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晴雯异梦》六里舒

80、第 80 章

　　回府后冯渊同妻儿一起用膳玩耍 ，也见识到了三胞胎的闹腾程度。

　　还没等他休息回过神来，第二天他就与庄子上办事的太医们一起进宫跟皇上汇报种牛痘的具体情况和结果。

　　皇上知道牛痘目前的存活率是百分百还未有死亡例子出现，比之人痘要安全的多。太医们也在种牛痘发病后痊愈的人身上做过实验，确实没有再染上天花的迹象。

　　“好，既然牛痘此法可行，各位就去做个详细的文书。朕要先小范围推行种牛痘，若是无事再开始大规模推广。以后天花将不在是我大盛百姓君臣的威胁。”皇上听到众人异口同声的对牛痘表示赞同，下旨推广试行种牛痘替代人痘。

　　冯渊与各位太医一同跪下领旨恭贺皇上喜得此法。

　　等皇上叫了起让太医们退下，独留下的冯渊站在下首听皇上训话。

　　“冯卿发现牛痘居功至伟，可就是太过谨慎小心。朕将这种牛痘的事交给你去办，还吩咐张卿和路赞听你的话从旁协助，可三个月过去只试了几十人。还好成果不错，但试的人不多现在下定论太过片面。”皇上不喜不怒的说着话，一边看折子批奏章一边诉说他对这结果并不满意。

　　冯渊身为臣子只能躬身听训，诺诺应错。

　　“行了，朕还不知你是什么人，别在这跟朕装了。说说你这样做的原因吧，朕留你下来可不是听你认错的。”皇上看不惯他那副同其他小官一样的前倨后恭，放下批好的折子笑骂了一句。

　　冯渊这才收起小心谄媚的样子，说起他对此事的做法原因。

　　“皇上，不是臣太过小心 ，只是种牛痘相当于是种人痘感染天花。若是不小心些让天花蔓延出了庄子，就是有十个臣也万死难赎其罪。况且死牢中死囚不多，张大人也不能将牢中的全部死囚都提出来。人多了太医们也无法一一观察辩证他们的病情。”

　　冯渊稍做停顿就继续说道：“种牛痘目前看来结果不错，但也不宜大规模推广，只能小规模试行。百姓对人痘尚且顾虑重重，牛痘这新法尚且是第一次耳闻，就是派人下去试行也怕是响应者寥寥无几。”

　　皇上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冯渊的意思，他是要皇上不要急功近利强行推广牛痘，给百姓时间慢慢适应接受。

　　只是自古上位者都实行愚民政策，下头的百姓大多愚昧无知容易受人煽动。牛痘此法他们初听也觉得荒唐，要不是众太医和冯渊异口同声的试过此法说可行相信他也不敢下令推广。

　　可真正实行推广此法还是有许多问题要解决，一个是百姓的信任问题，另一个也是牛痘的来源控制和被种痘人的筛选。

　　目前看这些种了痘的死囚都是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活下来的几率是百分百。

　　但要是小孩和老人这些身体较弱的人来种痘又不知道会如何，死囚中大多是成年人，老人都很少更别提小孩了。

　　他就是皇帝也不能强迫百姓去种牛痘，要是真死上一两个的还不以为他是个暴君昏君。对牛痘的推广也非常不利。

　　“你放心吧，朕还没那么昏庸强迫百姓种痘。牛痘此法确实不错，若是小范围实行的好的话，百姓口耳相传有了口碑信任感。之后就不是朕要求百姓种痘防天花，而是他们自己求着要种牛痘了。此事不是短时间能见到效果的，你就不用管此事了，太医院的太医们自会处理好此事。户部的差事你也丢了三个多月了，明天你就回去继续做你的户部主事吧。”

　　皇上对冯渊既没奖也没惩，依旧要他回户部做主事。

　　冯渊也不邀功请赏，恭敬的行礼退了下去回家带孩子去了。他知道只要牛痘这事成了，以后他的功劳就谁也夺不去。

　　皇上现在对他没有赏罚就是在保护他，要他继续办好差事。别牛痘还没推广开来，他就成了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心中的佞幸之臣，被推到风口浪尖成了炮灰。

　　回了家的冯渊继续宅在家里跟妻子一起看孩子，第二天才回了户部继续办事。

　　他离了户部三个月，期间他的差事都分交给了其他几位主事。原先办事时间绰绰有余的几位主事一下变的忙碌起来。

　　现在这正主回来了，那属于他的差事还不立刻移交还给他。冯渊看着面前被分放在桌案两边的两叠账本文书，一边高些的是已经做好的只需自己查验签字，另一边稍矮的就是还没做的差事，等着他这正主去算账校对给属下下达命令差事。

　　平时做起来不觉得，猛不丁三个月没来，差事所用的账本子和文书都快堆的比他还高了。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走完，还好这些差事都不算急，他只能认命的一件一件按轻重缓急处理起来。

　　他这上司都忙成狗了，直属的几个下属还不要交代些任务下去帮他把事给早点完成好。

　　等他和下属加班赶完事已经是二十多天一后了。事儿是办的差不多了，但人情也是欠下了，几位主事之前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帮着做了许多，还有几位下属也是忙碌了几个月。

　　冯渊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他在酒楼摆了桌席面将人都请了过去一一感谢。

　　席间几位主事倒是都乐呵呵笑眯眯的，冯渊来进酒也都态度和蔼客气的说是应该的，同僚之间就要互助互惠，何况冯渊是为皇上办事去了。气氛很是融洽和谐。

　　那几个下属在这就有些拘谨了，冯渊和几位主事都是上官，他们做人属下的帮上官办事也都是应该的，现在上官看他们忙碌了几个月摆酒设宴说是感谢他们，他们可承担不起。

　　人主事之间应酬客气可以，他们做下属的只有在一旁听的份。就是冯渊也进他们酒说着感谢的话，他们也连道不敢不敢应该的。

　　酒桌上你来我往的互相进酒，下属也渐渐放开了些不在扫兴。等那几个酒量不行的主事醉倒喝尽兴了，冯渊叫各位主事等候在门外的下人一一把他们送回各府上。

　　几个下属也有些醉意，只是不敢喝多了怕在上官面前失态，强制自己保留一丝清醒。

　　冯渊看他们半醉不醉的就将自己的马车和车夫给他们用，让车夫把他们送回各自的家。自己起身结了账慢步走回冯府。

　　户部的事也理顺了，期间皇上下了道旨在离京城不远的通州试种牛痘，百姓若有意愿可自行去惠医署询问报名。

　　那儿种牛痘有专门的太医留守查看，牛痘也是免费帮着种的不收一文钱。

　　户部除了冯渊这个知晓牛痘是什么对其有些关注外，其他上到尚书下到小吏都对牛痘充满了好奇，打听到牛痘是什么后又都持不屑的态度。

　　他们均认为人痘尚有几份理据，牛出痘和人怎能相同。怕不是皇上被那个奸佞小人给欺骗了，才下了这样一道旨意。

　　连朝中这些饱读诗书的官吏都是这样的看法，那百姓尚不知有没有听说此事，就是听说了也不敢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们不知道什么牛痘不牛痘，天花不天花。升斗小民活着都费尽全身力气，想不开去种牛痘若是死了也算一了百了。若是活下来身子变虚了那才要命。

　　所以这第一个种牛痘的惠民署里一个月里连个来种痘的人影都没有，那被派来的太医还从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冷板凳，这堂前屋内都闲的要生蘑菇了。

　　就在此时关注种牛痘事宜的皇上也闻听了此事 他对这种情况也不感到惊讶，只是总不能看着有好法子预防天花却止步不前，被百姓的不信任给难住了啊。

　　他想到先前牛痘此事就是冯渊提出来试过的，他也有几分小聪明或许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冯渊就这样被招进了宫再次面见了圣上。他跟在一个不认识的公公身后，还有心情在心里自嘲他也许是五品官里见到皇上次数最多的了，要被人知道了还不羡慕坏了。

　　“想来你也听闻了牛痘推广的不顺利，百姓对此事看法不一但大多呈观望反对的态度。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能打破僵局？”

　　冯渊进了内室行了礼还没被皇上叫起就听到了皇上的这番问话。

　　“臣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只有一拙见请皇上一听，若是皇上觉得不行就当臣什么也没说，若是这主意尚可也请圣上独定。”

　　“牛痘此法初听确实荒唐 ，可也是众太医经过验证的。百姓不认识什么太医 ，那些种过痘好了的死囚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做人证，就算他们出来做了人证，以死囚的人品百姓也没几个会相信。”

　　“这些朕都知道，冯卿就不用说这些话来搪塞了。还是回到正题吧。”

　　“正所谓上行下效，若是皇上或有名望的人带头种牛痘，其结果让百姓看到是好的。那百姓自然纷纷效仿。当然，臣也不是就要皇上以身试法，只是举个例子。”