目的伤痕，问道：“疼吗？”
有这一句话，心里纵有万般的委屈也一笔勾销了。玉奴抱住蓝玉，低声泣诉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的爱你……”
蓝玉探到月光下，吻住了玉奴的双唇。玉奴心中那从未熄灭的火焰，再一次剧烈地燃烧起来。
第二天早晨，玉奴被一阵黄鹂鸟的叫声吵醒，院子里粗使的婆子正抡着扫帚呼啦啦的扫地。玉奴浑身疼痛，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使不上力气来。蓝玉躺在她的身旁，小脸红扑扑的。她身上的稚气已褪，全是少女的模样，眉间洋溢着清冷的气息，却也积攒着一层阴郁。
西洋钟当当当地响了六下，蓝玉翻个身醒了过来。天气又闷热起来，玉奴披件轻纱做的袿子下了床，说道：
“一会丫头们要来了，穿上衣服回你自己的床上去吧。”玉奴一边说，一边捡起衣服为蓝玉穿上。
蓝玉打了个哈欠看着玉奴，轻纱袿子下，伤痕累累，像是一朵朵盛开在雪间的红梅。蓝玉蓦然心动，低声音叹道：
“你这儿长的真好！”
玉奴耳朵嗡的一下，昨晚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一次在身体里激荡，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想起昨晚蓝玉菽发初匀的样子，颤着嗓子说道：
“你才十五，再过几年，也能长这么好。”
“恐怕长不了你这么好……实在太美了……”蓝玉隔着轻纱亲了上去，埋首其中。玉奴不能自制，解开袿子忍着疼痛递给蓝玉。
挨到不能挨时，玉奴才把蓝玉推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到丫头的脚步声，以及珠帘撞击的声音。玉奴心里一阵惆怅，强压着心中的悸动，换上衣裳洗漱过后，走了出去。
掀开薄纱帐子，见红珠正在为蓝玉梳头发，便说道：
“我来吧，你去看看厨房里的早饭可做好了。”
红珠心下奇怪，却也把梳子递红玉奴，走出卧室。玉奴接过梳子，待红珠走出卧室后，走到蓝玉的身后，将她的头发拢到了背后。蓝玉的头发柔软又光滑，千丝万缕捧在手里，却缠绕在心间。
“天气怪热的，我给你编两个辫子吧！”玉奴从镜子里看了蓝玉一眼，又慌忙撇过脸去。
蓝玉轻声应许。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